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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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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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她挚爱的心上人,失去了她长久以来得以坚强乐观面对生活的支柱,他们该如何走完今后的人生路呢?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叠好通知书,走到施耐德先生面前,望着这个因为独子的死亡而痛哭不已的老人,心中更是悲痛的不知说什么好!几次张口欲言,都发觉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中国有句古话说:早年丧亲、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是人生三大最哀痛的事情,想来这三样,施耐德先生都经历过了,兴登堡时代到魏玛政府时期,施耐德先生就已经失去了双亲之一,而后希特勒上台后,日子虽然好过了起来,但妻子却因早年落下的病根而撒手西去,只剩下儿子与他相依为命,后来赫曼因伤失去生育能力,等于也断绝了他们施耐德家庭的延续,但毕竟只要人还活着,还算是一大幸事;可如今,赫曼却命断苏联,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与悲惨,怎能不令他伤心欲绝呢?为什么灾难和不幸总是一再的降临在他家身上呢?
  抚了抚施耐德先生的背,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知道,此刻的任何言语都无法舒解这个老人的痛苦之情,任何事情都缓解不了由此带来的巨大创伤,于是我轻轻地放下通知书,静静地走出商店大门,将门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过来,带上了大门,这个时候还是让他静一静吧,今后也许只有时间能慢慢地将这个伤口治愈了。
  站在门口,我定了定神,我告诉自己我要去找维罗尼卡,一定要找到她,找到她,我陪和她一起度过这个她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尽管这份阵亡通知书给她带来的打击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但是在我心里何尝又不是一种害怕呢?
  党卫军通常并不算是德国军事力量的主力,战争中伤亡最大的几乎都是国防军,所以赫曼的死令我无法不想到沃尔特,他远在苏联,我也好几个月都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不想去深究,有时甚至连想不都敢想,生怕自己的胡思乱想哪天成了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会不会不现在的维罗尼卡强,毕竟爱的越深,一旦有个万一,那么受到的创伤和打击也越深,这些都是成正比的。
  我开始在维罗尼卡常去的一些地方寻找起来,学校、她家、翠希的小店、我和她常去的书店、公园、花店,一个圈子下来,还是没有她的踪影,跑了好多地方的我气喘吁吁地站在街道上四下张望着,脑海中却没有停歇地在不停转动着,她会去哪里?还有哪些地方我没有找过?
  就在我的眼睛一心注意着街上和她身型差不多的女士,着急的满大街找她的身影,一边脑子里还在盘算这下一个该去哪里找她的时候,“砰”的一下,我一个不留神的撞上了一个路人,我顾不上揉揉被撞得有些发酸的鼻子,只是点头道歉就想要离开的时候,手臂被对方给拉住了,
  “就这样想走吗?”调侃声从我头顶上方传来。
  我本来就在发急,被对方这样拉住,耽误了我继续寻找维罗尼卡的时间,心中很是火大,又听对方这样轻松甚至有些玩笑的口气,更是不耐,于是我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不是都说过道歉了吗?你还想……”我厌恶的抬头一看,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让我牵肠挂肚了半年多,现在微笑着望着我的男人,
  “沃尔特,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另一种〃振作〃

  他温柔的朝我一笑,然后举起右手,优雅地向我敬了一个军礼,凝视着我道:“云,我回来了!”我愣怔地站在僻静小街地拐角处看着他,逐渐西下的太阳金光照耀在我们身上,柔和的金色射线从他背后穿越而过投射在地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在他的身形处散发开来,让我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真实感。
  我呆呆地望着他瞧了好半天,感官的判断一直在怀疑着这一幕的真实性,我机械地看着自己被他抓着的胳膊,猛地从震惊和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手里传来温热的触感,真实的告诉我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我的爱人——沃尔特!他终于回来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啊!沃尔特……”我欣喜万分着,几乎是尖叫着扑进了他早已伸开双臂,为我准备好的怀抱,“云,再见到你,真好!”他抱起了我,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晕眩中,我甜蜜而又幸福地搂紧他的头颈,心中那颗时刻担心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终于又回来了啊!我是那么幸运,他能从战场上回来,能活着,感谢上帝,将他平安地从战争中带了回来啊!
  从旋转中,他放下了我,单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托着我的头,未己就寻到了我的唇,立刻吻了下来。他炽热的唇一贴上我冰冷的唇,似乎他的热量也随之传给了我一样,我的身体温度也骤然升高。我攀附着他,紧闭着眼睛沉溺在他制造出来的阵阵潮水般的爱意波浪中。
  我感觉自己对他的爱象无法关上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从心底里,从身体的每个角落里都涌了出来,热切地回应着他的深吻。而他的舌不顾一切,象冲陷阵地一样紧紧地与我纠缠,舌尖舔拭着我口中的每一个地方,从他的喉中我听到了一种近乎压抑地低吼声,我睁开迷蒙的眼睛,望着他,望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我真的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幸福,比起维罗尼卡来,我是多么地幸运啊……维罗尼卡,对啊,我要找维罗尼卡的!
  我想到了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立刻离开了沃尔特的唇,叫道:“沃里……等等,我要找维罗尼卡……我要找到她,沃里……听到了吗?先放开我……”身前的男人似乎还意犹未尽,紧搂住我腰的手还是没有要放开的迹象,我一边躲着他不断凑上来的唇,一边拍着他的肩膀大叫道。
  终于,被我左躲右闪无法吻到唇的他抬起了头,有些不耐地看着我,紧皱的眉头和不悦的眼神都似乎在告诉我,他很不高兴被打断!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珠在我脸上严峻地巡视着,一语不发的看着我,那种带着质问似的眼神就象在说:“难道有比我们重逢更重要的事情了吗?难道你不高兴再见到我吗?”
  我扭捏着要他放开紧箍在我腰间的手,“沃里,先放开我,我要去找维罗尼卡!我要找她!快点啊!”他挑了挑眉毛,反而将放在我腰间的手搂了更紧了,抚着我的唇,冷然地说道:“维罗尼卡?现在你要去找她?你们几乎能天天见面,……而在我们重逢如此令人激动的时刻你居然不要我,还要去找维罗尼卡?我和她谁更重要?”话语的最后的几个字我可以感觉出,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咬出来的。
  看来,我真的有些惹恼他了啊!这个固执的男人啊!是在吃醋吗?我有些失笑地望着他,讨好似的拍着他的胸口,想安抚他现在的心情,可转念一想到现在怎么都找不到人影的维罗尼卡,冲口而出地说道:“当然是她重要啦……”话刚一出口,看他的脸色极为不善,浑身发出的冷空气几乎能让周围三公尺的人自动绕道而行,于是暗叫不妙,刚要张口解释,双唇立刻又遭到他报复性的“攻击”。
  良久,当我涨红着脸,喘着气,好不容易从他那近乎蹂躏的激吻再次中逃开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双眉一簇,俊脸一绷,将我逼进了小街阴暗而僻静的死角,大叫道:“该死的女人,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总是逃开我!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天你就别想回去了!”
  沃尔特本来的外形就看上去冷然而俊逸,气质又属于那种在外人看来生人勿近的冷漠型,向来以沉默和冷语来表示不悦心情的他,今天居然也能被我惹得如此大吼大叫,倒真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望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又想着维罗尼卡,眼见着太阳渐渐地落下地平线,想到天黑之后,要寻找维罗尼卡更是困难了,于是我一咬牙,抓住面前正在抓狂的男人的手道:“沃里,听我说!我爱你,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那么的爱你!今天能再次见到你,我简直感觉是上帝厚待我。可是,现在我要找到维罗尼卡,她今天受到了打击,知道吗?赫曼阵亡了!”
  原本已经处于发飙状态的沃尔特,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拉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就朝小街外走去,“我陪你一起找!”闷闷地一句话从前方传来,被他陡然的转变弄得来不及回神的我也赶忙快步调整了自己的步速,紧紧地跟在他身旁,我们的手也一直紧紧地握在一起,他回过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在和我的眼神相遇之后,他握我的手更紧了。
  我绞尽脑汁地想着每一个维罗尼卡可能去的地方,也和沃尔特一起都将这些地方跑个遍,可一圈跑下来,还是一无所获。我有些懊丧地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尽管维也纳不大,可要藏一个人还是太简单了。沃尔特站在我身旁,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望着远处,然后幽幽地问了句:“赫曼常去的地方你找过了没有?”
  “啊,我都没有想到过,只顾着找维罗尼卡常去的地方,怎么就没有去找赫曼常去的地方呢?真是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被沃尔特的话提醒,脑海中迅速过滤出几个自己比较熟悉的赫曼爱去的地方,连忙拉着沃尔特就要走。刚走了几步,我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返身凑到他面前,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微笑着道:“果然还是有你在,真好!走,我们先把她找到,然后我要告诉你好多事情,我还想听听你说战场上的事情,快走吧。”
  沃尔特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下一个地方是哪里?”
  “恩,我知道赫曼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是中央公园里的一条小路,很幽静、却很美丽,两旁的树木常会落下叶来,铺满整条小路,还有一种清新的树木和青草的味道。那里还常会有一个野鸭子妈妈带着它的小鸭子们过小路,赫曼最喜欢那个景象,总说看上去很幸福,等他老了,他也要带着孩子们走在这条小路上。赫曼在临走前就决定今后的人生要和维罗尼卡一起度过,那么这个地方他一定也会带她来分享的。所以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吧。”我想了想,歪着头说道,一想到赫曼曾经笑着对我说这番话的神情,那么意气风发,那么精神奕奕,而如今却……顿时觉得自己的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沃尔特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搂住了我的肩膀,朝着老城的中央公园走去。果不其然,我们刚走到那条小路前,远远地就看见维罗尼卡一个人蹲在地上,看着大摇大摆地带着鸭小子们过路的野鸭妈妈出神。我和沃尔特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也看到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放心,于是我看了沃尔特一眼,他的眼睛望了望远处的维罗尼卡,对着我点了点头,我便轻轻地走上前,在维罗尼卡身旁蹲了下来,伸手搂住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看着那群小鸭子们逐渐的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云,我那么爱赫曼,却为什么没有感应到他已经离开我了呢?我总觉得他一直还在我身旁陪着我的,真的,云,我不相信那个事实,我不相信那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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