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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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叫Feeling-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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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然后呢?”

  “先挤出一包番茄酱,然后铺上一层砂糖,再把第二包番茄酱盖上去,最后铺上第二层砂糖。”

  “嗯,继续。”

  “拿出较短较坚韧的薯条一根,开始做图型搅拌。”

  “如果我想做三角形搅拌呢?”

  “这问题有找碴的味道。”

  她又呵呵的笑,抚着额头。

  “搅拌要自然、要柔顺、有感情,像是为情人按摩般的轻柔。”

  “可是你说起来的感觉很煽情。”

  “煽情?看来你吃薯条的心情很不同。”

  “是你把那感觉说得很煽情的。”

  “感觉是自己从心里面跑出来让你感觉的,你感觉煽情,那就是煽情。”

  “听起来好像是我的错。”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Justfollowyourfeeling,”

  她听到这句话时,抬头看了我一眼,视线开始聚焦、涣散,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恍惚着,有点意识不清的说。

  “祥溥,祥瑞的祥,溥仪的溥。”

  后来,她说了句抱歉,跑出了麦当劳。

  我手上拿着坚韧的薯条,眼前是尚未完成搅拌的番茄砂糖酱,还有她没有吃的麦香鱼,心里是一阵错愕,脑海里,是她转身离开前的泪眼。

  Justfollowyourfeeling,只跟着你的感觉走 



第十章

  每天早上,大约五点半左右,我就已经骑着机车到学校,因为当时未满十八岁,所以骑机车这样的行为跟当小偷强盗没啥两样,你不可能大摇大摆的骑进学校里,然后停在教职员工的停车位。

  学校附近的商家,绝大部分是靠学生的消费过生活的,只要把家里的骑楼与一楼内部做一些规划,再往门口摆上“寄车”两个大大的红字,我包准你一个月净赚数万元。

  假设你家骑楼与一楼内部共能停放五十辆机车,每辆每天收费二十元新台币,那么,一天就能收人一千元,如果你比较没良心,或是跟邻居关系不错,把寄车企业版图拓展到隔壁去,那么,肯定你的月收入是五万元以上。

  我习惯寄车的那家,就属于比较没良心的,老板可能是个退役老兵,女孩子都叫他“苏杯杯”,男孩子则管他叫“苏北老兵”。

  他操外省口音,每天都吆喝着学生该把车停这儿停那儿的,只差不要求标齐对正、全副武装之类的。

  “杯杯”是装可爱的称呼法,“北老兵”这称呼法则比较土,有一种明明是装可爱却又不想被认为是装可爱的感觉。

  我一点都不适合装可爱,所以我不叫他“杯杯”,也不叫他“北老兵”,我很干脆,直接叫他“老大”。

  “萧白,泥每天都这摸早来干啥子啊?”老大坐在躺椅上,拱着老花眼镜对我说。

  我想,我得翻译一下,萧白是他对我的称呼,其实他是想叫我小白,因为我的座驾是白色Jog。

  “练球。”

  “脸秋?脸啥子秋啊?”

  “排球。”

  “排秋?泥是打排秋地啊?”

  “嗯,是啊!是啊!”

  “排秋没他妈啥子好玩!邦秋才有曲呢!”

  “棒球也是不错啦。”

  “啥止不搓地!相档年俺在陆军队里打游击收,科身勇哩!那年是民国五十八年,俺刚刚晋升上士,那年地海陆科说是第一把脚遗,幸好那年地陆军队有俺,马泥哥八子……”

  “老大。二十元我放桌上。”

  抱歉,各位,相信各位都知道,要这样的好汉不去提当年勇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要政治人物从良一样的难。

  如果你们看不懂他说什么,请直接跳过,我已经尽力用中国字写出他所说的中国话了。

  到学校之后,我会直接到排球场,放下我的书包,换上T恤,先跑操场五圈,然后招呼学弟练球。

  因为已经年指高三,联考比命还重要,所以一般的练球,高三队员几乎是不参加的,只是偶尔来摸摸,有大型比赛,就下场撑场面,毕竟是中国人,输也不能输的太难看。

  记得那年举办了全国中等学校排球甲组联赛,时间是国庆日之后,确切时间我已经不记得,只知道那年的生日,包括在整个赛程中。

  为了甲组联赛,学弟们都非常努力练球,我知道我们学校拿不到冠军,但只求把排名继续挂在甲组,毕竟甲组要掉到乙组很容易,但乙组要爬上甲组很难。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还继续在乎排球队是否能继续排在甲组名单,那我的联考成绩一定会很容易的掉到乙组。

  所以虽然明知道接下来几天,排球队将陷入多场苦战,但我很无耐的,必须与课本上的春秋诸国陷入苦战。

  就在我得知第一场将与台南县省立白河商工交手的那天,教练把我叫去。

  “祥溥,我知道,你已经高三了。”

  “嗯,我还是很喜欢排球的。”

  “你对排球队的贡献,我一直都看在眼里。”

  “嗯,我还是很喜欢排球的。”

  “高三的课业,我也清楚,那是非常繁重的。”

  “嗯,我还是很喜欢排球的。”

  “如果联考没有考上理想学校,我也明白那种心情。”

  “嗯,教练,您有话就明说吧。”

  “明天,我们跟白河打,明辉这几天请丧假,他不能上场……”

  “我知道了,教练,我会上场的。”

  明辉是二年级的,以校队的传统来说,二年级是肩扛胜负责任的。

  受了教练的委托,我准备参加比赛,那是我最后一场正式赛。

  当天,补习班考历史,学校也考了历史小考,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出了五铢钱的试题。

  那天,是十月二十六日。

  “五铢钱同学,谢谢你。”

  考试过后,她走出补习班门口,我正在7一ll门口喝着纯吃茶。

  “谢谢我?”

  “对啊!如果没有你告诉我五铢钱的重点,我还真不知道那两题怎么写。”

  “不客气,尽力而已,只是……”

  “只是什么?”

  “为什么你要叫我五铢钱同学呢?”

  “没为什么,就只是顺口而已。”

  “叫名字不顺口吗?”

  “不是不顺口,凡事都有习惯的。”

  “如果你不试一次,你永远都不会习惯。”

  “我也不是习惯会去试的人。”

  “没关系,但我正巧相反,我是会习惯去试的人,所以……”

  “我只知道你姓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话是骗人的,我早就知道她的准考证号码、知道她的名字、找到她的考卷,但我就是想听她亲口对我说出她的名字。

  “不需要知道,郑同学也一样是一种称呼,也一样能习惯。”

  子云说他喜欢聪明的女孩子,我终于知道原因何在。

  她一定有办法让你哑口无言,偏偏她的表情看起来却是那样的轻松。

  在补习班那样的地方,要知道别人的名字很容易,就算我不帮忙发准考证、改试卷,只要跟班导关系好一点,甚至偷看座位表也可以。

  但是,这样有意义吗?如果名字不是由她口中说出来,那就不会是她的名字。

  “好吧!郑同学,既然我在五铢钱上面帮了你一点忙,我是不是可以要求一点回馈?”

  “我尽力,五铢钱同学,但我得先听听是什么样的回馈。”

  “很简单,只要麻烦你说两个字。”  

  “哪两个字?”

  “明天不是假日,所以我们都要上课,但请你在上午九点三十分时,想想我,然后说声“加油”,可以吗?”

  她听完,一脸茫然,头发湿湿的,因为她一头露水。

  虽然我期待她能到场替我加油,但现实永远比任何东西都要残酷,既然大家都要上课,我想,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她应该不会拒绝。

  隔天,一九九五年十月二十七日,我的生日。

  我绑紧鞋带,套上护膝护肘,场边有白河商工的啦啦队,也来了一群同校学生围观。

  我第一次许下生日愿望,在那一年的生日。

  我并没有许下学校能获胜的愿望,因为我渴望能听到她一声“加油”。

  早上九点三十分,在裁判一长音的哨声下,比赛开始。

  听见你一声加油,胜过场边所有人的崇拜呼喊 



第十一章

  “我要去买可乐,你要喝什么?”子云阖上化学讲义,揉着眼睛说。

  “纯吃茶,再买一瓶光泉鲜乳。”

  “为什么还要鲜乳?还指名光泉?”

  “我要泡甘甜奶茶。”

  “你花样很多。”

  “仍不及你万分之一。”

  他摸模鼻子,离开了图书馆座位。

  十一月天,高雄的脚步仿佛才刚踏进秋天。

  长袖衬衫刚从衣橱的角落拿出来,有木头的味道,平时习惯穿的牛仔裤,换上深一点的颜色;这时是买夏装的好时机,因为每家服饰店都在大出清。

  十月二十七日那天,我们输给了白河。

  为此子云买了瓶黑松沙土,翘了晚上的补习课,和我骑机车到屏东铁桥庆祝。

  其实我并不想喝黑松,因为我有另外想喝的东西。

  屏东铁桥是一座废弃的铁路桥,它横跨高屏溪,早期是台铁的运输道,因为老旧而被废置,约有四至五楼高,往下看便是高屏溪水,因为周遭没有光害,所以那是星星喜欢与人见面的地方。

  后来有很多人在白天时,会到铁桥上,带着一瓶立可白。在铁轨上写字。后来铁轨写不够,写到桥架上,桥架上写不够,写到桥墩上,桥墩上密密麻麻再也没有空间,大家就开始不顾危险的往桥中心走,每个人都会记住他的留言,是在第几个桥墩过后的第几排铁轨。

  留言的内容有些是“某某某你他妈的欠钱不还,生儿子没××!”、“某某某你欺骗谁谁谁的感情,我要你死无藏身之地!”、“某某某混蛋,老子打死不希罕你的薪水!”等等之类的。

  这些留言并不代表南部朋友都充满暴戾之气,毕竟这样的留言在绝对少数,单纯的留言占绝对大多数。

  像是“某某某,我已经爱你很久了,你知道吗?”、“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祝你跟某某某幸福。”、“某某某生日快乐,情人节快乐,耶诞节快乐,不要光想吃芭乐。”、“某某高中(职)第几届第几班到此一游。”等。

  如果我跟子云看到某些学校或某些人留下到此一游的留言,我们一定闪得很远,因为我们都会联想到孙悟空在如来佛手掌上写下“齐天大圣到此一游”之后,他竟然……

  这天,我们并没有免俗,我跟子云带着立可白,以及一瓶黑松沙土。坐在第四与第五个桥墩之问。

  那是晚上,星星的数量比起城市里要多了许多,月亮虽然没有圆,但白皙的像个灯泡。

  我问子云,为什么我的学校输给白河,他竟然要庆祝?

  他说,赢的时候庆祝,是因为赢了,但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好庆祝的?

  又当我问他为什么要买黑松沙土时,他看看我,大笑着回答:“我并没有要刻意在你输给“白”河时就买“黑”松沙土给你喝,买黑松是因为它正在特价。”

  接着,他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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