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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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娘子-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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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月将肩膀一抖,愤愤的瞪向了他。
  “傅大人若是能力不及,那就算了。”袁螭坦然收回了被震空的手。
  “大公子,请稍候。”令月磨着后牙槽接下了差使,这家伙还真不把她当女人看啊,什么样高难的任务都放心交代给她!
  不过,暗卫岂能连这样简单的任务都完不成?这要是传出去,她日后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深更半夜,万籁无声,月明如镜,玉宇无尘。
  令月偷偷潜入了山庄仆从杂役熟睡的营所……
  人生地不熟的,让她到哪里去偷夜行服?只能我踏月色而来,牵走最不起眼的衣裳鞋子吧……
  “没偷到夜行服,这是馥郁山庄最普通小厮的衣裳,您将就着用,蒙上脸吧。”令月将东西递给了袁螭。
  袁螭翘着嘴角将这一堆接过,“呦,连尺寸都给我选好了,这赵主手下的人办事就是不一样啊。”他自顾换了穿戴,“我出去一趟,你就在这儿睡下吧。”
  望着这男人换装的背影,令月的心突然一阵莫名的发悸……“我也去!”她竟零丁冒出了一句话来。
  “……顺便,监视你,”她赶紧补充解释着,连她自己都有些发讪。这是怎么了?好像很担心他似的……
  “你这样怎么去?”盘坐在地换鞋的袁螭笑了,“你马上变套夜行服出来,我就带你去。”
  “好。”令月等的就是这句玩笑话,她利落的脱下了外袍,打中间一扯,自夹层将内衬揪出,略一整理,就成了一套夜行服。
  袁螭看的是目瞪口呆。
  “走吧,大公子。”别忘了令月是什么人啊,办这样的事自然是专业人士的速度,话音一落,自发髻至面颊的黑巾都缠好了。
  她等他呢。
  袁螭算开眼了。
  ******
  果然,袁螭夜探的目的地,是那观澜藏宝阁。
  令月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心内很有些好笑,这样一个左军都督府的世子,怎么好奇心和一个细作一般?白天看了稀罕宝贝想不明白,晚上再来研究一番……
  以袁螭的内力,转开那顽石旋钮不是难事。只是,按动那温泉之石的机关,就必须得下水了……
  二人挽起裤管,淌入了温暖的泉池之中。
  其实挽不挽一个样子,该湿的地方,都湿了。
  “这算是什么宝贝?”令月见袁螭上下正反的端详着那卷轴,忍不住插了话。
  “你有时候,可真不像从赵主手中出来的人。”袁螭正色瞥了她一眼,继续拧眉进行自己的活计。
  令月被噎住了。她不像是赵真□出来的人?这话什么意思?!
  她愤愤瞪着袁螭,但终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回去了,这些个过节,还是留着日后算账吧,现在,对付这个《渭城曲》才是正事。
  ——你看,她多有一个暗卫的素质啊。
  令月忍不住钦佩了下自己。关键时刻控制情绪,不显好恶,她怎么能不像赵府中人呢?
  将绢纸每一处都捏过透过,袁螭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他细细瞧着那金红的字体,伸出手指,点了下舌尖,轻轻按了上去……
  他在做什么?令月惊愕的看着袁螭将触过红墨的手指又含回了口里。
  “扑!”他吐了出去。
  令月伸头一瞧,“这不朱砂吗?”她乐了,还尝什么啊,“估计前朝宫里的皇帝用这东西批奏折,一时兴起,随笔抄了一段诗。”
  “不是朱砂,”袁螭淡淡的摇头,“是朱膘。”
  “朱膘?用的画料?”令月使劲凑了近去,伸手一摸,不对啊,这触感怎么如此生硬!
  “不是画料,是印泥。走,回去。”袁螭快速的将卷轴卷好,宝匣归位。
  令月怔怔,突然,她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你怎么懂这么多?”她疑惑的开了口。
  “怎么?”这下该袁螭惊讶了,他抬手恢复了泉石的机关,“在你心目中,我就该是个白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泉池四围传来了尖锐的大笑声。
  池中二人俱是一惊,身形一转,背靠背并在了一起。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不用睁眼,就能分辨出来者是谁。
  大齐了的功乘爵爷,前梁的御马监紫服大总管,单裟丁,得意的显身了。
  “乖乖的,把蒙面摘了,上来让咱家瞧瞧。”单裟丁在泉池之外发话了,“咱家保证手下留情,不会误伤着尔等的小命。否则……”
  令月在心中暗暗叫苦,双方的差距本就过大,她和袁螭还半身入水,这下子,逃也逃不脱了!
  “分!”袁螭果断的下了命令。
  令月银牙一咬,不这样办也不行了!只能赌一下了!
  看来袁螭不想让单裟丁识破身份,他们能不能逃出去……她捏紧了自袖管滑出的烟粉包。
  水花一动,两人默契的向后一顶,分向岸台两边蹿去!
  可是,那单裟丁仿佛长了一双透视眼,抬掌,就向袁螭的方向扫去!
  令月心中暗叫糟糕,她在半空只得撤了力量,复又掉入了水中。
  面对凌空劈来伶俐之掌风,袁螭下意识的举掌去挡!
  其实,在场人都能预料到:袁螭这一掌根本就是螳臂当车!那单裟丁的功夫大家白日里都领教过,邪门的很,这些寻常人的内力在他面前,简直可以视若无物!
  可是,另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袁螭对接的一掌,竟生生的将单裟丁顶了回去!
  掌风对掌风!竟将那老太监给推了个踉跄!
  令月呆住了。
  单裟丁呆住了。
  袁螭更呆住了。
  “敢问阁下大名!”单裟丁再也不笑了,他端正的抱了拳,“是何人门下,哪路天神?”
  袁螭哪里敢报名,他心里还没弄明白这形式到底怎么回事呢,他怎么打过去了啊!怎么如此诡异?难道在温泉之地可以压制单裟丁的邪门功夫?
  当下机不可失,趁热跑路的好!
  “我等只来叨扰片刻,点到为止。望爵爷担待,告辞了。”他同令月一对眼,示意分头跑路!
  可是,那单裟丁就是盯住袁螭不放了。
  他根本不介意令月在泉中的动向,甚至连眼梢都不扫去一下。
  “即是高手过庄,不赐教留下两式,咱家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单裟丁当下聚神运功,语音未落,身影便起,鹰爪变式,直扑袁螭!
  躲也无处躲,袁螭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掌过!他竟又是击溃了单裟丁的进攻!看着那单裟丁狼狈的连退三步,袁螭终于有些底气了!
  哈,原来这里真是福地啊!管它是什么缘故导致呢,就势将他打趴下,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当下袁螭豪情满怀,开始振作反攻了!
  单裟丁在袁螭疯狂的袭击下,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机。令月欣喜的在泉中祷告着,再差一点,一点……
  可打着打着,她却恐惧的发现——袁螭的掌风竟又回到了从前!
  他这一掌竟失了感觉!下一式也是!
  那掌风明显被阻到了单裟丁的罩身之外,再也无法施展像刚才那般……
  高手过招,一瞬间的失误就是翻盘的契机!
  单裟丁觉察出袁螭的失常,出手就是全力掏心!
  糟了!
  令月无计可施,只得抛出了手中的烟粉包!袁螭这一掌要是被拍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谁成想,那单裟丁似有千手千眼,这厢早有准备,掌风拐弯一推,那烟粉包就“噗通”跌到温泉里去了!
  仅仅是烟粉包罢了,令月也被一并推到了水下!
  她感觉泉水似獠蛇般翻卷穿心而来,只得拼命全力一击!
  ——我命休矣!她甚至闭上了双眼。
  没有。
  什么感觉都没有?
  停顿了片刻,令月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温泉边上只站了一个人。
  不是单裟丁,是袁螭。
  图穷匕见
  单裟丁呢?
  令月诧异的顺着袁螭的目光——看到了正在泉池边倒地挣扎的单爵爷……
  机不可失!
  快跑!
  这二人心内倒是默契的很,管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哪怕是这老阉人突然自己得了盘肠痧抽了!
  能抽一会儿是一会儿!机会难得!能让他们俩得空逃命就是王道!
  于是,这二人完全不顾形象姿态了,跃奔攀爬,手脚并用,以人生最快的速度,夺路而逃……
  待平安无恙的钻回听雨阁内间纱窗后,两人都有些虚脱了……
  “快,把衣裳鞋子脱下来给我。”令月喘息着将手一伸,“我赶紧去处理了它。”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可是今晚的月色实在是太明亮。
  令月小心翼翼的将湿漉漉的东西还了回去。当然没忘记,顺手在营所边上点了把火……
  一个人丢了或湿了衣鞋很诡异,但大家都或烧了或湿了衣鞋,就查无对证了……
  办完了事,确定没有尾巴,外界没有异常,令月蹿回了听雨阁。
  那个袁螭本在床帏中半倚半躺着,听得绿窗声响,警觉的直起了身来。
  “大公子,是我。”令月轻闭了纱窗,“外面没动静,那个老阉人没追过来。您睡吧。”她轻声禀告着,转手将自己湿漉漉的夜行衣除了下来。
  不能生火,不能有光,只能靠自己运功来烘烤了。
  袁螭顿了一会,慢慢的下了床榻,踱步而来。
  “我来吧,”他一把抽走了令月刚刚展开的正反两用衣。
  令月诧异的抬头望去,只见到一张板的不能再板的脸。
  “看什么看?”袁螭冷冷的盘膝坐下,“赶紧把你自己弄干!”他运功与掌,帮忙烘干了……
  令月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平素和她针尖对麦芒的坏家伙突然好起心来,来帮她!
  怎么办,道谢?她怎么想怎么不适应……别扭,真别扭啊。
  “还不赶紧的!”袁螭见她呆呆的没反映,不由拧着眉毛训斥开了,“你这样一头一身都是水,坐到天亮能干吗?要等着人找上门吗?!”
  令月一个激灵,“是……”赶紧低头忙活去了。
  袁螭说的对,她被单裟丁推到了水里,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再烤哪儿?可再脱就没衣服了……先烤鞋吧。
  从虎口中逃离,她的心绪一直是绷紧的。虽然周身都浸了水,也没像从前那般惧冷。
  但如今后事也处理好了,自身也安全了,她披着湿衣的身躯却开始渐渐发冷了……
  ——她比任何人都畏冷,尤其是沾过了水……
  令月强压制住了颤抖,逼自己专致运功去烘鞋。但事实是残酷的,她的活计屡次被身体的冷颤给打断。好容易将鞋弄个微干,她却已控制不住身躯的抽搐了……
  “你怎么了?”袁螭终于发现她的异样了。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一直……这样……”令月的上下牙相互撞击着,“尤其是……沾过了水……”
  “真是麻烦!”袁螭愤愤将手中半干的长袍扔下。伸手,就去撕扯令月中衣的开怀!
  “你干什么!”令月呆了!她下意识的双手护胸,闪避一旁!
  “呦?!你居然还会害羞?”袁螭挑着眉毛惊诧了。
  “你!”令月一瞬是双目圆瞪、热血冲顶!
  “哦,这下不冷了吧?”袁螭瞧着她的模样笑开了,“很生气呢吧?”他一副世事了然于胸的态势,“这和你问我,‘你怎么懂那么多?’有异曲同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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