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宫之梦啼春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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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宫之梦啼春闺-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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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又气,一跺脚,连忙朝内苑跑去。她知道,此时只有赵曙能治得住她。
  众人瞧着眼前架势,也不敢上前,只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喧闹不已。婢女扬声道:“王妃来了。”王妃往前一看,见是滔滔,吼道:“滔滔儿,快给我住手。”滔滔打得眼红,哪里能听得进什么,鼓足了劲儿与人撕扯。
  王妃正要吩咐丫头将两人分开,身后忽有人狂奔而来,二话不说,强行将滔滔横腰抱起,扛到肩上就走。滔滔又是叫又是闹,趴在赵曙肩上锤手踢足,张牙舞爪气得半死。
  后来,在汴京城的世家子弟间,便悄悄流传着,说北作坊使高遵甫家的女儿比那山中的老虎还要可怕,除了懿王府的十三殿下,无人敢惹。
  兽首涂朱的白玉勾云纹灯燃了十余盏,照得殿中通明。滔滔端坐于光下,赵曙轻吹着她脸上的伤口,用手指勾了些许透明膏药抹在那红痕上。他很是心疼,问:“还痛么?”
  滔滔任由他收拾伤痕,只是不说话。赵曙又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滔滔这才开口,问:“对不起什么?”她抬眼望着他,眼睛里映着烛火,像那星子似的,璀璨无比。
  赵曙避开那目光,低声道:“全部都对不起。”滔滔打了一架,气消了许多,斜睨着他,道:“知道错了吧?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还敢不敢那样?”

  ☆、第十一章:他是她最珍贵的朋友

  赵曙连忙摇头,模样儿极为诚恳若定。滔滔嘴角抹出一丝笑意,道:“你过来。”赵曙疑惑道:“干什么?”滔滔道:“你过来就是。”
  他的脸一寸寸的亲近,剑眉挺拔,隐隐透出尊贵豁达。滔滔直直的望着他,这是她从小最为熟悉的脸,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比任何人都多,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和冷冰冰的方脸让她觉得心安。
  他是她最珍贵的朋友。
  赵曙的心噗通乱跳,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鬼鬼祟祟神秘不止。她若是不想去上学,就会装病,骗他去给自己请假,而他总是屡骗屡信。她初次来葵水时,他不敢骑马,抱着她从太乙学院直奔高府,手腕足足痛了半月。吃鸡蛋时,她总是将蛋白掰给他,因为她只吃黄。她甚至会当着他的面换外衫,梳洗妆扮,半分礼仪也无。
  即便是熟稔至此,他也常常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她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攀在他脖颈上。他脑中轰然一响,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在胸膛里翻滚沸腾。她的呼吸扑在他脸上,温温润润,似有兰香。她柔软微隆的胸脯贴在他的身上,有着奇异的触感,能让人酥软迷恋。
  如果可以,真愿时光能停伫在此刻。她拍了拍他的肩,带着几分男孩子气,狡黠笑道:“朋友,生辰快乐。看在是你的好日子上,我就原谅你一次。”又松了手,与他面对面,木着脸道:“若想多活几年,切不可再犯此错。”
  赵曙愣了愣,点头不止。
  青桐因刚才寻赵曙时,情急过度,出了一身汗,此时又换回自己的男装,从帘幕后头钻了出来,见滔滔已经抹完药,便道:“今儿寿宴可被你毁了,难为十三殿下还给你抹药。”
  滔滔道:“那世家女也不知是谁家的,胆子那样大。先指桑骂槐的说你,后来竟然还敢骂我,不给她的教训瞧瞧,还当我是病猫哩。”
  赵曙问:“她骂你什么?”
  滔滔手指着自己鼻子,气道:“她竟敢骂我不知礼仪,还说我丢了家族颜面,我…”话音未落,只听赵曙低声道:“说得倒没错…”
  滔滔朝他一瞪,道:“你再说一次试试?”
  青桐插嘴道:“你打了人,有理也变没理了。若不是十三殿下把你扛过来,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又俯身过去,仔细瞧了她脸上的抓痕,道:“还疼么?”
  滔滔摇摇头,笑道:“这金创膏极好,一点也不疼了。”
  天色愈晚,漫天的星子洒了满天,青桐望着窗外青松上斜挂的一轮钩月,道:“今儿这么一闹,只怕宴席也快撤了。”说着从袖中拿出绿菊纹石青木盒子,垂头递与赵曙,道:“略备薄礼,还请十三殿下笑纳。”
  赵曙打开来看,是一枚虎头白玉书镇,雕刻卓绝,质地润泽有光。他笑道:“前儿才摔烂了一个,正叫人寻着。有你送的,就不必再找了,多谢。”青桐那日也是见赵曙将书镇摔了,才想着送这个,见他高兴,心里也欢喜起来。

  ☆、第十二章:一见她谄媚的模样,他就会忍不住笑起来

  有丫头掀开青纱拢的竹帘,立在门槛前俏生生的道:“殿下,王爷命您去前院。”赵曙点点头,却朝滔滔伸手道:“你的呢?”
  滔滔迷惑不解,问:“什么?”烛火映在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泽。赵曙阴了脸,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要送给我么?”
  青桐忙提点,道:“滔滔你的穗子呢?”
  滔滔仿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侍婢将自己换下的男衫寻了来,胡乱翻寻一遍,才从袖口里掏出“寿”字结的穗子。
  赵曙露出鄙夷的神色,将穗子在两人间甩了甩,道:“这是什么呀?”
  滔滔道:“穗子啊,可以系在玉佩上、荷包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赵曙嘀咕,道:“我倒第一次见到穗子竟也能丑至如此,你不说还真不知是什么。”
  青桐一听,“噗呲”笑出了声。
  滔滔踮脚摸了摸赵曙额头,腆脸道:“不管是什么,反正是送你寿礼了!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啊,我的小乖乖。”又抿着嘴朝他使劲儿笑,赵曙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学的法子,总用惯见的伎俩哄他。
  一见她谄媚的模样,他就会忍不住笑起来。
  滔滔怕被责骂,使着十三殿下将王妃哄走了,才敢入席用膳。与她打架的世家女早被送回家去,旁人见了滔滔,再不敢说什么,只远远的望着,神色闪烁。
  正吃得起味,忽有喧闹之声传来,抬头望去,只见一群娘子夫人簇拥着王妃又回来了。滔滔还不及躲避,就听见王妃洪声道:“滔滔儿,过来。”
  当着王妃面,滔滔不敢太过放肆,连忙起身去,屈膝道:“小娘娘近来可好?”王妃亲手将她扶起,面上并无太多颜色,道:“食得可香?”
  滔滔恭谨道:“很合我胃口。”
  王妃抚着她的手,道:“那就好。”又见她脸上脖颈间略见伤痕,不禁微微蹙眉,道:“还痛不痛?”滔滔摇摇头,道:“十三给我抹了药,已经不疼了,小娘娘放心。”又拉着青桐至前,道:“她叫青桐,是都监府的刘从广大人家的二女儿。”
  青桐不想滔滔会向王妃介绍自己,欣喜不禁,忙躬身纳福。王妃瞧她模样周正,又知礼,很是喜欢,握着她的手道:“真乖。”
  青蘅在旁侧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竟让府里庶女抢了自己风头,颇觉失了颜面,遂起身朝王妃请安,堆笑道:“妾是青桐的姐姐青蘅,王妃娘娘万安。”
  王妃是何等人也,一眼便能瞧出其中端倪,心中暗讽其鲁莽,脸上却笑道:“起身吧。”旁侧有世家女亦随之上前,想在王妃眼前稍露头脸,被旁侧的丫头拦住,道:“娘娘劳累,请众娘子回席间用膳。”
  滔滔心思纯白,见王妃并未因打架之事责怪她,就暗暗生出欣喜自得之意,抚着肚子撒娇道:“好想吃小娘娘做的翠玉豆糕。”
  王妃正寻思着脱身离去,听见滔滔如此说,便笑道:“那有何难,今儿正巧让人做了半笼,我带你去吃。”说着就牵着滔滔往内苑去。

  ☆、第十三章:她不要紧的,你们快吃

  待滔滔吃饱喝足,回至家府中,已是子夜。赵曙眼瞧着她从角门进了,方转身。第二日,天气大晴,阳光如碎金子般洒下,照得树尖葱郁的翠叶琉璃欲滴。
  在学堂用过午膳,还剩些闲余时辰,赵曙与公弼在蹴鞠场上打赌,若是谁输了就得请众人去乐丰楼喝酒。他们换了青色窄袖锦衣,头束发冠,在球场上挥洒着少年公子青春激昂的汗水,赢得旁人伫足观望。
  滔滔神情恍惚的坐在树荫底下,眼神随着蹴鞠浮动而起落。苏方平立在身后,温柔的帮她揉按肩膀和手臂,道:“你父亲也够狠心,竟罚你抄书至天亮。”
  滔滔耷拉着眼皮,道:“今儿还不让我请假,改明儿去宫里,我定要在皇后小姨面前告他一状…”又被方平捏到痛处,就“哎呦呦”的叫唤起来。
  赵曙听闻昨儿滔滔因打架一事被父亲罚抄《女诫》至天亮,人虽在踢蹴鞠,却时时往场外瞧去。滔滔回过头与方平说话,两人的脸离得极近,又不知说了什么,都笑了起来。赵曙见了此景,心里有几分不痛快。
  公弼已经跑得半死,正撑着膝盖喘气。赵曙忽抬脚狠狠一踢,那势头,让公弼不敢接招,反本能的往旁侧一闪,任那蹴鞠进了球门,在网子里翻滚许久,方停下来。
  公弼直起腰摆手道:“狠心的家伙,刚刚若不是我躲得快,你是不是要踢闪我的腰?”赵曙不理他,径直往树荫下走去,扬声道:“记着欠我一顿乐丰楼。”
  青桐将汗巾递与两人,微笑着朝赵曙道:“十三殿下,快擦擦汗,小心被风吹了。”赵曙道了谢,擦着汗往石凳上坐了。方平从桌上取了半盅茶,用天青釉瓷碗盛着,呈至赵曙嘴边,道:“喝点水解渴。”又叫小厮拿了几盒点心来,打开一看,是两笼水晶虾饺。
  滔滔两眼放光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饱?”赵曙撇嘴道:“你什么时候吃饱过?”听着赵曙讽刺,滔滔立刻翻起白眼回赠他。
  青桐用筷子夹了一只往赵曙嘴里送,满心欢喜道:“十三殿下最爱吃的水晶虾饺…”话音未落,却见赵曙已经自己夹了饺子塞在嘴里,烫的龇牙咧嘴,道:“怎么还如此烫人?”
  方平笑道:“我一直叫人热在小厨房里,才端过来,你吃得也太急了些。”正说着,忽听“哎呦”一声,众人吓了一跳。原来是滔滔不小心打碎了瓷碗,手指头撞在石桌上,破了点皮。方平抢过滔滔的手,道:“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来?”
  青桐见指尖有血粒冒出来,先尖叫一声,高声道:“流了好多血,要不要找东西来包扎一下。”滔滔笑道:“没啥事,叫什么大夫,免得倒惊动了人。”说着将手指往嘴里吮了吮,又朝众人摆摆手道:“看,血止住了,我不要紧。”
  赵曙淡定自若的埋头吃着饺子,顺着话道:“她不要紧的,你们快吃。”滔滔伸手一掌盖在他的脸上,往头顶推去。

  ☆、第十四章:昨儿在勾栏里撞见了滔滔儿

  赵曙径直往后面倒去,嘴中怒吼:“高滔滔,你是不是疯了。”幸而方平就站在身后,连忙伸手将他扶住,才不至摔倒。吕公弼平静的吃着饺子,道:“你们要打架往一旁去,别扰我吃点心。”
  换得滔滔、赵曙两人齐齐翻眼一瞪。
  学堂后山从青松泉涧中流下一淳溪水,赵曙、公弼脱了上衫,猛扎在里头洗了满身臭汗,换了干净衣衫方回白泉轩上课。两人皆穿着红衫儒袍,眉目疏朗,身份又最为尊贵,所到之处,常常惹起旁观议论之声。
  滔滔自被父亲罚抄,心里就生了几分恨意,一回家府,就摆出闷闷不乐之色。她虽不是独女,却是唯一的嫡出,又偏得皇后宠爱,时时出入宫中由帝后亲自教养,以致连父母也不敢太拘束她,以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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