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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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秘史-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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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您今日可见过一个孩子来这里买过糖人儿?”瞻垍把瞻埏推到老人面前,扶着弟弟的肩膀,俯下身子问道,“就是这个孩子,您可还记得?”

  老翁看了看瞻埏,对着瞻垍轻轻地点点头,仍笑而不语,默默地摆弄了一下手中刚捏好的花,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插在木架上。

  “刘爷爷,您可知道今日在您这里送给我一个孙悟空的姐姐去哪里了?”瞻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找不到她了,又不小心把她送我的悟空摔到了地上,我。”说着说着,眼睛竟又湿润了。

  刘老汉看了看可怜巴巴的瞻埏,二话不说,用小铲从锅里沾取了一点糖浆,在手上揉搓了一下,然后用嘴衔了一段,吹起泡后,迅速地放在涂有一层滑石粉的模子里,再用力吹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打开模具,一个大致呈孙悟空形状的糖人就吹好了。刘老汉又拿了一根苇杆,伸到另一口小锅里沾了一点热乎的红的绿的糖稀,贴在孙悟空身上稍作修饰。此时瞻埏早已好奇地走到了刘老汉面前,认真地蹲在老汉的柜子前看他制作糖人,此时看到了孙悟空已经做好,炽热的眼光立刻就再也离不开那精致漂亮的糖人了。就在瞻埏准备伸手拿过孙悟空时,老汉却轻轻摇了摇头,摆摆手,颤巍巍地将孙悟空拿了回去。瞻埏见状,既不解又有些尴尬,不由得地皱起了眉头。

  只见刘老汉将孙悟空拿回去后,在猴子背上用一根带尖的苇杆扎了一个小洞,用小勺从锅里舀了些热乎糖浆,仔细地灌到那个小洞中。接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江米碗放在了面前的柜子上,碗里还有只配套的小江米勺。他将支撑着孙悟空的小棍子直直地竖在碗中央,又用尖头苇杆在猴子屁股处扎了一个小孔,糖浆顺着那个小孔缓缓地向外流出来,顺着木棍滴到碗中。

  刘老汉将这套糖人向前推了推,笑眯眯地冲着瞻埏点了点头。瞻埏立即会意,喜滋滋地捧起了江米碗向哥哥们示意。瞻垲和瞻垍也好奇地看着江米碗和糖人儿,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民间手艺,没想到竟如此精妙。

  “老伯,这糖人和小碗都是能吃的么?”瞻垲依然改变了称呼,从“老人家”自然地变成了“老伯”,看来终归他也是个孩子啊,看到那一滩实在称不上好看的糖稀在那貌不惊人的老人手中竟可以变得如此精致巧妙,也开始佩服起刘老汉来。

  瞻垍倒是相对冷静,看着精致的糖人称赞道:“老人家真是好手艺,竟能在须臾之间做成这般精巧的玩意儿,实在令人佩服。然而今日赠予我弟弟一个孙悟空的那个女孩子的身份,您可知道?”

  刘老汉突然笑得格外灿烂,将那只早已晾干的糖花儿递给瞻垍,接着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了做糖人的用具,笑眯眯地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三兄弟,还有一只与众不同的糖花一只洁白晶莹的散发着茉莉香气的糖花。

  瞻垍感觉那刘老汉恐怕不简单,绝对不是单纯地给为了他一朵花而送他这朵花,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那刘老汉一定是为了告诉他什么线索才会这样送给他一个大老爷儿们一朵花。可是那个线索到底在哪里,又是什么呢?

  面临着未知的谜题,他本能般地小心翼翼地凑近了那朵精致的糖花观察了起来。那朵花上表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茉莉花粉,难怪会如此晶莹洁白,还散发着浓浓的茉莉香气。可美中不足的是,每瓣花瓣都有一点小小的划痕,破坏了花朵本身的丰盈美感。在层层花瓣中间,连细密的花蕊的条条分明,形态逼真。

  他仔细地搜索着每一片花瓣,希望能找到一丝关于那个女孩的线索,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当他仔细观察了一个时辰都没得出结论,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花朵时,发现了刻在花瓣上的那些小小的痕迹,顺着老汉离去的方向转动起来看的话,隐隐约约竟是几个字!

  那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纪凝烟。

  那是她的名字么,应该是吧。至少,也是与她有关系的人。顺着这个名字查下去,以他们的身份来说,怎么也能追查到她的身份了。瞻垍惊喜万分,连忙又转动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立即向瞻垲和瞻埏宣布了这个消息,马车平稳地奔驰在道路上,他们的心情却如同奔驰在林间的马车一样忐忑。

  “大哥,二哥,我想,我们今日可否晚些回宫?”瞻埏看了看瞻垲和瞻垍,脸上是久违了的撒娇神情,“我想再在宫外玩一玩,好不好?”

  瞻垍还在考虑着,瞻垲居然点了点头,看着瞻垍,眼中充满了希冀的光芒,坚定道:“其实,我也想在宫外多呆一会儿,看看能否顺利查到那个姑娘的消息。”

  瞻垍也点点头,没有看大哥眼中的光芒,只是掀起了窗帘,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看着马车逐渐驶离热闹的人群,驶向夕阳即将缓缓落下的地平线。

一问三不知
  纪府,纪凝烟懒懒地躺在房间中的一张藤椅上,回忆起下午见到的那几个戴着面具的少年。最后面的那个小男孩,一身蓝衣,戴着一个孙悟空的面具,好像是从未来到城中一般,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到了捏糖人的刘老汉的摊前,更是挪不动步了,煞是可爱。最前方的那个男人,高大健壮的身材,着一袭黑衫,腰间佩剑剑柄处镶着名贵的猫眼石,威风凛凛。与他并肩的那个轻摇纸扇的少年,一身素衣,丝质的衣袍上淡雅的水纹若隐若现,一头秀发松松散散束在脑后,十足的风度翩翩美少年。可是说不上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仿佛透过了面具看到他的眉心是皱起来的。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都不像是普通人家,更不可能是来自乡野。但自己在这里待了好久了,整日翻过院墙偷偷溜出门上街游玩,没未见过他们。

  他们是谁呢?

  想着想着,突然又想到了自己身上。

  我是谁?

  每当想到这个对常人来说最简单不过的问题时,她的脑海中却没有任何答案,只是一片空白。若是思考的时间久一些,便会感到头痛欲裂。毕竟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无论叫什么,总改变不了人的内心性格,她也就无所谓了。所以很久,她都没有过多地追究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纪家的独生女,她的名字是纪凝烟。

  她的家好像与现在她所在的时代处在不同的时空里。她甚至不记得那是什么时代,她只记得城市里充斥着机械的喧嚣,动辄漫天的雾霾以及比那更恐怖的人们整日冷漠无情的面孔。她模模糊糊地记得,她的家住在城市里一幢再普通不过的居民楼里,没有带着泳池的庭院,没有豪华的装饰,只是那个时代中普通的人家。

  她几乎忘记了父母的相貌,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母亲有一头长长的柔顺的黑发,父亲常年戴着古板的金丝眼镜。母亲会做很多精致的菜肴,父亲则独爱品酒。

  关于父母的记忆,她只记得这些。不对,等一下,她还有一个弟弟,是她小时候跟母亲散步时在河边捡回家的。她的弟弟,就跟那天她遇到的那个不认识糖人儿的小孩子一般大,也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小时候常常被人欺负,哭着来向姐姐诉苦。其他的,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然而即使只是这些模糊的片段,她也可以确定,现在家里的所谓的父母纪老爷以及纪夫人,绝对不是她的父母。虽然他们对她极好,但是总归还是有些生分的感觉。她困惑地摇摇头,为什么除了自己的身世,别的都记得那么清楚。自己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刚刚结束了大一的生活,还没来得及听人叫一声“学姐”,在家中睡了一觉便莫名其妙地在这个时代醒来。

  她在这里待了几天,掐着胳膊大腿用疼痛确认了无数遍,终于肯相信,她是碰到了小说中常见的穿越情节了。

  可是人家的女主穿越了之后往往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就是皇宫里的宠妃,跟她这小户人家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距离。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还好,她所在的纪家虽然只是个小官宦人家,到底也是个书香门第,比不上那些大户人家的富贵,却也将纪凝烟培养成了小家碧玉。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现在,连这张面孔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可真的算是孤家寡人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那股莫名熟悉的触感却使她心头一颤,莫非这是自己原来的样貌么?她自从失忆以来,记不得自己的名字,记不得父母亲人的相貌,连自己的模样也忘记了。那如此说来,她能名正言顺地被大家认为是纪家小姐,难道是因为这张脸与纪家小姐一模一样么?那看来自己还不是孤家寡人,至少这副身体,还是属于原来的自己的。这样想着,她竟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对于这陌生世界的一切,仿佛也没有那么畏惧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冥冥之中,总有神秘的神之手,将一切棋子布好,接下来的,就是你的接受,或者,被迫接受。相比之下,她更喜欢主动一些。很多情况下,只有主动,才能把握住机会。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藤椅上来回摇晃着,雪白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前后飘动,露出藕白色的脚踝,薄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上,一个小小纹身清晰可见。一朵暗红色的韦陀花,悄然绽放在她的左脚脚踝上。

  她低头看了看脚踝上的花印,皱起了眉头。她虽失去了关于自己身世的记忆,可是这毕竟是她的身体,她是熟悉的。她并不记得何时有过这样精致的纹身。难道是穿越带来的产物么,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还是挺漂亮的,就先这样吧,何必多想。

  她伸了个懒腰,在藤摇椅的摇晃中,披着夕阳的余晖,渐渐沉入了梦乡。

  孤单的分割线

  七。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是被侍女叫醒的,今夜月色如水,纪夫人早已在庭院中摆好了桌椅,邀请了诸位邻家的夫人小姐前来一同乞巧。

  院中一张大大的圆石桌上,水果五子茶酒等祭品围着中心摆了一圈。桌子中央处摆了一盏精致的小香炉,香炉后是一个白瓷小瓶,瓶中插了一张红纸,几朵鲜花。此时,几位斋戒了一天,沐浴过后的夫人小姐们都准时赶到了纪家。大家一同虔诚地焚香礼拜后,围坐在桌前,一面吃着花生瓜果,一面仰望着遥远的织女星,默默想着各自的心事。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来自另一个时代,她的时代里,每到七夕,都是些表白约会的日子,男孩子会送给心仪的女孩子玫瑰和巧克力,然后一起看看电影逛逛街晚上。他们管这叫“中国情人节”。她摇了摇头,不过那些事情向来与她无缘,在她眼里还不如这里的乞巧节来的有趣。

  虽然中午的“投针验巧”比试中她光荣地让大家见识到了绣针映出歪歪扭扭的影子然后沉底的一幕,惹来了大家异样的眼光。连纪夫人都疑惑地瞪大了眼,看着女儿不解道:“凝烟往日最擅长针线活,年年投针皆能映出精致的花鸟,今年却怎的如此奇怪?”凝烟只好略显尴尬地冲着各位夫人小姐笑笑,然后“哧溜”一下钻进了房间没再露面。众人皆认为她是因投针之事羞愧不已,女孩子嘛,碍于面子不肯出门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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