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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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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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十三岁时,倍受呵护的我,依然是个糊涂虫,只除了一个坚定的信念是如此明了:我要活下去,并帮助我的亲人好好活下去。

    母亲是明了我的。

    傍晚她来时,我正在窗边蘸墨而画。

    父亲说,我是有天赋的,画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形肖毕现。

    但我只限于会画些花鸟虫鱼而已,若画人物风景,便缺少一种衣带当风、鲜活潇洒的气韵。杨淑妃曾认为这是因为我眼中有景思而心中无情思,所以画出来的人物风景便像龙缺少了眼睛一般,失了精神。

    而今日,我画的却是山水。

    山高天远,落木萧萧,波起江涌,碎涛卷天。一行归雁哀鸣,从江上斜翅掠过。前方阴霾,后方浓云,而中间的一大片,是旷茫的空白。

    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一幅归雁图,万点愁思缕。

    我小心吹着未干的墨水,很是讶异自己居然也有这等的笔力,在山水的旷阔,落木的萧条中,那等清晰地传递着对前路的忧惘以及深深的愁绪。

    母亲将那画提起,品度良久,才放了下来,眼神复杂地看向我:“栖情,你真的决定了?”

    我点头,伏到母亲的胸口,感受她的温暖和温柔,低低说道:“母后,你一个人太累了。我来帮你。我还要帮自己,帮雪情。”

    母亲黑眸沉沉,抚摸着我的瘦小骨骼,缓缓道:“只要小心周旋,以我们的身份,又有肃州萧家军的遥望守助,我们暂时不会太危险。凡事小心,或者,那个婚约将只是一纸空谈。”

    我偎在母亲身边,心头渐渐暖洋洋了。母亲也不喜欢我嫁给宇文清呢,她和萧采绎,只盼着那桩无聊的婚约中途流产,最好再来一场变故,将宇文家一大家子全都扔到地狱里去,再不得超生。

    前面艰难,但我也将学会承受,学会分担。

    这晚睡得很踏实,似乎放下了长久以来一直搁于心中的沉重心事。

    或许,破釜沉舟,也是一种放开吧!

    刚在阳光下曝晒过的崭新云丝被,散着清新好闻的棉花味,让我有种轻松美好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颜远风搀挽着我小小的手,沿了茉莉花圃蹒跚前行,一路笑语暄哗,无忧无虑。而母亲总是在路的尽头盈盈立着,温柔而满足地向我凝注。

    朦胧中,似有水滴落在脸颊。是葡萄架上滴下的水珠么?

    又似乎闻到了葡萄酸甜甘香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流下口水,用肥嘟嘟的小手指向大串的紫葡萄。

    颜远风笑如春风,甚至不见了眉宇间若隐若现的淡愁。

    他摘下了一大串葡萄,放在我小小的手心。挨挨叠叠的葡萄,像大颗大颗的硕大紫珠,有着冰凉而有弹性的触觉。我用两只手小心地捧着,都捧不过来。

    于是,我笑了。

    年轻的栖情,打算凭藉自己的聪明与宇文氏周旋。

    可她,在那样的波诡云谲风云变幻里,是不是太年轻了?

    亲们,请关注下一章《打破牢笼飞金雀》![下次更新:7月13日]

    还没到平常更新的凌晨十二点。

    8过,皎的网络老是出问题,很郁闷的说。

    再断线就不上来啦,先更了再说,呵~~

 故国篇:第五章 打破牢笼飞金雀(一)

    真是一个很好的梦。所以我日上三竿醒来时还能感觉脸上的笑意。

    但我却觉得脸上紧绷绷的,刚大哭过一场般干涩。

    我确定我没有哭,我早打定了主意,从今后笑着活下去,笑着面对自己,面对宇文昭。

    抱着被子想了很久,还是不解,好在洗漱之后再没有了那种怪怪的感觉,只用润肤的花粉匀了脸,然后让夕姑姑来给我梳头。

    夕姑姑本名夕颜,原来就是母亲的贴身侍女,随入宫后母亲将她指给了一名参将,算是为她谋了个好依靠,谁知成亲不久那参将为了一展抱负,不也顾夕姑姑阻止,执意随军出征安夏,竟是一去再未能回来。夕姑姑当时已经待产,闻讯哭得肝肠寸断,动了胎气,勉强生下了一个男胎,却又不曾存活。母亲一直悔着不该为她找个武官托付终身,正好我刚生下,遂将她接入宫中,调养好身子,就作了我的奶母了。

    夕姑姑没有了亲生骨肉,也只把我当成掌上明珠般照料着,我的衣食住行,全是由她打理,连梳个头发,也要夕姑姑为我梳,总觉她的手轻巧温柔,挽的发式也别致可爱。

    当下夕姑姑取了丝带要如常为我束发,我说:“帮我挽髻吧,挽双丫髻,高些的那种,显得俏皮。”

    夕姑姑怔了一怔,果然将我墨油油的头发分两束挽起,挽得高高的,又拿父皇当日赏我的首饰找出来,翻出对嵌海珠白小玉莲花珠串沿了髻边别起,另配了几只精致玳瑁间玛瑙碎玉珠花,戴了玉兔捣药镶金白玉耳坠,更衬着肤若白雪,眸如明珠,顾盼之间,俏皮可爱。

    夕姑姑为我扶着花饰,展着很清秀怡人的笑容:“公主,你长得越发像咱们娘娘。”

    我瞧着镜中的自己,只觉自己轮廓十分美好,却不觉有多么像我的母亲。母亲那种宛若天成的温婉娴静,以我这样跳脱的性情,只怕是一世也学不来的。

    腕上套一对红艳艳的珊瑚珠串,提起撒碎花雪色长裙,我缓缓步出屋。

    屋外阳光很好,正是秋高气爽的天。高大的香橼树那丰润的叶子已经黯淡,橘黄的果子还有几只遗落在高高的树梢间,成了晚秋中明媚的点缀。

    母亲正在指挥宫女将廊下的菊花搬出来晒晒阳光,似乎晚上不曾睡好,眼周略些红肿,待见到我时有些惊喜,摸着我手道:“似乎穿得少了?天凉了,以后出门披件披风吧。”

    我感觉背后有人踱来,是很沉的脚步声,嗔笑道:“我又不出门,只在这宫里走着,哪里冷着了?啥时闲了我去宇文叔叔他们家玩了,再穿披风吧。只怕母后总不放我出宫去!”

    话音才落,便听宇文昭在身后笑道:“栖情公主若去咱们家玩,那是再欢迎不过的。你母后那里么,自然也不会拦着。”

    我转过身吃惊道:“宇文叔叔怎么偷听我和母亲说悄悄话?一个大男人,也不害臊!”

    宇文昭果然丝毫不以为意,拍了拍我的脑袋,道:“你这孩子,声音又响又脆,半里路外都听得见了,还算是悄悄话么?”

    又仔细一打量我,笑道:“栖情病一好,果然精神多了,怎么瞧都像个小一号的萧婉意,还真是个美人胚子!性情倒是活泼,不像你,安静得叫人心疼。”

    他最后一句话,却是和母亲说的了。

    “栖情还小,一向给惯坏了,啥也不懂,性情任性得很,哪里知道什么是安静?”母亲粲然一笑,宛然秋日里最美好一道风景。

    [下次更新:7月14日]

 故国篇:第五章 打破牢笼飞金雀(二)

    我弄着腰间的缀兰花纹锦绦,道:“我哪里给惯坏了?母后瞧,前儿江南进贡了雪蚕丝的冰影缎来,说要我做春秋季披风的,后来一直都没帮我做来,我可曾说什么?”

    “啊,你这丫头,居然还记得这事?当日不过随口说说,我可早就忘了。”母亲摇着头,苦笑。

    宇文昭已一叠声道:“来人,来人,速去问下内务府,衔凤公主那冰影缎的披风做哪里去了?瞧见是哪个不上心的,先拉去打几十大板再说。”

    “别太纵坏了孩子啊。”母亲一脸的无奈,眸涵秋影,淡淡愁意。

    宇文昭咳了几声,道:“这可不是纵容,是理所应当啊。这些吃穿用度的小事,下人们都不放在心上,不教训教训,以后还把栖情放在眼里?”

    我掩着唇,吃吃地笑:“宇文叔叔不帮我,我不做他们家媳妇。”

    母亲又好气又好笑:“笨女儿啊,你以为做人家媳妇是很好玩的事么?”

    “做了人家媳妇,就不能玩了吗?”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无辜:“那我不做人家媳妇好了,我就一直呆宫里,做我的衔凤公主!”

    宇文昭大笑,拍着我的肩道:“你既是衔凤公主,也是咱们宇文家的媳妇,这一世,是逃不了啦。”

    我格格笑道:“我是公主,到了宇文家,你们也得听我的。”

    “是,是,我们一定什么都听小公主的……”宇文昭得意地允诺着,又叫人备午餐,自然要加上我的一份。

    这顿午餐,只宇文昭和我们母女吃着,虽不如昨日丰盛,却吃得宾主尽欢。——或许,宾主已然颠倒,他是主,我们是宾。鸠占鹊巢,已成定局。

    宇文昭喝了点酒,颇有些醺醺,不待宫女将食桌抬出,便一面将母亲拥到怀里,一面大着舌头向我道:“栖情,你和你母亲一般的乖乖听话,好多着呢,不信你问问你母亲,这夜夜风流,是不是比和你那早给淘空了的父皇强?”

    他说着,已将那还沾了食物余屑的大嘴巴亲向我母亲,双手已肆无忌惮向母亲胸口伸去。

    母亲急忙挣扎,尴尬望着我,低声道:“孩子还在这里呢,你注意一些形象!”

    我红了脸,叫道:“你们无趣得很,我不理你们了!”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而宇文昭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还在隐隐飘来:“这孩子似乎晚熟了点儿,教教她也好啊。早晚也会……”

    阶前落叶翩翩而下,日日扫去,日日堆积。这样凌乱到不堪的秋天,就从没有过尽头。

    我默然踏着落叶,走向自己卧房,沙沙的树叶在阳光下一样的嘈杂,听在耳里絮絮地烦,总像少了点什么。

    夕姑姑安静地跟在我后面,像我的影子,用担忧怜惜的眼光悄悄看我。

    我走到自己的雕花檀木房门前,猛地想起少了什么。

    “绎哥哥呢?”我回过头匆匆问。

    以往我醒来不久,萧采绎就会黏到我身边,同样如影子般守着我,寸步不离。

    而今天,已是午后,绎哥哥呢?

    夕姑姑没有答话,却垂下了头。

    我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忽然跳起来,转过身,奔向萧采绎的房间。

    那整齐干净到让我害怕的房间里,两名宫女正收拾着床铺,将盖被垫被一起抱到屋外去晾晒,锦花的被面被里子都被扔在地上,看来正准备送浣衣房去清洗。

    我一把拉住其中一位宫女,厉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把绎哥哥的房间收成这样?”

    [下次更新:7月15日]

 故国篇:第五章 打破牢笼飞金雀(三)

    宫女吓得急忙跪下,道:“萧公子今早已经走了,所以刘公公命我们把房间收拾收拾。”

    “走了?走哪去了?他又搬太子宫中去了么?”我急促问着,却知绝不可能。

    君羽已从太子升格为皇帝了,东宫早已无人居住。而君羽名为皇帝,每日除了上朝,只被关在御书房里读书,美其名曰从严督导,事实上连我母亲每次见他都有人暗中监视。

    从这一点来说,我身为女儿身,却要自由很多,因为我绝不会对宇文家的地位构成威胁,如果我贪玩一点,任性一点,反会让宇文家心神大松。

    所以宇文昭可以允许萧采绎住在宫中陪伴我,却不会允许君羽身边有太多的皇室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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