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衔来二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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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衔来二月花-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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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头笑,摸摸扁平的肚子,看了一下午的书也是时候饿了,起身循去厅堂,才至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夏百川的声音:“也不知小浅这几日书看的怎么样,秋试有无希望。”
  “她呀,谁知道呢,那么爱玩指不定已经偷偷溜出去。”预料中的是夏清接了话,两句便让夏浅原本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略略一迟疑步子调换方向往回走去。
  自个也弄不懂在气些什么,明明都是已经听习惯的话,她爱怎么说随她说便是……
  走离前院才慢下脚步,望着一池塘的红莲说不出话。

  5心中意

  “你若是不喜欢她那样说,为何不进去反驳?”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夏浅整个脊背猛地一直,从倒影里看去,正是先前也在屋内的杜之然,原来竟看见了她。
  “唔,我进去能说什么?说我的确是在用功读书不像姐姐说的那样?姐姐一定会说她只是说着玩玩然后不了了之,反正都没什么结果,有必要去出那个丑么?”折下长茎的芦苇,一点一点扯下絮花。
  “怎么叫出丑,你父亲便会知道她说的是假。”
  “那又如何?得到两句可有可无的赞赏难不成就会多些什么?”夏浅嘴角浮出几丝讥笑,话音不住提高了一些。
  “夏浅,说那些话的人不是我,你冲我闹什么?”一把拎住她纤细的手臂,杜之然有些不悦。
  “你不来我也会闹,谁让你来,谁让你跟过来了,她明明不知道,她自己都说了不知道,做什么又那样肯定的说我是出去玩……贬低我一些她就这么开心,她就,这么开心吗……”一只手紧紧捂住脸,低头夹着哽咽眼泪就止不住的流,猝不防就落入一个怀抱。
  “反正都已经哭了,何必再藏着掖着,我便委屈一些任你闹个够。”杜之然宽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修长的手指摁住夏浅脑袋。
  夏浅见动不得也不再挣扎,听过这话闷闷一笑,靠了片刻渐渐平静下这才低声道一句“可以了”,想要推仍旧推不开,不免凭空生出一些尴尬,虽是姐夫,也不该这般亲近。
  “小浅,我知道你不喜这个家,待我查清楚事情始末,一定会带你走。”杜之然莫名说了这么一段摸不着边的话。
  夏浅只觉心中发慌,连忙推开他,问道:“姐夫这是什么意思?”
  “呵,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你姐夫,这有辱颜面的入赘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杜之然一甩袖,脸上隐约藏着怒意。
  “你想查什么?”
  杜之然轻轻一哼,望着西边似血的夕阳,并未作瞒,吐出四个字:“父亲之死。”
  浑浑噩噩也不知怎么走回房的,夏浅只觉脑袋里一团乱絮。
  杜之然说,他父亲被罢官被处死是因有人写了密信,而写信之人多半会是夏百川;说一定会查出个所以然,给她交待。
  他是动了真格,不然也不会委曲求全到入赘,明明就是傲气之人。只是,这交待他想如何给?是想伤姐姐、她夏浅还是整个夏家?
  蹙起眉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有个人说要带她走,第一次有人看到她表面平静的浮华生活背后有着怎样的难堪,跟他走的话……
  “白痴!”低声咒骂,猛的把脑袋一敲,将这不该产生的想法驱出脑内。她是怎么了,只因为想离开家,便连姐姐的感受也不顾?
  她知道,她很早便看出来,夏清是那么喜欢杜之然,所以连高傲也肯放下不要。
  “小浅,看了这么久的书也该累了,姑母家送来几只石榴,瞧着很不错。”正想的出神,夏清一脚跨进门,手上的托盘里列着两只大石榴。
  “嗯,姑母家的石榴一贯很甜。”瞧见夏清的笑容,夏浅适才的一腔想法立即消散,通通不见。
  “想你念书辛苦就擅作主张拿来和你一起吃,没扰着你学习罢,”夏清微微一笑,纤细的手指怎样用力也剥不开厚厚的石榴皮,不禁懊恼道:“还是得回去拿把刀。”
  “姐,不用了,我来。”接过果子,夏浅使了蛮力照着有丝裂缝的地方用劲一掰,还真给弄开了,兴致勃勃又依着弄开第二个。石榴的甜意让姐妹二人乐开怀,似乎,连着那若有若无的隔阂也消失不见。到底也还是姐妹。
  说了半晌的话夏清便道该回去,要为夫君备参茶云云,夏浅未拦,深觉姐姐用情之深,不住又愧疚了一把,她怎会冒出要和姐夫一起走这样荒唐的想法。
  “时候不早,小浅收拾收拾也该吃饭去了,我回房看看之然是否回来,”理平衣褶,夏清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了,前两日之然带回一坛好酒,我还没来得及开封,记得你一贯爱酒,待会分一壶拿来与你,算是秋试奖励如何?”
  “好呀,可不要让爹爹知道了。”吐舌一笑应下,夏浅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晚吃过饭刚回房就接到夏清送亲自来的酒,闻了闻,虽比不上七尹的三味酒,倒也香醇。随着送来的还有一封据说是送到门房的信。
  夏浅心下疑惑,一看,却是李萧写来,邀她前去书院,说是几个要好的同学秋试之前聚一聚,也为之前的莽撞好好赔个不是。
  思忖着秋试过后大约都会各奔东西,夏浅心下当真泛起几丝不舍,当下决定要去,根本没料这会是一个圈套。


  6酒中药

  趁一家人都在前院打马吊夏浅从后门偷偷溜出去,没忘带上那壶姐姐送来的好酒。
  等到了书院,寻了一圈却没发现有人在。
  难不成他们都是约好一起来不成?
  挂起灯笼倚着院当中的古榕,也不知自个又该何去何从。正欲叹出一口气,身后突然有人拍拍她:“可是夏浅?”
  一惊回头看去,是李萧。
  “你这愣人是要吓死我不成……”尚未缓过神,夏浅没好气的开口骂。
  “呵,我心下也揣着一半心思生怕你回过头却是个女鬼。”李萧随着笑起,打趣道,这么一吓,那原本以为的尴尬倒是散的干干净净。
  “怎么就你一人?他们还没来?”瞅瞅他身后,确实没有旁人。
  “他们?”李萧微微疑惑的蹙起眉,轻道:“我倒不知他们也要来,只收到信说你在书院等我。”
  夏浅一愣,随即恍然笑起:“那多半是他们见我们两人平日里不说话,出的劳什子馊主意,算了算了,既然他们不来,那这好酒我们分了。”
  “夏浅,”有些诧异她的态度,对先前之事李萧心中仍有些不安:“你,不恼我?”
  “谁说的?”眼睛一瞪,夏浅轻轻扬起下巴:“我问你,你那日跟我说了那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到别人面前去说一通,害得差不多全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夏浅还挺耿耿于怀。
  “呃,并不是,那日不小心让刘杰听了去,结果……”显然没想是这样的答案,李萧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瞧你那样,我就那么不信你?再说,都已经过去还像那么多做甚,不还是朋友。”嫣然笑开,见他的模样就明白事情始末,便伸手取下灯笼。
  “倒是我糊涂了,”垂首看向她,不禁也笑起,提高灯笼照路:“外面风大,去里面坐坐。”
  点头应下,一并走进平日拿来休息的厢房,许久没有人气,里面隐隐散着一股霉味。
  李萧放下手中的东西,点着烛台夏浅这才看清他原来是拿了一包她爱吃的果脯,不禁又一笑。
  “来来来,喝酒,哎呀,我怎么忘了拿杯子……”坐下才发现竟是空有酒壶而已,懊恼的撇撇嘴将酒推给他:“罢了,难得一次就让给你,反正姐姐那里也还有。”
  “那我便拿这果脯与你换,也算公平。”
  两人相视一笑,慢慢寻回些以往的亲络来,也渐渐聊开。只是,不知为何,一贯酒量尚好的李萧喝着喝着竟有些不对劲。
  “这酒劲似乎还挺大。”揉揉脑袋,李萧道。
  掂量着酒壶也不过才一小半,夏浅也有些奇怪,伸手探向他额头,竟滚烫的有些怕人:“姐姐的酒应当不会这般厉害才对,还特意拿来与我……啊……”
  话还未说完,贴着他面颊的手忽然被紧紧拽住,整个人亦是向前一倾,撞了个满怀。
  “夏浅,我,我还是这般中意你……”
  “李萧,你发什么酒疯,快放开我!”用力抽回手,人却是被他抱住动弹不得。
  “我也不知,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放不开……”李萧声音里带起重重的喘息,隔着两层衣裳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异常温度,心跳似也十分快。
  李萧自个都不清楚夏浅则更是摸不着边,只知道他约莫控制不了,便下意识要用蛮力推开他,岂不料这拉拉扯扯仿似加筑那莫名而来的酒劲一般,二人一并摔倒在地上。
  而下一瞬夏浅就觉身上一凉,竟是被扯去了衣裳,这时也顾不及他拳打脚踢齐齐用上:“李萧,你清醒一点,不过一些酒,怎么就迷了……心思……”说到一半的话显然不止是那个过分炽烈的吻,更因对上他那双确实是失去神智的眼睛。
  恐惧悄无声息的弥漫开,身体却渐渐有些痉挛,一点也使不上力。脑中害怕之外涌现出的几个画面就像是给她注入了蛇毒一般,瞬间窒息。
  …我记得你一贯爱酒,待会分一壶拿来与你,算是秋试奖励如何?
  酒,有问题。
  眼泪忽然不可抑制的流下来,无力的伸手推着李萧,如何?如何……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呢?可是那些随便数数都能一箩筐的事情,其实一直记在心中,只是没说。
  与姐姐的生辰只差一个月,爹娘似乎永远只记得一个,而那个人绝不会是她夏浅;
  从外面回到家,进门听见的话夏浅不用想都能脱口而出:哟,是清儿回来了;
  唔,就不要提那习以为常被喊错的名字。
  ——你和你姐姐长得太像。
  这样的借口叫夏浅如何接受。喊错的不只有她吗?
  小浅要是男儿该有多好。爹娘无心说出的话,于她而言却比利剑还要伤人,是无论听多少遍都没有办法面对的言语。
  夏清,这样,还不够?
  想得越深,心绞的越疼。甚至连李萧什么时候用力贯入她身体也没有感觉到。
  一番折腾,李萧的狂性终于淡了,人也无意识的昏过去,夏浅抬手摸摸眼角,早已干涸了眼泪,麻木撑起身扣好凌乱的衣裳。
  眼光触及地上那一小滩鲜红,忍不住扑过去用袖子使劲蹭,指甲深深抠入地面,恨不得把它们连根拔起,拽紧手指,极力忍下来,半晌才慌乱的拎过桌上的酒壶灯笼一干物什跑出门。
  这件事,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深夜的街上空无一人,几乎是一口气奔到酒庐,灯笼早已经扭曲没了形状,敲着门手仍然在止不住的在抖,整个人亦是半伏在门上,屋内之人却仿佛还未睡一般,不过片刻就有脚步声传来来。
  “夏浅?”七尹一贯清冷的声音此时足矣依靠。
  “七尹,我来找你了。”随着门打开,夏浅直接跌坐地上,抬头浅浅一笑。

  7人心幻

  街头隐约响起路人匆匆的步伐,忽然有谁家的铜盆打落下地,夏浅从梦中猛然惊醒,直直坐起身子,半晌才舒口气掀开被子。
  目光霎时落到床边凳子,一套崭新的衣裙叠放其上,手指轻轻抚上去,仍是起身穿戴好掀开帘子走出门。
  “呀,小浅姐姐醒了?”迎面便对上浮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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