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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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吴起-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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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起没有想到早晨发生的事会招来地蛇大动干戈,但他并不畏惧,停下脚步,等待地蛇开口。

  地蛇走到一字排开的众无赖前面,手持一根明光光、面杖粗细的木棍,下端拄在地上,上端拄着下颏,乜斜着眼睛望望吴起,开了口:

  “我说吴大公子,你叫我这弟兄们等得好苦也!”

  吴起:“敢问诸位等我吴起何事?”

  “何事?”独眼豹忽地跳出来,“早晨的事你他娘的这会儿就忘了?”

  “请你口里放干净些。”吴起语调平和,“你不付钱,硬要拿走人家的鸡,本是不妥……”

  “妥不妥管你娘的屁事!”

  “老子愿拿什么拿什么,谁他娘的也管不着!”

  “谁敢坏老子的事叫他上西天!”

  “对!叫他上西天!”

  众无赖叫喊成一片。

  地蛇扬起手臂,等众无赖止住叫声,又阴不阴阳不阳地望着吴起道:

  “你吴大公子酒也足了,饭也饱了,可我这些弟兄们的肚子还都空着,你看,如何是好呢?”

  吴起:“你想如何?”

  地蛇:“就请吴大公子借于我弟兄们两碗酒钱吧!”

  吴起:“实在对不起,我吴起今日身上没有带钱。”

  “没钱?你吴公子的身上能没钱?”地蛇上下打量着吴起,目光渐渐落在吴起身佩的长剑上,“既然没钱,那就把你身上的宝剑取下来,借于我弟兄们去换碗酒喝吧。”

  吴起:“宝剑乃是我吴起随身佩带之物,岂能外借他人。”

  “你既不肯借钱,又不肯借剑,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地蛇凶相毕露。

  吴起:“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对老子的兄弟不恭,就是对老子的不敬,今天就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坏我弟兄们的好事!”地蛇大吼一声,“弟兄们给我上!”

  “你等哪个敢上!”吴起刷地拔剑出鞘。

  这帮无赖无一不知吴起武功厉害,但此时他们倚仗人多势众,又有老大在一旁助战,便都把生死置于度外,随着地蛇的又一声大喊,挥舞着手中器械一齐朝吴起扑打过来。适才吴起拔剑出鞘,原本是想把众无赖镇住,并不想真同他们发生械斗,如今这帮无赖不顾一切地一齐朝他致命扑打,面对你死我活,不禁顿起杀机,他挥动手中长剑,一阵砍杀,三十多个无赖除几个心眼活泛的趁乱逃跑之外,其余都成了他的剑下之鬼。白皑皑的雪地被鲜血染成一片殷红。吴起在同众无赖拼杀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你死我活,丝毫没有想到杀死人命要承担的后果,现在他望着雪地上横七竖八地一具具血糊糊的尸体,才忽地想到杀人必须偿命,他不敢片刻停留,急急慌慌奔回家。

  母亲一见儿子满身血迹先是一惊,当知道儿子闯下人命大祸,顿时急火攻心几乎昏死过去。最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儿子是她唯一的寄托和希望,可今天儿子却成了杀人的命犯,她又急又气,泪如雨下:

  “儿呀儿,儿呀儿,你个不成器的儿,母亲实指望你日后功成名就出人头地,哪想到要我这白发的母亲送你这黑发的儿,你叫母亲怎么活,叫母亲百年之后怎么对你九泉之下的爹爹说……”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吴起哭跪在母亲的膝前。

  吴起的母亲毕竟不同于寻常的妇人,她很快便从气恨和愁困中解脱出来,事已至此,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眼看着让官府把儿子抓去正法,催促儿子赶快逃命。

  吴起一双泪眼望着母亲:“孩儿走了,母亲怎么办?”

  母亲一边急急忙忙为儿子收拾东西,一边道:“母亲的事你不用管,虽说你杀了人,可你不是谋反,是株连不上母亲的,你要记住,到了异国他乡再不可莽撞,要专心读书,人生一世不能草木一秋!”母亲说着,把收拾好的包囊往吴起的手上一塞,“起来快走!”

  吴起突然一口咬破手臂,对母亲发誓道:“孩儿自今起,游学他乡,不为卿相,拥节旄乘高车,不回来见母亲!”

  “你有这个志气就好,快走吧!”

  母亲急急忙忙把吴起送出家门,到胡同口,她停下来,目望着儿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压在心头上的重石也随着渐渐向下沉落,可是还没等落下,陡地又提了起来,她真真切切看到在儿子走过的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脚窝。

  “天哪!我的儿又怎么逃得了官府的追捕啊……”泪水禁不住又顺着母亲的面颊流落下来。

  
  2

  或许是上天保佑,吴起没走多远,大片大片的雪花又飞飞扬扬从天上飘落下来,很快便将他留下的两行脚窝埋掉。

  吴起没有到过鲁国,但他知道去往鲁国的方向,于是踏着积雪一路东行。他一边走,一边思想着母亲,想自己离开了左氏,母亲一个人如何生活。他忽然想到,虽说母亲不会因为自己犯案受到株连,可如果官府抓不到自己,那几个跑了的地痞无赖和那些被自己杀死的无赖家人,能放过母亲吗?若是他们天天找上门向母亲要人,闹事,母亲能得安生吗?他后悔不该把母亲留下,应该带上母亲一起逃离左氏。想到这里,他急忙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又停下了脚步。心想:说不定擒拿自己的官府捕快已经守在家门口正等着自己,若是回去,不仅母亲带不出来,自己也得落个白白送命。他蹲在雪地上左思右想,最后打定主意:取路梦邑,把母亲托付给朋友韩车。

  韩车长吴起一岁,其祖父和父亲都以狩猎为业,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所以自幼便练就了一手好箭法,朋友们都推他做箭术教习。韩车一家人在睡梦中听到吴起叫门,都感到惊惑,下午的时候几个朋友刚刚聚过,他怎么深更半夜又冒雪返回?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韩车忙不迭地披上衣服跑出房打开院门,把浑身是雪的吴起让进了屋。等吴起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和来意,韩车马上道:

  “贤弟放心,等天一亮愚兄就赶车往接伯母。”

  “不中!”韩父斩钉截铁,“天明就去接你吴家伯母,岂不是等于向官府报信说贤侄已来梦邑?”

  “哪……”韩车着急地望着父亲,“父亲说,什么时候才能把伯母接来呀?”

  韩父目望着吴起道:“贤侄呀,要大叔说,令堂大人是不能来梦邑避身的。”

  吴起听韩父这样说,满抱热望的一颗心就象掉进了冰窖里,一下子寒到底。心里说,我吴起为朋友取肝摘胆,散尽家财,可如今遇到难处,却没有人肯伸手相帮,真是人心难测呀!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垂下了头。

  韩车和吴起相识是在三年前的秋天。是时韩车的祖父患病,韩父让韩车独自一人往左氏出售猎物,被几个小地痞哄抢,赶巧吴起路过,把小地痞镇住。此后三年里,吴起不仅教会了韩车拳、脚、棍、剑诸多功夫,使他不再受地痞所欺,而且韩车祖父病中求医用药以及死后丧葬所用的五成花费,都是吴起从自己的家里拿出来的。如今听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父为子纲”,“父道尊严”,他不能不守,只好强抑着对父亲的不满,低声嗫嚅道:

  “不把伯母接来,哪,伯母怎么办?”

  韩车的父亲是一个精明的猎人,儿子和吴起的表情、心思,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他不急不忙地道:

  “你哥俩用心想一想,你们这班子要好的朋友,隔三差五就往一块儿聚,哪个不知道?令堂大人不论躲到你们哪一个朋友的家,他们迟早都会寻上门来。所以我说,不光是躲来这里不妥,躲到你们哪一个朋友的家都不妥。在葭密(在今山东省荷泽西北),我有个老朋友,论交情,不亚于你们之间,等寻个机会,车儿悄悄把你吴家伯母接出左氏,我再把她转送过去,任他那一个都不会找到,这才妥!”

  吴起、韩车顿开笑颜。

  韩父笑望吴起道:“贤侄你和车儿交往的朋友,大叔差不多都知道,但日后能成大器的,唯独贤侄你。”

  吴起忙道:“叔父大人过奖,小侄不才。”

  “不。”韩父认真地接着道,“大叔虽说是山野村夫,但大叔自信我的眼力是不会有错的。不过你要记住大叔我一句话,凡事,喜要喜在心里,怒要怒在心上,切不可在脸上流露出来。比如说适才,你脸上的表情,让大叔我一眼就看到了你的心思。虽说这是小事,可以小见大,不能小看,将来你做大事,就要动用计谋,而计谋是绝不能外露的,流露出来就会被人家识破,反过来人家将计就计,就会坏大事。你说大叔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叔父大人教诲,小侄一定牢记不忘。”此前吴起只知道韩父是一位精于狩猎的老人,想不到老人还有一双察人入微的眼睛,通过观察人的脸色变化发现其内心深处的东西,并说出一番深刻的道理来,禁不住从心里发出对老人的深深敬重。

  天快亮的时候,大雪停下来,吴起起身向韩车一家告辞。一夜的大雪虽说埋掉了吴起来时留下的脚印,但韩车一家还是担心官府追捕,也不便挽留,韩母为吴起准备了在路上的吃食,韩车又取来弓箭,让他带上。

  吴起道:“小弟不比韩兄,韩兄百射无一虚发,小弟最不善射,带上也无用。”

  韩父从旁道:“还是带上好,此去鲁国有几天的路程,路上遇有野物,贤侄可以射杀,一射不中两射,两射不中三射,总有射中的时候,射杀到猎物贤侄可以烧烤,也可以换取一些吃食,总不能光啃干馍馍不是?”

  “叔父大人这样说,那小侄就带上了。”吴起高兴地把弓箭背在身上,礼别了韩车一家。

  一天一夜的大雪下了足有一尺厚,房舍变成了白色,树木变成了白色,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吴起分辨不出哪里是田,哪里是路,照准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踏上了艰难而漫长的路程。

  第三天,吴起发现愈往前走,雪量愈小,有些凸起地块儿裸露出黄褐色的泥土或簇簇枯湿的野草,远远望去,犹如穷苦百姓人家破絮外露的盖被。雪量一少,吴起走起路来感到轻松了许多。可是过了午时没多久,天又阴了上来,先是一块一块的云团不时遮住失去活力的日头,渐渐地,这些云团便聚拢到了一起,把整个天空遮掩起来。看不见日头,吴起便无法判定时辰,只能凭感觉估摸个大概。他走的有些疲累,见右前方不远有个高坎,他想坐下来歇息片刻,便走了过去,就在差几步便要迈上高坎的时候,蓦地窜出一只土黄色的大野兔,四蹄腾空惊跑起来……

  “韩兄送与我的这弓箭还真的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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