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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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江山-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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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们能就地挖土啊。”尚杰笑道。
  听尚杰细细地把他的想法说完,倪放和马主事想了想,都觉得可行。正巧六皇子带着工部司的人过来,便说与他听。
  六皇子听了,便笑道:“我以为这种省钱的法子只有倪世子才想得出,原来十弟也是行家。”便吩咐了下去。
  营造司、工部司、再加上少府监、将作监,都调派了人来,议定了具体的方案,算妥了所需的银两,然后回报太子,择日动工。
  景庆宫对出去的承庆门外大街便遭了劫。一块块铺路的石板被掀起,板下的泥土一担担、一车车地运往宫中。那条二三丈宽的大街,没几日,便成了一条深沟,附近的人只好绕道而行。巡街的军士也分外留意,恐人失足。土既取足,夫役们便依命引了秦淮河水进来,使之成为河道,用以载木运石。这段秦淮河因为靠近皇宫,水面上虽隐隐飘着脂粉腻香,但却绝了莺燕之声,倒是无碍的。等所需材料都足够了,便排尽河水,把废料瓦砾填回沟中,努实了,重新铺回十板,街面便又回复如初。
  两三百工匠,近千名夫役,整整用了三月的时间,总算使景庆宫恢复旧观。又因为尚杰的意思,多设了些防火的器物,少盖了十几间楼阁。
  倪放又打了几遍算盘,这样下来,比最先所算的要省了五六十万银子。这可是内务府每年用度的十分之一。
  而这次尚杰名下大约有价值近十万的财物毁于火中。幸而因为开府,大部分的摆设珍玩都移到齐王府了。不然,还有他肉痛的。
  而尚杰,解决了省钱的事,便随驾去避暑了,除了交待宫人日后小心火烛,拜托太子和皇子审案时留些情面,并没把这场火往心里去。等他回来,一切大都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太子和皇子查了许久,毕竟也没查出是有人蓄意谋害尚杰,只姑且相信是宫人看管火烛不慎。而那应该为此负罪的人,已经死于火中,无法追究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尚杰身边还是有一些人被换走,换来了一些皇后珠妃太子们认为稳妥的人。而尚杰,见素日处得好的几个都还在,其他人也没遭罪,便也无所谓。只是景庆宫比之前又不免规矩了几分。
  

  ☆、第八章盐引1

作者有话要说:  
  尚杰渐渐的便也惯了,不再向早先那般觉得憋气,毕竟他自小便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不过因为皇帝等人放纵,比别人少些拘束,再加上在外两年的无拘无束,一下子把他看得紧了,不免有些难受。如今管着些事务,也有时间到街上转转,去西郊跑跑马,便也安生了。处理事务更是不留余力,一径的大展所长,像是要把哥哥们的光芒都掩了似的。一时京中无人不在议论这个年轻的王爷。他的亲信们在街面上听到了些流言,都劝他敛些锋芒,他只是一笑。
  “我本就是个任性的孩子,少年轻狂,也是情理中的,再说,让那几个碎嘴婆子多留意留意我这个时不时出点状况的孩子,也少去挑其他几位爷的刺。”尚杰毫不在意的任性,不去深究其中若有若无错综复杂的关系,便得罪了谁,他也不在乎。
  倪放径自吃菜,听着尚杰说到“反正我又不准备去争什么,张狂些反叫有心人放心。”只在细细的咀嚼,不知是在品味这酒楼里的菜还是在品味他的话,等咽下了,便叹了口气:“你也长大了啊。”
  尚杰听了这话,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扫了他两眼,意味深长地道:“表兄比我大两岁罢?”
  倪放听着“表兄”这个称呼,只觉浑身都不自在,警惕地道:“我便二十一了,又怎么着?”
  尚杰点头道:“嗯,一不留神,你都已经及冠了,阿舅给你议亲了吧?”
  倪放便想到这两年来几乎踏破门槛的媒婆,书房老郭收着的一天比一天高的那摞仕女画像,还有父亲浑不在意的言语“你自己看着办”,心中便一阵烦躁:“我爹才没那份闲心,倒是听说有许多画册送进去了,你自己留神吧。”
  尚杰也有耳闻,从各地选之又选的近百名秀女即将入宫,“我可不急,我又不像你,几代单传。”说着悄悄地问:“可有喜欢的姑娘么?趁早说出来,不然,我家那位可是很喜欢乱点鸳鸯谱的。”又似自语一般地道:“照理像你这样家世殷实,年貌上佳,品行优异……总之加了一堆好听的修饰词的贵族子弟,早该是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了,怎么一点也没什么动静啊?”他半低着头仔细的挑着鱼刺,丝毫没留意倪放的脸色,“我左儿听说,给九哥当过一年伴读的刘家十三公子,又新纳第四个小妾,过几天要给第五个孩子办百日酒,他好像只比你大一岁,家世远不及你啊。”
  倪放咬牙道:“我的家世比得上你么?照你的说法,我看你和你身边的‘花容月色’大概不太清白吧?”
  尚杰抬手给了他一下:“可不能诋毁人家的名节,对女孩子来说,这可是很要紧的。我一向都由秦安几个和乳母保姆伺候,她们四个刚调了来,我可远着呢。等时候到了,还是要放出去的,被你一说,传扬开去,别人可不敢取她们了。”
  倪放冷哼道:“你倒是怜香惜玉。”
  尚杰道:“阿娘阿舅都教我要尊重珍惜女孩子,我怎么敢胡来呢。”
  倪放道:“父亲对可比对我用心多了。”
  “怎么会,你可是他的独养儿子,我这个外甥再亲也亲不过亲生阿。”
  倪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然不语了。
  尚杰举杯道:“难得找你出来一起喝点酒,可别这样阴阳怪气的。你最近在过得怎么样?”
  “如果不是某人挟公济私,我的日子应该很清闲舒坦。”倪放饮了酒道,“自四爷走后,事情一下子就多起来,我一个人要干两三个人的事,真难为四爷,底下的人被他宠的都像是新进来一般,离了他就手忙脚乱的。”
  “能者多劳可是你说的,我不过让它实现在你身上罢了。”尚杰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四哥这般能干,倒是累了自个,便宜了下边。何妨放些手呢。”
  “四爷可真叫人景仰,风姿卓绝,气度雍容,举止有度,办实练达,待人随和,一时竟想不出更多的词来赞他,跟了这样的主子,才是幸事,那像某人,白长得清华毓秀,却是本性恶劣,任性又爱记仇,一时兴起,诸事都办得干净利落,若懒将起来,什么事都能抛开不管。”
  “你是说九哥么?九哥是长得好,眉目如画,秀如女子,虽然他有时办事有时闲着,可都是身子不豫的缘故,可不能说他本性恶劣啊。”
  “我说的是你啊,诸位爷中被指摘得最多的还有别人么?你不要陷害我好不好?”
  “叩叩”,门被轻轻地敲了两声,尚杰便叫:“进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推门进来,正欲开口,突地怔住,脸色变换,却也立时便反应过来,赔笑道:“实在对不住,看来在下走错了。”
  尚杰淡淡地道:“无妨,阁下请自便。”
  那人又道了声歉,方掩门走了,却是甚是有礼。
  尚杰瞧着掩上的门,轻笑道:“有意思。”
  “看他似乎是认出我们的身份了,不只为何倒要装作不认识。大约总有一场好戏。”倪放也是大感兴趣。
  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跪禀道:“人在向左隔一间的房里,却是走错的。是太府寺的一个姓李的七品官,来见刚回京的盐铁使卫亭午。”
  尚杰挥手让他退下,向倪放道:“我们去看好戏吧。”
  这间酒楼是尚杰让人悄悄建的,为了探听秘密方便,楼上的十几间雅间都是暗暗相通的,但大多时候都是隔绝着,外人不知究竟,隔着一堵木墙,却是听不到旁边的动静的。
  尚杰走向左边的木墙,轻轻地拍了一掌,便有一块木板悄无声息的移开,正容一人通过。两人静静地走到隔壁,隔壁自然早被侍卫们清场,也开了几个暗孔,虽然看不见人影,却能如在那间房中一般听得见他们的谈话。
  两人凝神细听,便听刚才听到过的那个李大人的声音低而急迫地道:“虽然我只是在月前远远地看过他们一眼,却敢断定,是齐王和倪世子无疑。不知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另一个声音甚是清朗,平淡地道:“不过是凑巧吧,他们没这么好的耳目。不过,他们可认得你?”
  “大约是不认得的,太府寺一向没贵人来。我又是个小人物。”
  那位盐铁使沉吟了片刻,道:“我回京不先去吏部户部报到,也不曾上折子请见,已是大忌,私会京官,更是要不得,如今齐王就在左近,如起了疑心,前来查问,行迹败露,事情便不可挽回。谨慎起见,我们早些别过,我立时去尚书省。”
  尚杰和倪放见听得差不多了,又悄悄回到原来的屋子,倪放便赞叹:“好小心,可惜了。”
  尚杰笑道:“日后还是有得玩的,你在户部留心,这两个人,为他们我就不去参加上巳的活动了。”
  倪放道:“我得盯着你,别玩过头了。”
  

  ☆、第八章盐引2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叫了小二结了帐,下楼时,正巧那两人也出来了,四目相对,尚杰在心中叫了声“好”,那位卫大人,长得可不错,倒是与九皇子一个类型的,纤秀文弱,而他又多了一分忧郁的气质,最是叫女孩子因怜生爱,倾心恋慕。特别是与李大人站在一起,真可说是凤凰和乌鸦同巢。
  尚杰瞟了一眼后,朝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与倪放一起自然地轻声说笑着,在暗暗跟随的侍卫们隐隐地护卫下,头也不会地离开这座酒楼。在丰华街互相别过。
  倪放刚踏进府,书房老郭便迎上来禀道:“世子,王爷在书房等你,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倪放很意外父亲也在,却也不多问,便向书房走去。
  倪氏家族是天朝数得上的世家名门族中为官为将的不下二十人,除了平川王这支外,都是人丁兴盛。但平川王这支有世袭的王爵,两代皆有女入宫为妃,其富贵声势自不是他支能比。况又是嫡系,自然名正言顺的主祭家庙。倪琮既是倪氏家主,又为太子詹事,事务繁杂,他又寡言罕语,懒于交际,疏于应酬,除了家中族中有什么大事,轻易白天不会在家。今日不知为什么,居然有空等他,倪放心中部免忐忑,一路细想着近段时间可有什么出格的事。
  倪琮冷面冷情,族中大佬和太子的其他属官都有些怕他。他虽然不会疾言厉色地破口大骂,却也从不会和颜悦色地夸赞别人一句。做得在好,最多一个淡淡地“好”字,若出点差错,他便用那双深色地眸子盯着你,淡淡地吐出几个谴责的字眼,却是叫人胆战心惊,虽则可能最后说出的只是极轻的责罚,但都说宁可去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也好过在寒冰里煎熬。倪放自己却是又是想见父亲,听父亲说话,又是怕见父亲,怕听到叫他去书房。父亲对自己在自己看来与对外人也差不多,从不假辞色。倒是对十皇子时,脸色语气都柔和些,且自己几次挨打,都是因为事情牵扯上十皇子,这就叫他大大地吃醋了。
  倪放曾听说父亲十多岁时,也是很淘气,常挨爷爷的打,却实在难以想象父亲淘气的样子。问了伺候父亲多年,看着父亲长大的书房老郭,他只回忆起许多自己难以想象的父亲幼时调皮捣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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