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彤开始沉醉,柔和的风的歌声,看不清的月,司徒白的微笑,这一切都在喜彤的记忆里变成了永恒。
喜彤忽然在指间开出一朵罂瑟,痴痴地看着:
“为什么每次你受伤,我都会和你一样痛苦?”
“我想是因为那次给林馥婉验尸时中的毒,你还记不记得从那次开始我们吐血昏厥都是同时!传说中有一种蛊正是这样,一旦两人中上一只蝶的毒,那么这两个人从此以后的心灵就会相通,特别是在一方受伤时。那次我之所以没有打过李晓寒大概是因为身体正在排斥那种毒,结界也就特别脆弱。”司徒白向喜彤解释道。
“也就是说,一旦你死了,那么我也会一起死!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生死同命了!”喜彤惊讶道。
“会不会害怕?”司徒白微微笑。
“才不会!我觉得很高兴!生不同时,死愿同衾!”喜彤肯定道。
“但是也并非无法解除这种毒……”司徒白的眼神有些担忧。
“呃?”
“如果是中毒者中的一个亲手杀了另一个,那么毒就可以解除。”
“不要!那就不要解除了!”喜彤情绪激动,“可是如果你不想因此被我拖累,我愿意被你杀死!”
“白痴!”司徒白轻声骂道,嘴角却带着柔和的微笑。
忽然又安静下来,马车依然在颠簸中奔走。喜彤并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只知道她可以永远和司徒白在一起了。这不是梦,她真的可以和司徒白在一起了。
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呢?甜美、兴奋、快乐、欣喜、受宠若惊,还带着隐隐的不安和负罪感,可是溢满脑子的还是幸福吧!
满满的幸福!
“司徒白!为什么我会操控罂瑟花,我并不是鲛人啊!”喜彤问。可以不用思考让聪明的司徒白来回答一切,也是一种幸福吧。
“这个也是我所疑惑的。”
原来连他也不知道,喜彤看着司徒白充满怜爱的蓝色眼眸,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以前见过你吗?为何总觉得你很熟悉,而且我最近做梦总是梦到和你很像的人。”
司徒白忽然扬起了微笑:“恋爱中的女孩都这样吗?老是梦见自己的心上人……”
“讨厌!”喜彤羞红了脸,“不,不是那样的!我总是梦见一个和你很像的七八岁小男孩,而且总是在水中,并且我们还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有各种各样的鱼……对了!还有很漂亮的,就是第一次和你见面你的结界破时那种蓝色半透明的蝴蝶!啊!”
司徒白突然拉住了马,喜彤不由得向前靠了下,有些气恼地看着司徒白。然而此时司徒白却一脸严肃,神色慌张。他只是轻念咒语,珍珠变为剑,抽开剑,从剑鞘中便飞出了几只蓝色的蝴蝶。
半透明的有着幽蓝光泽的蝴蝶。
“你梦中出现的是这样的蝶吗?”司徒白问得急切。
“这个是……”
“深海宫的蓝蝶,你梦中的是这个吗?”
看着司徒白湛蓝的眸,梦中的一切又在喜彤的脑海里回放。
湛蓝的水中,蓝色的美丽蝴蝶,男孩幽蓝色的鱼尾。
“哥哥,好美的蝴蝶啊,哥哥最厉害了……”
喜彤忽然将梦中自己的话脱口说了出来。
司徒白眼里忽然充满了欣喜,却又忽然暗淡,后来是满目深不见底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司徒白低着头,肩膀无力地垂下。
第一次看到如此无力痛苦的司徒白,以前的他再如何失落,眼里总是有战胜一切的信心,而这一次喜彤竟在他眼里看到无力、绝望、痛苦和无助。
“怎、怎么了……”她忽然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为什么会是你……”司徒白语气低落,几乎听不到。
那个女孩,原本就一直怀疑,但她并不是鲛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操控罂瑟花,又为什么会梦到那时的情景?为什么会是她?
泪,从司徒白被埋在阴影中的眼睛里落下,喜彤的手背像被灼伤一般痛。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让坚强的司徒白竟如此痛苦地落泪,到底又是什么让司徒白绝望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司徒白……”喜彤心痛得声音都有些哽咽。
沉默……
许久,司徒白抬起头,月光下是一条划过脸颊的泪痕。他的眼眸深情湛蓝,语气带着不同以往的卑微,甚至是在乞求:
“让我抱着你入睡,好吗?”
喜彤看着如此一反常态的司徒白,除了不安便是心痛,她用力地点点头。
马车又开始向前奔驰。
喜彤的头靠着司徒白的胸膛,司徒白从背后抱住喜彤,头无力地埋在喜彤柔顺的发里。
司徒白抱得很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紧,喜彤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却不愿说,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司徒白的存在。
是真真实实地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望着依然朦胧的月,听着被风扰乱的歌声,嗅着树林里清新的味道,还有司徒白温热的呼吸,炽热的拥抱。
如果这一夜没有天明,那该多好。
喜彤听着司徒白深沉的心跳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哥哥!我不要走!”喜彤拉着小男孩的衣角。
“不,你必须要走……”小男孩语气温和却肯定。
“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喜彤不屈不挠。
“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小男孩皱起眉头。
湛蓝的水里,小男孩的眼睛湛蓝迷人。
喜彤走近他:“那好!哥哥要抱抱喜彤!喜彤才愿意走,总觉得哥哥好远,因为总是有好多好多水隔着我们。”
小男孩有些害羞地伸开双臂。
然而,没有!没有小男孩温情的拥抱,喜彤只是伸开手站在原地。
眼前是湛蓝的海水,没有了小男孩的身影。
不可以,不可以和哥哥拥抱,那样不被允许……
喜彤睁开眼时,天边已有了晨曦,为何又做了那样的梦?
她回过头……
然而身后已没有了司徒白的踪影,身上盖的是司徒白的外衣。喜彤心中忽然强烈地不安甚至恐慌起来。
“司徒白!”她叫喊着他,没有回应。
“司徒白!司徒白!司徒白!”
她就在那个偌大的树林里呼喊着司徒白,直到喊哑了嗓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梦在预示着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
喜彤觉得好怕,找不到司徒白的那种心情让她无比慌乱,可是她不认得方向,不知道司徒白去了哪里,根本无从找起。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李晓寒便会被斩首,难道司徒白是去救人了吗?可是为什么又要把她丢在这里呢?想到这里,喜彤又担心又害怕,心里的负疚感又开始冒出来。的确,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李晓寒含冤而死,也无法看着滢儿中毒身亡。
还是回去吧,说不定还能看到司徒白,喜彤呆呆地想,可是怎么回去?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她忽然间发现身旁有一张字条—上面画着回凝香楼的地图,下面写着:
能否救李晓寒就在于你,我在凝香楼等你!司徒白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说好要一起逃走的,可他却忽然一个人回凝香楼了,而且还要自己救李晓寒。
司徒白一定知道李晓寒并不是凶手,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调查这件事。那么他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他到底是在帮谁隐瞒,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喜彤看了看地图,有些低落:两个时辰怎么到得了啊?
喜彤放开马和车之间的绳索,骑着马直奔凝香楼。
在赶路的同时还要冷静下来思考,在到达之前必须想出真凶。
这也太难了吧……
为什么不是宁雪姬和兰儿,难道还有其他人可以在那一天进入凝香楼?
可是看守的人说除了花妈妈和三强选手及其丫头并没有其他人啊,而且看守的人也一直在门口。
那到底是谁可以进去在朱砂里面下毒,同时又在我桌子上的水里下毒?
林馥婉衣服上的血迹,那些黑色的血迹……
难道?
喜彤忽然觉得惊恐万分,不会是她!但、但是所有证据都证明了这一点啊!必须赶快回凝香楼!
到凝香楼时,连马儿都已经累得跪倒在地上。
一脸倦容的喜彤直奔凝香楼二楼。
“滢儿!滢儿!”喜彤推开滢儿的房门。
滢儿坐在桌前,墨迪不在,只有滢儿正满脸苍白地看着喜彤:“怎么了,喜彤?”
“那是你做的!对不对?林馥婉是你杀的,对不对?”喜彤语气急促。
滢儿的眼神闪躲,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喜彤,你怎么这么说?我也是受害者啊!”
“别装了,滢儿!你快点跟我去救李晓寒!”喜彤拉住滢儿。
“喜彤!你没有证据!我是你的好朋友,你却这样诬陷我!”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才不允许你继续犯错,你会害了一条人命的!”
“可是我并没做过!”滢儿向喜彤喊道。
喜彤眼眸暗淡:“你真让我失望,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你要我拿出证据吗?那我就说给你听。”
喜彤深呼吸,不愿再看滢儿的眼睛。
“原本我认为凶手是在那一天可以下毒的宁雪姬、兰儿、李晓寒、花妈妈中的一个,后来也证实了是李晓寒……”
“那么便不关我的事了!”滢儿道。
“不,并不是李晓寒。如果她早就下定决心要置人于死地,那么林馥婉死了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为何她那样恐惧呢?”
“就像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她怕便是因为她做了亏心事,所以我认定她确实在朱砂里下了毒,但是她并不是深海宫的人,而且之前她下的毒也并不严重。因此我认为朱砂真正致命的罂瑟花并不是她下的。”
“你只是猜想。”滢儿反驳。
“这是事实!如果不是她下的毒,那么表演完回到后台的她因为心虚去看看正在准备的我是否用了朱砂,却没想到我让林馥婉代替我,之后用了朱砂的馥婉却死去,且死相惨烈。按照我之前的猜想,李晓寒并未在朱砂里下很毒的药,可是林馥婉却死了。当时的她并没有想到会是别人,以为自己害死了人,便惊恐万分地冲出了凝香楼,而看守的人也证实了这点,这是她之所以那么害怕的第一个原因。”
“也许是她放错了药,害死了林馥婉。”滢儿仍然不屑。
“之后我又去验了一次尸,在尸体的后肩发现一块血迹,然而林馥婉的后背并没有受伤。那么这黑色的血是从哪来的呢?原因只有一个,这块血是别人的。”
“依然是你的猜想!”滢儿的语气开始有些底气不足。
“对!这只是我的猜想。可是也许你忘了一件事,朱砂上的毒一旦碰到皮肤,那人便会在很短时间内当场死亡,那么点了朱砂的林馥婉为什么还可以在台上跳那么久的舞?”喜彤直视滢儿,滢儿慌乱地别过脸去。
“原因便是在台上蒙着面纱跳舞的并不林馥婉,而是别人。那个人是为了让大家觉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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