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妃是偷心贼-丫头是个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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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嫁妃是偷心贼-丫头是个贼-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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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苒桦,你给我振作些!”

    这些日子,萧云昭不知自己对萧苒桦说了多少话,只是萧苒桦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让萧云昭白费了不少口水。

    无虚老头除了定时喂萧苒桦吃些补力的丹药和定日取血之外,便再没有和萧苒桦说过话,颇有一种放任萧苒桦自生自灭的意味。

    而萧苒桦自从进了药浴之后便没再出来过。

    “臭老头,你有什么法子能帮帮她?继续如此下去,萧苒桦会死的。”萧云昭守在浴桶前也是不吃不喝了好些日子,他看着无虚老头从屋外进来,急得攀上无虚老头的手臂,两只中尽是疲惫与焦急。

    无虚老头看向萧苒桦,萧苒桦依旧是那副行尸走肉的模样,无虚老头道:“她不是我认识的臭丫头,我便不必救她,如今的她,不过是空留了一身躯壳在此,即使我出手救了她这幅躯壳,她的心若是死了,再世华佗也是救不回的。”

    “骗人,我不信!”萧云昭听罢,从无虚老头的手上跳下来,爬到浴桶边上对着萧苒桦大喊:“萧苒桦,我不知你到底是为何会如此,但你不是将方永带回来了吗?想必方永变成现在这样定是与你有关。方永为你而瘫在床上生死未卜,你当真以为死了便是对方永的偿还吗?你错了!若是你就这么死了,你便不是欠方永一条命,而是一辈子!是一辈子!”

    一直对萧云昭的话毫无反应的萧苒桦表情动了动,只不过是将飘渺的眼神落到了床上的方永身上,便再无动静。

    “师傅!师傅!那美人像是有动静了!”两个药童欢喜地丢了药扇,冲到无虚老头面前将无虚老头往床边拉。

    “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你们这般拉扯,快给我到一边去!”无虚老头坐到床边为方永把脉,这一把脉,无虚老头的眉头便越皱越深。

    方永苍白的嘴唇张合着落下零星话语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刺耳:“娘子,娘子······”

    “好小子,快半死不活了还不忘叫着娘子,可惜啊可惜······”无虚老头嘴上的话还未说完,便见昏迷在床上一直靠供血养命的方永突然睁起眼。

    那双媚眼不再泛着潋滟波光,反是像清澈透明的镜湖一望见底,方永微翘的嘴唇呼出的热气使得面上的惨白多少带上了些红晕。

    多日未进食而使方永的颧骨凸起,那瘦弱的面庞使得他原本细长的桃花眼变大,只听他嘴中不断念叨着:“娘子,娘子······”

    无虚老头伸手在方永的眼前挥了挥,方永回神,这才看清坐在自己身旁的老头,一时间尖叫起来:“娘子!娘子!娘子!娘子!”

    那一声声呼唤好似催命的咒语,一遍一遍地在屋中回荡。

    站在一旁的萧云昭本见方永总算清醒欣喜不已,但见到方永痴傻欲狂的表情,顿时愣住。

    方永在床上跳起来,羸弱的身体禁不住动作复又摔下床,他爬起,疯狂地将桌椅推翻,双手在空中挥舞个不停,甚至将上前搀扶的两个药童给推到。

    他如无头苍蝇般乱转,即使头上磕出了包,磕出了血,他依旧不停。

    终于,他痴傻无措的动作让他跌倒在浴桶前时,他笑了,温和的笑容将他的异常掩去,那双弯弯的凤眼似乎又回来了。

    他向浴桶中的人扑去,浴桶中的药水使方永痛得留下泪来,他在浴桶中扑腾了两下,爬上那人身上,然后伸手抱住那人的脖子,将自己的头埋在那人的颈窝里,满足的笑道:“娘子,娘子······”

    萧苒桦不知自己沉溺在黑暗中有多久了,她在找她的爹,她的娘,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找不到他们。

    于是她找师傅,可是师傅也没了,她什么都找不到,只留了遍体鳞伤的痛慢慢地,一点一丝地割着自己的心和身,她不知道要多久这种痛楚才能穷尽,迷蒙中,似乎有谁在叫自己,又似乎有谁抱住了自己快要破碎的身。

    风起,吹开了小窗,暖暖的春光照进了满是草药味的屋里,照在了萧苒桦不再面无表情的脸上。

    萧苒桦动了动,身上的人大惊之下将萧苒桦越抱越紧,生怕一个松手,萧苒桦就会不见似的。:“娘子,娘子······”

    埋在萧苒桦颈窝上的人一抽一抽地哭喊着,萧苒桦探头,望向光源,雨后的天空澄碧如洗,空气中混合着泥草的芬芳。

    萧苒桦伸出僵硬的手,回抱住搂着自己又哭又喊而不撒手的痴儿,口中沙哑又干涩地回了两个字:“我在······”

    呆呆地看着浴桶中二人的萧云昭不知是哭还是笑,两种表情扭曲在脸上只有涩然。

    猛地,那熟悉又催命的痛楚袭上腹部,萧云昭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无虚老头一惊,未等他探脉,萧苒桦已从浴桶中起来,身上还挂着不愿下来的方永。

    萧苒桦就这么让方永抱着,她走近萧云昭慢慢蹲下,然后熟稔地为萧云昭按摩起腹部。萧云昭又哭又笑地抓着萧苒桦的手不肯放,嘴里是委屈而倔强的埋怨:“萧苒桦,你吓死我了!萧苒桦你居然敢欺负你的救命恩人!”

    两个药童在无虚老头身边扯着袖子道:“师傅师傅,为什么那小孩又哭又笑的?为什么美人只会叫娘子?”无虚老头给两个药童一人一个拳头:“好好炖你们的药,哪有你们那么多事!”
63。忘曲终不成·忆歌始奏声…惘然
    惘然

    简陋的木屋前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她的眼神清清淡淡,空远飘渺地不知落在何处。

    犹带寒意的春风扫过她单薄的青衣,将她愈发瘦弱的身子摆在空中瑟瑟发抖,那春风似乎还不尽意,又抚过那女子淡如远山的娥眉以及看不出喜怒的眸子。

    “臭丫头,臭丫头,你快进屋啊,那个美人醒了见不着你,现在在屋里乱扔东西呢!师傅的胡子快被他揪没了!”两个药童一脸惊慌地从屋中跑了出来,额上还带着汗水。

    萧苒桦起身,未看两个药童一眼,便抬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被摔翻的药水湿了一地,还没进到里屋就能听见有人在大呼小叫,锅碗瓢盆一起落地作响。

    只听有个嘶哑恐慌的声音不停地在叫着娘子,那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起起伏伏间彰显着说话人的脆弱与无助。

    萧苒桦掀开里屋的草帘,无虚老头如蒙大赦般地从方永的手里救回自己所剩无几的白胡子,气恼道:“臭丫头,都是你!你看看,我好好的屋子都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了?”

    萧苒桦不应,只是走上前让泪眼迷蒙的方永看清自己的模样。

    方永如蝶翼般的睫毛带着泪水上下耸动,在看见萧苒桦后破涕而笑,急急地放开无虚老头就往萧苒桦的方向扑去。

    “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找你算账的,臭丫头。”无虚老头宝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些胡子再长回来。

    正当他打算甩手走人时,却被萧苒桦抓住衣袖。

    “为何不告诉我他还在烧?”

    无虚老头挑挑眉笑出皱纹:“我还以为你已成哑巴,打算再也不出一语,怎地,今日可是我求你说话?”

    萧苒桦松开无虚老头,抚了抚方永发烫的额头道:“说吧。”

    “你如此惜字如金又如何要我说出你所想知之事?看看你的样子,自这男儿醒了之后,你除了眼神有点光之后,你和这个已丧失心智的男儿有什么两样?他起码还会牵挂着你,日日夜夜喊你的名字,你呢?你整日憋在门前就不怕憋出个病来?”无虚老头眼露不屑地瞧着萧苒桦仍旧波澜不惊的面孔。

    “你要如何?”萧苒桦搂紧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要如何?我告诉你,我这屋子收病患收痴儿收残疾,就是不收无心无感之人,你若是找不回你的心,就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屋子,免得让我的屋子染上晦气。”无虚老头看进萧苒桦的眼中,希望能从那双眼里找到一些波动。

    只可惜萧苒桦那双眼睛如深睡的死潭,平静得过于诡异。

    “怎的又没声了?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这男儿死了你才开心吗?这男儿如今心智丧失,想来一定是与你有关,你可是望了当日那小孩说的话?那话是极有道理的,你欠了这男儿一辈子的光阴,而非一条连你自己都看不上的贱命。”无虚老头有些急了,本想激萧苒桦一激,但若因此时方永错过治疗的良期,只怕会得不偿失。

    萧苒桦看着方永愈来愈发红的脸颊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还没等无虚老头看清那表情就消失了。

    她伸手抚了方永的睡穴,接着方永放到榻上平躺,复又转身对无虚老头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无虚老头气不过,举起桌上的草药向萧苒桦砸去:“该死的臭丫头,当初偷药时像个鬼怪一般地气我,今日又如一块木头似地来气我,你是嫌我命长不成。”

    萧苒桦接过草药放下,双眸冷冷地看着无虚老头:“说。”

    “你!唉,你若想救他就上山去采了月阳草回来,药房里已经没有了。”无虚老头的话音刚落,萧苒桦就不见了踪影。

    无虚老头对着敞开的门口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两个药童擦着汗钻了进来问道:“师傅,你方才为何要骗那个臭丫头,药房里明明还有月阳草啊。”

    无虚老头没好气地各敲药童一记:“当初那臭丫头不是最爱耍我们玩吗?难不成不用还回来?不过今儿个还真是怪了,这臭丫头平时精明地像只狐狸,今日倒没头没脑地说什么都照做······”

    “师傅,天暗了!”一药童打断无虚老头的话,又被狠狠地敲了一记。

    无虚老头望向窗外,果然见天色开始阴沉下来,他只以为是要下雨的征兆,也没多想,便瞪了药童们一眼:“还不快去煎药?等着那个美人死不成?”

    药童们各自摸了摸鼻子猫着腰躲开。

    萧苒桦一身轻薄的衣裳在山间显得孤落落,这般时分村子里也不会有人上山来,山间仅她一人踽踽独行的背影,别说是在找草药,若说是寻死那倒是真的。

    黑如泼墨般的天色在山谷间卷起呼呼作响的风,风削过地面上才长出不久的嫩黄新芽,接着又带着细密的雨降在微湿的大地上。

    萧苒桦立起的身子在这略显苍茫凄凉的山上变得突兀,几道闷雷划破寂寥的长空,同时照出萧苒桦无一丝神色的脸孔。

    萧苒桦忽然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山上来了,她感受着着刺骨的冰凉一阵阵地爬上自己的脊梁,再由脊梁将那带着快感的痛楚传达到四肢百骸。

    萧苒桦,你活该!

    似乎有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抬首迎着越变越疾速的雨点,丝毫不管雨点砸在眼中的酸涩痛楚。

    孩儿,活下去······严禅的话还言犹在耳。

    萧苒桦嗤笑一下,她想起那副鲜血淋漓的画面,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想不起是几时开始期盼着有一个家,想不出自己为何执着地想要一个家,这个家在她手中构出了一点点熹微的影子后又在她手中惨淡破碎。

    她的爹娘共赴黄泉,她的心冷若冰霜,这些,是否就是相信萧云凌所要付出的代价?

    萧云凌如今的蹁跹白衣早已换作尊贵至上的皇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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