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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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娘子-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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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办。”李成器答的很干脆,他向属下挥手示意着,放人。
  很快,马匹和向导都到位了。
  只是,在他们策马离开之前,李成器突然开口叫住了袁螭。
  “袁大公子,”他笑的很热情,“想来实在是有缘啊。短短几日,我们竟见过数次了。”
  “王爷说笑了。”袁螭回马拱手,“袁螭只有幸在馥郁山庄,功乘爵爷的寿宴上见过王爷,仅一次而已。”
  ※※※※※※※※
  二人一直跑出陌生的山麓,进入熟悉的官道,确定没有追兵。才将赵真放下了。
  令月没敢回头看赵真的表情。
  只能狠狠的抽马一鞭,向建阳城门方向跑去……
  一路浑浑噩噩。一直到了左军府的通绅别院门口,袁螭和令月才算是松了口气。
  见到自家侍卫刀兵,那亲切感,放松感,真是罄竹难书,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你厉害……”袁螭进了房,将闲杂人等速速的屏退出去了。“你真是利害,”他无力的瘫坐到了紫檀官椅上,“你竟敢对你们赵主下手,这事儿要传出去,你可算是扬名天下了!!”
  令月心下如稻草一陷,顷刻间翻江倒海的抽搐起来……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怨不得人都愿要赵府出来的侍卫……”袁螭还在赞不绝口的感慨着,“你那句父亲的话,我看赵真都动容了……”
  令月再也忍不住了,泪水蓦然夺眶而出!扑簌的在她脸颊汹涌滑过……
  “你看他……你怎么了?”袁螭终于惊愕的呆滞住了。
  “没什么……”令月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她的心起伏的都有些恶心。难受,真难受……
  “你怎么了?”袁螭起身一把拉住了她,“刚才那么艰险都熬过来了,你现在哭什么啊?!”
  “那句话是真的!”令月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一直拿他当父亲的……”
  ——赵真在她刀下那微微一颤……那一刀,剜的是他的肉,割的是她的心。
  “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性……我一直拿他当父亲的……”她的视线模糊的难受,人都有些晕厥……
  袁螭楞楞的矗立着,“对不起……”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真对不起……”他轻声的嘀咕着,张开怀抱——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是他逼我的……”
  “是……”
  “我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的……”
  “是……”
  “我一直拿他当父亲的……”
  “是……”
  “我没人性的……”
  “是……不是!”
  ※※※※※※※※
  这一日,
  通绅别院的气氛很压抑。
  袁螭很是忐忑不安——他倒不是怕单裟丁借机来栽赃他,贼要捉赃,他离开了,也没有证据。
  他是因为没有听到其他五军世子归来的消息——按理说,逃走了他一人,已经失去了阻挠五军世子下山的意图。难道那单裟丁见到山崩以为人死了?这个老太监到底想干什么呢?袁螭隐隐有些不安。
  令月更是打不起精神来。
  刺伤赵真的事,真是影响到她的心绪了。她这一日都板着脸,心内纠缠的难受。
  她想她从前可能不会这样伤心,也不会这样自责……是赵真说的,她可以对任何人下手,任何人也包括他……
  心不在焉的吃过了晚饭,袁螭与令月刚摆上了棋盘散心,就听得门房军士前来通报,蓁王爷驾到。
  蓁王爷驾到?!
  两人蓦然提起了精神。
  李成器。
  阔别不到一日的李成器竟又出现了。
  不过这一次,他竟亲自踏上了左军府的地盘。他意欲何为?令月诧异大了。
  客套的见礼寒暄之后,那李成器开门见山的讲话了。
  “本王是来跟袁大公子讲一件事的,”他笑眯眯的在尊席上品着茶水。
  “王爷请讲。”袁螭不卑不亢的回着话。这可是在左军府的地盘,用不着像早晨那样讨好他……
  “若是袁大公子近日没什么要事的话,本王建议,”李成器缓缓将茶杯放下,“最好在明日天明前,赶回馥郁山庄去。”
  袁螭和令月都愣住了。好容易逃走了,再赶回去?
  “王爷此语又是为何?”袁螭冷冷的闻讯了。
  “刚刚得来的消息,”李成器恻恻的笑了。“单爵爷,死了。”
  ——袁螭和令月这下可是惊愕大发了。
  单裟丁死了?!真的假的?两人面露疑惑,不会是这蓁王爷故弄玄虚的套他们上路吧……
  “六扇门已经登山了,锦衣卫也入庄了。”李成器扫视着二人的表情,“是昨夜死的,据说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是什么人干的?”袁螭疑惑的发问了。
  “还不知道,”李成器摇头笑了,“但绝对是一等高手所为,具体情况,等明日你们上山,就知道了。”
  “不过……”他慢慢的抬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光缓缓的扫过一众侍卫。
  “你们都下去吧。”袁螭识相的退了闲杂人等。令月见他没冲她挥手,也乐得留在原地聆听。
  “本王是皇上御封的为贺亲王,此案自然是交由本王处理。”李成器竟也没避讳她,从袖中慢慢掏出一书折子来,“今儿个晌午,我在山庄发现了一件东西,就赶忙来寻袁大公子来了……这是翻摹的单爵爷手书,说是你——袁大公子,偷了他前梁的秘宝。”
  “笑话。”袁螭不屑的笑了,他连接都不去接看,“王爷到底想做什么?”他平静问价了。
  “无他,”李成器晃动着手中的翻本,“本王只是想图个心安而已。”
  “王爷,我可是什么也没看见。”袁螭言语间冷了脸。
  “那好,本王也什么证据都没查着。”李成器满意的站立起来,可他转身间竟突然转了口风,“袁公子,你这个侍卫可真是有胆有识啊。本王身边,就缺一个,如此忠心护主的人啊。”
  “让赵主给您也安插一个,这事儿简单。”袁螭的反映很快。
  “赵真?”李成器呵呵的笑了,“怪不得皇上放心他,不怕他以此暗结私党。久闻他训练出的人,只认事主,不念旧情。今日本王一见,方才信了。”
  令月的心里,又狠狠地抽了一下。
  “蓁王爷兴师动众的前来,竟是来夸奖左军府一个侍卫的。”袁螭迅速封住了话题。
  “那是因为本王有办法堵住你的嘴,可没办法赌住她的。”李成器也不含混。
  “偷偷派人来杀了不就算了。”袁螭望着他冷冷的笑了,“王爷现在圣眷在身,想要条人命还不是翻手云、覆手雨的容易事。”
  李成器一怔,大笑起来。
  “袁公子很会说笑话。”他作势要告辞了,“对了,”他突然转向了不远处的令月。
  “来,”李成器竟亲切的冲她招着手,从袖中掏了一个玉牌子给她!
  “本王可有伯乐之心,若是日后左军府亏待了你,随时来找本王。”
  李成器笑着拍了拍令月的肩膀,扬长而去。
  杀鸡儆猴
  袁螭送客去了。
  令月在后疑惑的翻看着这蓁王爷的玉牌子:蝙蝠、寿桃、灵芝——很平常的一块“福至心灵”。
  桃为寿而其形似心,借灵芝之“灵”字,寓意福气的到来会使人变得更加聪明。
  这什么意思?让她聪明识相点,闭上嘴少说话?还是要送她上西天早登极乐?令月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天降横财啊。”袁螭回来瞧见了打趣逗她。
  “一个散佚王爷,竟也如此张狂。”令月不屑的收了这古怪的玉牌子,“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怕……”袁螭笑着叹了口气,言语间很有些感慨,“很快就不是散佚了吧……”
  “皇上龙体已经康健了,还能给他指派什么大事不成?”令月憋住了后面的话,她很想说,那太子之位稳如泰山,贤妃在后虎视眈眈,五军都督府又忙着屯兵造铁、抢夺地盘……这世道已经够乱了,多李成器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即无兵权又无政权的小王爷,又能翻出几道江?
  “总之,我对李成器这个人的感觉很怪异,”袁螭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若说他出世诡异的话,但他偏又有些太锋芒毕露了,难道这是皇上故意放出的一条浑水鱼?说不明白。反正这个人……让人看不透,不简单。”
  “看不透?”令月斜着嘴接话了,“他不是做了大亏心事,能几次三番的提点你噤声?大小也是一个王爷,还至于送上门来瞎吆喝……”
  “我怎么觉得……”袁螭见四下无人,悄悄靠近了她。
  他垂下了头,尾音很低,还带着浓重挑逗的味道,“他这一趟来,主要是为了你呢……”他在她耳边邪邪的笑了。
  令月脸色蓦然一变,“他为了我什么!”她一想起白日刺伤赵真之事,浑身就难受,“大公子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很早就要叫起。属下告辞了!”她冷着脸,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谈话,转身离开了!
  袁螭干干的愣在原地。
  可怜见的,这春心刚刚荡漾起便被迎头浇灭……他拧眉望着自己的手掌,他都做好了迎接佳人粉拳的准备了……一拉一收之间,好事不就办成了吗……
  *******
  第二日天不亮,袁螭跟弟弟袁猋嘱咐了几句,就带着令月及一众侍卫上山了。
  这一次,他可不敢大意了,特意挑选了一百多名装备精良的忠心军士。且,令月也备好了夜行衣、易容术、迷药、毒药、解药及各种攀爬工具……穷家富路的,多准备些好,以防不测。
  在天亮前,一行人如约来到了馥郁山庄中门正厅。
  果然,这一路上都遍布了六扇门和锦衣卫的身影。封路查人,看来是真出人命大案了。
  待袁螭交代好部下,在正厅坐好,才见着那四位世子慢悠悠的打外面走来,神情皆萎靡不振。
  令月观之心内诧异,李成器不是说——已将山中乌烟瘴气之物都铲除了,这四人怎么还是那副德行……
  那四位世子见到袁螭,都亲热的赶紧近前寒暄。这你一言我一语围绕的话题,自然是关于袁螭那夜是如何跑出去的?
  估计着,这一日来,袁螭睡不着的揣摩山上情况,这山上的世子们,也在夙夜未眠的琢磨袁螭的状况吧!
  偏偏就跑了一人……这厮怎能毫发无伤的下山了呢?
  “我这不是身边有人吗……”袁螭也不避讳他们,反正那几个世子也知道令月的底细,“方便呢,不行找个地方就解决了。”他饶有深意的冲着令月挑着眉毛,点到为止,就邪邪的笑了。
  “哦……”众人跟着哄笑起来,这香艳的故事自然是话题偏离的催化剂,大家都在讨论这野合的地点和感觉,关于正题化功散之事,便无人再提起……
  “对了,那单爵爷是怎么死的?”袁螭转了话题,“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呢!”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刘得胜鄙夷的接了话,“这老阉人敢给咱们下药禁足,该着他死的这么惨!”
  “怎么个惨法?”袁螭更来兴趣了,“我这一日不在山上,还错过了很多好戏呢!”
  “嘿嘿……”谢平安不怀好意的笑了,“这死法对那老阉人来说,还是蛮享受的。”他扭动着肥胖的腰肢,做了个戏文中小旦的花指。
  令月的胃口蓦然抽动了一下,但她好奇心切,当下也只能强忍着视觉的折磨继续观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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