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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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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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雎隐在竹屋教我写字的时候,他墨黑的发散在我的手边,我便总是走神。那个时候,哑姑不能说话,他也并不是时常来,我便无聊地看了许多书。但在那之前,我是绝不看书的。爹爹也曾找了许多先生来教我,但他们都死了,因为我不愿学!

  数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碧衫双髻的丫鬟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我的行李。

  “公子身上的毒已尽解,现可离去了!”她将我的行李往我怀中一扔,动作极其利落。此人会武,我顿时对她家主人产生了兴趣,“不知……”

  “我家主人身份不便透漏,公子见谅!”好个伶俐的丫鬟!我尴尬地笑了笑,“即是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叨扰,就此告辞!”我抬脚跨出门外,她突然朝着我的背影大声到,“我叫孤碧!”

  “在下刘云墨(流云墨)!”

  孤碧笑了笑,明媚动人。

  “刘公子要当心了,莫要再让人拿去试药了。”

  “试药?”

  “便是那伤你之人,是江湖上有名的药痴——白峤!”

  “在下记住了,多谢姑娘提醒!”我抬脚刚走,便听到背后有人笑骂了一声呆子,但那并非孤碧的声音。我回头一瞥,孤碧身边站着一红衣女子,身量纤细,眉目如画。但她看我的眼神另我感到不安,那种眼神!分明是女子的妒忌!我忍不住落荒而逃。

  雎隐为我准备的行李里面,竟全是银票!这也太危险了吧!我将一些钱缝进衣内,一到集镇处,便又买了一匹马。牵着马走了一会儿,那马便突然不动了。我使劲在它身上拍打了几下,又极轻柔地为它梳理了毛发。这死马居然还是一动不动!我一抬头,便看到三个赫然醒目的大字——楼外楼!这死马居然停在了一家酒楼面前!

  难道这马饿了,我进去,小二立刻殷勤地跑过来。正准备拿些银子让他喂马,他却万分着急地把我往外推。

  “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店已经满了,您还是寻别处去吧!”

  “我只是想你帮我喂一下马!”我将银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立刻接住,放在嘴边一咬,满脸堆笑地让我稍后来取马。我在集市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里面传出一阵隐隐的哭声,我一挤进去,便看到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守着一具尸体,正哭得伤心,原来是卖身葬父!

第8章

  我掏出几锭银子,放在那女子面前。她立马对着我磕头,恩公恩公地叫个不停。我刚想扶她起身,却在这时,人群中蹿进来一个人。高约六七尺,身材瘦削,面色蜡黄,两眼却是神采奕奕。他一蹿进来,便冲着我笑了一下,然后便在那女子惊惶地注视下,用草去挠那尸体的脚心。那尸体轻微地抖了一下,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父女两人是骗子!但我却上前点住他的穴道,将他拖出了人群。那女子眼中的惊惶变成了惊讶,我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她不安地垂下头。

  我拖着他走了老远,才解开他的穴道。他立马跳了起来,口中一阵忿忿之词。“你这人怎这般不知好歹!我好心帮你,你却这般待我。早只如此,我就该让那两个骗子将你骗个精光,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我抱歉地朝他笑了笑,拱手道,“在下刘云墨,兄台好生聪明,一下便看出那二人的骗术。只不过,有谁是生来便骗人的,那二位想必也是为生计所迫,兄台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好好!你真是个十足的呆子!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实诚人,我楚三儿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他突然对着我眉开眼笑起来,还直嚷嚷着要请我喝酒。我一再推辞,他却自顾自地拉着我去酒铺卖了两坛酒。

  “小镇只有楼外楼一家酒楼,我楚三儿虽现在无钱,请不起那里的酒食。但若你信我,我日后飞黄腾达,定会在那与你喝个痛快!”

  我从未见过如此热情似火的人,一直以来,我周围的人都是冷冰冰的。尽管雎隐总是面目含笑,但我却觉得那笑容是浮在面上的,笑不进心底。我叹了口气,饮了一大口酒,那股辛辣劲便顺着喉咙直冲进肚里去,使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楚三儿立马开始笑我,“看你这模样跟个娘们似的,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

  “若我说是,你会信么?”我又饮了一口酒,呛了眼泪直流。雎隐在我面前,从未喝过酒,但我却从书上看到许多对酒的描绘——一醉解千瞅!但我为什么越喝便越觉得心痛,越喝头脑便越是清醒。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我举起酒坛,直往嘴里灌。楚三儿突然不说话了,他直接抢过我的酒,摔在了地上。酒坛的破碎声震得我的耳朵发麻,幸好我们是在河边,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不想喝便别喝了!”楚三儿将自己手中的酒坛扔进河中,溅起一片水花。

  “不是我不喝,是你不让我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拍了个空,人一下栽倒在地。原来我已经醉了,面前的楚三儿变成了三个,他来扶我,我定定地瞧住他,喃喃道。

  “自别后,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雎隐那张妖治的脸,他温柔地注视着我,眼底划出两道血泪。他张张嘴,轻柔地说着什么,可是我什么也听不清!

  这又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我一觉醒来后,便看见了楚三儿。我正躺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内,外面是一片阴沉沉的天。他细细地观察着我的剑,征征地出神。旧木桌上放着几张饼,他见我醒了,便问,“饿不饿?”我点点头,他便扔了一张饼过来,我狠狠地咬了一口,果然是又冷又干又硬!但人一但饿起来,吃什么都是美味的,我又狠狠咬了一口。

  “看你的年纪,不过十五六吧!”

  “楚兄好眼力!”我含着饼,话说得有些模糊。

  “我比你大两岁,若不介意,我今后便唤你一声云弟!”

  “怎会?即是如此,那我便唤你一声三哥可好!”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活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叫我哥呢!”他望着我,满脸喜色地絮絮叨叨个不停,“先前家中有两个哥哥,都是我追在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但现如今,他们都被发配至边关,早已不知死活!”他突然顿了顿,“看你的模样,是个习武之人,不知此行是要去往何处!”

  “我要去燕门关一带寻人。”

  “谁?”

  “涯眦。”

第9章

  他立刻吐了吐舌头,大叫起来“你说的是那个满身是毒的怪物!他可不好惹,你只要一碰到他,立刻便会成一具死尸!”

  “你见过他?”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可否细说?”

  “自然,三年前我还是楼外楼的小二。那一天,楼外楼突然来了许多带刀的人,你知道,我一向很聪明的。我当时便看出那些人并非是来喝酒的,而是来寻人。”

  “寻谁?”

  “涯眦!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在那儿喝茶。那些人一进来,便将他围住了。”

  “你确定那是涯眦?”

  他突然急了起来,“你不信我?”

  “此人太过重要,我不想搞错。”

  “但我可以以性命担保,那个人就是涯眦!”

  “为何?”

  “因为那些人一进来,便大喊了一声。涯眦休走,还我逐鹿门三百条命来!”

  “逐鹿门!”我一下站了起来,楚三儿不会说谎,事情越来越接近一个真相,我的心顿时乱了起来。

  “后来呢?”我坐下来,继续问他。

  “那些人都死了!”他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脸上还带着惊恐。“那些人一碰到涯眦,便全倒下了。起先我也没弄明白,后来我才发现,涯眦的毒便是他自己,碰者必死无疑。这个秘密只怕江湖中也甚少人知道,你要当心啊!”

  “若真是这样,那涯眦岂非无人能敌。”

  “非也,非也!”他突然学着那些儒生的样子,晃起脑袋来。“这论武功天下第一,非流云庄庄主流云初不可!亏得你还是个习武之人,竟连这也不知!”

  雎隐!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为何如此说?”

  他怪异地瞧了我一眼,突然大笑起来,“你连这也不知,倒真像个足不出户的妇人!那流云初练就了七殇诀,自然天下无敌!”七殇诀!又是七殇诀!我的头又痛了起来,一切已不置可否,雎隐骗了我,涯眦连人都不能碰,又怎会好男色!他一畏地让我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七殇诀又为何会在他手中?雎隐会是我的仇人那?我急需一个答案,我一定要回去找他!

  我去楼外楼取回了马,向楚三儿告辞。他一再挽留,我还是执意离开。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日后定要来找我喝酒!便悻悻地留给我一个削索的背影。我第一次意识到,楚三儿也许比我更寂寞。他一个人存活于世间,却还要拼命装出那样炫目的笑容。但我至少还有雎隐,为了他,我甚至可以毁灭了自己,这种怪异的感情不知何时已深埋我心底,我不恨他,永远不会!我只想立刻见到他,哪怕遭遇背叛和谎言。这种疯狂的情绪像四处疯长的蔓草将我的心紧紧缠绕,令我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空云座落于流云境西边,我刚赶至那里,一条如蛇的长鞭便挡在了我的面前。我一抬头,便看见了半山腰上一抹红色的影子。那个和孤碧一起的美丽女子,她的长鞭灵动如蛇地缠住了我的脖子。

  “炎墨!你最好给我回去。你若再上前一步,这噬魂鞭便立马拧断你的脖子!”

  “好!”我一口应允,调转马头。她明显一愣,手中的鞭子立刻松了下来。我立刻拔剑出鞘,剑光灼灼,我从未如此快地使过剑,一心只想除掉眼前的阻碍。

  她也未料到我会有此一招,等回过神来,我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原来要真正发挥出剑的威力,需要的是一颗杀人的心。我真的是差点便杀了她,手却突然抖了一下,一颗小石子打在了我的手腕处,我的剑差点落地。但我并没有感到第三个人的气息,但现在即便是有多可怕的对手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一个快要一无所有的人,是不会感到丝毫害怕的。

第10章

  “真是条乱咬人的疯狗啊!”我看着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的修长身影,锦衣华服,气宇轩昂,一双狭长的凤目奕奕生辉,但眉宇间有着一丝邪气。若不是他脸上洁白如玉,没有丝毫痕迹,我会误以为他是雎隐。但我知道他不是,因为雎隐脸上的伤是被花无影的百里青霜剑所伤,伤口难愈,即便愈合,也会终生留疤。这是走之前,雎隐告诉我的,五年前,他不仅是脸上六了伤,经脉也有所受损。涯眦便是在那时,在他体内种下了——噬魂蛊。但他却并未告诉我,涯眦为何要如此。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像是在看案板上的一块猪肉,然后呸呸称奇到,“果真是块好材料,难怪白峤那小子要抓他!”

  “朱砂,你觉得如何!”他转头问那红衣女子。朱砂浑身一颤,答道,“属下不敢妄揣主公圣意!”这便是那神秘的主人,我看着这张与雎隐相似的脸,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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