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民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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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民国往事-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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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之前的计划里就有的吗?”我心里对沈睿民竟有些害怕了。
  “不是的,是从娶了安沅之后,沈氏集团渐渐交由我手掌管后,慢慢想起来的。如果早就想起来,也不用娶安沅了。不过不娶安沅,只怕沈氏也不会交由我手,太太会一直死死盯着不放的。”说到这个,他脸上有得意之色。
  我看了半天,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沈睿民,是我爱的人吗?他好可怕,论谋算人心,远在我之上。我在他身边,真的能稳稳当当地当沈太太吗?将来他若有其他想法,我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惊,寒意慢慢袭卷而来,我不由地拉了拉身上的披肩。他抱住我,“冷吗?我给你暖暖。”说完,搓了搓我的手,又把我抱得紧紧的,“回房间去,已经叫英妈烧了暖炉,房间里暖和。”抱着我就进了房间。
  
  第二十章 日子
  
  过了些日子,睿民让我搬到老房子去,说沈家别墅让给安沅了,等她身体一好就跟她离婚。我不是不介意,只是想到安沅如今的状况,也就不计较了。名分对我而言,既然不重要,又何必非逼着他立时立刻地与安沅做了断呢。搬到老房子后,英妈也跟着去照顾我,她一直称呼我少奶奶,想来是睿民的授意。我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就这样吧,如果不计较日子是否会好过一些。
  老房子其实很幽静,白墙黑瓦的独栋房子,院子里种着各式花草,春夏秋冬不时有各色鲜花开放,我有时常觉得回到了家乡那街边小公园。家里是南方的小城,四季如春,常年有鲜花绿草,尤其是水仙花,一到过年时节便四处得见,家家户户摆上几盆,香味悠远,沁人心脾。我动了兴致,便想问管家,能否买几盆水仙。管家似有难色,却说想想办法。
  快过年了,家里冷冷清清地,我一个人在屋里百无聊赖,便整日窝在那图书室里。沈家先祖一定是爱书之人,藏书满满一大间,什么古装书线装本各色都有,虽然古文看着艰涩,其实少少几句常常意蕴深远。时间多了,便捧起来琢磨,读得多了,人也忧生忧世起来,想来将来结局如何,便常露出忧郁之色。
  睿民见了担心我:“别整日看书,看得人都瘦了,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整日在家无事可做,所以才读书打发时间,不如让我出去做事吧?”我试探性地问他。
  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哪有结了婚的还出去抛头露面的,我沈睿民的太太在外面做事,说出去我面子上怎么下得来?”
  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大概还是不太能接受女子出外工作的。我的念头便打消了。闲来无事,只好琢磨菜谱。那日在古籍上看到一种做鱼的古方,想着做来看看。于是吩咐厨房备了一条草鱼想动手试试,不想一闻到鱼腥味,就忍不住呕吐起来,吐了半天,兴致也没了,只好放弃了。
  英妈似有喜色,问我:“少奶奶是不是有了?”
  我一惊,细算日子或有可能,只是我每日偷偷服用避子汤怎么还有?难道中药的避子汤不可靠吗?英妈端来药汤,问我:“今天的补药还能不能吃了,如果有了,即使是补药,还是要小心点。”
  我一直让英妈每日替我煎避子汤来服用,却告诉她是补药,帮我调养身体的,她也不怀疑,日日送来。见我不做声,英妈说:“少奶奶,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好吧,不过先别告诉睿民,省的空欢喜一场。”
  英妈点点头,欢天喜地地去了。大夫来了,我故意支开英妈,一个人偷偷问大夫,大夫说不是有孕,是药吃多了伤了胃,要开点药调养一下。另外他也诊出我长期服用避子汤,劝我少用,用多了不但伤身,且将来不易有孕。我谢了大夫,给了十个大洋,让他保密,对外只说我饮食不调,伤了胃。
  过几日便是除夕了,睿民更加的忙碌,天天不到夜半也不归家,只说是应酬多。我也不以为意,每天看他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也劝他少喝些。
  他冷笑:“原来你也关心我,我竟不知。”说完又倒头睡去。一句话说得我云里雾里的。我几时得罪他了,我怎么不知呢?
  我一面帮他脱衣,一面细想近日的事,竟毫无头绪。看他沉沉睡去的样子,心下动容,难道这几日夜夜酗酒,不只是为了应酬?
  第二天,看他睡得沉,就没有按时叫他,想来迟一点去公司也没什么关系。我自下楼吃早餐看报纸,到后院转了一圈回来,一看十点了,便上去叫他,他醒来一看时间,竟大发脾气,“为什么过了点不叫我,对我已经这样不愿敷衍了吗?”
  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平日里不都是他自己起床,不但不用我叫,还嘱咐我多睡会呢。相处至今,他发脾气的日子屈指可数,也都是些大事,这点小事还从未见他这样勃然大怒呢!
  我更疑惑,必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亦不生气,只缓缓说:“看你难得睡得熟,昨夜又是大醉,想让多休息就没叫你。你别生气,上午不去公司,应该也没关系吧。陈秘书也没打电话来,想来没什么要紧事。”
  “听着口气,倒像真那么关心我!不敢当。”他冷笑着。
  一听这口气不像往常,我便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这脾气发的莫名其妙,又话里有话的。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若错了自然跟你道歉,这样绵里藏针的算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他的眼神像一潭深水,波澜不兴,晦暗莫名。
  我疑惑是否是避子汤的事,便问:“我不知道什么事,有事的是你吧?”
  “好,真会演戏。在我面前装的关心我,在乎我。转身却是另一副样子。我瞎了眼才会以为你心思单纯,胸无城府。好!”眼睛里怒火熊熊,语气亦不客气。
  “到底什么事?你不能直说了吗?”我也急了。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偷偷服用避子汤?”他用力抓住我肩膀,眼里像是要迸出火来,“到底为什么?你不爱我,还是你想离开?”
  终究还是事发了,早该想到大夫会为了十块大洋替我保密,自然也能为了更多的大洋出卖我。
  “听我解释好吗?”我语气平静,“我知道你生气,只是我还不知道将来如何,所以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什么叫不知道将来如何,将来你难道不是我沈睿民的太太,不替我生个一儿半女吗?还是你安了心要走,所以根本不愿替我生孩子?”他手抓得更紧,语气里遏制不住的愤怒。
  “疼,放手。”我挣扎。
  “疼,你知道疼,我已经不知道了。当我知道这件事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不敢置信,像被人狠狠地剜了心头肉,一刀一刀。每每想起来,都疼,转眼又看到你对我笑意盈盈,我实在没法相信。我以为你已经决定留在我身边,安心做沈太太。不想你另有打算,骗得我好苦!”他骤然放开双手,瘫坐在床上,双手抱头,头埋得很低很低。
  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想上去抱住他,不想他一把推开我,“别碰我,你的虚情假意都收起来吧。我不要在听了。”说完,他猛地站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服用避子汤,只是一种本能反应,就去做了。我也常问自己,到底为什么?难道心里真的还想回去吗?
  
  第二十一章 囚禁
  
  我还愣在那里,却听得房门外传来咔哒一声,似乎是锁上了。我跑过去一看,果然锁了。我喊道:“快开门,怎么回事?”外面传来英妈的声音,“少奶奶,对不起。是少爷的意思。”
  我顿时泄了气,也不争辩,只是吩咐道:“送几本书上来吧,或者拿个绣架来,我打发打发时间。”关着就关着吧,我要好好想想,怎么跟睿民解释。看他勃然大怒的样子,已知这件事必定刺伤了他,他有所反应也是意想得到了。
  我在房间里看书,绣花,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我也不心急,本来呆在这栋房子里不能出去,每日吃喝睡,也与囚笼无异,现在只不过笼子小了一点而已。
  房间是朝南向的,看得到后院的树木,只觉光秃秃的,一片肃杀,天冷了窗户都不敢大开,只是每日在家里烧火取暖,才开一点小缝,就是这么点小缝,风还是呼呼地往里钻,寒冬腊月里的风是尖的,像刀片,刮得我生疼,那种疼一点一点地沁入骨髓,寒意一丝一丝地涌上心头,我裹紧了厚厚的外套还是觉得冷。日头不是常有的,每天从东面的窗户照进来,可是隔着玻璃窗,一点暖意也没有,还没融化窗台的霜花就移走了,只见天一点一点暗下来,像砚台里的墨渐磨渐浓,最后黑默默的一片,四周安静地连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绝望起来。
  几日没有见过他了。不知他怎样,每日喝酒吗,抑或根本不回家了。我不知道他准备把我囚禁多久,也见不到人,只是英妈每天三餐地送来,伙食还是好的,都是挑着我爱吃的做。只是,我实在没有胃口,英妈每次来送菜的时候都叹气,“少奶奶好歹吃一些,少爷只是在气头上,过几日便好了,你别作践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没有胃口。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反过来安慰她。她抹了抹泪,走了。
  夜里,我做噩梦,梦见自己掉入一个巨大的深坑里,怎么样都喊不出救命,一点一点往下落。惊醒时满头是汗,拉开台灯,赫然发现沈睿民坐在床头,脸色很差,几天不见竟消瘦了,眼窝陷下去,下巴也长上了胡渣,一脸落魄疲惫的样子。
  我坐起来,说:“怎么做在这里,天这样冷,穿得这样单薄。”
  他一把抱住我,语气凝噎,“我每天来看你,你睡着了我就坐在你床边看你,我看你每天不吃饭,我就心疼,可是没办法不生气,只好生自己的气。我们不这样好吗?我们不能好好的吗?”
  我抱紧他,抚摸着他的背,轻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一种本能,觉得现在生孩子还不是时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对不起。”
  他抱着我竟哭了,我只觉得热热的一点点低落在我肩背上,像是滚热的水一下烫得我心惊。他吻我的颈窝,深深地吸允,想要做一个记号似的。只听他喃喃地说,“别离开我。别走。”我亦落下泪来。他的吻越来越急切,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是情欲还是爱恨交缠,我分辨不了,由着自己身体的本能热烈地回应他。他亦不迟疑,长驱直入,我们俩像要挥霍完所有时光,只凭自己的欲念,歇斯底里地发泄,直要揉进对方的身体里,恨不得融为一体。
  他累了,像几天没有睡过觉,在我身边沉沉睡去。我虽然疲累,脑子里却清醒得睡不着。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闪一闪地翕动,眉头眉心锁得紧紧的。双手紧紧抱着我,睡着了也不放开。月光从窗户里倾泻进来,照在他脸上,如水的月色在他脸上流淌开来,像玉一样温润的男子。闻得他身上淡淡薄荷烟草的味道,听着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竟有一种错觉,恍惚中像在做梦。梦里我们爱恨纠缠,却都不愿梦醒,情愿苦苦痴缠伤害,也不愿放对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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