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行动:以色列针对"慕尼黑惨案"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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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谴行动:以色列针对"慕尼黑惨案"的复仇-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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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一次罗伯特的饵雷实质上是一颗增压弹,由与一个双层框相连的六小包炸药组成。两个框子由四个强有力的弹簧分开。每个弹簧里有一颗铁钉。放在汽车座位或床垫下时,弹簧会阻止上面这个框子上的铁钉接触到下面这个框子上的四个触点。但是,人的重量可以压缩弹簧,使其与触点相接。如果是一个简易的增压弹,炸弹这时就会爆炸。
  但是,对罗伯特的这个装置而言,重量只起一个把炸弹的保险打开的作用。保险一旦打开,特工就可以使用无线电信号使其爆炸。如果没有发送信号,炸弹仍然不会爆炸。同样,如果目标没有坐在或躺在盖着炸弹的物体上,发送信号也不会使其爆炸。安全上的这个特征就意味着,只有当突击队确信是阿尔一契尔本人上床之后,这张动过手脚的床才会爆炸。
  1月24日星期三上午,伊弗里姆的十号目标八点左右离开了酒店。当地的那个克格勃和另外一个人开车来把他接走了。另外那个人看起来也像俄罗斯人,至少不像阿拉伯人或塞浦路斯人。路易斯的监视员在几辆车里尾随其后——一共有六个监视员——如果那些俄国人准备把阿尔一契尔送回酒店,他们会立即给卡尔打电话。事实上,整整一天,这个恐怖活动的组织者都待在俄国人租下的那间屋子里。尼科西亚的这间屋子由俄国人租下了,这一点众所周知。
  中午刚过不久,酒店服务人员打扫完房间,罗伯特和汉斯就在路易斯的人的帮助下进了阿尔一契尔的房间。他们把弹簧上的炸弹放在床垫下,并以网覆盖。他们还把房间里的主灯断开,只让床头灯是好的。晚上只要灯熄了,几乎就可以肯定,阿尔一契尔上床了。
  晚上十点刚过,俄国人就开车送阿尔一契尔回奥林匹克酒店。他们陪他走到大门口。他正要进门的时候,其中一个人递给他一只信封。路易斯的一个人跟他一起上电梯,确认没有别人进入阿尔一契尔的房间。路易斯的那个人并不知道后者已时日不多。
  没有别人进去。二十分钟后,他窗户里的灯光熄了(隔壁以色列新婚夫妇窗户里的灯光已经熄了一段时间了)。外面,阿弗纳和罗伯特坐在一辆车里,汉斯和斯蒂夫坐在另一辆车里。卡尔跟往常一样,一个人在一辆车里。
  为防止阿尔一契尔上床之前就把灯关了,阿弗纳等他的灯熄了大约两分钟之后才给罗伯特下令。事实上,阿弗纳还是太早了。罗伯特按了一下遥控盒里的按钮,什么动静也没有。阿尔一契尔也许还坐在床沿上脱袜子,没有躺上去压紧弹簧呢。
  罗伯特数了十下之后,又按了一下按钮。他咬紧牙关,用力按下去,几乎要把手里这个易碎的电木盒压碎。用这么大劲完全没必要。如果阿尔一契尔还没有上床,用这么大劲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上床了。
  爆炸触目惊心。一条火舌连同玻璃碎片和泥石向大街倾泻而来。罗伯特无疑把没有当场炸死汉姆沙里的损失补了回来。阿弗纳看见这样的爆炸之后,对阿尔一契尔的命运几乎不用置疑了。
  他们驾车离去时,酒店所有窗户里的灯以及沿街大楼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在这个倒霉的岛上,希腊人一定在想,土耳其人在袭击他们呢,而土耳其人也会这样怀疑希腊人。
  


第九章 巴希尔·阿尔—库拜斯
  1973年3月17日,卡尔和阿弗纳坐在日内瓦米迪酒店阿弗纳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坐在他们对面的扶手椅里,两条长腿搁在床上。
  这个人是伊弗里姆。他突然造访是情报机构特有的办公室里权力斗争的结果。
  干掉阿尔—契尔之后,五个人再次在法兰克福会合。他们一个一个地取道不同的地方离开塞浦路斯。阿弗纳去了纽约,为肖莎娜作生活上最后的安排。卡尔最后一个离开。
  爆炸之后他去了酒店一趟,确认暗杀取得成功,又没有伤及其他人。使他感到非常宽慰的是,他发现,除了目标之外,没有伤到酒店里其他人一根汗毛——包括那对以色列夫妇。而在这堵墙的那一边,阿尔一契尔的尸体和床都炸成了碎片。
  回到法兰克福之后,大约有三个星期突击队没有任何线索。但在2月25日,路易斯给阿弗纳留言,说他在法兰克福机场转机,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阿弗纳可以去见他。
  见面的时候,路易斯又给了他四个目标的准确情报。(干掉兹威特和汉姆沙里之后,阿弗纳觉得继续编造他原来跟托尼的那套巴德尔一迈因霍夫的故事没有什么必要了。他告诉路易斯,即使在暗杀阿尔—契尔之前,他还在希望买到恐怖分子头目的情报。他没有具体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他的职责是收集情报,而不是把情报泄露出去——他与“穆萨德”的关系也只字未提。那个法国人一如既往地接受了阿弗纳的请求,没有提任何问题。)
  路易斯告诉他,一个恐怖分子头目将于3月初到达巴黎。另外三个现在住在贝鲁特一栋公寓楼里。
  巴黎的那个人是个软目标,就是巴希尔·阿尔—库拜斯,在伊弗里姆的名单上位居第九。贝鲁特的那几个是硬目标,都是著名的恐怖分子头目。他们在欧洲活动时,从来不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他们是卡玛尔·纳塞尔、在“法塔赫”里负责“黑色九月”的马哈茂德·郁苏夫·纳杰尔,也叫“阿布·郁苏夫”,以及负责以色列被占领土上的恐怖活动的科玛尔·阿德宛。在突击队的名单上,他们分别是第六、第七和第八号人物。
  这个情报非常重要。阿弗纳无法知道“穆萨德”是不是觉察到了他们住在贝鲁特。他觉得他有责任让伊弗里姆知道——同时请求允许突击队进入黎巴嫩暗杀这些目标。未经批准,他们不许在任何“敌对国家”,即以色列的邻国活动。
  使阿弗纳有些吃惊的是,卡尔强烈反对让伊弗里姆知道贝鲁特这条线索。谨慎的卡尔有在“特工组织”工作多年的经历,他觉得“穆萨德”里有些人会立即把这个活抢去。卡尔说,突击队是独立的,无论如何都没有义务给特拉维夫传递情报。按照当时谈好的条件,他们不再为“穆萨德”“干活”。卡尔说,至于“穆萨德”嘛,它绝不会允许他们把行动延伸到贝鲁特,而只会利用突击队得到的这些情报,安排一次“穆萨德”式的常规行动,抢走所有的荣誉。要走在别人前头,情报共享不是办法。
  也没必要。突击队干得正好。如果他们在欧洲干掉的一线人员越多,贝鲁特总部的那些人最终就会被迫浮出水面。恐怖活动不会自行组织起来。随着兹威特、汉姆沙里、阿尔一契尔,也许还有一两个人被干掉之后,阿德宛、纳杰尔和纳塞尔迟早会被迫来欧洲。
  阿弗纳大吃了一惊。他没有跟卡尔真正谈论过,但他确实跟这位比自己年长的人说过,他怀疑特拉维夫会拿这些情报去玩政治,抢夺荣誉。卡尔现在的所作所为跟他的想法一模一样。谁在乎“荣誉”?谁在乎“走在前面”?他们不是沿着官僚政治的阶梯攀援而上的公务员,而是生死斗争中的战士。他们怎么能对以色列隐瞒这些情报?
  卡尔耸耸肩。自己袖中有几张牌总是好的,特别是在对付特拉维夫那些平均分配饺子的人来说,更是这样。
  说到这里,阿弗纳似乎有些羞愧,也许是因为卡尔正好说了父亲说过的那句话:袖中总要有一张牌。也许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阿弗纳是谁?给卡尔讲爱国主义?他这个荷兰小男孩怎么能板起脸说他不在乎这些荣誉?
  无论如何,事实证明卡尔是对的。百分之九十五是对的。
  阿弗纳飞到日内瓦留言,大约十天之后又去保险箱里取伊弗里姆的答复。伊弗里姆的答复是:什么也别干,按兵不动。他3月17日来日内瓦跟阿弗纳和卡尔见面。
  现在,他们坐在米迪酒店里,寒暄了几分钟,接着这位负责此次任务的官员向他们表示祝贺。在阿弗纳看来,他并不是真正表扬他们迄今为止所做的工作。伊弗里姆说,都很好,就是时间长了点,不是吗?当然也多花了一点钱。无可否认,它极大地鼓舞了以色列人民的士气。消息都传开了,恐怖分子再也不能满世界地杀戮游客、儿童和运动员而不受惩罚了,他们如今也不得不小心提防了。非常好。但是——它能否减少恐怖活动就很难估计了。从最近的几个案件来看,情况也许恰恰相反。
  “无论怎么样,”伊弗里姆继续说。“这不是你们关心的事。我们仍然百分之百地支持这个行动,但是我们遇上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们也许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你们的存在是一个很大的谜。不仅对敌人是个谜——对他们也许永远是个谜——而且对我们的人也是个谜。那些真正了解你们的人可不多啊。”
  “现在开始有许多压力了。你们知道的,来自内部的压力。人们开始说了,情况怎么样了?整个欧洲的恐怖分子都被干掉了,而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穆萨德’的官员们在星期四的会议上说,我们必须从报纸上得到消息吗?难道他们不再相信我们了!”
  “噢,行了,”卡尔尖刻地说。“我相信你能应付的。”
  “我们暂时能应付,你们不必担心。”伊弗里姆回答道。“但是我们要想在前头。我说过,有一些压力。在怎样反恐这个问题上,别人有别人的想法,他们的想法也许并不坏。我们不能总是对他们说‘再拖一拖吧’。我们不能说‘我们欧洲神秘的大明星还需要时间’。”
  “呃,”阿弗纳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这样。”伊弗里姆说。“就是你们关于贝鲁特的情报,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而且已经做好了方案。不仅我们的人做好了方案,而且部队等方面也做好了方案。很可能决定大规模地开进去。不仅仅是‘穆萨德’,而是一个联合行动。你们明白吗?所以你们把这三个名字从名单上划掉吧。不需要你们找他们了。”
  阿弗纳看看卡尔,卡尔看看他。他们都耸了耸肩。然后,阿弗纳说:“很好。你们不需要我们了——你们不需要我们了。”
  伊弗里姆说:“所以,给我全面汇报一下吧。不光是地址,地址我们已经知道了。还有你们掌握的所有情报,整个计划。”
  “噢,行了,行了。”阿弗纳说。他开始烦躁起来。他又看看卡尔,这位比自己年长的人笑着摆了摆手,好像在说,这正是我警告你的,现在你自己处理吧。阿弗纳转向伊弗里姆。“你说整个计划,什么意思?我们利用我们的消息来源,搞清楚了他们的动向,他们的行踪,一切的一切,而不去干这个活了?”
  “我们去干这个活,难道你不明白吗?”伊弗里姆说。“难道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在给我们干活吗?不记得了吗?”
  “说得好。但我们不是给你们干活,”阿弗纳说。“这是你说的。那你们就自己去搞情报吧。”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深感诧异,伊弗里姆似乎也有些吃惊,但是他却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他说。“幼儿园吗?我简直难以置信!不管你在给谁干活,但你们是后备军人,你们是以色列的公民:我要你们提供一些情报。你们忘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吗?”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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