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扇的,他又改了改口。
“爹。”燕行似乎不是十分赞同。
“放心吧,青扇的麻烦那么多了,多个陶陶也算不得什么。何况,还有阿至在。”燕来浚并不放在心上,这要是不放她出去,自己才叫麻烦,估计在府里得天天被耗着,他年纪大了,可没有燕行那么好的精力,“只是你快回去歇息,明天再去找他,大晚上的像什么样子。”
“是,谢谢爹爹!”燕陶陶欢呼了一声,也不用逼着,开开心心地就回了小楼。
“你看,这不是很好么,”燕来浚笑着目送燕陶陶的背影离开,轻轻对身边的儿子说道。
“是。”燕行也觉得这样很好,只是,哎,他叹了口气,“爹,这次京城的事情我要跟您说一下……”
说着,两个人均往厅堂中走去。
第二日,天才微微亮的时候,燕陶陶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下人准备好的包袱,告别了父亲和兄长,决定好好去玩一玩。
“你也是难得出一趟府,等青扇把这次的事情办完了,也好和他们去一趟金陵,替我去见见你凤伯父,我这次经过金陵,却也因事没去见他,有些过意不去。”
燕陶陶没想过一向不怎么赞同自己出去玩的爹爹竟然允许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她接过燕来浚让自己给凤伯父的书信,还有些过于欣喜而愣愣的。
这梦一般的感觉,直到她踏进了安乐窝都没有消散。
“小姑娘,”老鸨的眼神格外奇怪,“你是来找姑娘的?还是来?”
燕陶陶白了老鸨一眼,扔出一张银票,“我是来找人的,宋青扇呢。”
又是宋青扇,老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脸上却笑眯眯地接过了那张银票,“宋公子今日一大早就和凤公子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东郊
这是宋青扇和凤至第二次见到神月教的人。
他们原本以为只有白月圣女和她身边的两个苗疆女子,却不知原来神月教四位长老和十二高手都来了。
上一次他们和神月教的相遇可不是十分好,互相大打出手,可算是结下了梁子,只是这一次,四位长老和十二高手却并没有理会他们。
因为他们正虔诚且敬畏地跪在火堆外。
火堆正中是一张木条堆起的床,中间躺着的正是死于一剑飞雪的白月圣女。
“我们没办法把她的尸体带回苗疆,所以只能烧了她。”有声音自背后响起,宋青扇转过身看着来人,轻轻笑了。
凤至也感受到了后面的人,转过身,和宋青扇一样浅浅一笑。
来人和躺在火光中的人一样,白衣胜雪,面纱覆面,手中拿着一只竖萧,秋水一样的翦瞳望不到底。
“白月圣女,”宋青扇摇了摇折扇,“我倒从未想过你竟然是神月教的人。”
“我本可以不是,”来人接下脸上的面纱,似乎是为了照顾听不到话的凤至,“我本可以只是秋荷。”
“那日白月圣女跟我说,她要回苗疆去,”凤至轻轻说道,“但她却出现在了京城,我本觉得奇怪,但此时似乎有些明白了。”
“凤姑娘向来如此聪明。”秋荷笑着赞道,却并不是违心的话,“阿月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她觉得这一次她也逃不了了,所以才来找我,让我回到神月教,在她死后。”
“为什么,她预料到了她的死。”宋青扇心中似乎有些底,但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十字决。”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是我是我就是我!
☆、十字决绝
三年前,宋青扇来京城,只是为了帮岳如柏解决一个小案子——西北陆家的少公子被人掳走了,而掳走小公子的人,只留下了两个字,京城。
因此,一直在西北忙活脱不开身的岳如柏才会拜托他这个老好人。
只是,陆家小公子没找到,却挖到了更惊人的秘密,欲谋反的宁王。
后来,有人从苗疆寄来了陆家小公子的随身玉印诱他去了苗疆,只是最后,却也是一无所获。
“你其实早就该猜到了背后操纵的人,”秋荷似乎很是不平,但却无能为力,“三年前让你去帮忙查陆家小公子的行踪,难道目的真的是这样的吗?”
“我早就怀疑过,”宋青扇摇了摇扇子,笑道,“其实,让我查出宁王谋反,才是真正的目的。”
秋荷笑,“什么时候猜到的?”
“在圣上下令将他们处死的时候。”
“难怪你会明知有诈,还去了苗疆。”秋荷淡淡一笑,只是又怜悯地摇了摇头,“可是你既然知道了,三年后又为何来京城呢,这还是一个局啊。”
“因为他好管闲事啊。”凤至轻轻笑出声,权当做是夸赞。
宋青扇却颇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爱管闲事的明明是凤姑娘。”
“当年宁王一案中,你不觉得有太多人在背后助力了吗,”秋荷问道,“引你来的陆家,诱你去苗疆让你离开这个案子的神月教,还有深深浅浅各种提醒你宁王有异心的人,唐门的公子,殷家的殷衡宿,五谷的人,红叶庄的人……”
“他们都死于江湖榜十位。”宋青扇终于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倒是他,一直被蒙了眼睛。
“那为什么神月教被害了两次。”凤至淡淡的问道。
秋荷轻轻一笑,“也有凤姑娘不知道的事情了,”她将被风吹起来的发又轻轻绾起来,“第一次死于叶寻海之手的,虽然是神月教的人,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他是当年那位被掳走的陆小公子。”宋青扇轻轻道,“倒是我一开始没有弄清楚了。”
“也不怪你,”秋荷笑了笑,“毕竟这只有阿月知道,她也才告诉我不久。”
“那么十字决又是什么?”凤至问道,她觉得这有些耳熟,但又想不清楚。
“是一味药。”秋荷的神色可以说得上有些冷意,“给十个人,不,十个家族用的药。”
“陆小公子,唐门,南海殷氏一族,五谷派,红叶庄,刘家,余家堡,秦家,白月圣女,”宋青扇一个一个数着,皱了皱眉头,“还有谁?这才九个。”
“不,这里只有八个,”秋荷摇了摇头,“洛阳秦家确实是死于北松老人的,有人用秦漠的招数杀了殷家的人,北松老人难免会气糊涂去报仇。”
凤至皱了皱眉头,但也不能说什么,这是江湖,不是她的春园,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剩下的,其中一个是燕家。”秋荷淡淡地说道。
也算是预料之中,宋青扇想到凤至说过的,三年前那个黑衣人,虽然他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和凤至不会找到最关键的证明宁王叛乱的证据。
“那还有一个呢?”凤至的脸色有些异样,轻轻问道,“还有一个,是不是凤家?”
“我说过,凤姑娘很聪明。”秋荷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凤至叹了口气,“陆小公子自小根骨不佳不能学武,这也是为什么他去了神月教的缘故,唐门全门都要服用百灵散遏制体内的毒,殷家家主断了右臂只能用左手练剑,五谷派,红叶庄,刘家,余家堡都曾有过夭折的公子和小姐,白月圣女,我上次去她的屋子里看过,找到了几张人皮面具,大概是毁了容吧。”
“还有燕家,”凤至的声音突然有点哽住,“燕三公子幼时眼盲。这么一想就很清楚了,凤家十一小姐,莫名耳聋。”
“的确如此,”秋荷似乎是有些不忍,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十字决下的十家,本是世代服从一家人,只是有时候,这家人总是会出现一些不值得忠诚的人,所以,当年十家才会被下了一种奇药,以此再次牢牢控制十家。”
“所以,这味药被称作,十字决。”秋荷淡淡道,最后,她看了眼越来越小的火势,“神月教不会向那个人讨命,因为他其实什么也没做,在背后操刀的人想必你们也能查清楚,今日只怕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神月教都不会再踏足中原,你们,珍重。”说完,她又戴上了面纱。
和宋青扇擦肩而过的时候,秋荷似乎停下了脚步。
凤至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只是见宋青扇面色一怔,而后便是秋荷黯然离去的背影。
秋荷没有再回头,她终于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也得到了预期中的答案。
“如果有那么一天,宋青扇会愿意在隐居的时候带上安乐窝的秋荷姑娘吗?”
宋青扇没有回答,他是多情的宋青扇,也是薄情的宋青扇啊,没有回答,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京城的天已大亮,只是这城里还在拼命砸钱到安乐窝的人尚不知道,世上,再也没有第一名妓秋荷姑娘了。
“是时候该回金陵了。”宋青扇摇着折扇,轻轻说道。
凤至笑着点了点头,“今晚事情解决之后,我们便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依旧是存稿箱
☆、燕二少爷
三年前十方力量共同助宋青扇解决了宁王叛乱的事情。
三年后这十方势力又偏偏一起踏上了黄泉路。
杀他们的,或者说是被冤枉杀他们的,也就是计划中该在京林大会中被抹去的,也正好是十个人。
或者说,原本该是十个人的。
如果没有漏掉十一姑娘的话。
只是这故意跳掉十一姑娘的原因,倒是他们一直想太多了,其实,真相往往那般简单。
宋青扇在安乐窝安逸地睡了个午觉,可惜这个午觉没有安逸地持续到最后。
“宋混蛋,”宋青扇的耳朵突然被人拧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秋荷回来了,只是下一刻他就知道不可能,因为这世上称呼他为混蛋的,也只有一个人了,“你让我好找,结果在这里睡觉!”
“大小姐,你居然能溜出燕府,也是个奇迹啊。”宋青扇揉了揉被捏疼了的耳朵,嘟囔着。
燕陶陶倒是得意地哼了一声,“我才不是溜出来的,是爹爹允许我出来的!”她又看了宋青扇一眼,“我不但出来玩这一两天,还要和你们一起去金陵呢!”
“什么?”宋青扇只觉得他是听错了,燕来浚这么个疼女儿的竟然舍得让宝贝闺女一路舟车劳顿去金陵?
“不相信是吧,”燕陶陶拿出那封爹爹给她让她交给凤伯父的信,在宋青扇面前晃了晃,“看,爹爹都写好书信让我拿给凤伯父了!”
宋青扇只觉得不对,随手拿过了信拆开读了起来,也不管燕陶陶一跳一跳的样子,“你还我!这是给凤伯父的!”
宋青扇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他硬是克制自己的神情,将信又放好,“凤姑娘呢?去帮我看看她醒了没。”
燕陶陶把信放好,不满地瞪了宋青扇一样,“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凤姐姐早醒了,都已经出门了。”
“什么?”宋青扇有些焦急,“什么时候出的门?”
“半个时辰前吧,”燕陶陶想了想,结果宋青扇很快就出了房门,然后一路离开,“喂!你们去哪儿呀!带上我啊!”深知追不上宋青扇,燕陶陶只能在原地气愤地跳了跳脚。
燕府
凤至将手中的香插在灵位前的香炉里,轻声道,“其实我觉得,给未死之人这样插香是不太吉利的,只是,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明明,连园中的花都不忍心摘下。”
“但我想,你总是有你的原因的,”凤至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剑,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