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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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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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条件,那分明是逼他妥协和投降。杜月笙想到自己越来越被动的处境,不禁从心里对王亚樵害起怕来。

“啸林兄,看起来我这次是被强人抓住了把柄,恐怕一时无法脱身了!”杜月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王亚樵马上揪过来,咬断他的喉咙方解心头之恨。

“杜爷,莫慌。”张啸林反而显得比杜月笙沉着。尽管他出的主意非但没镇住对方,反而惹事生非,让杜月笙又陷进无法自拔的困境。但他仍不慌不忙地进言说:“王亚樵的信不必在意,他决不是为一艘船和一条人命在发难,他是想当大上海的老大,所以才无事生非找我们的麻烦。既然王亚樵不知轻重,还敢说要你杜老板亲自去他的会馆赔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索性动用咱们上海青红帮全部人马,和王亚樵决一死战,咱青红帮的人就是杀得个人仰马翻,也定要把王亚樵的气焰打下去!”

“不行,啸林兄,事已至此,再不敢乱来了!”已经吃一回亏的杜月笙,再不肯轻信张啸林的话了。他知道自己现已完全受制于王亚樵,他为抢船杀了斧头帮的猪头三楞,人命一出,理自在对方手里;而他千不该万不该派出刺客去安徽会馆。现在手下十几个门徒都被押在王亚樵手里。万一此事声张出去,必然舆论哗然,对他在上海的声望不利。这反而成全了王亚樵。杜月笙毕竟是有头脑的大亨,他冷静权衡利弊之后,马上摇头否认了张啸林继续发动青红帮人马,与王亚樵斧头帮混战一场的主意,他理智地说:“你想,我们杀了王亚樵的人在前,又派人行刺于后,此事万一声发到报界,公理也是在他王亚樵一方。与其继续这样和王亚樵相拼,一动不如一静,索性就按他王亚樵信上所说去办,我亲自前到他的安徽会馆谢罪,如何?”

张啸林吓了一跳:“杜爷莫非疯了吗?您是什么样的人物,他王亚樵又是什么人?你怎可亲自去安徽的贼人之窝呢?”

“你是担心王亚樵敢加害我吗?”杜月笙自信自负地摇摇头,说:“我料想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胆量吧?”

张啸林也感到事态确实严重,当初他建议向王亚樵下手时,没有想到一个安徽恶棍式的人物,居然也敢在偌大上海滩和德高望重的杜月笙比试高低。而今张啸林冷静下来一想,才感到从前他们看不起的王亚樵确实不是等闲之辈。但他又不肯让杜月笙去冒此风险,仍进言相劝说:“杜爷,倒不是担心他敢对您下毒手。他王亚樵有几颗脑袋敢和杜爷为敌?我是说如果您亲自去他的会馆,无疑就是输了理呀。万一此事声扬出来,杜爷脸上无光倒也事小,那王亚樵从此在上海嚣张起来事大。到那时连杜爷都镇不住他,王亚樵还怕谁呢?”

杜月笙也觉得进退两难。他知道张啸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他如不按王亚樵信上三条去办,非但被押在那里的十几个弟兄无法开释,而且王亚樵还会继续指挥那些从合肥、安庆等地集聚到上海的乌合之众,继续在上海抬尸闹事。杜月笙想到后果,仍不敢与强悍的王亚樵抗衡。他在地上搓着手徘徊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想不出战胜王亚樵的主意来。忽然,他下了决心,对张啸林说:“江湖上的老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胜胜败败,其实都是寻常之事。啸林兄,既然我们有长远和王亚樵较量的打算,又何必计较一时得失?我看,此事不宜继续和他较量下去了,与其继续这样对峙拼杀,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吧。”

“如今箭在弦上。你如何化解?”

杜月笙想了许久,终于咬牙挥手说:“谈判!”

张啸林摇头:“和这种无赖去谈判?怎么谈得拢呢?”

“我索性就给他王亚樵一点面子,亲自上门去。如何?”杜月笙那时已无计可施,在愁肠百结之际,只好选择投降。

“不,杜爷,这样做您太失身价了!”张啸林左思右想,无法赞同杜月笙的决定,他忽然想出个转寰之策,说:“既然杜爷心胸开阔,同意暂且让他姓王的一步,也好。不过,您千万不要亲自前去安徽会馆。如果非谈判不行,索性派人到那里去传话,选择一个中间地点,让王亚樵到那里去。那样的话,杜爷可以前去和他见面,也就不失为一个不失体面的权宜之策了。”

杜月笙见张啸林为他名望不受损失,绞尽脑汁想出不失脸面的办法,顿时欣然首恳,连连点头说:“好吧。那就选在福佑路上的上海老饭店,那里有我们的人,谈话也安全。”

“好,就让王亚樵到上海老饭店会面。到那里咱可和他边谈边吃,相信这种人见了杜爷的酒,定会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张啸林感到现在只有此法可行。于是杜月笙就派黑头阿三去安徽会馆,给等在那里的王亚樵送了一封回函。确定当天下午3时,在上海老饭店会面。

杜月笙摆酒和黄金荣道歉

下午2点不到,杜月笙和张啸林就在一群荷枪实弹的青帮门徒的前呼后拥下,乘坐几辆车子离开华格臬路杜宅,来到福佑路上那家有百年历史的江浙餐馆。饭店老板听说杜月笙在此楼宴客,不敢怠慢,忙把雅座布置妥当,又上了陈年名肴老酒,早早就准备起来。

杜月笙也寄希望通过喝酒交谈,和多敌不时的王亚樵把结在心里的芥蒂疙瘩结开。可是,他和张啸林坐在酒楼的雅座里,从午后3点直等到傍晚时分,也不见王亚樵的人影出现。杜月笙没有想到这安徽斧头帮首领,居然会摆如此大的架子。张啸林几次在桌前骂王亚樵不通人情,杜月笙只是急得手足无措,来回踱步。一直等到天色昏黑,才见他们派出送信的黑头阿三神色紧张地跑上楼来,他见了杜月笙和张啸林,自然又是一番哭诉:“杜爷,张爷,人家王亚樵不肯赏咱的面子,说什么也不肯来吃酒呀!”

原来,王亚樵并不像张啸林估计的那样有请必到。此人历来软硬不吃,一旦抓住了理就不肯让人。黑头阿三将杜月笙和张啸林在福佑路老上海饭店宴请他的意思一说,不料王亚樵竟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鬼也怕恶人。他杜老板也不过如此,现在他也知理亏了吧?不然他为什么要出来摆酒宴请我一个安徽大流氓呀?也好,既然他自知理亏,又肯礼贤下士,索性就交个朋友吧。”

可是,谁也没想到王亚英居然当场表示反对,她说:“亚樵,和杜老板和解,自然是件好事,天下人都说冤仇宜解不宜结嘛。可是,当初你给杜先生写的那封信上,可是说明三条必须答应下来,才可谈判的。而且我们又提出他杜先生必须亲自到这里来谢罪,才能冰释前嫌。不然的话,他杜先生杀了我们的弟兄在先,就这样不明不白和他谈判,又如何对咱斧头帮的弟兄们交待?”

“对呀,如果夫人不提醒我,还险些上了他杜月笙大当!”只因王亚英的提醒,已经对杜月笙的宴客之举表示接受的王亚樵,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对前来送信的黑头阿三说:“你马上回去传话,告诉杜老板,软的硬的我王某人都随他。不过如他真心想和我王九光修好,就不该坐在酒楼里摆架子。我已有言在先,他杜老板杀了我的弟兄,抢了属于我们斧头帮的船,现又派杀手刺客上门行刺,杜老板的所做所做为,显然都与他身份不符。如他还明智,那就让他到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来。请你转告他,我这里不是鸿门宴,只要他杜老板肯来,我王九光肯定给他面子。”

杜月笙呆呆坐在那里,眼望酒楼外的天色越来越黑。他作梦也没想到一个从安徽来的小帮主,竟比他的架子摆得还大,居然连他设的宴也不肯来赴。杜月笙顿感面红耳赤,威风也减了几分。

“他娘的,姓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啸林听了黑头阿三的报告,立刻勃然动怒地将桌子一拍,怒道:“杜爷,我早就对你说过,姓王的不是好东西。这种人是不懂人情道理的,据说他早年在芜湖时,就是个只懂杀人而不懂情理的小人。如今事情既然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如我们不采取以刀对刀,以牙还牙的强硬手段,来击败这些可恶的斧头帮,那么即便眼下可与他和解,将来也必成酿成后患。既然如此,倒不如向南京的蒋先生求助,再花些钱买通租界的巡警,再加上咱们青红帮的人马,和他王亚樵来一个火拼,我就不信不能把他王亚樵打得个落花流水。到那时,理也就不评自在了,杀鸡又何须宰牛的刀呢?”

“不妥不妥。现在双方既然都主张和解,咱们又岂能再出此下策?啸林兄,须知如果继续这样对峙下去,后果更加难以收拾。”杜月笙那时已没了主意。他虽极力想和王亚樵和解,但是又考虑对方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他知道万一前去安徽会馆,中了王亚樵的埋伏,岂不要损了夫人又折兵吗?杜月笙见张啸林仍坚持强硬手段,和王亚樵血战一场,决一雌雄。但是,他虽然从心里也对王亚樵恨之入骨,但毕竟顾虑重重,于是杜月笙便对他说:“既然你我都没好主意,倒不如马上到黄大哥的府上去,向他讨个教,如何?”张啸林也就坡下驴,不再坚持己见,说:“也好,就去听听黄大哥的说法,我相信他也会赞成我的主意,把那个安徽佬的威风打下去。不然,有一天他会骑在咱们弟兄的脖子上屙屎了!”

两人也不再相争,都坐进了小轿车,在一群肩背盒子炮的护兵簇拥下,长长的车队便直向黄金荣的公馆浩浩荡荡驶来。进了黄宅,早有人进院通报,那时黄金荣刚好吃罢晚饭,由姨太太们抚持着,倚在烟榻上吱吱吸着水烟。忽听杜月笙和张啸林一道来访,情知又是因和安徽斧头帮闹得不开交,就吩咐手下人说:“快请快请,我要听听那件事他们到底是如何处置的?”

说话间杜月笙和张啸林已来到了客厅坐定。几位女佣依次献上木樨青豆花茶,黄金‘荣匆忙迎出,对杜、张两人问道:“月笙,啸林,你们莫非真想和王亚樵动武吗?其实,话我早对你们说了,对他这种人,千万来不得硬的。”

杜月笙见从前和他一道在租界上走私鸦片起家的黄金荣,尚未出屋已知他目前处境,心里暗暗佩服说:“大哥说的有理,只是事情既已压在我的头上,如今他姓王的就好象一摊狗屎,让我擦不掉也揩不去,又如何消解这燃眉之急呢?”

张啸林说:“黄大哥,咱们可都是上海滩上的光棍。您想,即便理在他王亚樵的一方,咱也不能让他得了便宜呀。如果象杜爷说的那样前去向王亚樵妥协,那将来我们又如何摆关糸?依我看还是来硬的好,凭咱们多年在上海的班底势力,再求南京蒋介石的官方支持,还怕打不败那几个从安徽过来的斧头帮吗?”

“不妥不妥!”黄金荣抽足了烟,这才振作起来。刚才在杜、张两人陈述和王亚樵对阵经过的时候,黄金荣已想好了平息事态的主意。虽然此事与他没有直接关糸,可黄金荣毕竟与杜月笙友谊深厚。他们早在1911年就在上海混迹,后来杜月笙在走私鸦片时为黄金荣打天下,也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现在他情知杜月笙面临骑虎难下之势,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黄金荣挥手赶散身边的女人,才对张啸林说:“啸林,你那担心虽然也有道理,可是,现在对王亚樵再用老办法早已行不通了。因为现在是什么年代,早就不是咱们三个占山为王的时候了。王亚樵这个人我早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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