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若智(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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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愚若智(女尊)-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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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背叛王朝的机会吗……颜琊发的血誓,约束范围只是骶族的修行者,自她毁誓之后,继任前朝国师之位的全非修行者,所以不需要对王朝忠诚——“前朝灭亡,始于国师乱政,太祖皇帝以前车之辙为鉴,永废国师之位”,史书上短短三两行的记载,背后却是两个贯穿两百余年的誓言。

    我对历史并无多大兴趣,所谓的是非功过,不过是后人的评判,不会改变既定事实。我所好奇的是,颜琊究竟如何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地毁誓……

    “魂灭之时,骸骨化尘。”我喃喃道,周身顿生寒栗。

    颜璆感慨道:“说是化尘,但连一掬细沙都寻不到,祠堂内供奉的历代族长骨灰坛,唯独少了六十七代族长的——族里不兴土葬,无论族长、祭司或是寻常族人,死后都是付之一炬。”

    我心中一凛,缓缓问道:“六十七代族长的牌位上供奉的,莫非是一个木盒子?”

    “小六跟你说过了?那是遵照六十七代族长的遗命放置保存的。”颜璆答道。

    刚才那种不协调之感,更加强烈了,但我仍然说不出具体的古怪之处……转念又想,宇文景真是吃饱撑着,寻一个魂灭之人的答案,有何意义?!

    “小六师父,往事已矣。前朝的覆灭,应该是族人所乐见的,因为终于能从血誓中解脱了,但也受其所累,遭受重创,人丁凋谢,甚至于族内一度无人有能力继任祭司之位。而咱们颜氏自颜琊之后,也一直未有修行者,直到小六出生……现在,你能理解小六对咱们颜氏、乃至整个村寨是多少重要了吗?”颜璆的表情太过严肃。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骶族的辛秘,根本不该是我一个外族人得以窥见的,但颜璆却对我说了……她,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世伯母,我知道颜煜是修行者,一直都很清楚。”我只能如是说。

    颜璆满意地笑了。

    这时大屋内的人66续续走到院中准备祈拜,颜璆与我随意说了几句,然后向人群走去。我远远看到颜煜跑出屋,他环视周遭,望到我的时候,轻蹙的眉心渐渐展平,他正欲走过来,却被颜璆扯住说话……

    我收回目光,背转身子,继续仰视鼓楼——

    木盒子,相当于骨灰坛子么……

    ………我是夜深人静的分割线…

    入夜,雾起。夜半,雾正浓。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颜家第八女的房间,下意识扭头看了看隔壁的颜煜的屋室。我坚持不与颜煜同屋,还有一层考虑,就是万一东窗事发,不会牵连他。

    我无法判断骶族村寨是否有人守夜,所幸夜色与雾气形成双重的天然屏障,一下就将我的身形掩住。尽管没人告诉我供奉历代族长牌位的宗庙的所在之处,但我笃定不疑地走向鼓楼。

    鼓楼只有一门做入口,门面上的铺首为熟铁打制,穹隆錾出交舞的双蛇,呲牙吐信,獠牙衔住门环,形态逼真,栩栩如生。我定了定神,未见门上有锁孔或门闩,直接以掌推门,入手沉重,我暗暗使劲,一声闷响,大门缓缓开启。门内隐隐透出光线,但并不明亮,更多的仍是幽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抬脚步入。

    鼓楼之内,赫然是一座圆形的殿堂,没有任何的雕刻装饰,朴实无华,但在平广空旷的背景下,竟有一种无法言状的恢弘。我独自站在殿中,犹如蝼蚁一般,渺小至极。

    很快的,我发现笼罩整个大殿的微光,都来自殿堂深处,越往里走,越显光亮。

    大殿正中央,是一根直贯顶端的楼心柱,足有三四人合抱之粗,由柱基往上,在攒尖顶端凿眼,置“米”字穿插枋与角落的檐柱相连,檐柱间各设童柱一根,檐柱与童柱之外,围立垂瓜,计有九根,斗栱下的置鼓层铺台板,周围安柱框,举折较小,迭覆延伸。

    我径直走着,终于看清了光源所在——殿堂尽头的墙上,两个高大的格柜对称侧立,数十盏长明灯排列在上,灯火摇曳,可清楚看到灯后摆放着牌位。

    我忽地停住脚步,不喜反皱眉,目光移向两柜中间,然后徐徐抬头,饶是我定力佳,仍不免舌挢不下,口中逸出惊呼——

    一座几乎与楼顶平齐的巨大木雕,一个神祇的雕像,古拙的刻痕,夺尽世间造化,边角随处可见岁月磨砺的痕迹,透着无尽的苍凉。

    神祇的头顶无冠无发,而是冲天的怒火,面孔似曾相识,是之前所见的骶族面具,此时看去,那双暴突的眼眸更显阴森空洞,疯狂大张的口,宛如渴血一般。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神祇的全身像,强健的躯干,肌肉贲张,脖颈间缠绕着一条作攻击姿态的双头蛇,环臂置前,左手紧紧抓着一个仰面嘶喊、痛苦挣扎的人体,右手探入人身,将其心脏生生拽出。

    显而易见,这根本是一具凶神,却是骶族历代信奉的天神。

    这尊木像,仿佛能勾起我内心深处的暴戾与凶残,我不觉紧了紧双拳,微微喘气,强自镇定心神。

    我急急偏头,不敢再看,开始认真打量格柜。这些牌位并非一个挨一个按顺序摆放,零零散散,找不出任何规律,而我又读不出上面的文字,判断不出到底哪个是六十七代族长的牌位。

    心头烦乱,毫无耐性,我向前几步,欲飞身而上,将一个个牌位搬开,寻找木盒子。

    下一秒,异变陡生——

    大殿之上,光滑的地砖腾起青雾,转眼之间,就将我吞没。我不再前行,警惕地四下察看,却徒劳无果。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我开始加速的心跳声。

    渐渐的,前襟的绶带轻轻晃动,然后是衣摆飘起,严密封闭的殿堂中竟有风吹过,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浓雾深处,隐隐可闻厉风的呼啸之声,好似九幽深处传出的狞笑。

    我的手心冒出了冷汗,遽然间,疾风袭面,我敏捷地侧身躲避,急促尖锐的风,如刀似刃,扫过我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灼热的血口。我返身退去,但风刃接二连三地朝我飞来,我苦苦躲闪,身上不断挂彩。

    我几乎无力招架,一心寻求出路,眼前茫茫一片,我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殿堂再大,总是有墙有边的。

    厉风来回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我犹如身处暴风中心,渐感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鲜血被凄厉的狂风带起,又如雨滴般,纷纷散下——原来我晕血啊,晕自己的血!

    不知是不是由于大量失血,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双脚沉重,实在撑不住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一刹那,有多长?

    时间,能不能为我停一停?!

    我好想感慨自己的神经究竟是怎么长的,生死边缘,我居然想发笑,心中没有恐惧,脑子清醒地思考着——我现在死在这儿,墨台妖孽不久也会来陪我了,夫妻俩倒是团圆了——当然,这个前提是,世上真的有黄泉路!

    恍恍惚惚,耳边的风声,似乎一下子止住了。

    身体的疼痛,早已麻木,我趴躺在地上,缓缓合上双眼,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60天遥云黯浮生千愁2
    光线隔着眼皮;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生存的本能迫使我掀开眼帘,然后,毫无预兆地望进一片碧蓝的火光。我不禁微微眯眼;看清了被光晕包围的一道纤妍的身影。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光开口说话就非常吃力,身体的疼痛随着意识的清醒而复苏,每一寸肌肤犹经烈火焚烧。

    正跪伏在地上做祈拜姿势的颜煜,一脸惊喜地抬头,大大松了一口气,道:“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眼见你进了‘风雾阵’;我在外面寻阵眼浪费了不少时间,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全身是血倒在地上,我以为你……”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半夜睡不着,随处走走罢了。”我平静地打断颜煜的话,稍稍转动眼珠,看清自己仍身处鼓楼之内,周遭未见一丝雾气,殿堂恢复了最初的庄严静谧。

    “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不但是颜氏祖祠,还是族宗庙,由历代祭司守护。族人只有在全族祭祀之时,才被允许进入,擅自闯入,则是对天神的亵渎,必然会受到天罚。”不同于我的淡然,颜煜的神情太过激动。

    “我并非骶族之人,不信奉你们的天神,只是顺道进来瞅瞅。倒是你,你冒冒然闯进来,就不怕天罚吗?”我调侃道,刚想露笑,却扯动颊边的伤口,当下就苦了脸。

    “你知道自己差点死了吗?”颜煜一脸认真,焦点凝聚,他直直望进了我的眼底。

    我,差点死了吗……令人窒息的阴沉,无处可逃的绝望,并非真的不畏惧,而是不敢畏惧,不能畏惧啊!

    “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我移开视线,故作轻松地说道,身子难以动弹,索性继续趴着。

    “你知道你‘睡’了多长时间吗?足有一个时辰!”颜煜拔高了声音,他身边的火球不停旋转,逐渐膨胀,“我不敢随便移动你的身体,也不敢惊动阿娘或者祭司婆婆,只能傻傻地坐在你的身边,苦等着你醒转。我一直在想,万一你醒不过来,那我……”

    颜煜未尽的话语,让我的心变得软软的,不觉放柔声音,安抚道:“你年纪轻轻,遇事怎么爱往坏处想呢,做人应该乐观的。”

    “祭司婆婆擅御风术,这儿的‘风雾阵’就是她老人家布下的。据我所知,原本闯入此阵,即受雾困风剐,直至气绝,阵法方才休止。如今的阵法,似乎不若以前那般刚猛凶残,应该是在我外出修行的那段时日,祭司婆婆重新布阵了……正因如此,你才侥幸活了下来。”颜煜语气沉重,修眉成结。

    侥幸?那样的攻击方式,根本不似威吓,完全是欲将我置于死地的……我的心绪翻涌,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恐怕祭司老太婆已经知晓我的行踪,她没痛下杀手,不是一时仁慈,而是颜煜强行闯入,逼得她不得不收手……

    思及此,心骤然凉透,趁着祭司老太婆还未现身,我要抓紧最后的时机,哪怕只是可笑的垂死挣扎——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咬紧牙根,使力从地上爬起。一旁的颜煜见状,急急伸手,扶住了我轻颤不稳的身形。

    “你先回去,在屋里呆好。记住,今晚你没有踏出过自己房间半步——日后不管谁人问起,你都这样回答。”我低喘地交代道。单单直起腰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我的额面布满冷汗。

    “那你呢?你伤成这样,如何独自回房……对了,还不能惊动小八,不然会追究你的伤势!要知道,异族人私入族内禁地,是大罪过啊!”颜煜语气十分焦灼。

    “我的伤并无大碍,我只是想独自在这儿坐一会儿。”我敷衍道,没办法一下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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