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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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年华-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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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何蹈平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6  相怜相惜
李梅忽然转过身来,问何蹈平:“平哥,关于你的身世我也略听过一二,你能不能给我讲述你的故事?”

  何蹈平没想到李梅会问到这个问题,他敏感的神经害怕谈及这些事情。但是,他现在所面对的李梅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学生,是他的朋友或妹妹了,他不能拒绝更不能隐讳谈这件事情: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子,也就是在那时我幼小的心灵就与家里产生了很深的隔阂。我为此很痛苦,我发誓总有一天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但是,因为我年幼,我的所作所为所想并没有引起家里人的注意,他们待我也特别好。我生长的那个山村特别偏僻,小的时候家里又特别穷,每天玉米面粗饭都有时候吃不饱。那时,我特别盼着家里来客人,因为有了客人,家里的饭菜会好些,再说也可以吃饱了。所以。每天放学后,我走在家门外的土巷里,仔细观察有没有自行车印或是特殊的鞋印子,如果有这些印子走向家里,我会像过年一样特别高兴。那时候,生活困难是村里普遍的现象,那么大的一个村子没有几辆自行车,谁还舍得把自行车推在街上逛逛去;村里人穿的鞋子都是自家做的,那鞋底子踩到土上没有什么纹络,只有买来的鞋子才会有那些好看的图案,而这样的鞋只有人们走亲戚时才舍得穿一次。 

  实行了土地责任制以后,我家里也分到了一头耕牛,我每天和弟弟争着要放牛。父亲摸着我的脑袋问,长大后要牛头还是牛尾,我说我什么也不要。后来农村的政策进一步放开了,村里组织村民们上山砍柴编成规定的篱笆,再卖给大同铁路货运部门,村民们就此也可以得到了一些零花钱。那时候,父亲每天要带我们姐弟六个人上山砍柴,那湿漉漉的柴禾压得两个肩膀勒出了很深的血印。 

  父亲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很高很陡的山崖上有药材,他身上系根绳子沿着崖壁慢慢向上爬去,脚下风化了的石头劈哩啪啦地一直往下掉,我的心也紧跟着攥得很紧很紧。父亲怕我们姐弟几个担心,他故作轻松地哼起了内蒙爬山小调,那苍凉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好一阵的工夫,父亲消失在崖上的树丛中。忽然,从崖上传下来呼呼的风声伴着石块儿一同砸下,我们姐弟都吓哭了,以为是父亲从崖上摔下来了。等睁眼一看,是父亲把从崖上采到的草药扔下来了,我们几个才破啼为笑。 

  十二岁那年,我就离开了村子到乡里读书了。每到星期日回家,父母都给我留下来一个星期最好吃的东西,姐姐们也忙着给我洗衣服,并给我细心地捉掉身上的虱子,我觉得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等上了高中后,父母都对我寄予了很高的希望,他们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为家里争光。可是,我偏偏迷上了文学,我多少年来的痛苦与失落在这里一下子又找到了,而且是那么的强烈。我单纯的心灵一味就想找到亲生父母亲,那种渴求的欲望并不比书上描写的差。结果,我这错误的一步竟断送了我与父母姐弟十几年的感情。 

  当我几乎冒着生命的危险弄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世,我的整个心要裂了。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想到去书上描写的气势磅礴的大海了却一生,幸亏被同学们及时劝阻了,我也没了心情再去上学。 

  当我父母知道我这些情况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大的转变。他们认为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了指望我为家里出力,没想到我会去半路认亲,这明明是多少年的血汗都已经白流了。他们认为我不仁不义没有良心,与其给我这个负心的人吃穿还不如喂狗,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亲儿子,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转向了弟弟。 

  后来,又因为我剪下了全家合影中我的照片,以及我给姨妈画了一张相,他们决定把我逐出家门两不相认,后幸亏村干部说情我才被又留了下来。 

  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主因还是我的单纯所致,是我伤害了他们的心,可我不是有意的。所以说年轻人蠢蠢欲动的心很容易造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李梅听着何蹈平的讲述,惨然的脸上挂着泪痕。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地靠在何蹈平的身旁发呆。 

  何蹈平轻轻地扶起李梅说:“李梅,不要任性。以后你不要想着我,你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你应该很好地珍惜。” 

  李梅眼含热泪说:“平哥,就是你要饭我也会跟着你。我会等着你。” 

  李梅的泪水滴落在何蹈平的手上。。 最好的txt下载网

17  殷切关爱
伟来信说,饭店营业手续因无实际场地暂时搁浅了。伟督促何蹈平工作之余赶快准备后期饭店所需工作。

  何蹈平非常明白伟所说的后期工作,但是这后期工作所需的钱怎么办?何蹈平开始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了,如果资金上落了空,他所有的幻想也就随着破灭了。他有时心里在想,莫非一定得走这条路?但是他很快又否决了自己,因为在他的骨子里一直没有停止过对新生活的追求。虽然他曾有过的所有设想仅仅是昙花一现,但他知道那是因为从他实际角度出发诸多因素造成的不可为。 

  自从伟的到来,似乎给何蹈平苟活的心里点亮了一盏灯,他告戒自己必须活出个念头来。虽然自己矮小的身材算不上七尺男儿,但是堂堂正正做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点志气与决心总该是要有的。再说你何蹈平一天激情高昂地怎么鼓舞过学生们,路还没有走就怎么看到了坎儿就准备退缩? 

  何蹈平一遍又一遍地鼓动着自己。 

  学校的张校长不知是怎么知道了何蹈平还不着边际的设想。他很少到何蹈平的宿舍来,他知道何蹈平一心还谋着参加高考,大凡时间都在学习,所以很少过来打扰。可是,他已经听到了何蹈平的打算,或者说从何蹈平没日没夜的工作中已猜疑到某些端倪来,他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想找何蹈平好好谈谈。 

  “听说你打算去开饭店?”张校长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你有把握吗?你忍心丢下那么多还在期待你的学生吗?

  何蹈平先是一愣,他慢腾腾地说:“您是怎么知道的?” 

  “就你同学来的那天,你的那种十足的醉态会有人不知道不关心吗?” 张校长愤愤地说。 

  何蹈平这时才记起,伟来的那天晚上,当他正和伟讲述着家事痛哭流涕时,文刚迈进的脚步又缩回去了。第二天早上文和英早早地守在了窗户前,当他们看到了何蹈平安然无恙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何蹈平无比愧疚地说:“都是我不好,让大伙都替我担心。”何蹈平用手使劲地来回搓弄着头发,“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离开学校,更不想离开你们。可是,可是……”何到平一时梗塞了。 

  “唉!”张校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早就听说你要走了,这些天我一直处于矛盾和不忍中,我既不想让咱们学校失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我又害怕就这样一直把你留下来会带给你怎样的后果。你是咱们学校最优秀最能干最有创造力的教员,而且你的班级一直是全乡的骄傲。你这一走,留给我们的何止是思念,是对全校乃至全乡的一大损失。不放你走吧,可这一点点可怜的工资你啥时候是个头啊!你也终该要有个家,就凭现在这点收入真的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孤立无援啊。” 

  何蹈平被张校长的一席话说的已是热泪盈眶,“张老师,那我还是不走了。” 

  “孩子,你必须得走出去。虽然我有千万个理由可以让你留下来,但是你的人生路还不在于此。我知道你的能力,你会在另一个天地开拓出一条更有价值的人生之路,这也不枉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啊。”张校长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张老师,我会活出个人样来,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何蹈平抽泣着。 

  张校长笑了笑爽朗地说:“你还当教员呢,这么大了还抽鼻子不怕学生们笑话?” 

  何蹈平一抹鼻子,不由地笑了。 

  “我知道你要开饭店难度很大,你先自己筹划筹划,咱们共同想想办法。”张校长说。 

  何蹈平看着张校长那赞许的眼神,心中又燃起了炽热的希望。

18  难舍情缘
伟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饭店房子建起来,这样才可以办理营业执照。然而这盖房子所需的钱在哪里呢?拿什么来盖房子?何蹈平真的发愁了。他知道家里是肯定不会帮他一分钱,他唯一的希望只能是按照拟订好的朋友目录挨个儿向人家去借了。何蹈平心想既然资金严重短缺就先建一个简易活动的房子吧,等以后生意做开了有了资金再慢慢扩大吧。他想到了家里多年搁置不用的一些木料,如果父母能把这些木料让给他,那以后的事就可能会好办得多了。但是父母会给他这点木头吗,他自己也心虚地没有一点点把握。现在事已至此,可以说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错过,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求求父母了。

  乘着星期日休息,何蹈平回到了家里。他向父母讲明了自己以后的打算,并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想用家里那多年闲置不用的木头。父母冷漠得对他视而不见,他尴尬地站在那里等不到他们说一句话。过了很久,父亲忽然开口了:“你还谋着家里啥了?那是我们两个人的棺材板,你也敢打主意?” 

  何蹈平的心瞬间彻底凉透了。他想起曾听村里人说,父母已给弟弟张罗了一门亲事,还计划在别的村子盖房子,只是他们可能顾忌村里人的脸面或者是怕他知道后回家里闹腾所以一直拖着没办。何蹈平一看没什么希望了就准备返回学校去,父亲忽然阴沉着脸说:“等等,我看这样吧,你可以拉走一部分木头。不过,我可先把话说好了,这是家里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以后混得好赖那是你个人的事情与这个家无关,包括你找媳妇什么的我们都无能为力了。” 

  何蹈平知道父亲这样做有他的企图,一方面父亲可以在外人眼里说已经为他倾其所有了,另外可以借此堵了他的口,让他以后永远也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 

  何蹈平本来就没有幻想过那么多,他能从父母这里得到这点木头已是很心满意足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对自己的事业也有多多少少的帮助,更何况他现在正面临着困境,能得到一点点帮助他也会感激不尽了。

  眼瞅着一个学期的教学工作就要结束了,何蹈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着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睛和这熟悉的校园,他是多么不想离开啊。 

  英神情沮丧地找到了何蹈平,她粗大的嗓门竟奇迹般地降低了几度:“听说你要走了?也不和姐妹们打个招呼?”她叹了一口气说,“出去也好,也许真的混好了,从此就可以脱了穷皮。这样呆下去,就你那个处境也不是个办法。” 

  何蹈平感觉英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温柔,而且她轻浅的言语触动他的心那么酸涩。何蹈平故作微笑地说:“又不是远隔天涯海角,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们了,我还想吃你包的饺子呢。”  

  英凄婉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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