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代说岳:岳飞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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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代说岳:岳飞真传-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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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正道:

  “请说无妨。”

  秦桧道:

  “乐曦阳是个不知恩义的人,时常阴损学官,竟然诽谤您学正大人。一次,我们在斋中讨论‘学问功名是否有捷径?’他说‘但见有实学之君子,未闻有捷径之大儒。’初听起来,实乃君子高见。接下来的言语,就非出自君子之口了。我说‘你这种观点是否定老师的助推力。我们为何要上太学,就是因为太学能为我们指出学问功名之捷径。上次斋际讲坛,学正的演讲,胜过我闭门谢客苦读十年书,正因为有学正的栽培,学问功名自有捷径。’他居然反驳我说,您虽负声名,却无实学,尽讲些皮里膜外的浮词。还说您。。。”

  “还说我什么?”

  秦桧诈痴佯呆道:

  “讥笑你呆胖面庞,痴肥身体,长得不似人形。凶狠心肠,怒叱下属,做狮子吼,地动山摇,喉咙冒着青烟。少小离乡几十年,变不尽村童气质。讲课索然无味不说,话音象是从鼻孔里闷出来的,尤其那口土话,酷似山汉,不能入耳。我竭力辩驳,他出言不逊道:‘你秦桧只晓得一味趋炎赞美。’”

  谭学正气得当场要掐死那个乐曦阳才解恨,转念一想:

  “眼下不和那小子计较,正事要紧。这乐曦阳绝对要搞掉他。搞掉乐曦阳,替换谁呢?”

  谭学正双眼噙着问号,看着秦桧,见秦桧皮肤白净,举止文雅,说道:

  “记得起初,你在我家走动时,师母曾问你娶妻否?你说过尚未娶妻。你若乐意,我将登门声荐你作东床之选。”

  此乃秦桧求之不得的!他并未喜形于色,一副踌躇不决的样子。见秦桧沉默不语,谭学正以为他无心于王府,又因乐生的事,谭学正也有些病急乱投医,开导秦桧道:

  “王府如今了不得!京师显贵公卿,没一个不与他往来。世风如此,不攀附权贵不行啊。随你何等高才绝学,攀不上权贵,必遭埋没。恕我直言,像你这样平常学问的,不攀上个权贵,即使进了官场上,也难混出个名堂,终身潦倒,平常妻未必能娶上个好的。若能联姻王家,如兼葭倚玉树。。。。。”

  他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个二十五岁的青年,机谋险诈,过于自己。他言未罢,只听秦桧说道:

  “我是一贫如洗的太学生,王府未必肯将娇娇千金下嫁于我。”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老师既酌量可行,可与王家言之。但说非出自学生我本人之求,以探其情,恐因王家不许,传出去惹世人笑话,说学生我如阴沟洞里的癞蛤蟆思量天鹅肉吃,妨碍学生他日择妻。”

  学正道:

  “古人会择婿的,只在论女婿的贤愚,不在论家事的贫富。王府中水夫人聪明胜过男子,岂以太学生穷为嫌?”

  秦桧才欣然应道:

  “此事全仗玉成,当效衔结之报。”

  “难得!很多人不识报字了。”学正笑着赞道,“今晚我即前去回信。”

  “老师,您看这样可否?明日再去回信。说明事不顺利,好让王府看到你在煞费苦心,为他们奔走。”秦桧献计道,“乐曦阳之事,如王府不信,学生我可聚集很多太学生亲登王府证实。”

第八节 一招险棋
次日黄昏,谭学正心怀鬼胎,硬着头皮,来到王府,说知此事。

  坐在茶几边,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入得正题来,干脆望着王仲山。水氏见状,摒去众人,自己也下去了,堂中留着仲山与谭学正二人。

  谭学正方才开言:

  “王大人赎罪。都是小弟办事不力,拖到今晚才来,却有些原因。”

  说到此,谭学正低下头来,俯视地板,似愤愤然压低声音道:

  “这个乐曦阳,说得好听点,性格孤傲,不知天高地厚。说得难听点,男人嘴脸,长舌妇的心性。昨日,斋际大会散去,我随即托他同斋的人去说,他却满不在乎地道:‘就是童太尉的那个干女王氏?久闻她体态风流,情性淫荡。不知是真干女还是假干女?”

  说到此,谭学正假装欲言又止,抬头看看王仲山。见王仲山脸色难看,知道他已听信谗言,摆出一副仗义执言的姿态,道:

  “大人莫气,那是个瞎了眼的。我定使他升不了上舍,得不了官。叫他不知自己是为何而死的。他以为天下男人死绝了只剩下个他。在下虽非惯于为媒,但眼前几个太学生,却了如指掌。在下从中物色了一位才品非凡的,姓秦,名桧,是个谦谦君子,又绝顶聪明,真是:才过子建、貌赛潘安。因令爱德容兼备,大人又慎于择婿,因思这秦生正合其选,故此斗胆轻荐。”

  王仲山随即入内,对妻女说了。月娥道:

  “听这个名字,我就不喜欢。见了桧树,就会想起墓地。在松柏桧树,遮天蔽日的地方,必是墓冢累累,碑碣兀兀。”

  水氏道:

  “儿啊,算一算,这大宋名门望族之女子有多少,才有多少太学生,内中尚未娶妻的才有几个?若等到‘榜下捉婿’,前来竞争的,不知多少?何况学问是有了,不知是不是个迂腐儒生?眼下正遇着冬至节近,我家办一个私宴,让谭学正带他赴宴,先不说破,看看他的人才,再做定夺。”

  仲山转来,便道:

  “下官未曾经目,终不于心。若是足下引那位生徒过寒府一会,若果然有才有貌,下官断无别说。”

  谭学正一口允诺。

  冬至节至。

  古人云“冬至大如年”。宋时,冬至节是大节,放假三日。头日夜,王府举办了一个家宴。这日,秦桧打扮得遍体绫罗,鞋鲜袜正,随同谭学正早早动身,不一时,行至王府。见第宅宏丽,心想:王府相门,穷极富贵。莫说高攀做婿,能在此时常走动,也荣耀无比。秦桧顿生凡人求得云梯,忽要登天之感。

  上了阶檐,只见王府家仆从谭学正手中接过帖,进去禀报后,方许进入外厅候着。家仆再入内禀报主人道:

  “谭学正与他的随从已请在外厅,候见老爷。”

  王仲山这才走出来,迎接他们。

  “富贵之家,事事隆重。”

  秦桧正在叹异,只见谭学正跪下去,正要行大礼,王仲山一把扶住道:

  “这太谦了。”

  谭学正道:

  “下官进了相门,敢不叩拜。”

  王仲山笑道:

  “此礼只可行于公堂。朋友之间,如何使得?”

  谭学正听了,坚持作了一个揖。秦桧机灵,连忙站在谭学正身后,长揖不起。趁秦桧礼拜时,谭学正把秦桧介绍给了仲山。仲山请秦桧免礼起身,谭学正与仲山分宾主东西坐了。秦桧自谦幼辈,站在谭学正的侧后,再三不坐下,直到谭学正开口附和王仲山,才在堂中的顺手取来一把小椅子坐了。

  王仲山暗自道:

  “果然是个谦谦君子。”

  心中已有三分欢喜了。

  坐定,家人已将茶盏茶点摆在桌上主客面前,见盏黑茶白,谭学正叹道:

  “好盏好茶。”

  王仲山一看,吩咐家仆道:

  “这不够好,吩咐茶博士换上最好的茶和盏。”

  所谓“茶博士”,就是受茶肆主招雇熟悉烹茶技艺的人。

  秦桧吃了一惊,肚里暗暗道:

  “家中还雇用茶博士!”

  家人在旁提醒道:

  “老爷,这是定窑黑釉。”

  定窑黑釉,乃天下名瓷。

  王仲山不加思索道:

  “用建盏,点龙凤团茶。”

  谭学正大惊,暗自道:

  “建盏乃全天下珍视的宝物。最上品的龙凤团茶,一斤值黄金二两。莫说饱口福,眼福也从未有过。”

  茶博士将建盏龙凤团茶点好,各个品了一口,王仲山便开言问道:

  “桧南方人?”

  秦桧回言十分恭敬:

  “大人说的千真万确。晚辈姓秦桧,江宁人。父亲秦敏学,进士出身,官至从八品县令。一日,遇清明节令,便携带我母亲出游,走到一山口,抬头一望; 见两株桧树;青翠如盖;中间显出一座血红的山门; 门上竖着扁额; 乃是“太上老君之祠” 六个老大的金字,原来一座道观正在山麓。南方五月,午时炎热,我父亲携着我母亲的手,走到古庙前双桧树下,倍感清凉,欣然道:‘这两株桧树,比前越加葱翠。你若给我生下儿子,就取名桧。次年正是元佑五年(1090年),生下了我。故晚辈名桧。”

  王仲山见秦桧能言利齿,语言响亮,言中尽溢文雅情趣,甚是欢喜,问道:

  “如何二十五六岁,还未娶妻?”

  秦桧道:

  “晚辈要做检讨,晚辈有个好高的毛病,立誓要挑个大家闺秀,方与之缔姻。若要娶妻,莫说娶一遍,象庄周那样,三遍也娶到手了。自我十六、七岁上,年年都有媒人上门作伐。”

  仲山又问起家世,秦桧一一对答,父死后家中贫难,未曾遮盖,随后感慨道:

  “人生一世,好在沧海变为桑田,目下的贱贵穷通都做不得准的。”

  王仲山见秦桧言中有大志出世之心,喜得满脸是笑。

第九节 悬念揪心
却说月娥母女,闻得秦桧登门,聚在门背后缝里张望,月娥道:

  “他身材琐小,面庞骨瘦。俗话说:‘脸上无肉,做事刮毒。’不是个好面相。”

  “虽说‘脸上无肉,做事刮毒。’只要对你不刮毒就行了。我看这人机灵精干,内劲十足,跟了他以后不会吃亏,我有这个信心。别看有的男人高大魁梧,却要留心,他们之中外强内虚,床上无能的尽多。嫁了这种男人,后悔来不及。”水氏素以最善相人自居,“相信娘,娘年轻时,人人都说我有门本事:那一双娇滴滴的秋波,最会相人。其实,我不过是用心仿效他人,平素翻翻书,见到感兴趣的,便细细阅读,一日,我读到‘预识卢储’,就用心关注相人这类事情了,颇有心得。”

  预识卢储,说的是唐代卢储考进士,投书拜见尚书李翱。李翱的大女儿十五岁,看见书信,说:“此人必定会考中状元。” 李翱于是招他为女婿,次年,卢储果然中榜首。

  月娥平素最信母亲的言语,尤其怕嫁个床上无能的,水氏的这番话随即听到了心里。

  母女算计已定,水氏忙唤家人,吩咐开宴,叮嘱要整得丰盛精美些。家人闻言,即时安置桌子,摆下杯箸碗盏,五色果品。

  月娥私下问水氏道:

  “为何要把宴席整得丰盛精美些?他又不是公子王孙,还怕人抢去了不成?”

  “他们回到太学,也好传播我们王府的奢华,那乐生听了,只怕后悔来不及。”

  说罢,水氏亲去请客入席,秦桧谦让了一回,宾主坐下。说是家宴,谭学正满以为在宴会上,可以结识很多官场中人,左看右看,不见有其他客人来,来宾只有他和秦桧。

  可喜宴席倒是富盛,酒果肴馔,顷刻间,摆得满桌。水氏即命侍女设酒进馔,品物珍美,秦桧生平目中所未曾睹。水氏又命取大杯进酒。秦桧素不善酌,唯恐王府低看他人穷,品不了美酒,并不推辞不饮。

  席间,宾主笑语酬酢,谈天说地,讲古论今了一番。趁着兴浓,谭学正便起身告辞作别。仲山送出大门,说了句:“有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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