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 天下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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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 天下归元- 第2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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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间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她是爱他的……是不是?
    她那么害怕!
    如果,如果没有楚非欢……
    这么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象一堵墙突然横亘在了面前,阻拦了直觉会做出的动作。
    本来来得及拨开那射向楚非欢的短枪的萧玦,手突然慢了一慢。
    然而也是慢了那么一慢而已,下一瞬间萧玦迷蒙的目色突然一醒,大喝一声,毫不犹豫的长剑横挥。
    然而高手对决,一瞬便是生死。
    掌力落,掌力迎,短枪射,如电光奔袭楚非欢心口。
    灿烂的银色光芒,在脱离唯一可能造成威胁的拦截之后,以一往无前不容躲避的速度,射入。
    萧玦目眦欲裂!
    “楚兄!”
    ……
    “短枪”射向楚非欢胸口。
    秦长歌突然闭目横肩,全力对楚非欢一撞。
    楚非欢被撞得身子一歪。
    “短枪”呼啸着穿过他的肩,带出一溜雪花,灿烂开放在漫天冰晶里。
    而班晏的掌力,击空落地,轰然一声巨响,地面一层石块被齐齐整整的毁去。
    一声大喝,萧玦猛扑过来,他目中闪着怒色,也不知道是恨着班晏还是自己,二话不说一掌便向阴离拍去。
    他这一掌含怒而发,十足真力,竟是不打算再将阴离作为人质,定要将他立毙掌下!
    班晏果然急了,横掌一抬,一道彩光横削过来,萧玦反手一转,恶狠狠将阴离一推。
    班晏只好收手,再退,萧玦直推着阴离冲过来,青光剑在阴离身后舞出泼风般的杀气,完全是不顾一切的打法,班晏不敢回手,竟被逼得一退再退。
    萧玦此时已经动了真怒――你攻我们必救,我便攻你必救,大家都有软肋,看谁杀了谁!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阴离!
    水镜尘怎么可能容许这种情况出现,衣袖一拂手指一转,“长枪”又成“气剑”,无声无息追缀而来,直袭正在一边躲彩网,一边努力急急摸索着给楚非欢点穴止血的秦长歌。
    楚非欢一抬头看见水镜尘的剑气,一把抱住秦长歌一个翻滚,腾空而起闪过那一剑,鲜血顿时又如红绸般飘洒在碎雪之中。
    秦长歌恨然咬牙睁眼,一睁眼就觉得眼前狰狞,似有赤身妖魔扑面,只好再次闭眼,然而这一瞬间看见的景象令她心中突然灵光一闪。
    冷笑着,秦长歌在楚非欢身边说了一句话。
    楚非欢怔了怔,随即点头,两人再次一个翻滚避过水镜尘的追杀,秦长歌五指一扬,数十道黑光闪过,楚非欢横剑一抡,那些黑光被击散得到处都是。
    那些细长的黑光飞快的穿过彩练,消失在包围圈内。
    彩蛊教徒看见黑光,都下意识的先护住自己的要害,不想那黑光在半空中叮叮当当一阵乱撞,突然改了方向,在他们身前一滑而过。
    彩蛊教徒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觉得下身冰凉。
    低头一看,裤带断裂,裤子突然掉落,露出残缺不全被阉割的下身。
    “啊!!!”
    彩蛊教徒齐齐发出一声惨叫,他们深以为恨,永生不愿露于人前的悲惨缺陷突然袒露人前,不啻于天崩地裂,何况还有秦长歌大声嘲笑:“哎呀,人妖!好多人妖!”
    男人耻辱,莫过于此。
    心魂俱丧羞辱万分下这些人哪里还管什么阵法,哗然一声齐齐提着裤子作鸟兽散。
    阵法离奇崩溃。
    这下连水镜尘也怔住了。
    而那厢,萧玦狂笑着,将满腔自弃的愤恨都化为手中剑招,再也不想管什么光明磊落君子不欺,招招都向阴离身上招呼。
    插眼、掏心、扼喉、碎腑。
    什么杀手残忍就来什么。
    班晏武功本在萧玦之上,百招之内便可杀他,然而如今因为阴离招招受制,一个只管杀,一个拼命抢,不落下风也落下风。
    眼看萧玦杀着连绵不穷,完全是不杀阴离誓不罢休,班晏这么温吞性子也动了怒气,喝道:“萧玦!枉你身为一国之主!竟干得出这种泼汉般无赖行径!”
    “待君子当如君子,待小人当更小人!”萧玦狂笑,“朕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何错之有!”
    “我是小人,”班晏一招拍开萧玦挖阴离眼的剑势,冷笑道:“不过你好像也未必从来都是君子?”
    “是!”萧玦呼的又是一剑插向阴离咽喉“朕终于知道朕非磊落君子,那就何妨做个真小人!”
    班晏只好再次去挡。
    秦长歌突然无声无息的窜过来,笑道:“那么多个人妖,不妨再多一个!”横剑向阴离下身插落。
    班晏目光一厉,横袖一拦,袖如铁板,巨大真力狂涌而来,秦长歌却已飞快伸手在阴离面上一抹,笑道:“九龙大补丸!”飞出黑丝将阴离往班晏面前一递,一把拉住萧玦退了开去。
    萧玦一扭头,涩涩道:“长歌我――”
    秦长歌只是摇头,拉着他和楚非欢飞退。
    水镜尘飞身追来,突然顿住脚步。
    那边,黑丝送出,班晏下意识伸手去接阴离。
    “轰!!”
    卷二:六国卷第八十一章纤手
    “轰!”
    剧烈震响之中,漫天硝烟将起未起之际,隐约仿佛有雪白的手指,做出了一个捞取拂尽的姿势,随限狠狠一推。
    地裂天崩,硝烟升腾。
    爆炸并不算范围巨大,却极其凶猛集中,浓黑烟飞夹杂着被激飞的碎雪黄土迸射而起,在半空中形成一团黄黑的矮云,然后砰砰砸落地,洒了人一头一身。
    地面因这凶猛无伦的一炸,不住颤栗震动,仿佛有人在用巨锤,一锤锤拼命敲击,欲待敲开万顷厚土,挣扎而出。
    硝烟未尽,秦长歌三人已经倒掠而出,秦长歌低声快速的说了几句话,萧玦立即横剑飞卷,光芒暴涨,倒走七星步,三转两转穿插入因为爆炸而分神散乱的水家阵势,抬手间刷刷几剑,便砍倒两人。
    缺口一出,凰盟的日月经天大阵立即反攻,原本旗鼓相当的阵势,出现了势力倾斜的局面,不多时,阵势被毁。
    水镜尘突然倒掠而起,手中剑气一掷,如飞龙夭矫,直贯萧玦天灵。
    立即有分身出来的凰盟改正,拔剑迎上,十数道剑光灿然闪亮,夹击那道银光。
    然而那却是虚招,银光击到中途突然掉转,水镜尘飘身而起,落于银光之上,飞雪中一个回首,眉目宛然的微笑,梨花淡淡,月光深深。
    他脚踩“银剑”,御风而行,留一个玉树琼葩般的超逸背影,瞬间远去。
    萧玦手一挥,凰盟属下一部分去追,一部分去镇口破阵。
    萧玦无心去追他,先从那些阴离怀里搜出的瓶瓶罐罐里找出解药,给秦长歌嗅了。
    他始终不敢看楚非欢,低着头递过宫中最好的金疮药。
    楚非欢笑笑,接了,秦长歌过去,亲自给他包扎,楚非欢却只看着那爆炸的地方,脸色苍白而目光微凉。
    前方硝烟未尽,地下隐约已经出现了一个深坑,坑中鲜血殷然,隐约有碎肉残肢。
    却一时辨不清是谁的。
    秦长歌突然发出一声叹息,轻轻道:“其实我想杀的并不是你……”
    楚非欢捂着肩,注视着那方地面,悠悠道:“以身相代,虽死无悔,恩耶?情耶?”
    深坑里,一只形状优美的手,奇异的没有被鲜血和黄土所污,仍然保持着主人生前的洁白纤细,保持着一个捞取拂开的姿势,轻轻指向侧前方。
    侧前方,灰土里,阴离蠕动着,挣扎着咳血起身。
    来自中川,经过名匠改良过的,比霹雳弹更胜一筹的霹雳子,终于在首次使用中,便发挥了它无与伦比的威力,将当世顶尖高人,炸得几近覆没。
    班晏死,阴离伤。
    本来是应该倒过来的,班晏完全来得及退开,然而那一刻她选择了继续接下,其实就算接下,她也完全来得及松手,只要不管阴离死活就行。
    然而她永远做不到不管。
    她突然发现,秦长歌在阴离全身上下,都塞那东西。
    班晏的选择,毫无犹豫。
    最后一刻,她将所有霹雳子飞快从阴离身上拂下,然后将他推出。
    须臾之间,生死倒替。
    谁在多年之前便拨动了命运的弦索,以一个苍凉的尾音,将生死相随的故事结束。
    阴离伏倒尘埃,那一霎时间终究还是不够,班晏没来得及将最后一个粘在他腿上的霹雳子摘尽,他的左腿被炸断,鲜血浸透了地面那层混着雪色的黄土。
    他却并不知道疼痛,只怔怔注视着那只至死还指向他方向的手,恍惚中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无名寨子里,遇见的那个因为触犯禁忌全家被诛,自已也被扔进毒虫谷里,日夜号哭将要死去的小女孩。
    他当时就在谷中,借那遍天遍地的飞行毒虫,练教中的百毒大法,始终不得突破的功法令他心情烦躁,那女孩被扔进来时,就落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草丛里,各种毒虫立即嗡嗡的飞去,寻那芬芳的人体的气味,孩子凄惨的哭声响彻天地,他连眼皮都未睁开。
    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他没在意,他只关注自己的功法,然面一日夜后他终究未能突破,郁郁站起,转身就待离去,不想看见草丛微动,那孩子居然没死。
    他冷然俯身,看着那孩子,她的脸已经被毒虫叮咬得全部毁去,脸上结满疮疤和黑色瘤子,狰狞扭曲,宛如火灼,尽成焦炭,然而身子却毫发无损,她在落下时,本来没有衣物,她一边哭一边拼命搬开石头挖了个洞,将自己的大半身子埋进土里,又拔草遮盖了其余的部位。
    他目中闪过激赏——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好好培养,必成大器。
    何况,自已修炼的百素大法,如果不能进益,那么反着练拔毒,拿她来试验倒是不错。
    他带走了她,培养她成为忠心属下,十数年里她创彩盅教,一步步成为玄螭天使,为他主掌全宫应对来敌,为他出谋划策拓张势力,她向他献出全部,从无一刻背离。
    十数年里他慢慢给她治伤脸,当一半容颜出现时他惊为天人。
    忽然便起了私心,为什么要全部恢复她的容貌?这么一个倾国倾城又天生武学奇才的女人,一个比他迟练阴家武功很多年,却练得出类拔萃有所创新,甚至远超阴家武功最高的先祖的女子,她只是因为身世和容貌的悲惨,才留在了阴冷的他身边,如果她光艳如常,她会令天下疯狂,那么到时,他又将置身何地?
    他假借功力不够,放弃了继续治疗,她无一句怨言,只笑着说终于看见了自己原本应该长什么样子,此生不枉。
    她盈盈败谢他的大恩,他看着她,不知道惭愧。
    玄螭事变,自己那时正在练九天玄极功,阴差阳错再次失败,若不是她三日三夜一步不退的守在幽火泽,宫中子弟怕已无存。
    和西梁的界桥之会,他被西梁诈了一回,乱军中狼狈奔逃,若不是她迎出数百里悍然接应,他未必能全身而归。
    他并没有真正救过她,她却还了他一生的忠诚,乃至生命。
    阴离不住的咳着,咳出血沫,这许多年他只知道沉溺武学,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到不知道去深想一切,然而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没有了,大约在刚才那一炸中,便已被炸碎了。
    只留下了一处巨大的空洞,穿过这午夜森凉的带血和雪的风。
    他看着那只手,那只手搁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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