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圆走到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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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圆走到圈-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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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着李昌瑞对刚刚自己话的反应,一边问,“你晚上怎么吃的饭?”
  实际上,当秦淑莲脱口而出那句“还不是因为顾彤”时,李昌瑞同样一愣,不过当时他正在“颠勺”,手虽然一时顿住了,但他却刚好不动声色地将炒锅重新放回炉灶上,十分巧妙地化解了这份不自然。
  他猜秦淑莲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李奥阳跟阮蓝的事情,不过他并不确定。但对这件事情,他已经有了合适的处理方式,并不想让过多人知道。因此,他只好顺着秦淑莲岔开的话题道:“跟老陆一块吃的,顺便了解了一下最近奥阳工作上的情况。”
  秦淑莲知道李奥阳父子的约定,也清楚现下父子二人几乎没有促膝交谈的时候。挂念关心儿子的李昌瑞,便常常去找老陆了解儿子的近况。鉴于以往的情况,秦淑莲自然不会往别处想。
  “说到顾彤,这孩子有些时候没来了吧?”李昌瑞索性自己一无所知,顺着秦淑莲的话说下去,“有空的时候,你做两个她爱吃的菜,老吃外面的饭菜会腻的。”
  这一刻,秦淑莲看着李昌瑞,她有将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她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嘴,但想起当时顾彤面容坚定、苦苦央求的样子,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秦淑莲的表情,令李昌瑞断定,她和顾彤可能早就已经知道了李奥阳和阮蓝的关系,只是她们故意隐瞒着自己。
  李昌瑞将热好的菜盛在盘子里,他同样没有在秦淑莲面前挑明的意思。
  他有着他自己的计划,而他计划的出发点和基本中心只是为了儿子、为了所有人都好。他只想让一切悄悄的恢复“正常”。他也坚信,他周密的计划,对每一个人都是有益的。
  第二天上午,陈姨去买菜刚离开不久,响起的门铃声令阮蓝诧异不已。她以为是陈姨落下什么重要东西了。但当她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的人时,只能惊讶地张大双眼,甚至一双手都紧张局促到不知要如何安放。她看着外面的人,半天才喊道:“叔叔。”
  从阮蓝紧张局促地看着自己的神色上,李昌瑞不难断定,儿子已经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当下,李昌瑞看向阮蓝,问:“我能进去坐会儿吗?”
  “当然。”阮蓝这才反应过来,她后退了两步,将李昌瑞让到屋里。
  李昌瑞从容的坐进沙发里,他知道陈姨去买菜得需要一段时间,因此趁这个空档,过来跟阮蓝“说几句话”。
  上次的电话里,陈姨如同汇报工作般,详细地介绍了她在这边的工作内容,甚至具体到了什么时间出去买菜,什么时间做饭,什么时间打扫屋子……由此,李昌瑞也得到了许多“有用”的讯息。因此,他昨天就将今天的“这个时间段”安排成了空白。
  他朝准备去给他倒水的阮蓝摆摆手,示意她在对面坐下,他看着略显紧张不安的阮蓝,正色道:“阮蓝,我们谈谈。”
  阮蓝看着李昌瑞,听到他严肃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完全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谈些什么,一颗心开始突突跳个不停。
  李昌瑞工整严肃的表情,令她有种作为病人,听见医生跟自己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般的感觉。总之,是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我也不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或许会令你感觉突兀,我先跟你说声抱歉。”
  阮蓝轻轻咬着下唇,心情忐忑地看着对方。
  “我看的出来,你对于奥阳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李昌瑞开门见山道。
  阮蓝惊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前几天我在停车场偶遇过你们,我是从当时奥阳对你关切的举动和他看向你的眼神里,推断出来的。”李昌瑞似是解答了阮蓝的疑惑,然后,他的视线从阮蓝脸上挪开,穿过明亮的落地窗望向窗外,说,“我们家的大致状况你也清楚的吧?奥阳的母亲两年前去世了。”
  阮蓝的心在胸膛里跳的格外厉害,她似乎已经隐约知道了对方想要“谈”什么。
  李昌瑞说着,从包里拿出那张他珍藏在办公桌抽屉里的全家福照片,将它递到阮蓝面前,说:“奥阳这样的笑容你应该很常见,也很熟悉的吧?可是你知道吗,时隔两年,我最近才重新从儿子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
  阮蓝纤瘦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李奥阳舒朗的笑脸。
  “作为一个父亲,看到儿子脸上带着这样的笑容,心里自然十分开心和欣慰。可是,不得不说,我是一个自私的父亲,也是一个有些贪婪的父亲。我希望自己儿子的脸上能够永远带着这样的微笑,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这样的笑容会是短暂性的存在。哪怕这可能性发生的几率不高,可我依旧希望能采取一切措施尽量规避。我只希望我儿子的一生会是幸福、安稳的。”
  阮蓝握住照片的手僵住了,她抬起脸看着对面的人。
  “阮蓝,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但是……阮蓝,我不妨告诉你,奥阳母亲的突然辞世,带给我们家的打击几乎可以说是覆灭性的。那段时间,我甚至一度不知道该怎样继续生活下去……”说到这里,李昌瑞浓浓的眉峰蹙到了一起,似乎在奋力压抑着某种情绪,隔了大约四五秒钟,他才继续道,“很多人看到我娶了别人,而且还是在前妻走后的不多时日。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真实的心境,我不想辩解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知道,她都懂,这就够了……
  “所谓‘湔裙梦断续应难’。续弦,对于一个有着深爱的妻子的男人来说,最大的幸运,便是永远都不要有这样一种体会……”
  阮蓝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一层水雾,她使劲咬着下唇。
  看着阮蓝极尽隐忍的表情,李昌瑞心里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坚定地说出了下面的话:“阮蓝,出于一位父亲对儿子自私的爱,我接下来的话或许会伤害到你,但我只能对你万分抱歉。几经慎重考虑,我还是向你提出这样的请求。我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经历一遍他父亲曾经经历过的苦痛。”
  阮蓝的泪水划过脸颊,泪眼朦胧中,她看到照片里李奥阳的笑容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看不清楚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他,对吗?”说出这句话,阮蓝只觉得用上了所有的心力,她的身体在止不住地打颤。
  “阮蓝,你们现在认识的时日尚浅,分开以后,时间会渐渐愈合这个浅伤,几年后,甚至连记忆都会淡去。但你想没想过,如果你们现在在一起了,或许眼下这段时间你的病可以治愈,然后你们组建家庭……可你的病毕竟不跟其他的病症一样,它……阮蓝,你想没想过,将来万一有什么意外出现,奥阳他得承受怎样的打击和痛苦?”
  李昌瑞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阮蓝,这个问题是这段时间来,她一直有意规避不去碰触的。她当然清楚她的病,她知道,她这个病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就像随身携带了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它会卷土重来。
  那天意外地听到的顾彤的话,也在此时清晰的浮上她的心头。顾彤说:她这病的病变部位极其隐秘,最佳治疗方案首选放疗,可一旦复发,再次放疗的作用将会微乎其微。
  那么,除非她能保证自己的这个病一定不会复发,否则,如果复发的话,那么她……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阮蓝没有顾得上考虑关于自己的,那飘忽不确定的未来,此时,她只是挂念着“那时”的李奥阳。她怎么忍心将所有的痛苦丢给他一个人去承受?
  满脸泪水中,她看着李昌瑞,说:“叔叔,这段时间是我太自私了。我原本不该接受奥阳的爱,但他的爱对于当下的我实在过于重要,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块浮木,出于本能,我只有紧紧抓住不放。我选择忽略一切潜在问题,却没想到,迟早会给他带来这样大的痛苦。”
  忏悔中,阮蓝更加觉得这段时间的自己犹如一个十恶不赦的吸血鬼,只顾从李奥阳身上吸取“营养的血液”,而全然没想到,会将他也带入绝境之地。
  “叔叔,您放心,我会离开他的。我怎么也不愿意伤害他,看他痛苦。”阮蓝哽住了,她心想:奥阳,我只要你幸福,哪怕这要用我的幸福去交换。
  李昌瑞将抽纸盒递给阮蓝,看着她痛苦懊恼的样子,他的心也在阵阵颤抖着。但为了长久之计,他还是狠下心来,说道:“我都安排好了。为了让奥阳彻底放弃对你的感情,我希望接下来你能配合我。”
  阮蓝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滑过脸颊,她点了点头。
  实际上,广东那边确实邀请李奥阳过去他们学校,做一次有关鼻咽癌放疗方面的讲学。不过,李昌瑞觉得这次讲学可去可不去。倒是一个博取名声的机会,但在他心中,儿子还这样年轻,踏实工作、积累经验,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出于礼节,他当时也没有立即拒绝,本想着过段时间找个由头替儿子推了就行,没想到恰巧遇上了这档子事,倒正好成全了他的计划。
  另外,他中学有个要好的同学,如今在上海一家有名的肿瘤医院任院长,他便动用了这层关系,打算将阮蓝转到这家医院里去。
  不过,阮蓝还不能马上走,得利用下周一李奥阳出差的时候走。并且,这段时间,她一定不能在李奥阳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李昌瑞的意思是,这样一来,人不觉,马不惊,悄没声儿的恢复到已往的生活状态,是最好不过的。
  阮蓝倒是对这样的安排感激的很,这样一来,算上今天,她还可以有五天的时间同他相处,而且还包含了一个珍贵的周末。
  这天做完治疗回去的路上,阮蓝始终侧头凝视着李奥阳。尽管她不知道她剩下的岁月还有多长,可她却知道,往后的岁月中,如果没有他,那么一分钟都会是无止境的漫长。
  因此,她只想尽可能的多看看他的音容相貌,并想,如果有存储美好时光的银行就好了,她这会儿,就可以把他存在于自己生命中的时光多存些进去,等日后一个人孤单单想他的时候,就能多支取一些出来填补空白。
  李奥阳感觉到了阮蓝的凝视,等红灯的时候,他笑着对上她的眼睛,问:“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阮蓝也笑了,她平静的语气不会令人察觉出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她说:“我觉得,你怎么看都是好看的,不挑角度。”
  “这样子夸奖老公,不怕他变得骄傲起来吗?”说话间,绿灯亮了,李奥阳只得从阮蓝脸上挪开视线,专注于路况。
  阮蓝别过头去,极力平定一下心绪,说道:“无论他是怎样的,都是我最喜欢的。”
  听到阮蓝的表白,李奥阳心里暖暖的,笑容里和着幸福的蜜糖。如果有那样一种测试幸福的刻度表,李奥阳觉得此刻弥漫于他身体里的幸福感,必定会将这表撑爆。
  晚饭后,李奥阳示意阮蓝呆在座位上不要动,并神色周正地走到她的身边。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亮晶晶的钻戒。继而,他郑重地单膝跪在阮蓝座位旁边,看着她的眼睛说:“阮蓝,做我的妻子吧。”
  泪水从阮蓝眼睛里汹涌决堤,她双手捧着李奥阳的脸颊,懊恼泪水太凶猛,以至于他的脸总是这样模糊。她多想使劲地点点头,告诉他,她十分愿意,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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