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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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往事-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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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通也只好无奈地跪下磕了磕头。

    出宫后,刘通拉住袁盎,“为何不让我说话?”

    “为何要说话?”

    “此举能成?”

    袁盎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东边。“晁错的血还没干呢。”

    刘通瞪了他一眼。舔了舔嘴皮。说道:“只好如此了。”心中却在暗想:这他妈都是一群啥人,我招谁惹谁了,先是晁错欺负,现又让袁盎捏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虽然刘通一万个不愿意,可皇帝把差事硬塞给了他,没办法,去吧。

    按照刘通的想法。最好磨蹭几天再动身,晚走一天就多活一天。而袁盎却拽住他,指了指皇宫,然后低声说道:“走得越早越安全。”

    刘通不解地看着他,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背负艰巨的任务,一路向东,开始进发了。

    事实上,刘启并没把所有筹码压在袁盎和刘通身上。早在二十天前,已派了一拨人已先行出发了。这一拨的带头大哥是周亚夫和窦婴。人数比较多——军十余万。

    周亚夫首步目的地是洛阳,这是他所提方略的第一步。

    在地图上,长安和洛阳之间的距离虽然不太远,可在秦汉时期,要从长安至洛阳,还是需要费一番周折的。常规道路有这么一条:走华山北麓,出潼关,经崤山北麓,出函谷关,过谷水,才到洛阳。虽然七扭八歪,可在当时已算是直道了。

    但这条路有个弊端——意图明显。周亚夫只要敢兵出潼关,刘濞无需动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而刘濞自己的目的地也恰恰是洛阳。如此一来,刘濞很可能会绕过梁国,进军荥阳。周亚夫的盘算就可能被打乱。这,是周亚夫不愿意看到的。

    就在周亚夫途径霸上之时,一个叫赵涉的人建议,向南绕道,走蓝图、出武关,兜个大圈,既可迷惑刘濞,也可避免在半路上与叛军“偶遇”,还能尽快掌控荥阳。

    周亚夫点了点头,放弃了自己最初的行军路线,开始七扭八歪地“瞎”跑一气。

    实际上,周亚夫是应该感谢刘濞的。

    我在前边提到过,刘濞在发兵前,有个叫田禄伯的人曾建议走水路,沿长江、淮河而上,快速推进,兵出武关。而刘濞摇了摇头,否决了这条建议。可事实上,如果刘濞真的按这个套路出牌,也许周亚夫还需要在半路耽搁一段时间。打仗,就是打时间差,那个田禄伯若真能拖住周亚夫,说不定刘濞还真能干出一番成绩。

    当然,这只不过都是些假设而已。因为打仗这种事情,最终结局定性前,任何一种假设似乎都可以成立。

    刘濞放弃了这条路线,而恰恰是周亚夫的选择。真是一种讽刺。

    事实情况也确如赵涉所料。闻得周亚夫准备兵出武关,刘濞微微一笑,下了道军令:全速推进,灭掉梁国。

    刘濞之所以会如此嚣张,是有背景资料的。

    前段时间,朝廷里忙着研究对策,无暇顾及刘濞等人。如此一来,这些人顺风顺风,成绩斐然。刘濞力克淮南三国,渡过淮河;楚王刘戊也攻破荆壁,乘胜前进,锐不可当。

    眼看吴楚大军已推进到梁国地盘,梁王刘武不乐意了,派六路大军前往堵截,结果被打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如此一来,刘武也傻脸了。不得已,把各路大军全部集结,龟缩睢阳一代(梁国都城),准备凭城一战。

    刘武成了个靶子,被吴楚联军挤压在睢阳,疲于招架。不乘此良机一举灭掉梁国,更待何时?因此,刘濞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刘武的身上。

    刘濞催动大军,把睢阳成围得结结实实后,周亚夫出关了。

    这位老兄没有继续南下,来和吴楚联军正面交锋,反而杀了个回马枪,挥师北上,绕道洛阳。

    在洛阳,周亚夫打开武库,扩充了一下兵力后,急速南下,暂屯荥阳,掌控敖仓粮道。

    可刘濞却遇到了难题,他围着刘武打了一阵,却纹丝不动,毫无进展。如此一来,搞的这位老头很是恼火。

    就在他暴跳如雷之时,一连收到了几条消息:周亚夫率兵向南,已进濮阳(睢阳南);郦商带军北上,直扑赵国;栾布挥师向东,进军齐地;窦婴军据守荥阳,掌控敖仓粮路。

    刘濞咬着牙怒骂道:“既然周亚夫来了,那就先灭掉他。”

    可刚骂完没几天,就又收到了一条消息:周亚夫又挥师北上,绕过睢阳,屯兵昌邑。

    周亚夫上蹿下跳、四处乱跑,搞的刘濞眼花缭乱,都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

    因此,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全力灭掉刘武再说。

    而就在此时,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袁盎和刘通,终于赶来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七国之乱—第十八节 明争暗斗(八)
    两天后,刘启下了一道诏令,给两个人封了官。一个是袁盎,职务太常;另外一个叫刘通,职务宗正。

    两个职务也没什么了不起,关键是这两个人的身份都很特殊——晁错的敌人。

    至于袁盎就不用介绍了,几十年如一日和晁错对掐,不把对方搞倒搞臭誓不罢休。

    而那个刘通大家也许很陌生。他的确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名气,只在此处亮了一下相后,基本上就没他什么戏份了。

    虽然这个人表现的很差劲,但他的身份还是需要做个交代的。

    要了解其身份,就需要弄清楚他的家庭背景。他爷爷叫刘仲(刘邦的二哥),他爹叫刘广,他的大伯叫刘濞。说白了,他是吴王刘濞的亲侄子。由于他和刘濞的血缘关系比较近,刘濞突然造反,他成了第一个不招人待见的主。

    实际上,他是有封号的——德侯。这个人既无理想又无大志,很惬意地在家里混日子。可突然有一天,好日子被人搅黄了。

    一群肆无忌惮的家伙冲进他家里,二话不说就把他按在地上,然后把他扔进一辆敞篷车(囚车),接着是莫名其妙的京城半月游。

    他千里迢迢被“请”到京城后,受到了中央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且为他按排了一间“豪华套房”,还吃喝全免。令所有人诧异的是,享受了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刘通依然很不满,甚至很痛苦。

    的确是应该痛苦的。因为接见他的人是廷尉。安排的住处是牢房。饭菜还有些发霉。

    要说人家廷尉也是中央首长;牢房虽然简陋点。但也算是安排了住处;饭菜虽然品质不是太好,但毕竟这是免费供应,不花钱还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

    刘通倒也能看得开,既然来了,那就老老实实地住几天吧,权当“忆苦思甜”接受革命教育来了。可有件事让他很是受不了——隔山差五被拎过去,让一群人围着当贼审。这就有点侮辱人格了,咱又没偷没抢。只不过和刘濞沾点亲,至于嘛?

    审着审着,刘通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享受如此“高规格”的待遇,是因为刘濞造反;刘濞之所以造反,是因为“削藩”;而提议“削藩”的那个人叫晁错。而极其讽刺的是,多天来审问刘通最多的人,恰恰就是晁错。

    如此一来,刘通不干了。他脖子一横,扯着嗓子开始骂,怎么难听怎么骂。并且指名道姓,一点也不掖着藏着。

    后来大家也懒得审他了。因为审来审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晁错你妈……

    就这样。他荣幸地成为晁错的敌人,并且排位还比较靠前,大有赶超袁盎的意思。

    现在,皇帝突然把他放了出来,还和袁盎同时封了官,这是他本人始料不及的。

    而对群臣来说,这是一个信号。提拔了晁错的敌人,接下来会干些什么,似乎不难猜到。

    几个在朝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就很快悟出了其中的道理(亦或是有人授意)。

    十几天后,丞相陶青、廷尉张欧、中尉陈嘉,联名上书,弹劾晁错。理由找的很堂皇——“亡臣子礼,大逆无道”,议应腰斩。

    三个人手拉着手进了宫,把奏章呈给皇帝后,忐忑地站在一边。

    刘启看了看奏章,又抬起头,表情复杂地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

    刘启的举动,让三人更为不安。

    沉默良久后,刘启突然拎起大笔,在奏章上写了一通。然后随手把奏章掷于地上,甩袖而起。

    三人吓的连忙跪地。陶青爬在地上捡起奏章,慢慢打开,赫然一个“可”字。他愣了,皇帝的表现和批文的内容出入也太大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欧、陈嘉见他表情怪异,连忙凑了上去,看到那个“可”字时,也是一愣。

    就在此时,刘启开口了,“现在就去办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心中暗想:这行事也太急了吧。

    可鉴于皇帝刚才的反常举动,都没敢说出心中的疑虑,叩头唱了声“喏”,然后轻轻地退了出去。

    出来后,三个人犯嘀咕了。

    皇帝叫他们现在就去砍晁错,可那个人毕竟是“三公”之一啊?连个正规诏令都没有,就撩胳膊动手,似乎有点出格了吧?

    三人对了一阵脑子后,没悟出个所以然,甚至怀疑皇帝刚才说的是一句反话。

    现在,三位老兄后悔了。后悔没能当面问明白,搞的大家很被动。

    可人都已经出来了,总不至于返回去确认吧?他们还没胆量傻着脸去找抽。

    可这事情还不能不办。

    不管皇帝说的是不是反话,毕竟是让他们现在动手。如果毫无举措,皇帝追究下来还是小事;若晁错这个时候傻不拉几地跑进宫,把皇帝吓出个好歹来,可就担当不起了。

    没办法,干吧。

    好在三人都在朝廷里混了多年,油滑指数登峰造极,很快就找到了个变通的办法。由中尉陈嘉去找晁错,把他骗出来去大街上溜达,一则进不去宫,二则不容易逃跑或闹事;丞相陶青和廷尉张欧抓紧草拟诏令,再找皇帝签字盖章。

    既能确认皇帝的态度,还捎带补办了手续,更重要的是确保晁错不随便溜达。一举三得,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而此时,晁错正一个人窝在书房。

    实际上,自从那天出宫后,他就安排了后事,准备领死。可左等右等,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动静,又让他看到了一丝生机。

    就在晁错勾着脑袋沉思时,陈嘉风风火火地来了。

    这晁错一阵紧张,以为他有圣旨宣读。

    可陈嘉两手一伸,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圣旨。皇帝请晁大夫入宫议事,车架也已备好,动身吧。”他的确没有圣旨。皇帝只写了个“可”字就把他们赶了出来,连个竹片都给,何来圣旨?

    晁错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议事,便装入宫不太合适,因此转身进了里屋,认认真真地把朝服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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