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齐之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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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齐之姜-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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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想起鲍叔牙说的“杀戮未结”,蓦地翻身而起,也不顾牵扯长发,掰过诸儿的脸,肃然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我之事牵扯诸国,早已不是儿女私事,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诸儿温和地笑着,解开枕边缠绕在一起的长发,轻柔道:“桃华,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见他说到一半,却又咽下了嘴里的半句,只摸着我的脸颊,安慰道:“桃华,你只管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子曾经曰过:留评是一种美德。




弑鲁

作者有话要说:开场之前,请允许我废几句话。

首先感谢各位亲的留言,我没有一一回复,是我德行不够,在此深表歉意。
希望各位不计前嫌,继续砸花、收藏、支持。
实在有意见的,也可以拍砖。只要意见诚恳,鲜花受得,板砖我也挨得。

至于更新,一周二更大概就是我的极限了。我这个人性子急,手脚慢,木办法啊……

问结局的亲们,算命的已经提前预告过了。
当然,也不排除他业务不精,只算了个皮毛。
史官们惜字如金,才会给后人杜纂野史的机会。

如果单看结局,小白也算不上得道。
是不是悲剧,端看亲们怎么想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结果,其实可以不重要。

好了,各位久等,大幕拉开,这一章终于要,见血了……

  诸儿将我送上马车,我恋恋不舍牵着他的手,想着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能见。他却言笑如常,好像儿时将我送到宫门口,只是白天出去游玩一遭,夜里就要回来的。
  
  我一路上都在思忖,诸儿究竟要做什么?鲍叔牙所说的“杀戮未结”,难道又要开战?他明明已经打了胜仗,况且,以两国如今的情势,根本不容再战。再打下去,两败俱伤,岂不是让他国坐收渔利……我轻轻揉着眼角,从小到大,诸儿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就是想破脑袋也不能从他那里看出什么。
  
  不知不觉,马车已行至驿馆。
  
  才进门,姬允就喝退左右,冷冷道:“国母回来了?”听他口气,就知道来者不善,我点头应了一声。他又道:“夜里共谁叙旧?”
  
  “连夫人。”
  
  “都做了什么?”
  
  “摆了席,聊聊家常而已。”
  
  “几时散的?”
  
  “久别话长,直到粉墙月上。”
  
  “你兄可来陪饮?”
  
  “不曾来。”
  
  姬允冷笑,“难道兄妹之情,不来相陪?”
  
  我按耐心绪,答他:“曾来相劝一杯,即刻离去了。”
  
  “席散了,也不回来?”
  
  “夜深不便。”
  
  “那你在何处安置啊?”
  
  我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君侯,你又何必盘问至此!宫里这么多空房,还会少了我下榻的地方?我就住在桐月宫,昔日守闺之所!”
  
  姬允并不理我的怒气,继续阴阳怪气地问:“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迟啊?”
  
  我哼笑出声,他亲自送我这个战利品回齐国,难道不知道送我回来干什么?既然他要演下去,我也不愿驳他的面子。“夜来饮酒劳倦,今早梳妆,不觉过时。”
  
  “宿处谁人相伴?”
  
  还真是没完没了,我好脾气地应道:“果儿。”
  
  “你哥哥何处睡啊?”
  
  “君侯这话倒问得好笑了,我做妹妹的,还管哥哥睡在何处?哥哥新婚,你倒可以去问问王姬。”
  
  “只怕哥哥倒要管妹子的睡处吧?”
  
  “君侯此话何意啊?”
  
  姬允终于爆发,怒喝:“姜诸儿三十多岁了,才娶正室,后宫至今只有连夫人一个妻妾,又向来失宠。要不是她是连称的妹妹,一时还开罪不得,怕早就和其他几位夫人一样,贬的贬,废的废了。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旧情未断,你和姜诸儿那档子事,天下尽知。昨天夜里兄妹同宿,你当寡人真的不知道吗?”
  
  我哂笑,“君侯当初就知道了,还上赶着娶我。如今又知道了一回,这是要废我吗?”我晓得他并没有这样的胆子,顶多在我面前逞逞威风,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诸儿。
  
  即便这样,我还是挨了掌掴。姬允的手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我撞到几案上,摔倒在地,只觉得耳鸣目眩,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姬允追过来,还想动手,门外来人报:“主上,齐侯派使臣送帖,请主上同游,以便饯行。”
  
  姬允随即恢复常色,整了整衣冠,平静道:“知道了,转告齐使,寡人随后就到。”
  
  门外的人退去,姬允狠戾地看了我一眼,甩下一句话:“等回了鲁国,我再同你这淫妇计较!”语毕,便摔门而去。
  
  果儿冲进来扶我,替我擦干净嘴角的血渍,扶我坐下。我从未受过这样的皮肉苦,许是被打懵了,呆坐良久。思绪如麻,乱发般纠缠在一起,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今天早上诸儿怎么如此轻易就解开了?他说:“桃华,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那没有出口的半句话究竟是什么?似乎只要想得起来,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的脸肿了半边,果儿取药来敷,我抽痛一声,顿时清明起来。“天呀!”我惊呼,推开果儿,大叫:“备车,备车!我要进宫!”
  
  跌跌撞撞要出驿馆,却遭侍卫阻拦。“夫人,主上有命,您不能出去!”
  
  “我不出去,他哪里还有命?滚开!”我要用强,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情急之下,只能大呼:“阿苏!阿苏!快出来!”
  
  阿苏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我,此刻不知何处现身,三两下就制服了眼前侍卫,套车护送我上路。
  
  我不停地策马驱车,一路颠簸,扬起仆仆风尘。我好像大半辈子都在赶路,永远的颠沛流离,永远的疲于奔命,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容身之所?
  
  马车行至宫门,我拉缰勒马,才发现手上已经拽出了血印。阿费已经率人等候多时,我问:“鲁侯呢?”
  
  他似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回道:“鲁侯和主上同游牛山去了。”
  
  是牛山,我掉转马头想要赶去,却又遭侍卫阻拦。一名仆从伏跪在我脚边,阿费上前,欲伸手搀扶我下车,恭敬道:“公主,主上有命,公主若是赶来,就请您在宫里休息,他稍后就回。桐月宫里已经预备了公主爱吃的茶点。”
  
  我还想挣扎,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我只能被他们“请”到桐月宫里暂歇。
  
  才进内室,就听见门外落闩,我隔着门缝大喊:“阿费,阿费,你放我去牛山。诸儿要做什么,想必也没有瞒你。万一两国开战,又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说不定还要牵动其他诸侯国……齐鲁两国交兵已久,早就没有再战的能力。周天子对齐国一直心存忌惮,这是给他讨伐齐国最好的借口呀……阿费!我知道诸儿对我用情至深,但这事绝不是儿戏,你不能看着你们主子做出这样的亡国之举来啊……”
  
  但任凭我费尽唇舌,门缝那头的阿费始终不辱不惊,客客气气地回着我同一句话:“公主,主上要做什么事情,我做奴才的,实不知情。公主您稍安毋躁,休息片刻,等主上回来再说吧。”
  
  我不停地捶门叫嚷,忧心如捣,终于盼来诸儿回宫的消息。
  
  阿费这才放我出去,告知诸儿此刻正在偏殿。我急急跑去,远远就听见众人呼天抢地的哀号,心里一沉,步子也跟着紊乱了。诸儿立在大殿之上,扶棺恸哭,如玉山倾颓。底下站着两国大臣,也跟着他大放悲声。眼前黑漆漆一具棺椁,我心一紧,直觉此番大势已去!
  
  我踉跄着往前迈步,阿费上前搀扶,诸儿见我过来,紧了紧瞳子,眼底却没有丝毫伤痛之色。我咬牙瞠目,恨他怎会用情至深,又糊涂至此!
  
  我被阿费搀扶到棺木旁,才要往里看,却被诸儿一把揽过去,将我的头压在他肩上,附耳说道:“你不要看,这事只管交给我。……你的脸还疼吗?”
  
  我轻轻摇头。诸儿扬手,我只觉后颈一热,便昏厥过去。
  
  ――――――――――――――――――――
  
  等再次醒来,已是夜深。果儿背对着我,托腮坐在门槛上。看她的背影,还有几分少女时候的模样,我一时竟有错觉,觉得时光逆流,我还是桐月宫里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只是一场恶梦,一梦十年。
  
  “果儿。”我轻唤。
  
  果儿转身的刹那,我也从梦中惊醒。张嘴第一句话便是:“姬允,死了?”
  
  “嗯,主上在牛山游玩,宴上酒醉,公子彭生送他回驿馆的时候,在车上暴毙。”
  
  “暴毙?如何暴毙法?”我认真看着她,拽紧她的手臂,道:“果儿,事到如今,你千万不要瞒我。”
  
  果儿点头,“彭生公子,天生力大无穷,活生生扯出了主上两侧肋骨,血溅得满车,死状凄惨……”
  
  “彭生弑杀鲁侯,是不要命了?可知道为了什么?”我情绪激动,诸儿要杀姬允,有的是手段,又为何要牵扯彭生进来?
  
  “听说是为报纪国战场上的一箭之仇,那箭差点要了彭生公子的命。”
  
  这理由倒是极合理的,彭生年轻气盛,容易受人挑唆,干出这等送命的傻事。可诸儿,却不像是会谋害自家兄弟的人。自家兄弟?我轻压额头,稍稍理了理头绪,又问:“杨夫人何处?我回来这么久,也不见她。”
  
  “杨夫人早没了,先王去世的时候,就殉葬了。”
  
  “殉葬?”不该啊,杨夫人有子嗣,按理不会给父亲殉葬。
  
  果儿又答:“是国君亲自下令的,说杨夫人是先王最后宠爱的夫人,理应陪葬。”
  
  我又细想一番,抽丝剥茧,豁然确斯。
  
  诸儿不戳破,不代表他不知道;诸儿不作为,也不代表他没有手段。从黄地之盟开始,这就是他设下的一个局:一面借刀杀人,除掉姬允;一面又不声不响地肃清了姜氏血统。我倒吸一口冷气,真真是一箭双雕啊!
  
  我和诸儿,永远也不可能名正言顺,想要在一起,就只有不断扫除眼前障碍。以诸儿的缜密心思,他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我不禁战栗起来,难道,是我的两个儿子?
  
  我不敢再想。兽炉里断断续续冒着白烟,我被熏得失了神智,诸儿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重复:“倾国又算什么?桃华想要,我便倾其所有。天道人伦都可以枉顾……”
  




子归

  诸儿的背上爬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是父亲盛怒之下的狰狞印记。我不敢去碰,生怕触到他的痛处。
  
  “害怕?”他问。
  
  我摇头轻叹,“我的,你只是看不见罢了。……你还疼吗?”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才发现自己的手,是凉的。
  
  诸儿一颤,回身把我纳进怀中,绵延不绝的吻终于夺去了我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
  
  桐月宫里的烛火昼夜长明,我们不分晨昏,抵死缠绵。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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