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强的一击,如果练习者没有足够优秀的外功底子,就是竭泽而渔,只会造成血气衰竭而死。
但我的境况不同:和王启年作战时候那样,反复练习“履虎尾”,把我被父亲易筋洗髓后的jīng华大量和快速地开发出来。如果说以前我的练习方式,就像用镐子来挖掘潜力,现在则是用炸药炸出潜力。
虽然没有实战中那样大的压力,但这样的练习也能帮助我巩固前不久达到的内功中层,我想三个月后自己或许真能达到内功上层,在九月中或许能够冲击筑基了。
短短几天我的气量扩充了五六倍,比服食丹药还要灵验!
现在我发挥好的一记“履虎尾”刚拳,能把五人围的大树打出一个臂展一半深的洞!
不过要到粉碎小黑屋的石垒墙程度,那是筑基境界后的事情了,比起现在的气,我还要扩充十余倍的量。
当然,现在我还有其他的方法把五围的树折断。
这就是“亢龙有悔”的练习。
第一下接触树体我依旧使用直线的刚拳,但接触完成后,我需要一呼吸内用“中”把直线的“刚”劲转换成螺旋状的“柔”,柔劲把树的内部扭曲破坏,再用较弱的刚拳就能把五围的树折断。
“亢龙有悔”的名字来自《易?乾卦》的最后一爻,刚逾越了顶点,再前进只会走向毁灭,君子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会变通自己的方法,穷则变,变则通,极致的刚后就生出极致的柔。
实际上,“亢龙有悔”是降龙掌创始时的第一掌,兼有了刚、柔、中三个气的基本运用。
——二十余天的练习后,我的心得是当今时代,降龙掌巩固和提升武者能力的作用强于实战。
气量的扩容、高明的运用气和扎实的基本功对于实战兵刃的威力提升效果不可估量,甚至能提升法术的效果
——即使法术也需要消耗元气,本质上法术也是用念头以更加玄妙的方法使用气。
如果真以砍树为目的,内功中层的我直接用下品宝剑砍树就行了,切口还比我的柔劲拗出的整齐(某的下品宝剑现在虽然裂纹满满,但还能坚持上岗,真是好材质的秘银。)
……
完成了又一天的练习,空洞失落地望着被我修理整治极惨的树木,我不可遏制地生出离开的心念
——今晚要离开吗?已经是第三十天了,王启年对我的戒心已经放到了最低,而我对慕容芷的记挂升到了最高。
我这次离开虽然违背和王启年的约定,但有我自己必不得已的理由:
“其实和我同来此岛的还有一个姐姐。之前我欺骗了你。
因为乱世里女子之命贱如牲口,我在没有信任陌生人的人品之前,为了家人安全起见,不愿意轻易把情况透露给你。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我很担心家姐是否有不测,不得不暂时告退,等在岛上找到姐姐后再和你会面。如果你到时动怒,我随你处罚。但不要打死打残我,我还是想留下有用之身,为舜水镇人诛杀那个殃害大家的妖物的。”
——以上是我酝酿的离别辞。
当然慕容芷绝不是在乱世中寸步难行的女人,我觉得她即使在妖魔堆中也能活下去。但不知觉间牵挂就像新芽长成了藤蔓,我想和她同始同终。
不知她可一样记挂我。
——或许慕容芷也可能不记挂我。
我想自己自作多情了。
毕竟人家还要忙复兴大燕的“正事”。
不管如何,我要学着儒门的那些君子所为,在小黑屋里给王启年留一张说明情况的字条。
……
练功的密林距离小黑屋直线距离是十里,但我在两点间往返会故意走不同的曲折路线,并且在莽草中潜行。
王启年告诉我在华夏人到达白云乡前,土著只在每年血祭的时候进入无人区,这是他们不容亵渎的圣山。但我们中原人和他们几次大战后,似乎受到了妖物(对于土著是山神)的默许,他们执行各种军务的时候能通过无人区。
最近一年昂山宝焰的武技又有进境。舜水镇在土著中收买的jiān细提供情报说,昂山宝辉也准备在今年有什么动作。表面上战线看来宁静得让人发困,可一年中双方悄悄派出的jiān细交锋已经不少了。
白云乡分为三部,原来就固有矛盾。因为舜水镇人的来临,三部暂时团结。但休战rì久,不满昂山一部坐大的另外两部暗地里和舜水镇互通款曲,所以我们能源源不断地获得北岛情报。
昂山部落很难从团结一心的舜水镇中招揽jiān细,但他们的哨探能在昂山宝焰的武力支援下进入南岛的大后方,捕捉军健和镇民来拷打出情报。
——再如何说这是妖物出没的区域,土著的哨探有时候也会来到这里,如何小心隐蔽也不算错。
太阳西沉,快趋近小黑屋的我听到陌生的人声,我本能地伏入高过人的莽草中,进入深度的“绝”状态,然后缓慢匍匐前进到小黑屋外十丈。
——小黑屋还是被白云土著发现了。
他们和真是肤浅讲述的一样,肤发之sè和我们华夏人十分接近。
借着星光,我看到两个土著武士披挂着与华夏人一般无二的藤甲和骨矛,军徽也是特意模仿华夏人。
但他们的交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还记得慕容芷督促我速成的初级土著口语。
我竖起耳朵倾听,他们的对话内容被暗中的我大致听懂。
两个武士在议论圣山巅又发现了华夏人的秘密据点,上一次他们破坏无人区的某个据点还是一年前的事情。
(和王启年预测的一年,平均一个秘密据点的使用时间是一年,一年后必须转移。)
接着他们开始讨论土著十月十五rì血祭的事情:
“今年血祭山神把童男童女增加到了十八对。可恨,不能抓获华夏人的小孩来充当。”
第一个敦实壮拙的武士一面jǐng戒黑屋的周围,一面大骂。
“每年的血祭都是三个部落轮流出祭品,今年轮到你们金沙部,有什么可以怨恨的?如果不是山神的保佑,我们的的北岛怎么能风调雨顺?部落联盟又该如何抵御华夏人的进攻?和全族数十万人的生活安康相比,一年十八对童男女的牺牲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个高瘦的土著武士似乎已经搜索小黑屋完毕,他从里面走出来,反驳胖子的话,然后补充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昂山大人和山神协商过,今年十八对童男女,一对人可以从华夏人中选。如果山神觉得口味好,以后人祭都用华夏人。”
“想不到昂山宝焰还有关照我们金沙部落的心。”
“昂山大人可不是贪图部落联盟权力的人,那些恶劣条款都是昂山部的一群老头子借着他的名义推行的。这次试着使用一对华夏童男女做人祭的建议,昂山大人也是怀着要被山神惩罚的觉悟,赌上自己的一条手臂来向山神求情的。”
这两个武士自然而然散发出筑基境界的气,该是昂山宝焰派入我们南岛刺探的尖兵。
他们果然没有经过系统的武学传承,这样明显的气对于掌握了气运用窍门的我就像黑夜中的灯笼。
——自然情况下武者自然散发的气和他的气量规模是成比例的,神龙和蝼蚁泾渭分明。
但经过系统的训练,高手可以利用不同程度的“绝”掩饰、压抑和储藏自己的气。
我在军营见过的四个筑基将校,他们当初是为了向我示威,而特意放出百十倍于我的气。
绝没有人会愚蠢到在做潜入敌方的哨探jiān细时,还把自己的气曝露无遗。
土著的智商并不低下。
那剩下的答案就很简单:土著非不愿把气掩藏,实不能也。
空有筑基的气,却不懂气的运用,只是没有智慧的两头大象(智慧的大象请原谅我,你至少还懂得用自己的巨大体积来战斗和逃跑)。
——就让我来打倒他们,算是我和王启年短暂告别的谢礼。
内功中层的我要用新学的降龙掌杀掉这两个土著的筑基武士。
………【第三十五章 狭路相逢(五)】………
“屋子里我们来过的踪迹都消除了。你和我分别埋伏在外面莽草丛的东西两头。等猎物来到就活抓他,逼问情报。”
瘦武士走向我厕身的那片莽草,他让胖武士去对过的莽草丛。
“喂,要是来的是那个金丹武者,我们加起来也是打不过,怎么把情报传给昂山宝焰?”
胖子喊,
他的肺活量巨大,这么喊恐怕早惊动外人了。
“轻点,枉你练到了筑基,连稍微复杂点的读气都不会!我感应到屋子里浓郁的气残留,只有一个人的气,不是那个金丹武者,而是非常青涩幼小的气。我认为是一个少年兵,我们随便一个就能把他收拾掉了。”
——原来你读气的水平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心中冷笑。
王启年出入这间屋子不知道有多少次,不过他一向使用“绝”,屋子里没有丝毫他的痕迹。
屋里我的气只是我在“活死人”状态下偶尔泄露出的一星半点,根本不能反映我实力。
单是战前的知己知彼,你们已经彻底输给我了。
我换上路人甲的人皮面具,继续保持“绝”,跟进那个瘦武士。
他懂得些稍复杂的气运用,是两个人中较棘手的一个。
——你们分开得真好,我就先做了你。
我要在三招内解决瘦武士,然后硬撼胖子。
——这可能吗?
但实战上必须达到这个要求。
因为任一个人发出长啸,会立刻招引不远处的同伴。我有自知之明,同时应付两个筑基超出我目前的能力,所以我一次只能单对一个人,下手务必神速。
我还有另一个更安全的方案:就是立刻逃跑。
可惜我的手现在技痒。
我很期待他们想象中的猎物突然变成猎手时,两人刹那间的巨大心理转换。
……
瘦武士深入了莽草中,他选择了一个较高的坡作为观察地点,静静等候着想象中的猎物。
我确认他和胖武士的距离已经足够远。
然后故意泄露出我部分的气,向他背后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一面用下品宝剑拨草,弄出比蛇的游动稍微响一点的动静来。
这样我就好像一个看似保持jǐng觉,但在能读气的高手眼中暴露无遗的新人小兵:
这个新人小兵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眼前呆坐着一个发愣的土著武士。
看起来这个土著武士也是在伏击猎物,可完全没有意识到小兵从后面接近,意外地把自己的背门丢在了小兵前。
虽然武士披挂着藤甲,还携带着锐利的骨矛。
可是留下了致命的破绽。
藤甲不能包裹住全身的要害,脖子后面的那段没有掩住。
小兵紧张而兴奋,虽然看起来这个土著武士的气势超强,但是今天他要在yīn沟里翻船了。
小兵把自己的宝剑小心缓慢地向筑基武士推进,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颤抖,让剑尽量保持平稳。
——我把一个新人小兵的心态模仿地惟妙惟肖。
在瘦子武士的心里我一定是像羔羊那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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