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菡收回视线,望向右侧,那亦有一处院落,和四爷的院落倒是遥相呼应。
总管寻着顾梓菡的目光而去,“菡妃,这是四王妃的院。”
顾梓菡收回目光看了总管一眼,而后跨过宫仪门。
门内景观让人称其,如此园林景色不比皇宫里逊色多少。
总管带着三人穿过游廊、假山、石桥、扇门。最后停在一处院门外。
总管对着顾梓菡道:“菡妃,此处便是您新的院落。”
顾梓菡微微抬头,院门匾额上刻着菡院二字。两旁木匾上刻了些讨喜的话。
总管转身对着吕梓冉恭敬地道:“冉夫人,您的院落还在里面。”而后对着跟在身后的奴婢道,“你带冉夫人去新院落。”
吕梓冉看了总管一眼,而后对顾梓菡微微福身。跟着奴婢而走。
稍许,几人进了院。
踏入垂花门,穿过过穿堂,进入后院。
总管在顾梓菡身后突然道:“菡妃,今日累了,老奴会传话下去,让其余人明日再来向菡妃请安。”
顾梓菡脚步微停,而后向前继续走着,清冷的声音道:“皇上和太后送了多少人进来?”
总管微愕,没想自个话还未说,菡妃倒先知道了。
总管道:“三名侧妃,三名夫人,五名侧夫人,十名侍妾。”
离愁惊愕地瞪大了眼。
顾梓菡嘴角微扬,比起其他皇子府里的女人倒是少。
顾梓菡瞥了总管一眼,从方才总管说四爷对面院为四王妃院落时她便猜到了皇上和太后的打算。再看这园里偶尔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丫鬟,各个都不是闲着,她便知人已经入府了。
走到卧房前顾梓菡停了下来。看着屋外的抱夏眉头微蹙。
总管见状道:“皇上说四爷如今尚未立正妃,菡妃入府最早,且处事圆润,便让工匠在屋外赶建了个抱夏。说是在正妃入府前,菡妃可代处理府中之事。”
顾梓菡嘴角微扬,景帝,他倒是想得周到。他是想间接地告知她,虽然她恐成不了四爷的正妃,但金贵绝不低于正妃。
景帝,他这是怕她红颜祸水煽动四爷忤逆。
景帝,倒是瞧得起她了。
顾梓菡进屋,坐在太师椅上。
屋里早就候着的奴婢上了茶水。
总管立在前方细细讲解道:“这整个玉观园里一共有三十处院落。除了侧妃、和夫人单独一院落,其余的都是两人同住一院。侧妃和夫人院落每人配了两名贴身的婢女、两名名做杂活的奴婢。侧夫人每人三名婢女,侍妾则每人两名婢女。菡妃屋里,按照皇上的旨意,多配了两人。比正妃的规格只少两人——”
“好了,本宫累。这些事明日再回。”顾梓菡出声断了总管的话。
总管福身,“那老奴便不打扰菡妃休息了”
总管退了出去,顾梓菡也将其余奴婢打发了出去。她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的人。
顾梓菡手指划过放在身旁桌上的茶杯,此番四爷退了靖国之兵,景帝定然大赏。这些个送入府中的女子,对外是景帝嘉许四爷的战功。但实际每个人背后恐都是景帝在为四爷的帝王路而铺道吧。
原以为离开战场心思能简单些,却未想回来后才是真正无法平静日子的开始。
顾梓菡嘴角微扬,些许她不该回来的。
她抬眼看了眼这雍容华贵、富丽堂皇院落,不若她私偷些东西拿去变卖了,换些银两买了杀手直接杀了吕荣。而后她便隐世去。
她淡淡一笑,便只能是玩笑的话。她何能让吕荣死得如此轻松,她又何能如此轻易地下决心离开。终还是舍不得。
不过庆幸的是,今夜至少她还能耳根清净些。
翌日清晨,顾梓菡刚梳洗好,王府众女眷便来请安。
她虽为侧妃,但景帝让其代理王府诸事,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
顾梓菡坐在宝座上,下方两旁太师椅上坐着此番景帝送入四爷府的侧妃、夫人、妾室们。
坐在最前方的慕茗一脸浅笑道:“昔日在家便听起过菡妃的风采,今日妾身总算是见到姐姐真人了。”
顾梓菡看向慕茗,一旁离愁在其耳边低语道:“菡妃,这是慕家的五小姐,四爷侧妃之一的茗妃。”
顾梓菡侧面看了离愁一眼,看来这丫头昨日没少去打听。
离愁又轻声道:“坐在茗妃旁边的是芙妃,萧家的表小姐。对面的三个是正夫人,依次来自赵家、何家和孟家。家里都是二品大员。”昨夜她早就找人探听好了府里其他人的家生。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些个女子入四爷府,日后恐是少不了事。她得替菡妃先想着些。
 ;。。。 ; ; 顾梓菡看着吕梓冉不语。
吕梓冉缓缓道:“四爷这半月留我那其实是为了给我运气疗伤。”
吕梓冉顿了顿,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原本那日我是活不下来了,我未想四爷会喂自个的血给妾身。”吕梓冉嘴角淡淡哼笑,“些许是四爷的执着吧,老天最终让我活了下来。但终究是伤了元气,所以四爷才每日给我运气疗伤。”
顾梓菡眼眸微闪,四爷给吕梓冉喂自个血。
见顾梓菡脸微僵,吕梓冉道:“菡妃,这是吃味呢?”
顾梓菡眼眸微眯,看着吕梓冉不语。
吕梓冉笑道:“未想菡妃也有吃味的时候,还以为这当是我的专属。”
“你是在向我炫耀?”顾梓菡淡淡道。
吕梓冉哼笑道:“如若是,菡妃信吗?”
顾梓菡静默不语。
吕梓冉与顾梓菡对上。良久后,吕梓冉撇开视线,看向远处道:“其实这半月来我时常想,如若这次活不下来也好,至少四爷心里会永远有我一席之地。而不是如此乞求着旁人让我留在四爷身边。”
顾梓菡眉头拉拢,吕梓冉话里的悲切是如此的明显。而她话里的旁人当是指她。毕竟她们二人曾有过协议。
吕梓冉突然起身,拍了拍罗裙看着顾梓菡道:“不管你和四爷发生了什么矛盾,早些把四爷领回去。我期盼四爷来,但不是作为他的幌子。”
说完,吕梓冉头也不回地离开。
吕梓冉离开后,离愁跑进凉亭看着发呆的顾梓菡问道:“菡妃,冉夫人是否说了些什么话让你不悦呢?”
顾梓菡抬眼看着离愁反问道:“你认为她会说什么?”
离愁猛摇头,却又几分掩饰的效果。
见菡妃凝视着自个,离愁别开眼。其实整个知府都传遍了,四爷留在冉夫人房里半月,丫鬟们跟窃笑着四爷夜里是如何宠爱冉夫人,每日收去的白绢不少。她便怕菡妃不小心听了这些心里难受。
顾梓菡眼眸微低,脸吕梓冉都说她与四爷有事。自从四爷毒解后,半月里未曾说上一句话。不知是他在躲她,还是她在躲。两人终究是未碰上。
四爷!
顾梓菡深深地吸了口气,起身欲回自个屋里。却在游廊上遇见了吕驰。
吕驰随四爷领兵来尤城,这些日子四处奔走却未见上一面。如今却碰上了。
而吕驰见顾梓菡眼里不掩讨厌之色。
顾梓菡看着吕驰淡淡一笑道:“吕参领,许久不见。”
吕驰冷眼瞪了顾梓菡一眼,绕过她而走。
顾梓菡回身,看着吕驰道:“我听闻了些传闻,说此番南宫明作乱和吕大人有些牵连。吕参谋有何看法。”
吕驰后背一僵。
她本是试探,既然吕梓冉都清楚了吕荣的所为。两人都在尤城,不可能不告诉吕荣。
顾梓菡淡淡一笑道:“看来吕参谋当是知情。既如此,待大军回京之日,四爷乘上吕荣罪证时,吕参谋当不惊。”
除吕荣是迟早的事,虽然在轩辕墨的帮衬下让吕驰远离了京城。但她怕吕驰依旧顾念父子情,又做出以往愚蠢的举动来。
听顾梓菡如此说,吕驰猛然回身看着顾梓菡道:“四爷答应过不动我爹的。”
顾梓菡瞳孔一紧。
顾梓菡回到屋里,坐在窗台下看着远处出了神。
四爷说他与吕驰早就商议好,吕驰早就领了兵来此。他只是去与之汇合。当时她未细想。如今一想,如若吕驰真当领兵早就来此,四爷又何必拖到千钧一发之际才领兵而来。
顾梓菡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看来吕驰是拿以威胁四爷让四爷做出了承诺。
吕驰,她该拿其如何是好。你明知吕荣是如何害娘的,何以还如此护他。
顾梓菡死死地咬紧嘴唇。
还有四爷,虽然他们从未言明,但她的身份四爷当是知道。既然知道,便知她要除吕荣的决心,何以允诺吕驰。
气候渐渐进入冬季,尤城下起了第一场雪。
顾梓菡站在后院的空地上,伸手接住天上飘下的雪花,雪在手里融合。
离愁跑了过来道:“菡妃,你怎么又出来了。前几日咳嗽还未好。”
一入冬,菡妃便总咳嗽。虽然不重,却总断不了根。她劝菡妃找来随军的太医看看,菡妃却不让,还不许她告诉任何人。
顾梓菡侧头看着身旁的离愁问道:“你如此急匆匆,可是军中有事发生。”
她用清心诀救绝杀,将所有的内力过给了绝杀。她失去内力,已如常人。对猝冷的天气自然无法抵御。只是咳几声,却是轻松的了。
离愁看着顾梓菡点头道:“方才左护卫来报,说靖国退了兵,四爷下令,三日后班师回朝。让菡妃先行收拾。”
顾梓菡看着前方白皑皑的一片,看来靖国的皇帝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此番靖国的十皇子与南国结盟攻吴越,本就是想立军威,窥觊皇位。但靖国皇帝殁,遗诏将皇位给了六皇子。十皇子哪还能沉得住气。
如今靖国皇位之争恐是让其无分身之术。边境当会有些安宁的日子了。
半夜,顾梓菡感觉喉咙难受得慌。
于是起身给自己倒了些水喝。
“咳咳——”忍不住咳了几声,天气越冷,她这伤寒越发地重了。
她双手抱着手臂搓了搓,夜里当是冷得慌。
转身打算回被窝去,赫然一个人影闯入眼中。
她惊吓了几许,看清来人却是绝杀。她还以为他当该不会再来找她的。
绝杀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眉头紧蹙。她为何总是不记得起床后加些衣服,便是如此才受了风寒。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块玉,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塞给她。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这玉带着些些暖意,刚放在手里,她身体便感觉没那么的冷。看来这是千金难求的暖玉。
东西交给她,见她未再冷得缩着肩头,绝杀转身欲离开。她没了内力,如此严冬确实难熬。所以,他去为她寻了暖玉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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