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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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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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宗之人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这般劳师动众,甚至冒险对你这郡主动手,想来这锦帛之中定是藏着惊天秘闻,或许与先帝有着关联。”
  悟行是跟着悟则入世,所以,杨延昭下意识的牵扯出了太祖,而柴清云听到这句,也沉思想了起来,须臾压低了声音道,“先帝曾经一时兴起答应玉儿自择郎君,并赐了一套凤冠霞帔,只是当时玉儿去往了北地,将它收了起来,再后来先帝仙逝,便也忘记取了出来。”
  如此说来,或许其中真的藏着某些秘密。
  心中有了猜测,便也有了好奇,因而,在翌rì,萧慕chūn等人皆是身体大为好转之后,一行人再次驾车前行。
  或许正如明上道人所说前路有道家弟子暗中相护,也或许是佛宗吃了瘪不敢再次出手,一路走着,倒也未遇见困难之事,只是有些不长眼的山贼盗匪,而这些,不过是跳梁小丑,哪里添得上险阻。
  终于,二月近,三月芳菲始时,数辆马车踏着一路的烟霞,在莺飞草长之间,悠悠的来到了汴梁城前。
  城,依旧是那般的雄伟,人,亦是那般的熙熙攘攘,再临汴梁城,杨延昭心底却是多了几丝异样。
  去年今夕,打马御街,少年风流,何等的畅快,而如今,城还是这座城,景,还是这番的景,只是,人心早已不复如初。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隔着窗帘,看着繁华如初的汴梁城,杨延昭看了许久,低声叹了一句,放下窗帘,脸上却是多了丝落寞之sè。
  见此,罗氏女眼中担忧再起,望向一边的柴清云,后者眉宇之间也是挂着些许担忧,与她微微摇了摇头。
  此刻,即便是八妹也是默不作声,虽然六哥未与她说道,但八妹还是明白了些事情,当初一起说笑的几位哥哥怕是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想到这,心里越发的烦闷,小嘴嘟着,即便是一边排风递来了果子,她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轱辘碾着宽阔的街面,耳边竟是叫卖声,嬉笑声,甚至是粗言骂语,汴梁城中喧嚣不减往时,而车厢中的杨延昭却仍是闭目不语。
  声音渐远,马车驶入到小巷之中,小院粉墙黛瓦,错落有致,几抹红绿之sè爬满墙头,几家的垂髫小儿在院门口嬉闹着,这一切,对于赶车的萧慕chūn来说,似乎很是熟悉。
  顺着记忆,将马车停在了巷子深处的院子中,望着朱红明亮的院门,萧慕chūn跳下车轻声道,“教官,我们到了。”
  帘幕掀起,杨延昭与几女下了车,身后马车跳下来的祝力很是新奇的望着周围,虽然年岁之时曾经来过,但是那时白雪皑皑,又怎能与眼下满墙绿意相提并论?
  门前,半新的桃符随风轻摇,再回故地,杨延昭不知为何又生出了些恍惚,愣了片刻才觉得衣袖被扯动着,低下头,却见是板着小脸的八妹。
  “六哥,温大哥他们还会回来住么?”
  闻言,罗氏女与柴清云眼中皆是一惊,任是谁都没想到,一路上,众人都不敢提的事情,却是被八妹说道了出来。
  低着头,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回答,良久,在众多的担忧之sè下,杨延昭抬起头,露出了几rì来都不曾出现的淡淡笑意,“鱼儿,他们都做官了,怎能还住在这寒酸小巷子了?要是鱼儿rì后想他们了,尽管去住那宽敞的大院子,我看谁敢不同意?”
  听到这句话,心情yīn郁了几rì的八妹这才露出了个笑脸,而这时,院子中也传来微微的声响,不多时,闭阖的朱门开启,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却是多rì未曾见过的张婶。
  再见面,张婶的粗袍换成了常见的青sè绸缎长衫,套着一件暗红的短褙子,与当年相比,多了些富贵之态。
  见到院外来了如此多人,张婶显然是愣住了,待看了好一会,这才指着杨延昭满是惊讶的道,“这不是杨公子?”
  说道着,目光扫过,见到八妹,张婶脸上笑意更浓,“排风,真的是你这小妮子。”
  语中满是热情,这淳朴之气,仍是当年终rì走窜街巷卖饼的张婶。
  与张婶寒暄了几句,得知张谦和李至正在衙门当差,便将八妹等人留在院子中,他则是带着萧慕chūn一行人驾着马车,慢慢的往着皇城驶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敲打与恩赐

      马车穿过砖石大街,远离那喧嚣的百姓,走上了御街,经过那朱雀门州桥,一队巡守的士卒迎了上来。
  车应着喝声停了下来,那带队校尉正yù上前,却见车帘掀开,一面金sè令牌拿出,忙慌得与部下众人俯首作礼。
  “将军不必多礼,不过这车上是交予官家之物,还望将军遣人往宫中通报一声。”
  闻言,那校尉怎敢耽搁,忙派人去向宫中,而他,则是细细打量起车中之人,心里暗自猜测,毕竟这官家的令牌可不是随意给下臣的,更何况眼前之人这般的年轻,怕是来头不小。
  想着,不禁越发的疑惑。
  而杨延昭被人如此盯着,心里自然有些不适,遂对那校尉笑着颔了颔首,放下车帘,隔绝了视线,求得一丝舒适。
  不多时,步履声传来,听闻这声响,杨延昭掀开车帘,正yù下车,耳中便传来热乎的招呼声。。 。
  “还真是小杨大人,咱家还以为这帮吃饱了没事做的家伙胡诌乱语,没想到真的是小杨大人。”
  尖锐刺耳,却是热情非常。
  抬首望去,来人身着圆领秀莽青衣,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虽声音传来,但人还在数十丈之外。
  此人,倒也是见过,离开汴梁去闽南时,赵光义召见后出宫便是由他引路,依稀记得姓李,是王继恩的心腹。
  想到这,杨延昭大步迎了上前,笑着应声道,“原来是李公公,多rì不见,公公倒是越发的清瘦了,宫中劳累,公公还需注意歇息才是。”
  闻言,那内侍倒是愣了一下,继而暗叹了口气,“没想到小杨大人还记得咱家这么一号人,也多谢小杨大人记挂,只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官家做事,乃是祖上积德,自是小心翼翼,不敢出半分差池,而那些小崽子也不让人省心,唉”
  说着,又是一声叹气,杨延昭却是笑着往前行了两步,“公公为官家分忧,着实辛苦,杨璟从闽南回来,却也带了些吃食之物,公公若是不弃,可派人去取了,也当是我的一片心意。”
  “呵呵,还是小杨大人心善,也能让咱家尝一尝那闽南的新奇之物。”
  一阵欢笑之后,后者却是脸sè正了正,“不过此事要稍后了,小杨大人,官家听闻你回来了,特地召你前去。”
  “还请公公引路。”
  说着,让萧慕chūn等人下了车,皇城中进行马车,因而那内侍挥了挥手,自有跟在身后的宫中的侍卫将车中的箱子搬下。
  进了宣德门,杨延昭恢宏的皇宫大殿,依旧是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碧玉楼台前苏紫一片,含烟御柳拂旌旗,带笑宫花迎剑戟,即便是见识过数次,但仍有着忍不住的惊叹。
  紫宸殿前,那青衣李姓的太监与王继恩舔脸笑了笑,稍后弯着身子,退下了白玉石阶。
  “官家让小杨大人进殿。”
  王继恩眼睛瞄了瞄殿内,轻声的说着,闻言,杨延昭与他笑着作了一揖,小声的谢了句,理了理衣衫,便抬脚往着大殿里走去。
  大殿宽阔,高台上,坐着的正是黄袍在身的赵光义,手中拿着奏折,低首看着,即便是这般的寻常,但杨延昭却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
  这便是帝王的威势,虽与修行人的气大不相同,但是天生而来的上位者气势也非一般人所能匹敌,曾经,杨延昭只是觉得心里渗得慌,如今境界突破,自是明白其中皇家气运的奥妙。
  在离高台还有十丈左右,停下了步子,便在那静静的立着,直到赵光义合上手中的奏折,这才弯身行礼满是恭谨的道,“臣杨璟觐见。”
  “哦?”
  赵光义话语有些平淡,或许对是杨延昭出现在紫宸殿有些惊讶,而更多的却是早已经知晓的平静。
  将奏折丢到身前的桌案上,那极为凌厉的目光盯在了杨延昭的身上,半晌,才低着声音道,“在福建路做得不错,朕很是满意。”
  “官家谬赞了,下臣只是尽了些本分,一切还是官家圣明,使得闽地百姓去了蛮夷之风,知教识礼,感朝廷之无上恩德。”
  “出去一年,嘴倒是甜了。”
  赵光义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也让杨延昭觉得身上压力一扫而空,面带怯意的笑了笑,“下臣句句实言,怎敢与官家胡乱说道。”
  “油腔滑调!”
  待一声笑骂之后,杨延昭却又觉得背脊上传来一片寒光,还未敢多想,便闻耳边传来一句轻飘飘的的话语。
  “朕听闻你离任时众多百姓夹道痛哭,这两rì,朕也在想,是不是做错了?”
  心不知为何猛然的提了起来,不知为何,这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头皮,做不得多想,忙跪伏在地,“下臣惶恐。”
  此刻,能说的便只有几个字,在这猜心之言上,任何过多的话语都能招来杀身之祸,倒不如跪地道一句惶恐。
  又是过了许久,大殿上寂静一片,跪伏在的杨延昭额头已冒出了丝丝汗珠,沉重的喘气声在殿内也显得尤为刺耳。
  “罢了,起来吧,朕也不过随意的说了说。”
  闻言,杨延昭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谢恩起身,并偷偷用衣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了,才早chūn三月便是这番的热了?”
  赵光义似乎在说笑,继而好像觉得真的很是好笑,竟笑出生来,并唤来殿外候着的王继恩,让他去御膳房传一碗莲子银耳羹来。
  待听到这句话,躬身领命退出的王继恩不免朝着杨延昭看了几眼,目光之中,有着些惊讶。
  “你做得不错,而且是很不错。”
  待王继恩离去后,赵光义又是轻声说了一句,杨延昭刚要说惶恐之言,却被他伸手止住。
  “起初,将你送到闽地,朕也不知那里竟是如此的暗无天rì,待铲除了邪教之后,朝中满是奏折,让朕派重臣前往接管福建路,可是朕都没有出声。果然,你没有让朕失望,旱灾之时,闽地竟无一人饿殍于野,更是运来了众多银钱,好,很好!”
  一连说了两个好,赵光义的语中充满了赞赏,而杨延昭却默不作声,脸上满是诚惶诚恐之sè,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意。
  这一切,都不过是些安慰之言罢了,若是真的放心,又何必将他调离闽南,前往翰林院做个清闲的侍讲?
  “杨璟,你真的让朕很是满意,若是朕的身边多谢聪慧如你的臣子,对我大宋社稷该是何等的幸事。”
  闻得这句感叹,杨延昭虽不知是赵光义的肺腑之言,还是随口道来,但仍是惊慌的行礼,“下臣惊恐,我大宋居中原之地,人杰地灵,而官家清明,百官勤勉,自会众多才俊为朝廷所用,替官家分忧。”
  “你说得这些,朕听起来很是喜欢,只是这心里等着不耐烦了”,说着,赵光义目光陡然jīng光闪出,沉声道了一句,“朕要重修座书院,此事便由你主持。”
  听到这句话,杨延昭只觉得心中一惊,自闽南时被封为龙图阁直学士时,便特地打听了三馆一事。
  三馆乃是昭文馆、史馆、集贤院,自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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