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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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玫瑰-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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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格看着伊琳,脸色阴晴不定。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待他冷淡,事实上,在他答应不再迫她之后,每逢**,她总是如此冷淡。

无法,谁让他们价值观相差甚大呢?她以为,他所谓的不迫,就是不碰;可惜,于他而言,不迫与不碰根本是两码事。

不迫她侍寝已是他最大限度的忍耐和宽容,若是连碰都不能碰,眼看她每晚睡在旁边,他非憋死不可。

但饶是如此,仍不能真正解决他心中压抑的渴求,且她一而再再而三冷若冰霜的态度实在令他不爽,他顿一顿,已是尽量压住火气,好言好语道:

“再等一会儿罢,待我挑选出合格的魔兽来,我们马上就回修罗殿。”

可惜,修格的退让伊琳并不理解,就如同她不理解圣陆上发生的一切残暴行径,就如同她不理解眼前正在上演的人间惨剧,于是她瞪着他,责问道:

“你挑选他们的方法,就是用尽一切手段折磨他们吗?!难道你没看见,他们已经痛得快要死掉了吗?!”

“今日挑选的魔兽,将来会成为守护王室的主力军。”修格挑眉,反问道:“承受不了魔咒的魔兽,我要来做什么?”

伊琳刚要反驳,忽闻堂下一声大叫,只见一头挂着铜项圈的魔兽猛地撞上大殿石柱,当场头骨碎裂而死,与此同时,一只褐毛魔兽冲了过来,在项圈魔兽的旁边跪下,捶胸顿足,凄厉哀号。

“这么点痛就受不住了,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修格的脸上浮起一丝鄙夷,跟着一连串魔咒又从他嘴里吐了出去,刹那堂下群兽嚎啕,震耳欲聋,许多魔兽开始像项圈魔兽一样选择撞墙自尽,只求解脱,到最后只剩下那头褐毛魔兽和另一头体型强壮如泰山一般的魔兽还在苦苦支撑,他们咬紧牙关,躯干紧绷,紧绷到皮毛崩裂,鲜血飞溅。

“够了!”伊琳抓着修格的前襟,冲他喊道:“住手!算我。。。算我求你了!”

修格瞥了伊琳一眼,蓦地往她唇上一啄:“记着,你欠我一个代价。”

他的眼底,涌动着渴求,她避开他的视线,转眼去看刚才那头褐毛魔兽。

魔兽的眼泪已经干了,和血混在一起,流到地上形成一滩血水,它浑身是伤,有的深可见骨,但它似乎毫不在意,一双眸子只是哀恸地盯着项圈魔兽的尸体,慢慢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巴掌,摘下那只项圈,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伊琳怜悯地看着那头褐毛兽,不知怎么眼眶有些发酸,修格见状,心底涌过一丝不快,她何曾那般温柔地看过自己。

“知道么,魔兽,乃是魔族与贝缇的混种,跟贝缇一样都是低贱的奴仆,死多少都不足惜。”修格鼻底一哼:“你何必替它们难过?”

“它们虽是兽,但也是爹妈养的,是活生生的生命,你们凭什么主宰它们的生死?凭什么虐待它们、糟蹋它们、侮辱轻贱它们?!”闻言,伊琳隐忍许久的一腔愤怒、不甘、委屈、厌恶统统爆发出来,她握紧双拳,愤怒地打在修格的肩头,连声叫道:“我恨你们!恨你们!恨你们。。。我宁可死,也不要受你们欺负!”

修格死拽着伊琳的胳膊,任凭她闹得甚至抓破了他的脸。

“你是在可怜它们,还是在可怜你自己?”半晌,修格忽然甩开伊琳,伊琳一个不稳跌下地去,修格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尖刻道:“弱肉强食——这就是圣陆唯一的生存法则。你想要不被欺负,就必须变得强大,在那之前,你所能做得,就是好好侍奉我,否则,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玫瑰公主,我要你死,你便得死。”

修格的话令伊琳背脊升起一股寒意,却不知此刻修格心中懊恼得很,只因他随手一推,害她跌落在一头魔兽的獠牙上,魔兽獠牙尖锐,她的肌肤又吹弹得破,瞬间就见了血,她自个儿尚未察觉,他已将她打横抱起,踏出殿去。

“个头大的那只留下。”修格越过两头魔兽时命令道:“另一头砍了喂幼兽。”即刻,两个魔族侍卫上前拖拽那头褐毛魔兽,褐毛魔兽哀嚎一声,竟要反抗,魔族侍卫咒骂一声,拔出一刀就要砍下它的脑袋。

“等等!放开它!”伊琳大叫一声,魔族侍卫一愣,犹豫地看看修格,修格垂眼,只见怀中少女的脸上充满恳求,心中莫名一软:“留着它,至于怎么派用场,多米诺,你看着办。”

“是,王上。”一个年轻军官走上前来:“前些日子守黑牢的魔兽死了,不如就让它顶上罢?”

修格随便‘嗯’了一声,大步流星而去,抱着伊琳穿过长廊,离开魔宫,跟着跃过山峦屏障,走向罗德森林,此时夕阳西下,日落月升,正是一天中昼夜交替的时分,只见晚霞如血,光影斑驳,四面迷蒙而模糊,伴着森林独有的幽深味道,令人不禁心神恍惚。

星月皎洁,流云疏淡,依稀可见丛林深处,一处枝桠掩映,灌木丛生的空地里,一个臂肌刚健、肤色黝黑的男人匐在一个肤光胜雪、娇柔纤丽的少女身上,正是修格与伊琳。

“你方才求了我两次,我都应承你了,现在——”修格的吻层层密密地落下:“我要你还。”

伊琳紧咬唇,闭上双眼,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却听见修格俯首帖耳,念了一句陌生的魔咒:

“不是这样曲意逢迎地还,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还。”

随后,奇怪的事发生了,伊琳苍白着脸,起身而坐,将衣裙一件件褪去,接着又去解修格的衣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剥下了他的裤子。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伊琳一脸震惊,不能置信地瞪着自己的双手,她的一双手竟然主动抚上修格的灼热,整个人更如菟丝花一般紧紧贴向修格,顿时苍白了脸。

修格默默看着她做完这一切,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握住那一双**蚀骨的纤纤玉手,移上自己的胸膛:

“别怕,只是一句很简单的魔咒罢了。我不过想知道,收敛了玫瑰的刺之后,那个温柔如水的你,究竟是什么模样。。。”话音未落,他已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俯首狠狠吻上。

在魔咒的作用力下,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立马激起他的熊熊热火,他从来没有如此沉迷地亲吻过一个女人,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得到过这样无与伦比的快乐。那一刹,他忘了亚连、忘了仇恨,忘了他说过绝不会成为她的裙臣之一的誓言,生平第一次,彻底放纵了自己,放纵自己沉沦在女人的怀抱里,汲取神秘而独特的异香,夺取温暖柔润的甘甜。

长驱直入的刹那,他低声咆哮,像一头隐忍多年的野兽终于面对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将困扰一生的束缚和枷锁抛诸脑后。

谁都知道,修格?罗德希尔对女人素来冷酷,他从不爱女人,从未立妃,却没有人知道,他不是不爱女人,他其实是不爱任何人,因为他不敢爱上任何人。

三十年的人生,他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亲胞弟,亚连。

他曾待他百般疼爱,把他捧在手心里爱护,如果有一柄剑刺来,他会毫不犹豫挡在他面前,为他杀死一切敌寇。

但就是这样一个他最宝贝的弟弟,居然将他与父王的小妾通jian的事禀报父王,设计他与小妾幽会时让父王捉奸在床,父王大怒,当场杀了小妾,将他打成重伤,削了他的王储之位,取亚连而代之。

他被父王关在黑牢里,独自疗伤的大半年里,曾冥思苦想能除掉亚连的各种方法,他立下毒誓,要把亚连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偿还回去,不惜一切代价。

他生来就是这么偏激决绝的一个人,爱之欲其生,恨之,则欲其死。

谁都可以背叛他,只有亚连不可以。

于是,他真的杀了亚连,下手的时候,干净利落,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那天,他刚被父王放出来,亚连就站在黑牢门口等着接他,满脸歉疚的神情在他眼里全是虚以委蛇,亚连跟在他屁股后头一路说着对不起,他充耳不闻,爬上小时候两人常玩的魔障峰巅,回首瞬间,刃已出鞘,向亚连当头劈下。

不知为何,他至今仍记得那一刻亚连眼里的震惊:

“哥哥,为什么?”

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他居然还有胆叫他哥哥,居然还敢问他为什么。

他自始至终不曾想过,他能够一击得手的原因,他只道那一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将亚连砍个正着,而当他看见鲜血如泉涌般从亚连的头顶喷射而出,溅得他满身都是的时候,他在黑牢里压抑大半年的积郁终于得到了宣泄,但却有另一种心结随之而来。

亚连脸上震惊到绝望的表情,让他拿刀的手蓦地一颤,喉咙间涌起一种无法言状的苦涩,但他很快硬下心肠来——罗德希尔只能有一位储君,而只要有亚连在的一天,他这被父王打入冷宫的长王子就永无翻身之日。

不,他不会内疚,绝对不会!

于是,亚连掉下悬崖的霎那,他本是伸出手去,本是可以抓住亚连的袖子,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亚连跌入万丈魔渊之中。

亚连的身影从他视野里消失的瞬间,他心底的结,打成了一个死结。

自那以后,他行事愈发狠戾,暗中将亚连的势力一根根铲除,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他被紧闭黑牢的短短半年里,亚连的拥护者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大家都喜欢亚连,拥戴亚连,口口声声都是亚连,直至今日,仍有亚连的残余党羽在他的统治下兴风作浪,仿佛野地里的野草,永远拔不光剔不净。。。

他好恨!

为什么?凭什么?!

论战绩,他十四岁起便随父王出战,平定族中各大部落,战功赫赫,而亚连则久居深宫,一味娇生惯养;论佐政,他勤勉克己,未曾有一日告假懈怠,致力于父王交代的各种繁杂琐务,但亚连则好逸恶劳,成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但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地不公平。

有些人,明明付出很少,却总能得到很多;有些人,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最终什么也得不到;有些人举手投足就能轻易捕获别人的喜爱,而有些人费尽心机也难以获得一丝垂怜。

大家都说这就叫做命,可惜他修格?罗德希尔从不信命!所以他加倍地努力,希望父王能看见他,但父王却铁了心似得要偏爱亚连,他犯错,父王一定重罚,而亚连犯错,父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快就原谅了他。

他的亲信多米诺说,先王后因生亚连难产而死,亚连自小被父王带在身边教养,父王多疼亚连一点也是情有可原,但那个时候他也是个孩子,他也不过刚满十岁,却只能被送去后妃那里照顾,后妃待他不冷不热,只能说尽力,却不怎么尽心,他其实很想回到父王身边,跟父王一起生活,但亚连整天缠得父王焦头烂额,一会儿大病一会儿小伤的,有时父王连一月一次去他那儿的循例探视都会忘记。

他承认,他妒忌亚连。

亚连活泼好动,爱笑爱闹,极讨人喜欢,不若他性情倨傲,不懂逢迎拍马,取悦父王,若非他是长子嫡孙,而魔族王室历来以长子立储,父王心中的继承人选兴许就不是他了。

事后,他也曾想过,当初鬼迷心窍地勾引了父王的小妾,到底是那小妾太妖娆妩媚,还是他潜意识里太想要博取父王的关注,太想要父王将关注在亚连身上的目光,投向自己,他已被冷落得太久,久到他几乎要以为他不像亚连一般,同样是父王的亲生儿子了。是以,当父王暴跳如雷,冲着他高声斥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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