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所能做的就是给这具性感的诱惑的□□的倒三角胴体穿上衣服。
但是这两位基情四射的伙计也实在是太基情四射了!我往东一百米找到了上师的T恤,再往上二十米又发现了他的腰带,他的鞋有一只挂在半山腰上的小树枝头,还有一只趴在山坡上的一个凹坑里,还有他的平角小内内我也放亮眼光居然从稀稀拉拉的几棵小草丛里扒出来了……
我四下奔走终于集齐了他身上的所有穿戴用品,抱了一大抱过去,发现他还一动不动地枕着手趴在那里。
西北的星光清亮明澈,照见他趴卧的曲线一波三折,紧致优美而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是因为太美好,所以令人心碎嘛?
我拍拍上师的肩膀:“起来了。”
他还趴着不动。
我只有抖开T恤当头向他罩下去。
他还算配合,先昂起头让T恤套在脖子上,又伸出两只胳膊从T恤的袖孔里穿出去,最后做了一个俯卧撑把肚皮抬起来,好让我将衣服往下拉平。
我又帮他穿上小内内。
套上长裤。
穿起皮带,把上衣塞进腰带里整理好,扣上。
最后帮他穿上皮鞋。
这具胴体就失去了他的全部光彩而重新变得人畜无害了。
“走了,”我又拍拍他肩头:“还趴这里干什么?”
他忽然翻身坐起来把头埋进我的肩窝里。
“怎么了?”
“这就是凡人的感觉么?”他低低地说:“我感觉很不好。”
“……空虚寂寞冷?”
“我不知道,”他声气弱弱的:“就是很不好。”
我继续拍着他。
“没事儿,”我给他加油道:“过不几天甩掉这个模板,咱就又是一条英雄好汉,你就又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上师了!”
“苏玛,”他深深地向我怀里贴上来:“抱紧我。”
我伸出双臂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
他的脸紧贴着我的脸。过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脸上凉飕飕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正在体验到的感觉,一转脸果然看见有两道晶亮的泪痕挂在上师脸上。
“不,”他有些狼狈地解释道:“不是我在哭。”
我懂的,只是他不幸陷落于其中的这具凡人的模板在悲伤而已。
“苏玛,”他伸手去擦那不停涌出来怎样都擦不干净的眼泪:“这样的感觉你也经常有么?”
“有时候,”我说。
“原谅我,”他说:“我不知道……我以为……”
他以为所有的凄凉无助忧愁哀伤无可消遣支持不住都是可耻的,因为他是如此强大无所不能精进奋发从来不知困难为何物的上师呵。
我又紧紧地抱了他一会:“好点了没有?”
他流干了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回去罢,”我说:“明天还要上戏。”
上师还在我怀里贪恋了一晌,才最后顺从地站了起来,一只手还紧紧地搂着我的肩头,好象这就是他在这个颠倒混乱迷茫痛苦的地球修罗场上唯一可以着力的地方。
我把上师送回窑洞,一直看着他在防御洞开中虚弱地睡去。而在隔壁房间里,陈小会忙了一整天,也正睡到酣沉。
两个男人的呼吸声在窑洞里相互应和。我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呆,模糊地觉得好象还有一件事儿没做。
我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想起来了。
——周汇报。
我又重新走出窑洞找了个僻静地方给林墨琛打电话。
拨号音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
“张大夫,”静夜里林墨琛的声音带点儿慵懒,也带着点儿含混的轻笑:“你在这么美好深沉的夜晚给我电话呵?”
我才想起来夜已经深了。
“对不起,”我说:“林总休息了么?”
“我是在床上,”他露骨地回答,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捏着手机简直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是这样的,”我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呃,那个,白天你忙;晚上呢,你知道的,我还要一直陪着陈主席……”
呵小会同学,你就容我拿你当下挡箭牌罢!
“对,”那一头林墨琛笑完了,立刻又很严肃地道:“你晚上还要一直陪着陈主席。”
我又说不出话了。
算了,还是不要解释了,直接汇报先!
“这一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清清嗓子开始汇报:“他这几天一直在拍戏……”
但是!
但是!
我前面那是什么情况!
这深更半夜四野荒然的,居然会有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子正在朝着我走过来!
而且仲夏的星光还是那么亮,我一不留神就一眼看清楚了那个女孩子的脸!
那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在星光下扬着一张美得不可分说也复杂得难以解释的脸庞,仿佛既天真又沧桑,既冶艳又危险,既丑陋又动人,正在向我快速地逼近过来!
“张大夫?”
我机械地举着手机,但对话孔里传出的任何声音都已经无法回应了。
“张大夫?”
话筒里林墨琛又叫了一声,而我只看到那个妖异的孩子还在向我逼近。突然间张大元的话自脑海深处特别清晰地浮现出来,那还是我刚一落在地球上时他对于我这种奇怪现象所作出的解释:
“就你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们山里人也见过太多了。就从前我家门前树上盘着的那条大白蟒……”
神神鬼鬼……
鬼?
鬼!?
我呆滞地看着那个逼近过来的小鬼,在刹那间闪过了一万种想法:
我是外星人,我会隐身!
——但鬼也是能隐身的,我隐了身她应该也能看见我……
我有翅膀,我会飞!
——但鬼也是能飘的,飘跟飞那就是一个概念……
我还有纵横宇宙无坚不摧的上师,我呼叫上师!
——但上师刚刚才嗨过了头,如今正那么虚弱无力地退缩在他那大有问题的模板里……
“张大夫?”耳朵边林墨琛还在那里叫:“张大夫!张阿贞!你那里出了什么事!?”
那只鬼终于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沉住气!
我还有异能!
我只有尽我一个外星人所拥有的全部异能与这只地球鬼所拥有的不知道什么超能力作殊死一搏了!
但是地球鬼的命门是在哪里?
我应该打向她的什么部位?
我紧张地寻找着那只鬼的命门。
那只鬼也站在那里寻找着我的命门。
还是先声夺人罢!
——我至少比你大,还要比你大得多!
我擦地张开翅膀,六丈翼展就象一蓬火焰烈烈燃烧在宝石蓝的夜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
那只鬼果然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
“呵——”
她甚至连叫都不敢叫,一声尖叫才刚出口就被她咬断在喉咙里,她迅速地磨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踉踉跄跄地往坡下跑去,眨眼间就不见了影子。
“张阿贞!张阿贞!”话筒里林墨琛还在继续叫:“出了什么事?你那里出了什么事!?”
我一口气泄将下来。
林墨琛似乎也感觉到我泄出来的那口气。
“张大夫?”
“林总,”我也差不多象上师那样虚弱了:“我在。”
“刚才怎么了?”他问。
“我……”可是我到底应该怎么说呢?
“到底怎么了?”他又问:“我听到一声尖叫。”
他的声音非常自然地带着关切,我突然间就完全无法招架了。
“我刚才,”我心有余悸地说:“看见了一只鬼。”
但是我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科学的话呢!
我还有没有一点正确的地球人的三观呢!
但是林墨琛并没有质疑我的三观,他的第一反应似乎是整个人马上进入了一种备战态。
“你现在在哪儿?”他立刻问。
“在山上,”我说。
“你住在哪儿?”他紧接着又问。
“前面两百米的山坡后,”我被他带得也全情警惕起来。
“现在你立刻回去,”他命令道:“立刻,马上!”
我撒腿就往回走。
“陈主席跟李可呢?”他又紧紧地问。
“睡了。”
“沉住气,遇到事儿不要慌张,”他继续道:“但是要马上尖叫,刚才那样不行!要尽一切可能大声尖叫,叫到天崩地裂喊破了肺都没有问题!这个距离他们听得到!”
“知道了,”我说。
“到家了没有?”
“快了。”
“周围什么情况?”
“没有,”我说:“刚才那只鬼跑了。”
“你脑子怎么长的,”他忽然就有些薄怒:“一大晚上的出门乱跑!”
“我是要做周汇报,”我解释道:“在屋子里……”
他并没有兴趣听我的解释。
“到家了没有?”他又道:“到家了不要马上关门。”
我已经到家了,并且正要随手关门。
“呵?”
“不要马上关门,”林墨琛道:“也不要东张西望,尽可能自然地走到陈主席房间里,把他叫起来。”
“呵?”
“把他叫起来检查下房间,”林墨琛道:“然后再关门。”
我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如果这间房真的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把陈小会叫起来有什么用?
还不如直接去叫上师!
“李可先不用理他,”林墨琛又道:“要有什么情况陈主席一个足够对付了——快去!”
我被他吼得一颤,连忙走去陈小会的床头打亮了灯,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巴掌。
那个睡着了的人就顿时警醒了过来。
在最初的一瞬迷糊过后,那看着我的两只眼睛瞳子一亮,宛如两粒耀眼的星辰闪烁在苍茫的夜空里。
我的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上。
陈桢会!
醒过来的这个人是陈桢会!
但是那两粒星辰一闪,又习惯性地藏进一片云翳里去了。
“阿贞姐?”他又变成陈小会带着三分困倦茫然地问我。
我在炕边坐下来。掌心握着的手机屏幕显示通话结束,应该是林墨琛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收起手机,将拍陈桢会肩头的那只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当作支撑,一边缓缓地向他伏下身去。
我该得怎样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够将他从此留住!
他的心在我的手掌下怦怦狂跳。
他的呼吸在我渐渐的迫近中变得越来越重浊,越来越杂乱。
我一直缓缓地俯身凑近到他耳朵边去。
他的耳轮已经滴血似的红了。
“不要出声,”我在他耳朵边轻轻吐气:“我在外面看到一个怪东西,你起来看看她有没有跑到屋里来。”
陈桢会的气息瞬间平稳下来了。
他一只手抓住我按在他胸膛上的手挪开,一翻身就转下了炕。似乎是不放心,他还捉着我的手,一直将我掩在身后,在屋子里迅速地转了一圈。
窑洞里家什简单一览无余。
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关上门,把我送回我的房间。
“阿贞姐,”他又在那里表现他影帝级的高超演技,很装逼地斜坐在我的炕沿上还斜睨着我:“这三更半夜的你搞什么鬼呵?”
但其实陈小会已经很久都没有跟我耍过这种腔调了。
他还是不想面对现实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来。
这确实也是一个多么可怕危险不靠谱的世界呵。
从小就有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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