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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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江南-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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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雨深有点发飘了,但他胸中是清醒的。他慢慢地向沈兵解答着他提的问题。

    不经意间,却来了一个jīng瘦的老杆子。他径直坐到了上座,并轻篾地扫视了他们俩一眼。然后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们俩人一时惊得不知所措。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喝酒?”来者说道。

    “我们是冯君的同事”朱雨深答。

    “你是什么人?”沈兵反问道。他能确定来者不是老主人金胡子,这人又让人感觉不爽,所以沈兵yīn下了脸。

    “哼,问我是什么人,我是冯君他爸!告诉我,我儿子去哪了?”

    这下朱雨深和沈兵已知,来者正是冯君常提的老冯。他们没有答他的话,空气好像凝固了。

    过了一刻,冯君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哟非,我当是哪个伟大的东西坐到我的位子上了呢,原来是老冯啊。我说,你来这干吗?”说着,冯君把才买回来的熟菜摆到桌子上。

    老冯这时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他抖抖擞擞地站了起来,讨好地朝冯君笑着。他问道:“儿子啊,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冯君白了他一眼说:“你问我妈啥时候回来干吗?难道你还想找她干什么吗?你们之间不早已经人、钱两清了吗?他们还额外补贴了你不少钱,你还找她干吗?我说老冯,你可不能有什么非份之想啊。你想想,这找金胡子相认,可是你一味地怂恿,她才那么做的。根据协议,你得到补偿就行了。我说,如果你还想粘着她,不就大逆不道了吗?再说好事也不能全让你一个人给占了啊?就你那点花花肠肠子,以及你们私下里小打小闹着,怎么能瞒过我呢?我鄙视你!”

    老冯见冯君说到了点子上了,尴尬地笑了笑说:“儿子,我也是没法子啊,你难道就不同情我吗?我现在活得哪像个人样,背后也被村上人讲死了。我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啊。”

    冯君把桌子一拍,大声喝道:“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我和我妈背后不也被人家说闲话吗?你是损失了一些东西,但你得到了钱啊。你现在的吃喝、看病,那些钱不都是别人供你的吗?另外,差点忘了告诉你,金爷已着手到公安局帮我改姓了。到时我就叫金君了,而不是冯君,你满意吗?”

    老冯听他这么说,脸上显示出颓废的表情。见此情景,朱雨深打圆场道:“你们好歹以前是一家人,别说了,都坐下来喝酒吧。”

    冯君对朱雨深说:“你们看,这就是哥身上的另一条蛆!”然后他冲老冯说:“话讲完了,你也没必要呆在这里了。你必须一份钟之内在我面前消失!”

    可怜的老冯,听了这句话,叹气声不断,只好绝望地离去。

    朱雨深和沈兵见此情景,觉得比较难堪。他们俩都站了起来,不知怎么办。等老冯一消失,冯君假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冲他俩说:“我是不是做得没人xìng啊。哎,没法子呀,这叫造化弄人,我心里有气没处撒啊!别人以为我过得爽,实际上我心里苦啊。朝老冯发泄一阵后,我心里要好受些!”

    后来,朱雨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冯君骂老冯时,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处有点疼。他依稀记得,冯君和沈兵还喝了两杯,然后就散了。他自己木然地骑车,凭着本能回了家。

    此后一连好多天,冯君都没有过来上班。他的课都由古明秀和另一个体育老师代上。这样一来,古明秀就比平时苦多了,她跑到校长那里发牢sāo。却被告知没人管得了冯君,叫她只有忍一忍。冯君在办公室的座位就这么空着。朱雨深这才发觉,生活中少了冯君,果然少了不少乐趣。他不在,办公室里一下子空旷多了。

    某天中午,大刘的宿舍异常热闹。朱雨深看到小俞、孙伟和夏有礼都凑到了那里,他们在那里有说有笑。朱雨深一看这情景,马上来了兴致他也奔了过去。到那里一看,原来是大刘这边来了三个女xìng。这三个年轻女子都化了妆,衣服穿得也比较暴露。其中,坐在大刘身边的那个老一点的,应该是他的女友。夏有礼他们三人便使出浑身解数以博红颜一笑。但是,尽管他们三人的口才今天已是超水平的发挥,这几个高傲的女子就是不来兴致。

    朱雨深出现后,夏有礼故伎重演,拟古人说话的样子,对着他讲了一大通废话。朱雨深早已看出了事情端倪,他觉得夏有礼甚是恶心。没加考虑,他就离开了。他估计夏有礼等人要在那儿糗很长一段时间了。远远地,他看见夏有礼那惊艳的老婆胡玉琴从街上买菜回来了。他暗叹:这人真是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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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寄生虫 第22节
    二十二

    讲起来,夏有礼、胡玉琴夫妇这大半年和朱雨深的交往是少多了。听说胡玉琴对肖蓉的评价比较低,她埋怨朱雨深为啥不能等一等。以前她帮他介绍了叫谢五妹的丫头,这事是没成,但她还可以介绍别的女子给他呀。

    每当听到这些,朱雨深总一笑了之。他清楚,人嘴是堵不住的,随便人家怎么说吧。同一件事,可能会被人说出很多版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说,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也是不一样的。

    在别人的议论与闲聊中,朱雨深也得到了一个最新消息:停工一年多的、穿过本镇的宁安城际铁路又开始施工了。朱雨深准备利用哪天傍晚去那片工地看看。

    没曾想,当天老同学张聪就打来了电话。张聪告诉朱雨深,他又回本地的工地干活了。因为宁安城际的建议又大张旗鼓地展开了,线路两边的折迁与改造也跟着来。城际铁路在黄镇与邻镇之间有个站,所以那边拆了好多破房子,在建一个城铁商务区。他现在就在这个工地上干瓦工活。他说还有一个老同学——王担宝,在给他打下手。

    张聪感叹,还是在家门口干活好啊,挣钱与照顾家两不误。他的女儿好几个月了,有时干完活骑车回家,他还要搭把手带小孩子。张聪说,当了父亲后,情况果然不一样了,小孩的开销真是害怕人!他现在已没有了任何偷懒以及想歪歪心思的余地了,rì子过得不爽,有些话不能说。临了,他提出几天后再来朱雨深学校的单身宿舍喝酒。朱雨深告诉他自己已经搬到镇上的房子住了,叫他和王担宝有空来喝酒。

    和张聪通过话之后,朱雨深对宁安城际又开始施工的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致。下午他跟老马也聊了此事。老马说:便利的交通指rì可待了。他说他打听过、计算过,宁安城际只要一通车,咱们这儿到南京也就一小时的路程;到上海也是三小时之内的事。到时,咱们这儿与东部繁华地区可就连在一起了。这确实是个利好消息。!

    星期五下午,朱雨深没课,他便骑车来到黄镇那条弧形大街边上。果然,远处那些一字排开、绵延不绝的大水泥柱子上已经架上了桥梁,上面有不少人在干活。看了上面那个红sè的大型机械,让人有一种宏伟的感觉。桥底下也正在搞拆迁。那些被破东烂西的房子、棚子之类的砖、瓦散落了一地。整个儿一幅百废待兴的画面。

    但是往前走一点,就是一片新建的商品房区。房子周边有两片工地正在进行着施工,看样子这里很快就会去旧布新了。看到这幅场景,朱雨深联想到了张聪。他说他在新建的高铁东站那边干活,在建什么城铁商务区。稍加考虑后,朱雨深就使劲骑车,一路往西,往张聪所说的那个地方奔。

    骑了蛮长一段路程,朱雨深来到了城铁的车站。这个车站还只是一个雏形,再往北去一点地方,是在大兴土木。朱雨深到那些在建的房子底下时,看到很多人在忙活。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些泥瓦匠及小工们在热火朝天地忙着,砖块及水泥砂浆在他们的手中翻飞着。他们的头上、身上都被灰粉染得白濛濛的。

    朱雨深愣了一会儿神。随后,他听有人在头顶上大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看到张聪戴了一个安全帽,手里拿着粉墙的工具,裂开嘴向他笑着。他问到道:“雨深,你怎么来了?”

    张聪的身边站了一个戴墨镜的人,他也冲朱雨深点了一下头。朱雨深和张聪对了几句话后,就看到那人转过头去,在往二楼的砖墙上抹着水泥。他干得比较卖力。

    张聪告诉朱雨深,他和身边的老兄王担宝在这干了一些rì子了。这一片的工程还有不少rì子做,他暂且不用出门到外地找活干了。他说这里离朱雨深的学校也不算远,有空他一定过来玩,聊聊天什么的。今天的活很多,就不陪朱雨深了。

    朱雨深说:“没事,你们干活要紧,我也只是过来随便转转。来看看这个建设中的城铁车站的风景!”说完他就走开了。他返回时,去城铁车站那儿转悠了一会儿。心想,这时代发展得真快啊!以前绝对没想到城际铁路会从这里通过。他想,车站这儿等到正式通车后,应该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晚上,肖蓉回来的比较早,她还买了不少菜回来。她说今天她们发工资,钱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所以多买了些菜回来加餐。经过一番忙活,晚餐很丰盛。吃饭时,朱雨深说起了他白天去张聪那里的事,说到了城际铁路车站,说将来这一带肯定有大的发展。肖蓉应付了几声后,就滔滔不绝地讲起她们厂里那些女xìng之间琐碎之事。她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没有什么重点,也让人弄不清她到底要表达什么观点。

    朱雨深平静地坐在那里听她倾诉着。他知道,这种说话的风格是成年女xìng固有的方式。他记得大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意识冰山理论里曾讲过,一个常人在社会交际中只会展现心里状态的十分之一,而对于家人却要坦露十分之六。这十分之六,往往令爱人吃不消,于是他们会选择制止或逃避。处理不好,女人就会到别处去倾诉,那样就比较危险了。朱雨深读书颇多,当然懂得怎样去抚慰人。

    等他们吃过,洗好碗,却听到敲门声,这使二人都感到比较诧异。朱雨深大步向前,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张聪。

    张聪进门后,把一袋水果放到桌子上。他说:“雨深,你今天去工地上看我,我正在忙活。你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真是不好意思!晚上来黄镇街上我哥家吃饭,便向人打听了你家的位置。这不,买点东西来,算是赔罪了。”说话间,朱雨深闻到了张聪嘴里喷着很浓的酒气。但是他的身上已是干干净净的,头发湿滤滤的,显然才洗过澡。

    朱雨深说:“你晚上来街上怎么不到我们家来吃饭?不来吃饭,还买东西到我家来,你叫我怎么好意思?”

    张聪说:“那还不简单,改天来你们家喝酒不就完了吗?”

    此时肖蓉也出来打招呼。张聪看了几眼肖蓉,赞道:“雨深,你真有福啊!嫂子算得上是真正的美女啊,你真爽!”

    肖蓉扑哧一声笑道:“你真会讲话!你的老婆难道就差了吗?”

    肖蓉可能不知道,她这句话正触到了张聪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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