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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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婢-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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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无奈地向殿门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转身冲了回来,拎起还坐在地上表达厌恶之情的娇俏小人儿。
  “凤兮禾,你勾我。”太子将那盈手一握的纤腰一提,探手下去,分开裙间一双玉腿,挂到腰间,覆又推压到旁边柱上。
  “我没有,放我下来,唔……”兮禾双腿被强按在那紧实腰间,正觉得是不是有些**了,顷刻间,嘴便给堵了瓷实,一条灵舌探了进来,一番销魂纠缠。
  等那人平息了些情动,又忍不住在她颈间流连半响,忽地像是觉察了什么趣事,抬起头来咬着她耳根轻笑,且那一贯黑脸之人,调笑起来,便更加的……销魂浪荡:
  “小心肝儿,我得走了,别夹那么紧,下来。”
  她才发现那人早将双手腾来揽她身子,是自己贴坐在那腰腹间,想要保持平衡,双腿将那精瘦腰杆夹得死死的。急忙跳下来,羞得有些无地自容了,太子笑得称心灿烂:
  “乖,记得洗干净了,等我。”
   

第四十五章 宫变:千丈崖
更新时间2015…4…21 14:13:41  字数:2535

 六月初四,太子携新妃往西山皇陵祭母,途遇袭击,身受重伤,跌落千丈悬崖。西山皇陵距京五十余里,太子寅时出宫,遇袭坠亡的消息传回宫中时,已是日头西沉,傍晚时分。兮禾接过流苏从刚明月楼取来的本子和桂花糕,那浑身浴血的率卫便到了殿前,“咣当”一声,她手中事物尽数掉地上,直觉得喉咙一甜,眼前一黑,流苏赶紧扶住了,才不至于晕倒在那白玉阶上。
  今晨起来,她就眼皮一直跳,梳发时,瞥见妆台边的黄历,竟想起段小五写的那本《玄武之变》,那个在玄武宫门截杀了兄长与弟弟,逼得父亲禅位,后来成了一代明君的皇帝,那场宫变,不正是六月初四?当时就心里突突撞响,只得强压了胡思乱想,安慰自己,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未曾想,这六月初四,果真是个起变的黄道吉日。
  那率卫进殿到御前禀陈,出来后,谢了兮禾要命人带他下去治伤的好意,只道自己护主不周,不敢偷生,当以死相随,便自尽于殿前。那满身的血污,跟那天边死寂的晚霞残光一道,刺得她眼睛生疼。
  接着便是皇帝传她,她进到殿中,却听到榻上皇帝沉缓地唤了一声:
  “弯弯,你来了?”
  弯弯是懿德皇后的闺中乳名,莫不是陛下听了承轩的消息,有些糊涂了。重病之老人,如何经得起丧子之痛。
  “陛下,是我,兮禾。”凤兮禾赶忙上前去,凑过去让皇帝看清楚。
  “是朕眼花了,弯弯怨朕,怎么会来看朕?”皇帝打量了她半响,又说道:
  “比起你姑姑,你更像你表姑姑。”
  兮禾明白他的意思,昭宁长公主生母亦是凤家女儿,兮禾祖父安国公之妹,兮禾称一声姑奶奶,兮禾眉眼长相本与凤皇后不似,脾气秉性,举止作派倒有几分神似昭宁长公主,这也是她幼年深得昭宁和凤九喜爱之由。
  “朕那阿姐,真是狠心,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那悠悠述说,不觉放下了九五帝王之尊贵自称,兮禾看着皇帝那眸光,虽有些虚空,却不象是神思糊涂,便不敢多言,安静地听着。
  “我母亲出身卑微,我在众兄弟间备受屈辱,十二岁被遣北辰做质子,是阿姐挺身而出,到北辰陪了我三年,护了我三年,后来又领着我,杀光了兄弟,登了皇位,可我忌她,忌凤家,怕她取我代之,怕凤家功高不赏,处处提防,事事掣肘,哪料,竟把她逼走了,此生再不相见。”
  “陛下,她来过,来看过您,今年元宵夜,朱雀大街明月楼前,我听见了,她跟九叔叔,她看见陛下盛世清平,皇嗣兴旺,便觉……欣喜安慰了。”兮禾听得心中潮起,不由得叠声说来。
  “是吗,也罢……”皇帝有些苦笑,片刻又道:“好个盛世清平,皇嗣兴旺!我自认勤勉仁厚,可还是逃不过这天家孽障啊,你看今日这事情,这班逆子,终究还是要撕了脸面,你死我活地争抢开去,等下,这逼宫的,便要来了。”
  殿外依稀有些动静,远远地,似有无数潮涌,沉沉脚步,刀剑撞击,搏斗叫喊,宫门开合,仔细听,又觉得寂静一片,兮禾有些慌色,想起身去看。
  皇帝便伸手来牵了她,示意她定神:
  “你表姑姑走时,留下八千鸾卫精骑,尽数置于皇陵精养着,年年试炼考核,淘汰补充,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男儿,两月前,高大全已去巡检,承轩此去皇陵,若回得来,这皇位便是他的,若回不来,这八千精卫,便听你号令。朕有亲书遗诏,用你那日讲的那个法子藏着的。”
  “陛下,我……”兮禾语塞鼻酸,又有些犹豫,若是太子还活着,八千精卫加上狐面率卫,足以让他自立,若他回不来,她有这精兵在手,也可遂了些心愿。可皇帝这般安置,自然是临终托付,又有向着承轩之意,殿外那似有似无的肃杀喧闹如远处的潮水起落,她心上便也涌来四海潮生之意。
  “你出去看看,叫刑律不要抵抗,御前这群小子是忠心的儿郎,不要让他们枉送了性命。”兮禾听了皇帝吩咐,出得殿来,径直下了白玉石阶,穿过青砖阔庭,让那两个两腿打颤的内侍抖索着打开了宫门,入眼虽不是混乱砍杀,却比砍杀更让她心沉。
  大半圈森严以待的兵士,将一干御前宫卫逼围住,那不正是京畿驻军的服色?京畿军能入得了曦京城,安王殿下的皇城禁卫有份;能入得了皇宫大内,宫庭禁卫也不指望了;且已围了这御前寝殿,内宫其他各处,估计也已在挟制之中。刑律众人被步步紧逼,几近无路可退,这群御前侍卫是死忠,未得皇命,不得放兵刃入内,此刻个个刀剑出鞘,只等下一刻,殉了性命去尽忠。
  兮禾本想照皇帝的意思说来,一声“刑大人”提到嗓子眼,还未出口,猛地反应过来,皇帝只说要他们不要拼死抵抗,可一旦卸了兵械,保不齐对方顺手杀将过来,再踏过尸身进宫门。这话还得打磨一下,才能说出口。
  再抬眼看去,越过相持的刀枪,越过一层,两层,三层重围,在那短兵相接的阵仗之外,夏日夜色的黑蓝天光下,立着一人,一袭白衣,腰挂长剑,却不出鞘,反倒只手抚弄剑鞘兽纹,只手把玩剑柄上的璎珞坠子,仿佛是个乘着晚风悠游寻访的闲云公子,而不是个步步杀机,重兵夺宫的弑父逆子。
  “陛下口谕,传宁王进殿。”兮禾看着那翩翩贵公子,扬声说来,假传圣旨也罢,姑且先暂息这干戈吧。层层兵士相逼,不就是这人想进去吗,终究是要进去的,与其等到血流成河时,让他闯进去,还不若将明面的章法提起来,让他遵着规矩进去,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是不愿意撕破最后那层颜面的。且御前儿郎们尊皇命,皇帝让进,他们放就是,也无须以命相搏了。
  宁王扬手示意,重围中立刻让出一条道来,他行上前来,却被刑律堵了,兮禾说到:
  “宁王殿下,请卸兵刃。”宁王一边解下剑递给刑律,一边看着她笑。
  兮禾看得明白,那笑的意思是,都逼宫到这份上了,遵不遵这破规矩,他不在意!她便在心里狠狠地回敬,别看你都谋逆到这份上了,说不定一个破规矩,就害死你不偿命!当然,口上自然不会说,也不等他上得台阶,自顾转身进了宫门。
  行走间,裙裾沙沙拂过青石地面,身后宫门嘎吱合上,跟上来那人在背后轻轻说道:
  “他掉下了千丈崖。”
  “我知道。”兮禾顿了顿身形,忍住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掉落之前,已是身受数箭。”这人还在补刀。
  “是吗?”
  “你不伤心?”
  “您没听说过崖上弯树,峭壁藤蔓,还有那经年枯叶,谷底寒潭吗?”此时已行至阶下,兮禾止住脚步,转过身来,借着廊下宫灯看他,眼神平静,声音悠缓。
  “世间哪有那么多奇巧的事?”夜承祈不禁笑起来,像个嗤笑稚童的长者,“传奇本子看多了吧。”
  “宁王爷,活见人,死见尸,没有亲眼见到,我不信。”兮禾边说边拾阶而上,至殿门口,微微侧转了脸,也朝着他笑,那宫灯映着一张侧脸笑颜,如罂粟花般妖娆:
  “他若死了,我便杀了你,再下去陪他。”
   

第四十六章 宫变:采桑女
更新时间2015…4…21 14:14:34  字数:2651

 “你是来告诉朕,你已经把你弟弟杀了,叫朕将皇位传给你吗?”皇帝斜倚在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儿子,说得有些……直白。
  “儿臣知罪。”宁王几近匍匐,额头及地,像个承认错误,认真听训的儿子。
  “诸子之中,朕待你如何?”皇帝叹了口气,又问他。
  “父皇待儿臣,素来亲厚。”
  “比之待太子,又如何?”
  “有过之无不及。”
  “那你……为何要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皇帝有些恼怒,却又像是体虚心厌,问话的声音悠缓低沉,那怒气终究还是丝丝消散在半空中。
  “自小,父皇就赞儿臣天资聪慧,又悉心教导儿臣,文治武功,都要做到出类拔萃,所以,儿臣自小便明白,何为出类拔萃,只有像父皇这样,才是真正的人间极致。”
  宁王说及此处,顿了顿,像是斟酌,又像在平心,略略几息,听他说道:
  “可是,年岁增长,您又让儿臣明白,您给予儿臣的一切,只不过是给四弟的磨砺,这让儿臣如何服气,让母妃如何服气。”
  “所以,三年前,引那炼丹道人入宫,去年,让那有孕的梅清浅入宫,上月,又寻了那神医前来,这是变着法的,气死我?”皇帝一一逼问来。
  “那道人和神医都是儿臣着人寻的,至于梅嫔娘娘的身孕,是……大哥的。”
  皇帝一阵咳喘,兮禾候在绣屏边,听着天家父子的家常,越来越怪诞凶险,有些不敢上前伺候。
  “朕杀了那母子,你大哥岂不是也嫉恨朕?”
  “父皇英明,有大哥守着皇城九门,四弟就算从那千丈崖下爬了起来,也进不了曦京城!”
  “你用了多少人去杀你四弟?”
  “八百京畿射击精锐,加三百柳家功夫暗卫,于山路两侧潜伏,重围,狙击,毒箭,绝无生还之机。”
  “你……”
  “四弟坠崖身亡,父皇痛失爱子,急召儿臣进宫,传位,大薨。”宁王看着父亲那张气急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来:“所以,今日太医院给父皇的汤药里,特意加了些安眠之物,今夜儿臣前来,是来等您的……遗诏的。”
  说完便跪拜下去,额头点地,不动了。
  兮禾早已听得心如擂鼓,强按下胸中狂涛,殿中一片沉寂,皇帝竟没有再训斥那狠绝的逆子,半响,出声唤她:
  “兮禾,你过来。”
  她赶紧挪步上前,只觉得脚步轻浮,高高低低,经过宁王身侧,似乎还重重踩在了那双平放额前地面的手上。
  “陛下,要不要传各宫娘娘和诸位殿下?”她见着皇帝气若游丝模样,琢磨着是不是临终之人,想要见见亲人,擅自开口问道。
  “罢了,何必让他们见到朕这般模样,各人自有造化,自求多福吧。”皇帝行至终了,撒手凡事,任宁王在一边跪着,像个起了兴致的稚童,笑对兮禾说道:“你把那日的《采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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