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 (玉笛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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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 (玉笛白马)- 第4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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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拉起印荷的小手儿笑道:“我今夜要去的这个地方,在城外有些远,你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便跟我一道出去走走,好么?”

印荷高兴的抬起小脑袋来,忙不迭的娇声兴奋应道:“好啊,好……啊。”杨宗志眉头一动,又赶紧伸手捂住她稍稍放声的小嘴,凑过来道:“嘘……”

印荷与他相聚甚近,就着昏黄的光亮看到他双眼炯炯有神,嘴角却是怪异的撇住,印荷想笑,却又飞快的晕红了小脸,便神思不属的被他牵着出门巷尾而去。

两人静静的走了一会,印荷忽然抬头道:“公子爷,你……你要带印荷去哪里?”

杨宗志哈哈一笑道:“乖乖的小印荷,自从你跟着我来洛都之后,我还从来没有带你出去转过,现下回头想想,我实在是愧疚的紧。”

印荷任由他牵着自己温暖的小手儿,眼露浓情的娇笑道:“公子爷……印荷跟着你是给你做最最听话的小丫鬟的,可不是来享福纳福的哩,你事情忙便不用管着印荷。”

杨宗志抬头道:“你还记不记得,过去我在江南景村你家中的厨房里,跟你说起过一位姑娘的事情。”

印荷凝眉回想一会,娇婉道:“记得呢,公子你说过,那位姑娘在大婚前的最后一夜找到你,对你大哭了一场,又……又对你作了一件让你大吃一惊的事情,后来那位姑娘果真嫁给了别人,你……你说你心里有些后悔。”

杨宗志叹气道:“这几日我听到别人说起,才知道……才知道原来她根本没有嫁人,而是要出家去做个女尼。”

印荷吃惊道:“作女尼?她……她可是也好生后悔了么?”

杨宗志摇头道:“今夜太冷了,我们去雇一辆车来代步,我再跟你慢慢的说起这事。”

……

二人走到城南找了个车行雇车出城,马夫在前面赶马,由于距离不过几十里路,因此马儿走的也并不快,印荷侧身斜靠在车棚边,幽幽的吁气道:“原来是这样呀,哎……那位岳姐姐倒是可怜的紧,她以为你死在了武当山上,本来也许是想随你一道去了,可是……她又害怕自己死后,外人对她悔婚的那夫家说三道四,坏了那家的名声,所以便要遁入空门,既为你守了一辈子的活寡,又让外人觉得她只是一心向佛,保全了那家的面子,哎……这位岳姐姐一心里只为别人考虑,可一点也没照顾过自己。”

杨宗志忆起岳静那温婉纯净的高挑万般风情,心底也是一叹,印荷轻轻依偎过来道:“公子爷……你今日去找岳姐姐,是要去求她回心转意跟你在一起了么?”

杨宗志迷茫的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怎么也不能见到一位二八出头的佳人从此青衣孤灯为伴,过那数也数不尽的空虚日子。”

印荷旖旎无限的耸起鼻尖道:“公子爷呀,你……你真真是秀凤姐姐说的那般,求你不成,反而要激你才行呢,岳姐姐为何投身空门,还不是都为了你么,你若是乍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哪怕只需轻轻勾个手指头,她说不得也要跟着你走了。”

杨宗志苦笑道:“若是半个月前,我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将她捉也捉回身边了,可眼下……”屈指一数,距离皇上赐婚的二十四号,还剩下短短不请选择http;//  过一两日的时间,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这几日来皇宫内不断催人来问,让他单独参加一些祭拜,走一些礼仪的过场,可偏偏就是到了这个节骨眼,爹娘的事情还是分毫没有着落。

杨宗志隐隐的能感觉到,此次大婚之时自己暗中的安排,也许进展的不会那么顺利,不管筠儿淼儿她们多么真心的依照自己的嘱托,只说自己这边,便可能万难脱开身去,自己此次一旦离开洛都,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如果爹娘的事情梗在这里,便是自己一世的羁绊,半点也不会快活起来。

杨宗志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弄印荷柔顺的黑黑秀发,这小丫头自从离开江南后,便按照自己的要求,将两根又长又直的乌黑大辫子都放低下来,只微微在脑后用一块洁白的方帕包裹住,看着乖昵而又温顺。车窗外响起呼呼的风声,窗帘被狂风刮得卷起,风过再又放下,一股又寒又湿的冷气随窗而入,杨宗志暗自打了个抖,便将怀中印荷温软的小身子抱的又紧了些。

印荷心头甜蜜的发酸发胀,软腻的紧,乖巧十足的依偎在他的怀中,仿佛一只缠绵的金丝猫,眉目半张半闭,耳听着马车的车辙骨碌碌的慢慢请选择http;//  滚动,在这幽静的夜里形成一种奇异的节奏,马车一路向南,出了城防南门,跨过洛河上的缤纷桥,不一会便入了南方的山道,洛都向南一路尽是群山峻岭,山道不如官道那般平坦,马车行在上面,车辕和车辙处不时发出咿呀咿呀的木板摩擦声。

悠悠然走了不知多久,印荷半是迷迷糊糊的时候,马车才倏地一下停住,印荷睡眼惺忪的抬起小脑袋来,抬眼间看出去,见到公子爷伸手推开车帘,面前显出一条漆黑的山道,弯弯曲曲的一直向上蔓延去,那山路的尽头,有一处幽幽的灯火传来,恍惚是一颗即将熄灭的夜明珠,矗立在不高的山巅上。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冬雷 之四

天色黑沉,由这曲折蜿蜒的山道向上拾阶而去,不吝于直达天际,印荷抬头稍稍看了会,便觉得有些头晕脑涨,山道近乎笔直的绝壁,台阶一级一级,越往上走,越觉得已是处身悬崖峭壁边上。

不一会,走的高了,风声涌来更是呜呜的作响,山壁上有一个中空的石洞,风从洞口灌入,咿咿呼呼的声响大作,这山便好像是传说中住满鬼神精灵的魔山,一旦到了夜间,各种藤精树妖,千年灵狐俱都出来祸害人间,所发出的阴森恐怖叫声。

印荷在心头呀的一声惊叫,忙不迭的将整个颤抖的小身子都缩进杨宗志的怀抱内,两只小手儿死死的攀住他的脖子,再也没有一丝力道迈上台阶了。

风声中,杨宗志转头笑道:“怎么……怕了么?”

印荷想要勉力的摇头,可是无奈抬起螓首来,上下的牙关却是磕嗤一声打了个哆嗦,杨宗志哈哈大笑,低头凑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别怕,我小时候爹爹跟我说,人敬鬼神,却不必怕鬼神,鬼神为何物?无形无质之体也,而人却是精气神皆在,何惧之有?”

话虽这么说,但是印荷只是读个胆小拘谨的小丫头,此刻得了杨宗志的轻言安慰,稍稍心头宁定一些,但是小身子依然攀在他的身上,兀自不敢下来,杨宗志看在眼底,索性将她放下来,然后背过身去,道:“上来吧。”

印荷呆住道:“公子爷,你要做什么?”

杨宗志笑道:“我背着你上山去,免得你如此惊恐,万一失足跌下去可不好办。”

印荷转头看看,这山道甚为狭窄,而且夜色漆黑,她心头却一阵激荡涌起,娇声道:“公子爷,我不怕啦,吟……”

杨宗志不待她分说,只是两只大手向后一掳,捉住她丰挺秀色的小丰臀,然后向前紧了紧,便将她整个小身子都按住在了后背上,身躯向前再一转,又依着台阶向上爬去。

印荷两只小手儿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心中好一阵犹豫,既想:“若是这山道真的长的没有边,一直通往天庭……那该多好,这样自己就可以一直赖在公子爷的背上,永远不用下来,也永远和他抱在一起不用分开。”一时又想:“可公子爷这么背着我,他也会渴了累了困了呀,他为人心细,对待人家又是这般的好,印荷你就便该知足,怎么还能让他就这么背你一辈子啊。”

山道依然陡峭无比,越到山巅越发笔直垂直,印荷软绵绵的躺在他的背上,心底再也没有一丝惊慌失措,而是心儿飘啊飘啊的盼望着永远爬不上顶。可无奈这山不是大山,杨宗志脚下的步子又甚快,过了半晌,山顶已是历历在望。

杨宗志抬头看上去,这里乃是荒野,人迹罕至,山巅上只有一座古刹一般的破旧房子,从那房子中依稀射出温馨的灯火来,身边风声更疾,到了山顶上更是狂风怒吼,吹荡起他头顶的发襟和身下的衣角,猎猎作响。

印荷却是恍惚着小心思,又暗暗遗憾起来了:“没想到……这山道这么短啊,不过走了一小会,便……便到了尽头哩。”她又觉得自己这傻丫头方才呆呆愣愣的,根本来没来得及品味黏在公子爷身后的甜蜜滋味,便又要落下地来。

只不过杨宗志半点也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又或是心有旁骛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还背着一个软绵绵,轻柔柔的小娇娘,他踏步向前,径直走到古刹的前面,举目见到古刹上一个高高的牌子屹立——“栖霞庵”,这古刹年代久远,墙壁和木门已然斑驳,依稀还能分辨出当年繁盛时期的风骨来,可惜……现在却是门庭败落,一如自己和爹娘倩儿在洛都住过的老将军府。

转头一看,这里崇山峻岭,一个山头接着另一个山头,俱都是挺耸的巍峨壮阔,“依山观日出,栖霞落满洲。”想来从这里看出去,便能每日清晨看到红日浮出云海的盛况,也能看到夕阳落下天边时的晚景,端得是个观景的圣地。

杨宗志背着印荷一直走到古刹的高门下,站在门前心头好一阵欲前又止,印荷在他身后轻轻伸出一只小手儿去,在古刹的木门上按了一按,那木门便咿呀一声打了开去,抬头见一座佛祖的金像端坐正中,金像下的香案上供奉了少许的果蔬,案头一根细细的红烛,想来从外间看到的灯火,便是这根红烛透过门缝发出的,门内安静的紧,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就连那佛祖的金像也斑驳凋零的萧条,金漆的表面下,露出了泥塑的黝黑底座来。

杨宗志与印荷踏步入内,转眼四处看看,见到四处尽是蛛网密布,而地面上却是一尘不染,想来还有人做些清扫的功夫,不一会,金像旁的一个幕帘内传来当当当当的小小声音,仿佛是木鱼之响。

这里已不如方才山道的险要,印荷期期艾艾的扭着小蛮腰,想要下来,杨宗志却是大手一按,将她丰挺的小屁股顶在腰后,印荷小脸一红,转头轻瞥了他的侧面一下,见到红烛印照后,他的侧脸刀削般坚毅,眼神定定的望向了幕帘的方位,印荷心头一痴,眉目中荡起秋水无限,便也不再拂逆他的心思,而是娇婉的低头侧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哼!……你整日里念经诵佛,阿弥陀佛个没完没了,那小子……便真的能死得瞑目了么?”幕帘后传来一个低沉的怒气嗓音,杨宗志听得心头一动,忽然想起若红师妹对自己道:“岳师姐她在……她在洛都城外的栖霞庵里,她……她本是被我拉到了洛都城里,可是人家劝不住她,而且……师叔她不愿意我们峨嵋派驳了武当派的面子,一直不同意岳师姐的主张,所以也跟了过来。”

杨宗志心头一亮,暗道:“看来师娘真的也跟来了啊。”他稍稍移步向前,方自来到那漆黑的幕帘前,又听见梅淑芸冷笑道:“静儿,你从小到大最是贴心听话,你师父和师叔们,都暗自心仪你可作我峨嵋派的传宗接代之选,可师叔万万想不到,偏偏是从小什么错事都没做过的你,一旦犯起错来竟是如此冥顽,不思悔改,哎……你叫师叔和你师父都好生失望。”

杨宗志伸手轻轻挑开幕帘的一角,这里只能看见内间的一个角落,里面燃了明烛,便能见到两个身影投射在面前的墙壁之上,其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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