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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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 第5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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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岳淡淡道:

“那一切都不是梦,你所见的尽皆属实,而我的左臂亦己移植在你身上。”

步惊云惊得一跳。他并不是容易吃惊的人,可这次他却连眼珠子都似凸了出来。

他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他摸摸自己的手臂,再看着于岳的空袖,才感到这条臂异常陌生。

于岳又慢慢地,平静的道: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等……今天,我终于等到了!”

步惊云叫道:

“你……究竟为了什么,”

于岳道:

“若想知道,就随我来。”

说完,缓缓的走了出去,步惊云跟着他,脚下亦走得很慢。

楚楚望着他们的背影,正想问你们到底去哪里,胸脯却忽然被人轻轻的摸了一把。

楚楚立即就如猫一般弹开叱道:

“啊!你想怎样?”

正是那容貌奇丑的神医,诞着脸笑道:

“你爹答应给我的人呢。”

楚楚脸上一红,羞怒道:

“呸!谁知道?”

话刚落音,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接口道:

“大爷,我己恭候多时了!”

姗姗而来的,正是十大名妓之——醉红。

神医立即一脚跳到八丈高,大笑道:

“哈哈……于老儿果真守信,来的当真是绝色美人……”

身形一闪,己抱起了醉红。

“来来来!美人,快跟我入屋吧!”

神医天生奇丑,极难获女子青睐,故自订规条,但凡术医者必须献上美女作为交换条件。

于岳二人直朝山上走去,也不知走了多少时辰。

于岳忽然道:“很热,是不是?”

步惊云并不答话,他汗流泱背,但感到——热,并非来自四周。

而发自左臂。

于岳用仅有的一只右臂,往前面的一个山洞一指,道:

“那里才是这带最热的地方,热得象是地狱。我现在就带你往这地狱去!”

他们走进去的果真是地狱,周遭越来越热寸草不生,焦燥一片。

于岳却象丝毫感觉不到,一直脚步不停的向里走去。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步惊云只好跟着走进去。

直走到尽头,于岳才一伸手,道:

“看!就是这副壁画!”

步惊云一眼望去,立时目瞪曰呆。

只见洞壁上竞刻着一幅和楚楚所绣图案一样的壁画。

“又是这头火腆磷!”

于岳微惊道:

“哦?你见过火麒麟?”

步惊云惊惊道:

“我少年时曾遇上它!”

说话间,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次恶梦,不禁全身冷汗直冒。

于岳低叹道:

“难怪!你和我同是遇上火麒麟而大难不死,原来真是有缘……”

步惊云一听,跳起来叫道:

“什么?你亦见过它?”

“不错。”于岳微仰着脸,缓缓的说出了那段往事。

“三十年前,我只是这带村落的一名平凡青年,本以铸铁为生。”

上有双亲,下有一妹,生活也算安定。但一夜,村里忽刮起了一阵不寻常的风沙。

其时,炉中火焰竟猛然转烈上升,火舌更离奇地被卷往窗外。

我立时奔出看个究竟,屋外的情景,顿令我心神震骇。

——那是一片连绵不断的火海!村民竟无暇救火,所有男丁手持武器,纷纷向一头猛兽围攻。

那头猛兽在火海中张牙舞爪,正是一头全身冒着烈火的——火麒麟!火麒麟挟着无数火舌,男丁们甫一触及,顿时一触即亡。

我见状冲回屋内,拿取一把铁剑,便加入战围。

由于我本以铸剑为生,对火焰的耐力较强,故能更为侵近火麒麟,但它刀枪不入,缠斗之际,手中剑顿被震断。

我既不能,其余男丁更陆续被焚身而死!——这头异兽如此可怕,凡人如何可以抵挡?就在这时,我突然瞥见它身上有一脱甲之处…

此值情势危急,不容细想,我举起剑便向其直扑!只听火麒麟“叭”然一声厉叫,断剑竟可插进它脱甲之处。

想不到那处正是要害所在!顷刻,鲜血自其体内飞溅而出,洒在我左臂之上。

火麒麟之血有如千斤沸油,象要将我的手臂炸熟一般。我忍不住痛极而倒,倒在地上翻滚呻吟。

火麒麟亦因负伤,火速逸去了。

最后,我终于昏了过去。醒来后左臂早已的伤个堪,心想:

“这条臂膀是废定了!”

谁知一个月后,的伤的硬皮全部脱落,赫然露出了一条全新的手臂。

而且,这条手臂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有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

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不平风的人!——没想到这手臂的潜力仍未发挥,它还有更惊人的力罩。

后来,我往外地寻找寒铁铸剑,两个月后方才回家。

甫进家门,却见父母俱倒在血泊之中,妹妹己无影无踪。

原来本地知县早已垂涎我妹子,遂乘我离家,突然强抢,我父母顽抗不从,竟被活活打死。我妹子亦于被抢当晚,不甘受辱,自尽而终。

惊闻这等惨变,我怒不可遏,疯狂的奔向官府,誓要找其情算。

便就在盛怒之下,我的左臂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如火……

直闯官府,官差上前阻拦,我一举这条左臂,立时挡我者死!到了后来,我杀得性起,便不断的杀,不断的杀……

于岳眼中己满溢着说不出的痛惜与悔意。

步惊云大声插口道:

“如此恃强横行的狗官,杀得好!”

“错!我彻底做错了!”

于岳厉烈的反对。

“当我杀掉那狗官时,亦杀光了官府的一百零三人,只剩下一个小女孩怯怯的躲在树后。”

她就是狗官的幼女,只得六岁!但此刻我已完全疯狂,仿似一头野兽,举臂便要臂下……

但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接触到她那绝望和哀求的眼神……

于岳深吸一口气,接道:

“那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它使我如遭雷电,终于恍然在悟:

每个人都有权生存下去,我根本无权扼杀他们的生命!可是我却因一己私仇,害了无数人命。

结果,我虽放过了她,但已铸成大错。

无可挽回的在错……

官府迅速的把我通缉,我仓惶的落荒而逃,从此,漂泊江湖!我很后悔因一时冲动而滥杀无辜,故在流浪期间.隐姓埋名,以麒麟臂助人解困,以期抵偿所曾犯的杀戮。

而且,为了纪念麒麟臂改变了我一生,我便在左臂纹上火麒麟。

经过许多年的逃亡,血案逐渐平淡,终于鸟倦知返,回到这条村子,亦在无意中找到这个山洞,才发现洞内刻有这样一幅壁画。

画中麒麟便我心生好奇,且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于是,我便在这带定居下来,并不断询问附近年长一辈,试图查探这壁画到底有何渊源和喻意。

可惜一直茫无头绪,而自己亦娶妻生女,过着平淡的生活。

不幸妻子早逝,便与楚楚相依为命。

多年以来,我尽力行善,帮助他人,但始终磨灭不了心中那伤罪恶感觉……

“这份深入骨髓的遗憾,令我每天寝食难安,闷闷不乐,这就是杀人应付的代价!”

“如今楚楚已经长大,我决定去干一件事来弥补罪过,但却不想这麒麟臂伴我而去……”

步惊云豁然明白,接道:

“因此,你便将这条左臂传给我!”

于岳望着他道:

“不错!我曾有恩于神医,故他答应相助。这些年来我亦遍寻体质合适的入选,想不到无意中遇上了你,接驳竟然顺利完成,看来我俩缘份不浅!”

又单手按着步惊云的肩膀,似重托般的道:

“麒麟臂有着不可思议的无穷力量,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用之正途!”

步惊云却盯着他,冷冷道:

“我与雄霸有不共戴天之仇,得此左臂亦只会用它继续杀戳!”

于岳顿时脸色一沉,道:

“你真的要杀,”

步惊云目无愧色,斩钉截铁道:

“非杀不可!”

于岳跺脚急道:

“但你这样做又何苦?”

步惊云冷笑道:

“何苦,倘若我不杀雄霸,雄霸必会杀我…我们双方,必须其中一个死亡,这场仇杀方可结束,谁都没法逃避!”

“这就是——我的命!”

他的话无疑就是射出去的箭,说出来了就绝不会更改。

“既是无人可改变的命运,那若硬要改变,结果只会带来更大的不幸!”

步惊云又深沉道:

“我年纪较你为小,但经历却比你多!命运给我的挫折与挑战,我会一一面对!”

于岳默然的看着步惊云,发觉他所说的话,全是由他生命中无数惨痛回忆和遭遇而发。

他再往步惊云瞳孔深遂之外望去,更深深感受到他眼内藏有不可言喻的哀伤。

这伤哀伤竟令于岳正义之心狠狠凉了一截,他只有叹道:

“我明白……只希望可能的话,你能尽量珍惜别人的生命。”

步惊云一愣,大声道:

“无论如何,救命之恩定当铭记于心,他日必定报答。我亦不欲久留,告辞!”

说完,己转身跨出了一步。

于岳道:

“你伤势未愈,极需神医看顾,何不留下继续休养?”

步惊云脚步未停,道:

“天下会势力庞大,留下只会连累你们!”

于岳突然大声道:

“步兄弟,我俩既然有缘,何不留下交个朋友?”

步惊云脚步遁止,却没有回头。他一字一字他说了一句话:

“世上有一种人,他不会有朋友,更不会有爱,这种人只有寂寞。”

“而我——正是这种人!”

黑暗里,骤然有人低声接口道:

“错!步惊云,象你这种人,只有一一死亡!”

最后两个字说完,洞内忽传出一声沉雷般的闷吼。

“呼!一一一”

步惊云一听之下,错愕回顾,失声道:

“这吼声好象是……”

于岳道:

“是!我绝不会忘记这吼声!”

两人心下一惊,不由得同时往洞中深处望去,但见火花乍现,直教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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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杀手留情



夫唱妇随悄然迫近。

聂风藏身的洞回本有两名小童把守,但现在一个睡得鼻涕满面,一个睡得满头大汗,哪会知觉?夫唱妇随亦没有下重手格毙,只怔怔的望了半晌。

妇随微笑道:

“这孩子好可爱呀!”

夫唱却沉着脸,冷冷道:

“别忘记我们本是为杀聂风而来的。”

妇随脸上顿时一寒,木然应了一声:“哦。”

两人随即掠了进去。

夫唱妇随轻功己属炉火纯青,此际溜进洞内,更是悄无声息。

聂风正睡在这漆黑的洞内一角,容貌残歇。

夫唱妇随望着他,遂忆及他曾竭力阻止屠村,在恶战中亦全力支撑到底,最后更为步惊云牺牲一目,其所为正是不折不扣的——仁者之风!夫妇俩四目交投,眼神里充满了敬服之意。

妇随转眼又望着这些孩童,道:

“这班小鬼能够冒生命之险相救聂风,可知他们对他何等崇拜!”

夫唱又道:

“只可惜……聂风始终仍是难逃一死!”

单拐往前一递,刀尖弹出,立时泛出阵阵寒气。

忽然,妇随按住了铁拐,低声叱道:

“慢着!”

这时一个孩童眼皮一翻,坐了起来。

夫唱妇随行行动何等之快,立如一股烟似的飘到洞外。

这小童揉着惺松的睡眼往洞口走了几步,便褪下裤子、大大方方的解起小便。

夫唱妇随从后面望着他白如萝卜的小光腚,更是越发觉得可爱。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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