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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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12-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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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手中的药掉了一地,血色从脸颊上褪得干干净净的。白惜言知道自家大姐打小就稳重,当年母亲去世,本应是顶梁柱的父亲却垮得不像样。他年纪还小,二姐指望不上,是未满十六岁的大姐亲手操持着母亲的迎来送往那些吊唁的亲戚朋友也是她在招呼,稳重成熟没半点失态。此刻她却慌了手脚,可见这孩子在大姐心中的分量。
    “大姐,你和二姐回去吧,不用担心我。”白惜言哽了半天,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不过八成应该是苒苒抱走的吧。”
    白素一愣:“你二姐都告诉你了?”
    “还用她吿诉我么?报纸上都写成那个样子了,我稍微有点脑子也该想到了吧?还是你们真把我当傻瓜?”
    “对不起,惜言,我们并没想到会这样。”
    白惜言大声质问:“你们想到了什么?我高高兴兴地称赞你们给那孩子找了个好母亲吗?”他伪装的冷静已经藏不住了,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们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她们根本就已经疯了。他握住大姐的肩膀,“你们疯了吗,那是二姐本家的表妹啊!你们怎么能害她! ”
    白素有苦难言,关于孩子的身世其实远比白惜言知道的还复杂一些,她实在不应该在这里再添一把柴火了。
    这个时候,白素看到了站在门边的苗桐。
    “小桐……”白素慌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抱着保温壶,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可看她的神色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她全听到了。
    白惜言猛地回过头,苗桐正摆着章茫然无措的脸看着他们。没有人能知道他此刻多么慌乱,他总想着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将这件事告诉她,可人算不如天算,却偏偏是这样最糟糕的时机。
    苗桐一时间还无法消化他们说的话,此时她应该问点什么,可地找不到任何的头绪。直到白惜言向她走过来,她才像受惊的兔子似的退后一步,背后是门,苗桐全身的重亮全落到了那颤巍巍的门板上,她伸出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你别过来了,我没事,让我冷静一下。”
    白素心中愧疚,却也搭不上什么话,他们之间沉默的气氛连一根针都扎不进去。
    最终还是白惜言先开口让她先回上海,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小莫的车停医院门口,白敏心急火燎的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上海去,见白素还慢腾腾走神,急得把地拉进车里:“大姐,别蘑菇了,我都要急死了。”
    虽然小莫是他们家的司机,但也不算外人了,这个代孕的事他早就知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白素顺了顺头发,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了,先让小莫慢点开车注意安全,而后对妹妹说:“有什么好急的?还真能藏到天边去?既然已经种了因不早就想到会结这种果?”
    白敏是个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大姐说的什么,摇摇头:“不会的,不会是她的,她知道分寸的。 ”
    “知道分寸是一回事,做到是另外一回事,哪个人能真的管住自己的?再说了,你最好祈祷是她抢走的,要真是人贩子反而麻烦了,不知道给你卖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
    白敏掏出手机拨出苒苒的手机,前两天报纸曝出她赴英国生子的事,虽然朱家把她关在家里逼问,她的私人手机却是通的。她打电话苒苒也是接的,听起来情绪倒是很稳定,反过来总里安慰她。这让白敏对她更是愧疚,对她保证说孩子在白素那里保姆养得很好,请她放心。
    苒苒的电话拔了几次都是忙碌,白敏不傻,这是将她的电话屏蔽了。
    “大姐,是我告诉她孩子在你那里的。”白敏懊悔得想哭,“我只是想安慰她而已,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惜言和小桐都巳经知道了。”
    “……就刚才?”
    “对。”白素看着高速公路两边的翠色的大片农田,微微叹了口气,“而且我还有件事要吿诉你。”她让小莫先把驾驶位和后排之间的隔板升起来,窗户里灌进的风又热又燥。今年的夏天还真星没完没了的。


第七章  玻璃荆棘  人生无非是赤脚行走,有鲜花草地,也有玻璃荆棘,唯独没有捷径。
    1
    不知道白素离开了多久,或者根本没多久,因为杯子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可他们一个贴着门站着一个站在床边,这样面对面的就好像过了好几年。
    还是护士推着小推车进门来给白惜言打点滴,敲了敲门,才打破了魔咒,苗桐才大梦初醒般让开门。白惜言制止了护士,请她出去:“对不起,请你一会儿再来。”
    护士见他们气氛不对,一声不吭地退出去了,病房内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还好吗?”
    “不好。”苗桐摇头,“一点都不好。”
    这一句话让白惜言有种突然垮掉的感觉,和苗桐相遇后他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这件事,就像块愈合不了的脓疮。可背叛就是背叛,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件事对苗桐造成的创伤会有多大,所以他总想着这件事能够软着陆,可事实上怎么可能软着陆呢,无论是什么情况下知道,她所承受的伤害都不会少一星半点。
    “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这件事,所以搞成今天这样。”
    “你爱我吗?”苗桐突然问。
    白惜言一愣,正要回答,苗桐又狠狠打断了他:“我以为你真的爱我!”
    “我……”
    “虽然那时候我们分开,可你要是真的爱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呢?”
    “那时候我以为你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了。”而且他也活得太辛苦,不想再撑下去了。
    苗桐捂住眼睛,讽刺地笑出声:“没猎,我是不会生你的孩子的,就算跟你一起,我们也没资格有孩子。没有连累你白家断后,我应该高兴才对,应该笑着恭喜你才对。”
    这一会几她已经稍稍缓过来的,她以为自己会哭,因为心窝子里一抽一抽的,酸疼得厉害,可眼睛里却一滴眼泪也没有。她以为白惜言的人生里只有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那全心全意的爱里面,怎么可能掺了假?
    “苒苒……那次在茶餐厅你就这么叫她的……是我糊涂了……不是她觊觎我的男人,而是我占有了她孩子的父亲……”
    “不是那样的,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是她。”
    苗桐尖锐地反问:“是谁有区别吗?”
    白惜言像被扇了一巴掌,再说下去无非都是些狡辩的话。他几乎是在哀求她,声音低低的:“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只是,别把我推得那么远。你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吗?”
    真是恶人先告状,苗桐觉得没有力气了,哀戚地说:“是你不想要我了吧?”
    这句话让白惜言猛然醒悟过来了,怕下一句苗桐就说出决绝的话,更怕她就这样走了,而且又走得远远的,那他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把她找回来。所以苗桐转身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扣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放开我。”
    这句话冷冰冰的,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仿若他是个胡搅蛮缠的陌生人。
    白惜言着急了,不知怎么嘴里就说出伤人的话,咬牙道:“你要去哪里,找罗佑宁吗?你还想和他跑去酒店过夜?”
    苗桐心热了又凉,早就气昏了头,完全失去了理智思考:“你调査我?!”
    “你要是没做什么,还怕人调査?你是打算把源生都卖给他?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要好了!怪不得他还肯花那么大的价钱买你的照片!”
    “我是隐瞒了你一些事,可是我没背叛过你,更没跟别人生孩子!”
    “那你跟他在酒庙里待了一夜是做了什么?”白惜言狼狈地生硬地说,“别说你们像小朋友那样手拉手纯聊天。”
    他不是不介意的,即使心里知道苗桐没有背叛他,可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房间里过了一夜,他也会吃醋嫉妒。其实他一点都不大度,相反,他极度自私占有欲又强。他的东西从来不允许别人染指。而现在显然是选了最差的时机爆发出来。
    他们此时没有了大脑,只是用脚底板在思考。
    苗桐冷笑:“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的事也让我觉得恶心,既然这样,我去哪里还关你什么事?”
    以前她伤心了,就会像只乌龟那样把手脚都缩到壳里静静地待着。她从医院里出来,不想回自己家被洛雨问东问西,社里已经请假了,无处可去。正好卓月打电话过来,她知道是白惜言打电话给了师父正犹豫要不要接,面前停了一辆车,车窗玻璃落下来,罗佑宁支着车窗吹个口哨:“真巧,我是来给你的好哥哥探病的。”
    他把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一大把白菊花捧起来,闻了闻,又笑:“好香啊,这一大捧菊花不少钱呢。”
    白菊花不是看病人的,是看死人的,罗佑宁能安什么好心。
    “咦?你这是什么表情?”罗佑宁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难道他已经死了?糟了,忘记买鞭炮了。”
    苗桐转身沿着街道走,她没有任何搭理他的力气,罗佑宁不死心地开着车悠闲地跟着她。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看你心情真的很不好啊,难道是因为我不小心把你复印给我的那个文件丢了,接着又被源生董事会的人捡到了?还有我们见面的照片我本想留个纪念的,可是不小心也一起丟了!真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罗佑宁夸张地问,“难道就因为这件事你跟你的好哥哥决裂了?”这副无赖的样子和小学男生欺负女同学没什么区别。
    罗佑宁说得痛快,料想着白惜言看到那些东西后也不会容得下她,苗桐这会儿应该看到他的脸就恨得要命。可她只是停下来呆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脸,好像透过他在看什么。这让罗佑宁感到不快,他想要看到她不安、慌张、恐惧和恨意,背叛的人活该会有这样的下场。
    他收敛了笑容,脸上没了耐性,阴沉沉地问:“你是难受傻了么?想杀了我?”
    “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你本就不该相信我。”
    “你说为什么?”罗佑宁烦躁地点了根烟,英挺的浓眉蹙在一起,“因为你不要脸!你贱!你父母生你还不如生―条狗!”
    “我再不要脸再贱,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苗桐走到街边的报刊亭买了包烟,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点烟的样子像个吸毒分子。反正她刚请了假,自己家不想回,也无处可去。她对着天空慢悠悠地吐着烟圈,熟练地卖弄着沧桑,在罗佑宁看来却像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
    “一个女人抽什么将军,这烟太烈了。”罗佑宁说。
    苗桐冲路边扬了扬下巴:“交警来给你贴条儿了。”
    “你管他。”罗佑宁坐下来,他觉得奇怪话题怎么突然变味儿了。
    “也对,你有钱。”苗桐抖了抖烟灰,又盯着天空不说话了。虽然已经立秋,但是秋老虎劲儿正猛,白花花的太阳蒸着蔫巴巴的硕大树冠,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垂死挣扎的蝉鸣声。
    罗佑宁看着她,只觉得她那即使忐忑不安也永远都仰着头不服输的灵魂,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面前的苗桐颓废,黯然,像个晃晃荡荡的空壳子。罗佑宁心里很高兴,却笑不出来。一直到苗桐手中那根烟快烧到了她的手,才拿掉那截烟蒂,说:“我请你喝酒。”
    苗桐这才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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