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丝玩味,不由细细的打量起眼前之人,微微冷哼一声,“今儿是和贵人大封的第二天吧?”
“回娘娘,正是”
“哦?”吕颜理了理额角的鬓发,懒懒一笑,“本宫怎么不知默才人何时与和贵人关系如此好了?”
慧欣的身形有些微微颤动,看来姑母说得没错,吕颜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倒是何沫反应极快,“嫔妾初次见到和贵人便觉得和姐姐十分亲切,故才与和姐姐一同前来赏花”
吕颜突然笑了笑,“瞧妹妹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们早就相识呢,本宫也是随口一问罢了。现在冬去春至,正是赏花的好时节,本宫看那迎春花开得倒也挺好的,很是符合妹妹的性子呢”
说着吕颜上前折了一枝迎春花,亲自戴在了何沫的头上,“妹妹戴着可真好看,迎春花……”,吕颜故意顿了一下,“可是个好兆头”
何沫不动声色的抚了抚头上的迎春花,“多谢娘娘,这迎春花开得这么好,嫔妾也希望暖春能够快些来呢”
“那就祝默才人如愿以偿了”吕颜弯起一抹弧度,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抹绝美的背影。
步步宫心:导戏
何沫看了看慧欣的脸色,试探着开口,“贵人,这…”
慧欣打断了何沫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担心,就算她猜到你是我的人也没关系”
“但,嫔妾就怕她猜到那批刺客是咱们安排的”何沫小声说道。
“闭嘴!”慧欣厉声呵斥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胡乱开口!”
何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是嫔妾没有考虑周全”
“本宫身边可留不下这样没脑子的蠢货,没有下次了”慧欣冷冷的说道。
何沫冷不禁抖了一下,“是,嫔妾明白”
“明白就好,走吧,别让姑母等急了”慧欣瞥了一眼何沫,扭着腰肢便率先走了。
慈宁宫内——
“欣儿见过姑母!”慧欣标标准准的行了个大礼。
庄惠则坐在上方,乐呵呵的开口,“快起来,玉阶,赐坐——”
“谢姑母”慧欣优雅地坐在了椅子上,而何沫则是恭敬的立在一旁。
庄惠看了看慧欣姣好的面容,“欣儿出落成大姑娘了,瞧瞧这样貌跟哀家当年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姑母谬赞了,欣儿怎可与姑母相提并论”
“傻孩子,当年姑母没有做成皇后,是此生的遗憾,而今咱们乌拉那拉家定是要出一位皇后的,如此才可弥补哀家当年之憾”
慧欣娇嗔一声,“姑母”
庄惠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哀家可不喜欢矫情的人,欣儿,姑母给你的,你就要好好地捧在手里,切不可让他人抢了去。既然现在你已进宫,那么托勒佳漪绫也就不必再留了”
慧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姑母,托勒佳氏一死,那文淑妃定然会脱离咱们的掌控,那如何是好?”
“文淑妃”庄惠喃喃自语着,“她们俩可是姐妹情深,欣儿,你可有什么妙计?”
慧欣低头沉思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既然她们姐妹情深,那若是文淑妃自己害死了皇后,姑母你说,文淑妃会怎样想?欣儿猜如果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皇后,会跟她一起去了吧”
“你这个想法倒是好,不过文淑妃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想让她按照你的意思走除非你有皇后这个把柄,否则几乎是不可能的”
慧欣捂嘴笑了笑,一脸狡黠地开口,“当下属贞贤妃最为得宠,咱们只需要给文淑妃制造一个贞贤妃欲夺后位的假象,然后再施以小计,让文淑妃误以为贞贤妃想要害死皇后不就行了?届时,不需要我们出面,文淑妃就定会与吕颜拼个你死我活的”
庄惠起身叫了一个好,“不愧是乌拉那拉氏的后人,正好哀家也可以借此事看看哀家的欣儿到底是不是后位的最佳人选”
慧欣单膝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说道,“姑母尽管放心,欣儿定然不会再出纰漏!只是,此事还需要姑母相助”
“这是自然,一切就交由你部署了”庄惠含笑说道,“默才人,你万事听从和贵人的安排”
“是”何沫低头应了一句。
庄惠有些疲态地说道,“哀家老了,才说了一会子话便乏了,行了,都退下吧”
“嫔妾等告退!”
二人走后,玉阶这才问道,“太后娘娘,您真的要将全部事由都交给和贵人?”
“怎么,有问题?”
“奴婢是担心,和贵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既然她是要做皇后的料子自然是要磨练一番的,不过要是真的全部事由都交给她哀家到底是不放心的,玉阶你帮哀家盯着点,必要时暗中帮她一把”
“是”
“好了,哀家这次是真的累了”庄惠叹了一口气,“扶哀家进去休息吧”
玉阶才扶着庄惠缓缓进了内殿。
步步宫心:皇后晕厥
静文宫内——
漪绫有些虚弱地坐在软椅上,“这冬日一过倒是越发提不起精神了”
“瞧你,年纪轻轻的净说些胡话,现下蝶嫔终日呆在凌烟阁,看那样子怕是永无翻身之地”语罢,落袖(文淑妃)顿了顿,“太后没有再为难你吧?”
“没有,咳咳——”漪绫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落袖替漪绫捋了捋气后,开口问道,“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召太医?”
此时,月芽端着药盘子快步走进,“娘娘!您没事吧?”
“没…咳咳……”才缓过气来一小会儿漪绫便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月芽在一旁急得是手忙脚乱,慌乱之际便端着药碗走到漪绫面前,“娘娘,快把药喝了吧,兴许喝了药会好些”
漪绫接过药碗的手有些发抖,强忍着不适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不料咳嗽得却越发厉害了。
咳咳咳——
咳咳咳——
漪绫咳得满脸通红,突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一股甜腥在口中蔓延开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皇后娘娘!”月芽惊呼一声,吓得不知所措。
落袖也有些措手不及,漪绫的病从未这样严重过,“来人!宣太医!”
在一片慌乱中,太医才姗姗来迟,而此时皇后病重的消息已传遍六宫。
长乐宫内——
“娘娘!”若雪一个小碎步跑进来,“不好了!”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娘娘,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快不行了”
吕颜一听立刻训斥道,“胡说什么!”
“娘娘,若雪也是听宫人们传的,听说皇后娘娘在静文宫晕倒了,好像还吐血了”若雪言之凿凿的说道,“娘娘,你要不要去坤宁宫看看,您也理应侍疾”
“伊妃呢?”
“娘娘你又忘了咱们这儿是长乐宫,不是启祥宫了,奴婢也不知道伊妃娘娘现在在哪儿,估摸着也是去侍疾了吧”
吕颜点点头,“去坤宁宫看看吧”
赶到坤宁宫时,守在门外的已有不少人,伊妃、和贵人也赫然在列。
仪清见吕颜到了,犹豫片刻后才走上前,“你也来了”
“皇后娘娘没事吧?”
“不知道,太医还在诊断,文淑妃一直在里面守着呢”
“但愿皇后没事”吕颜喃喃自语道。
坤宁宫内,文贤妃早已急得团团转了。
“太医,皇后怎么样?”
“太医,皇后可有大碍?”
“太医,皇…”
诊脉的老太医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贤妃娘娘不要着急,待老臣诊过脉后自然会有定论”
“太后娘娘驾到——”
门外的声音让这位太医心生各种恐惧,看来还是得按照老样子说了。
“皇后怎么样?”太后阴沉的声音在后面幽幽响起。
文淑妃稳了稳心神,“回太后娘娘,还没醒来”
“这些事怎么如此之多?哀家可不想失了孙儿又失了儿媳啊”太后故作悲伤之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太医,皇后到底怎么样了?”
“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原本就体弱,现下应是染了风寒”
和贵人适时插嘴道,“太后娘娘,近来坏事不断,嫔妾觉得不如差钦天监的掌事来看看吧”
太后点点头,“也好,宣吧”
半晌,一个年长之人走入内殿,“钦天监监正康永胜拜见太后娘娘,各位小主!”
“免礼”
“谢太后娘娘!”
“康监正,后宫近来坏事不断,你可看看天象是否有异”
“回太后娘娘,连续几日贪狼星乍现,遇与其相克者,则少年多灾,命不长,皇后娘娘病重之因正是为此,敢问太后,后宫高位可有命带禾字的”
“禾字?”太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安嫔提醒道,“太后娘娘,臣妾记得淑妃娘娘的正名是鄂绰罗文禾”
文淑妃一听,猛然抬起头来,这不可能!难道这是某人安排的一个局?文贤妃打量了四周的人,锁定了三个人,太后、贞贤妃、伊妃。
“唉,淑妃,哀家知道你与皇后姐妹情深,不过监正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从今天起你就不必到皇后宫里来侍疾了,等皇后身子大好了再说吧,侍疾之事就交给贞贤妃和安嫔吧,瑶才人的胎就交由伊妃照料,后宫事多想必伊妃也忙不过来,和贵人就在一旁帮着吧”庄惠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是”文淑妃再不愿也只得答应,毕竟不能公然抗命,“臣妾告退!”
步步宫心:做戏
吕颜自然是与安嫔留了下来,其余的人也便乖乖退下了。
夜深人静之时,吕颜与安嫔依旧留在偏殿。
安嫔突然开口,“贤妃娘娘可听说过千叶草?”
吕颜虽然懂医却也只是知道些皮毛,反问道,“千叶草?”
“嫔妾儿时伤风,母亲便是用千叶草煮茶,服用后确实很有效果”
吕颜不知安嫔究竟为何提起,索性也没有将话茬接下去,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良久后,安嫔再次开口,“贤妃娘娘,夜深了,不如您回宫休息,这里有嫔妾一人便够了”
“皇后是六宫之主,是咱们的主心骨,现下皇后娘娘还在昏睡,你要本宫如何安心回宫歇息?”
“嫔妾考虑不周”安嫔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就在这时,月芽快步走进,“禀告二位娘娘,皇后娘娘已经醒了”
二人一听就急急忙忙地赶过去了。
皇后的脸色有些青乌,原本二十一二的面容如今看起来比四十多岁的妇人还显苍老。
尽管这样,吕颜同安嫔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安,“嫔妾拜见皇后娘娘!”
“咳咳,免礼,咳咳……”漪绫强忍着不适,寻找着自己的好友,无奈却是一无所获,似是看穿了漪绫的心思,吕颜开口道,“禀皇后娘娘,在您身子大好以前,淑妃姐姐怕是都不能来见你了”
“为什么?”
“因为钦天监监正替您算卦,命中带禾之人是您病重之源,而文淑妃娘娘登记在册的正名乃是鄂绰罗文禾,所以太后娘娘下令不许淑妃娘娘前来侍疾”安嫔插嘴道。
“原来如此”漪绫的眸色深了下去,她虽反应慢些却也不傻,太后的手段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也是,乌拉那拉慧欣进宫自己这个皇后便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留着也无用,只是如今看来,她还不想让自己死得安稳些,她想要一箭多雕,一次性将淑妃,贤妃,伊妃全部除掉,心可真大,“本宫已无大碍,你们且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