《符生符灭》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符生符灭- 第6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两人正杀气腾腾的对峙着,阿秀却在一旁凉凉道:“现在已经是卯时末了,再不动身就要迟了。”
  归柔狠狠瞪她一眼,将袖子一甩,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木归瞅她一眼,转头对典小只笑道:“你别怕,娘亲自会保护你不被那老巫婆伤了去的。你快收拾一下,咱们祭祖去。”
  归柔在前面听到这话,猛地一转身,破口大骂道:“你今日要是敢让这没爹认的破烂货到祖宗面前去丢人现眼,我就有本事让她血溅当场!用她的脑袋当酒杯献祭!”
  ……
  ……
  ……
  “小姐?”
  阿秀将傻笑的脸放到小只面前,眼角笑得满是褶子。
  “小姐,今日是清明,我带你去摘清明菜,咱们做青团吃好不好?”说罢将阴沉沉的典小只拽起来,拉着她出门去。
  “这清明菜在今天这一刻最嫩,不仅是嫩香可口,下肚里草木气也弱。咱们多采些,端午一过就老得不能吃了。”阿秀颠颠地走在前面,还不停碎碎念着。
  等到了郊外,两人不用灵力,就这么徒脚走着打发时间。阿秀背一个精致的竹编小篓,一蹦一跳的走在田埂上。那山路弯弯曲曲,但不是特陡,沿途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晃得眼香。
  阿秀将那嫩白的豌豆花摘下来,配着草藤就编了一个花环,拉过小只的手给她戴上,小只抹抹脸,冲她勉强笑一下。
  山间云雾缭绕,清幽静谧,小道旁有一股清溪一直流到底下,看着很是心净。小只缓缓吐口气,跟着阿秀往那湿漉漉的坡地上找去。
  阿秀口中的清明菜就是北祈人说的棉菜,叶子细长,周身白毛茸茸的。以前乔妈妈给她做过棉菜粑粑,蘸着白糖吃,很是酥软香甜。
  手指纤纤掐走最嫩的几叶,两人摘了许久,天色也已经接近傍晚,阿秀背后的竹篓却才刚刚盛了一半。小只直起身来,正想揉一揉酸涩的腿,突然眼前一晃,见到一个白色的人影慢慢朝山上走来。
  她有些疑惑,看那人身影看着好生熟悉,待他走得近些,典小只顿时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温与朗微微一笑,走到她身旁。“怎么,见到我吓了一跳?”
  “你……是怎么过来的。”小只不可思议,将他里里外外打量一遍。
  “我和你一样,祭皇大典,所有阎魔家的血脉都要回来听位,所以我就同我父亲回了苗家。”
  小只笑逐颜开,一扫之前抑郁的心情。正想对他说什么,却见一旁的阿秀好奇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瞳,一转不转的盯着温与朗看。
  “阿秀,我去那边走走。”
  温与朗与小只对视一眼,朝阿秀一揖,随后就拉着小只往一旁的树林里走去。
  “小姐!”阿秀急忙将竹篓扔下,盯着温与朗的虎目里满是警惕。
  “有事你叫我一声,我会立刻赶过来的。”
  “好,”小只朝她笑着点点头,牵着温与朗的手慢慢走开。
  两人状似亲密走在一起,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小只原本高兴的心情平复下来,静静等他开口。温与朗似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道:“上次我留在公孙家,是因为要帮公孙启驱散尸气,我娘并不会这个。”
  “那公孙启现在怎么样了?”她眼睛笑成弯月牙,黑沉沉没有光芒。
  “已经完全好了,这小子经过这次事后倒是沉稳不少。他说改日想见见你……”
  “这倒不必,只要他好了就行。”典小只语气淡淡的,面上波澜不惊。温与朗随即住了口,默默看她一眼道:“你受伤了,停下来让我帮你包扎吧。”
  “不用,小伤而已。”典小只从他手心抽回手掌,慢慢走开两步。温与朗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几步追过来将她按住,手一抬就将她抱了起来。
  小只被他一把拦腰扛起来,眼前顿时地转天旋,连忙用手去拍他肩背。她心中慌乱,“温与朗,你快把我放下来!”
  温与朗找了一处长满青茸苔藓的石块,悠悠将她放下。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取出伤药和绷带,替她处理伤口。清凉的药膏细细涂在肌肤上,有些微凉的刺痛感。典小只低头看他指尖动作,干净修长的手指,分外好看。
  “温与朗,”她似是有所触动,低低唤他名字。
  “嗯。”温与朗应她一声,继续低着头专心抹药。
  “温与朗,”典小只继续念着他的名字,温与朗抬起头来,朝她一笑,俊朗的眉目似水一般舒展开来。
  “温与朗……”
  一滴水珠砸到他的指尖上,他不由得呆住。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呢?”小只盯着他看到出神,不由得喃喃问道。温与朗伸出左手替她擦去泪水,将她揽入怀中,问她:“你怎么了?可是在木家待的不好?”
  小只嗅着他身上的草药香,有些许安心,点头道:“我想回北祈,想回太清教。我不想呆在这了。”温与朗沉默一会儿,安慰她道:“等祭皇登位之后,我就带你回去。”
  “真的?你可要说话算数。”
  “当然,我说话定是算数的。”等将绷带系好,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一下,把她背在背上。小只附在他的背上,眯着眼看天边万丈晚霞。两人絮絮说着话,慢吞吞往山下走去。
  躲在暗处的阿秀将那半篓清明菜背上,在两人身后屁颠屁颠尾随着。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小,下章粗长,下下章也粗长。

  ☆、真相

  今夜三人用了一顿比天玄教还要难耐的晚饭,桌上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静的连咀嚼声都听不见。木归不知与归柔说了什么,她竟不再辱骂小只,只是将她当做空气,视而不见。
  待用过晚饭,归柔吃进去一肚子的膈应,心情很是不好,便径直去躺下了。小只也没好到哪里去,面沉如水的等消化完,就早早歇下。
  她窝在被子里,悄悄从怀里拿出一支簪子。那簪子造型独特,精致华美。一朵朵娇艳的桃花团簇绽放,像一把扇子自上而下盛开,末尾处是一枝枝桃花花蕾,晶莹剔透的花苞下坠一串水晶流苏。
  那簪花也与普通簪子全然不同,用细细的银丝造边,内里镶上一片片薄如冰雪的玉片,金掐的花蕊栩栩如生。在月光下纯净剔透,莹莹生辉,看着竟比真的桃花还漂亮。
  典小只细细端详那簪子,心神都被它吸引了去。这时突然有人走过来,将她的房门敲响。吓得小只忙把那簪花放到袖中术里藏好。
  木归敲门无人应答,还以为她睡熟了。可又感觉到房内灵力一闪,便推门进来了。
  “还没睡?”
  典小只起身坐起来,朝她一笑。木归走过来端坐到她床边,摸摸她的头发。
  “今早你外祖母的事,你不用往心里去。她现在神智已有些不清,越发管不住的魔怔了。这些年,一直都在用药克制着。实在不行,你就当没有她这个人,将她认作是完全不相干的人。那些污言秽语全然像一盆水,虽则泼透了你,但可不能往心里去。”
  小只抬头望她一眼,认真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木归欣慰又慈爱的看着她的脸,这么乖巧的性子真是全然不像自己,让她莫名的感慨。
  “我知道你十五岁独身去中州,就是为了找寻自己的身世。我和乔兰本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你的,没想到却对你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小只摇头,淡淡道:“我如今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心愿已了,也从未后悔过。”这是她的心结,如果不能把它弄清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心安。
  木归沉吟许久,对她道:“你可知公孙邬溪为什么不愿意认你?”
  ……
  典小只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双眉一皱,脸上微微显出些悲伤。木归见她的样子,心中一痛,忍不住告诉她缘由:
  “昔日我擅闯中州,仗着一身本事和阎魔家撑腰,惹下无数祸端。当时我正年少,遇上了公孙邬溪,他本与我相恋,可却被秦善睐横插一脚。于是我,我……”
  木归停下来,想继续说,可又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只得自嘲一笑道:“当然,这只是我自以为的。他公孙邬溪风流多情,就是有本事惹得所有女人都以为自己是独一份。我当时心高气傲,知道他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就更是起了心思,与唐珉赌誓要将他拿下。”
  “本来我都已经得到了他的注意,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份上了。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秦善睐,她绝世美貌,倾国倾城,脑袋又聪慧,使计让公孙邬溪厌恶与我。
  唐铭大人将她定为人眼,加上公孙邬溪,那就是双人眼现世,势必要引起许多纷争。阎魔门正在避世休养,不想引火烧身。唐珉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师父,便强行将我带了回去。”
  “我当时嫉恨秦善睐,忍不下那口气。等我有机会再出阎魔家的时候,他们都成亲两年了。当时正是公孙启出世没多久,夜里我将那孩子偷偷抱了出来。当时本想用水溺死他,可是见那孩子粉玉可爱,实在是不忍心。于是我又还了回去,这期间,没有一人知道。”
  典小只微微吃惊,公孙邬溪和秦善睐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可他们的孩子被人抱走了一段时间,居然都没有察觉?如果不是他们太过疏忽,那就是木归修为太高,足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看那孩子实在可爱,忍不住也想有一个,于是就……”木归又不小心说了谎,这次就连小只也听不下去,扭头不看她了。
  “好吧,好吧,我照实给你说。是我见他们夫妻恩爱,公孙邬溪竟然从此收了心,再也不去理会旁的女人。这让我不敢相信,于是我便去勾引他了。”
  “然后就有了我?”
  小只听到此处,还是有些不相信,两道弯弯的新月眉皱起来,嘴巴也瘪着。木归气恼捏她一把,继续道:“然后他把我像别的女人一样打发了,还嘲笑了我。”
  果然,典小只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竖好了耳朵听接下来的话。
  可木归却不怎么想说了,可见到小只夜里闪闪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急不可耐,就像嗷嗷待哺的小狼崽子。
  木归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出了实话:
  “我被他嘲笑,心里气不过。想着他昔日如此风流的一个人,竟然愿意为了秦善睐收心,很是不甘。于是我一怒之下,就把他强上了!”
  ……
  小只张大了嘴,眸子瞪得老大。
  “……”
  愣了好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起来:“我就知道,”她乐不可支,笑得前俯后仰。
  “这才像你木归的风格呀!”
  木归羞恼至极,将她推倒在床上,伸手去挠她的腰肢。两人闹了许久,才又将话题接上。
  “因为血脉传承的缘故,所以当我怀上你的时候,他们都要我打掉你。可是我不忍心……”说到这她也不禁微微笑起来,“这事真是说来简单,可真当我怀着你,感受你和我一起跳动的心跳声,不断想象你会是什么模样,我竟怎样都狠不下心去了。”
  “于是我决定把你生下来,这件事只有我最信赖的三个人知道。后来的事,我也是告诉过你的了。”
  木归面色哀恸,应该都是说了实话的,小只缓缓吐了口气。
  “那个当年被我浸在水里的孩子,也因此得了寒症,自幼体弱多病。使得他父母只能交给秦珊抚养,帮他调养了数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