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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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倾城-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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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派的人,也要叫他付出代价。
  这时薛云海脸色一变,失声道:“他竟在抵我!”
  “什么意思?”小隐神色一凛,手掌缓缓靠近薛云海后背。
  薛云海全然没有注意到小隐的移动,只是道:“寻常人若是被我点了睡穴,定然沉沉睡去,他却并未全然如此,只是意念昏沉。当我去点他额头三穴时,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抗力,他已负伤至此了,竟还有着如此之深的防御?”
  小隐一时无言以对,缓缓放下了手掌,薛云海这话,她信。她早已见识过那个哪怕身陷杀机亦绝地悍起的顾年,见识过满负伤痕眼神乖戾如困兽的顾年,哪里还能不信薛云海这番解释?
  薛云海站了起来:“这样吧,我去楼下找师叔,让他来看看。”
  小隐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至薛云海走出房门之后缓缓靠着床头坐下,目光呆滞地望着顾年。恍惚之中,顾年的嘴唇好像动了一下,随即有一个语声在细弱地叫唤着:“落鸿……”
作者有话要说:  

  ☆、破晓之印?

  小隐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俯下身,将耳朵凑了过去。顾年在说什么?落鸿?那是一个人的名字么?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她抬头,望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如薛云海所说,他并未完全睡去,而是陷入了似梦的昏沉,可是他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啊?或者说,他脑中本就安存着的是怎样一个纷繁世界啊——纷繁到哪怕意识模糊,亦如临大敌似的双眉紧锁、额覆冷汗?
  她正要伸手擦去顾年额上的冷汗,忽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慢着!”
  她惊愕地回首,就是方才一楼时与薛云海对面而坐的长者,只见他一个箭步跨过来,一探顾年鼻息,忍不住扬声道:“云海,你点了他神庭穴?”
  “是啊,”薛云海习惯了他语声中的严肃,不觉有异,继而向着小隐说道,“这是我师叔,承英派长老薛吟风。”
  小隐道了声好,出于礼数也应了一声:“我叫小隐,来自采金谷。”她说话间暗自打量他们二人,见他们虽未着承英派统一的道服,却都佩戴了印有承英字样的玉佩,这才放了心。
  “哦采金谷?”薛云海抬眉笑道,“真是巧的很,说起来我们承英派和你们采金谷还颇有些渊源呢。”
  小隐好奇,正欲细问有何渊源,谁料薛吟风忽然提高了嗓门骂道:“云海!看你干的好事!”
  薛云海和小隐都吓了一跳,齐齐向顾年望去,只见他眉心现出了一点妖冶的紫色,像是说书先生讲起一些身怀异术、神神叨叨的外族时经常提到的印记。“那是怎么回事?”小隐战战兢兢地问道。
  薛吟风没有回答,反是抬头问向了小隐:“我且问你,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如今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啊,问这个做什么?小隐愣了片刻,正欲说他们二人不过萍水相逢,却忽地止住了口,想了想,低声道:“我们是兄妹。”她生怕薛吟风就这么撒手不管,忽然想起薛云海曾说承英派与采金谷颇有渊源,这才临时改口,只盼薛吟风能看在这份渊源上施以援手。
  薛吟风默默地看了小隐一眼,直看得小隐心虚地低下头去,这时只听薛吟风长叹一声:“此症恐有不祥之气,你若不是与他沾亲带故,还是别多管了吧。”他这话说的,显然是看出了小隐与顾年并无兄妹之实。
  “你都说到这里了,就别卖关子了。”小隐急得暗暗跺脚。要不是见薛吟风身份显赫,恐怕她此刻早已扑上去猛摇他肩膀。
  薛吟风又是一叹:“我方才骂云海,是怪他自作主张点了神庭穴,按理说其实这也没错,但问题在于——他曾被人施过破晓之印啊。”
  破晓之印?那是什么东西?小隐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薛吟风在说什么。
  “那是源自上古的封印,据说早已失传,但我看仍有秘派,只是极为隐秘罢了。我大楚崇尚巫蛊之术,懂些封印的术士不在少数,但放眼整个境内,能施出破晓之印的人恐怕不过二三人吧。”
  小隐大着胆子问道:“敢问那二三人,究竟是哪些人啊?”
  “别的我不好说,但仰天台的大祭司定占了其中一席之位。”
  小隐听得“仰天台”三字,心头一跳,心底遥想起那座纯白无暇的高塔。那个一听名字就觉得险恶万分的破晓之印,会与仰天台的祭司扯上关系么?若当真是,那顾年又是何身份哪?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道:“那么,中了这破晓之印的人,会怎样呢?”
  薛吟风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唯一确定的是,他心里定有一片空间仍在沉睡之中。若一世安分、不去管顾,倒也无碍,但方才云海这一点啊,恰好就点在了他封印护守之处,等若是激起了一声唤哪。一个不慎,恐有走火入魔之险。”
  这话听来就觉得分外凶险,小隐只觉一颗心七上八下,薛云海亦是一阵哆嗦,喃喃道:“是我太莽撞了,人命关天哪。”
  忽然,小隐想到了什么,提起精神:“对了!找到那个施术之人不就成了?比如仰天台的什么祭司?”
  薛吟风失笑道:“说来容易!且不说除了大祭司之外是否另有他人,就算真是他,据我所知他已有十数年不曾离开仰天台,而这些年来也不曾有人能入得了仰天台,你怎么见他?”
  “那、那可怎么办?”小隐神色颓然。
  薛吟风沉吟片刻,肃容道:“我也没有万全之策,不如去姜离岛药王谷碰碰运气吧。若是药王愿意,兴许能扼住封印涣散之危。”
  “好,等他醒了,我就带他去药王谷。”小隐想也不想就郑重点头,回头看了顾年一眼,只觉满眼都是他眉心深深浅浅的紫色。什么千山雪崖函,全都退到了药王谷之后。
  薛吟风面露不忍:“姑娘,你可想好了?姜离岛药王谷比整个大楚的最南边还要往南,还有一个南海峡谷横跨两头呢。”
  小隐一个惊骇,这么远?但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之后,随即展颜道:“我想好了!不就是过个南海么?当是出海一游也行啊,我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大海呢。”
  这下轮到薛云海发怔了,他将小隐打量了好几眼,不由苦笑:“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果然不错。与你一比,我都显得像个老头子了。”
  “你若打定主意了,我也不多劝了。现在容我打开他睡穴,他片刻就会清醒,届时你与他说起药王谷时,可别提什么破晓之印,只说去了药王谷方能根治他满身的伤。”薛吟风说着,便伸指点去,顾年眉心的紫气随即褪去。
  哪知顾年倏地睁眼,闪电般攻出一掌。薛吟风始料未及,急退之下仍被掌风袭了满袍,小隐大惊失色,忙不迭地上去一挡:“住手!是承英派的长老!”
  顾年止了攻势,目露不善地望着薛云海、薛吟风二人,他扬起的手掌仍在半空。
  小隐解释道:“他们方才替你诊疗一下伤势,你不要误会了。”
  顾年目不转睛地冷冷道:“如此便谢过二位了。”
  小隐发窘,幸而他们二人也没有再说,只是道了声告辞便出屋了。小隐送他们走到房门口,一转身回屋便见到了顾年铁青的脸色:“以后不要再让我碰上这种事。”
  “什么叫这种事啊?”小隐一急,连说话语速都下意识地快了不少,“都说了他们是承英派的人,是来替你……”
  “我知道,”顾年不耐烦道,“但以后再别让其他人行诊了,我不想欠人情。”
  小隐有些生气:“怎么能这么衡量呢?那我救了你两次,可怎么算?”
  顾年的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会还你!”
  “我可从来不图什么回报,哪像你这么多计较!”小隐忍不住大声辩道。
  顾年冷然:“你若嫌我计较,大可一走了之,我不曾强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去不去药王谷啊?

  “那怎么成?”小隐叫了出来,“还要带你去药王谷呢!”
  “药王谷?”顾年一怔,脸色缓和下来,“是刚才那老头说的?”
  前一刻还撅着嘴的小隐听得顾年这一声“老头”,不由失笑:“人家可不是老头,是承英派的长老,叫薛吟风。”
  “管他金风银风呢,别理他。”顾年躺了下来,将被子拉至头顶。
  “不行!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兴许还是看在了采金谷与承英派颇有……的份上呢。”小隐差点要将“渊源”二字说了出来,幸而脑筋转得极快,立时想到自己不过谎称与顾年是兄妹罢了,若是被顾年知晓,恐又要被他数落几句,这才说到最后含糊其辞。
  顾年探出了头:“那千山雪崖宴怎么办?你不去了?”
  小隐面露遗憾,托着腮帮子使劲想了想,还是道:“反正、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啊,顶多就是凑不成热闹嘛。”
  顾年将双手垫在了脑袋后,仰天望着床顶的木梁:“得了吧,你可知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张脸都写了三个字:舍不得。”
  “自然是舍不得的,”小隐咬着嘴唇,轻声道,“但是我想过了,千山雪崖宴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嘛。但是命只有一条啊。”
  顾年将目光移到了小隐脸上,缓缓道:“你可知药王谷在哪里?在大楚最南……”
  “在大楚最南边还要往南的地方,还要横渡整个南海峡谷。”小隐不等顾年说完就飞快地把话接了下去,随即两眼放光,“这么说,你愿意去了?”
  顾年打了个哈欠,神情悠哉:“再说吧。”
  小隐这才反应过来,敢情顾年方才问这问那的,不过是调侃自己?她自然不依:“怎么能再说呢?这可关乎你的伤势,刻不容缓哪!”
  “刻不容缓?”顾年轻笑,“我心里有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多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
  “呸呸呸,什么三五年?乌鸦嘴!”小隐伸手乱挥,心头满满都是无处可说的难过:你哪里有数了?你可知你中了破晓之印啊!一想到这里,她只觉整颗心堵得慌,扁着嘴好似要哭出来。
  “呀!怎么这副表情?”顾年吓了一跳,一时无措,“别哭别哭,我答应你,再多活个十年就是了!”
  小隐伸出手背使劲擦了擦鼻子,本还想绷着脸,却没忍住,噗嗤一笑:“这是由你自己说了算的吗?”
  顾年一摊手:“不然呢?难不成要我立个字状,说我顾年在何时何地答应小隐要多活十年?”
  “你只要答应我去药王谷就成了。”小隐憋住笑。
  “我不会去的,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些精力。”顾年见小隐坚持,终于正色道,“更何况,我们没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不值得你这么考虑。”
  小隐心里咯噔一声,她怎会觉不出空气中的这堵墙?她嘴角耷拉了一下,随即立刻摆出一副精气神十足的样子:“人家好心想陪你去,你倒好!你没时间?——你以为我很空吗?”
  “没有人要你来陪我啊。有小童呢。”
  小隐神色一黯,终于陷入了沉默。她忽然明白了,顾年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不去药王谷的主意,像他那种性子,定了主意就再难更改。多余的事都是她自以为好心整出来的,多余的人也是她。——人家都说了,没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啊。
  顾年怎会看不清小隐的神情?但他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似的,侧着脑袋回想了一下:“说起来,这好像是小童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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