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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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宝生-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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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生笑笑,转向谢睿:“谢家哥哥,如此我先回了。”谢睿凤目一狭,笑笑道,“莫忘记我的话,有什么事情就传信给谢家侯勇。”宝生莞尔一笑:“那我先去了。”

    到了门口,赵嬷嬷拦住谢睿,管家急忙送了宝生上车。车子还有些包裏,宝生挑帘子看到周围景物,也觉得路线不对,问道:“杏仁,这是去哪里。”杏仁低低声音说:“听说宫中来人,老太太听了就急急安排我们先回驿站。”宝生奇怪,不过想到要回父亲处,又一阵高兴,说道:“早知道把灵哥哥那只白头鹦鹉也给带上,我求了好久,他昨天才答应给我。”

    路上晃晃悠悠走了一个时辰,直到下午才到了驿站。韩云谦正在公务,见女儿回来有些吃惊,说道:“我明日才去接你,今日怎么就回了。”刘府管家上前唱诺道:“韩老爷,借一步说话,老夫人有要紧事情要交代。”韩驿丞点点头,让赵嬷嬷带了宝生去安顿。

    宝生等人穿过驿站内的场子,只见来往驿卒多了许多新人,一旁马厩也多了些马匹。宝生跑过去,只见以前几匹老马都散放到草坝上,新增的几匹骏马正在吃干粮。其中一匹小马,毛色油黑光亮,见了宝生,也不怕人,转过头来,乌亮的眼睛瞪着宝生。宝生伸出手,抚摸小马的鬃毛,小马摇摇头,打了个响鼻,热气喷了宝生一脸。

    贾六正送干草过来,见过宝生,笑道:“姑娘回来了。这可是新拨下来的好马。”宝生笑嘻嘻道:“贾师傅,不知这马叫什么名字?”贾六道:“驿站的马有什么名字。”宝生轻轻拍拍马背,想了一会儿,道:“那个罗刹抢走了我的宝刀,说是什么龙牙。那你就是我的龙牙,好不好。如果你觉得喜欢,就喷一个吧。”小马被摸的舒服,摇摇头,又喷了个响鼻。宝生笑道:“龙牙乖乖。”

    一旁赵嬷嬷等了一会,催促道:“宝生姑娘,还是赶紧回屋吧。老太太吩咐,最近你要静养,不得抛头露面。”宝生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刘府管家说完了事情,先自去了。韩驿丞自回了内院,见赵嬷嬷留下照顾,点了点头,吩咐吩咐赵嬷嬷:“老太太的意思我知道了,请赵嬷嬷多留心。”

    赵嬷嬷先去了别院。韩驿丞唤过宝生:“听说今日你与连将军相遇?”宝生正在清理自己的物件,什么纸笔书籍,面具荷包,缎子衣服,裱好的字画,听得父亲询问,头也不抬,说道:“今日在李记粥品偶遇。”“那谢存昕是怎么回事。”宝生见父亲问的郑重,抬抬头,认真答道:“谢公子请我去他的私园一游。”

    韩驿丞想了半天,没有说话,半响才说:“宝生,你觉得谢公子为人如何。”宝生指挥着杏仁把刘灵的字挂在墙上,正在左右指挥,听得父亲询问,随口答道:“谢家哥哥对我很好,比灵哥哥好,灵哥哥就会欺负我。杏仁,歪了歪了,靠左边点。”韩驿丞仔细观察了一阵宝生,见宝生没有异常,轻轻松了口气,道:“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谨慎,这段时间就在内院,不要出去,生活起居全由赵嬷嬷安排。”宝生急道:“为什么?”韩驿丞只说:“听话,以后会告诉你的。”顿了顿又说:“宝生,你想和父亲回豫章府吗?”宝生想想,道:“也好,在这里呆久了也想和以前一样到处走走。”“这次不是走走,是回豫章府养老定居。”宝生愕然,韩驿丞道:“你马上就要过及笄之礼了,之后我的意思还是想带你离开京城。”

    谢睿送走了宝生,回到佛堂内,中年妇人见到谢睿,笑笑拉过谢睿一旁蒲团坐下。谢睿笑道:“我要去江陵府一段日子。”中年妇人瞥过谢睿:“去龙阳山?”谢睿道:“恩。”中年妇人正色道:“小心行事。务必成事。”谢睿点点头。

    中年妇人又笑着说:“刚才那韩姑娘有是怎么回事儿?”谢睿望向面前菩萨,笑而不语。中年妇人笑道:“我看这姑娘性子无暇,心无芥蒂,倒不像情窦初开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谢睿踯躅了一阵,低声说:“只要远远看着她,我心里就很欢喜。”

    中年妇人却叹口气:“好像韩姑娘父亲品级不高,还受了惩戒。你父亲那边怕是不会满意吧。”谢睿冷笑道:“父亲与我何干。他如今行事诡异,我还在查着。”中年妇人道:“他满盘筹划,你黄雀在后,可以借助他力,然后”说着做了个禁的手势,谢睿点点头。

    谢睿又道:“我离开这些日子,麻烦姆妈暗中照顾这位韩姑娘。她现在被连曜缠上了。”中年妇人听了,郑重问明情形,愕然道:“只怕连曜要借这个姑娘拉刘家下水!”
第十八章
    戌时开始,秦淮河边的胭脂胡同又是一番光景。朱雀桥上二十四盏灯笼早早点亮,映红一波河水。河上,花花绿绿的画舫不时来往穿过桥孔,空留下木桨入水时候的哗啦声,划碎了萦绕的的丝竹。

    岸旁的各座花楼也热闹起来,舞姬换上紧身荷衣,套上水袖,琴师调紧琴弦,倡优也赶着最后的补妆。时下夜夜宵禁,“庆元春”上门客人稀少,门口迎客的小厮见等了半天不见个人影儿,不由的往地上狠狠啐道:“妈的,老子去胡一把的本钱都赚不到。”刚转身坐回竹椅,就听见巷子口一阵紧似一阵的马蹄声,一抬眼,看见几匹高头大马护着一加精美马车过来。小厮不由的大喜,举着伞就跳出去迎候。

    只见一位锦衣护卫勒停了马匹,四周检查一番,觉得四周无异常才下马挑了车的帘子,恭敬说道:“主子,到了。”小厮听得车上有人起身,连忙躬了腰过去打伞,却被护卫一把拦开。小厮只好退到一边,偷偷抬眼一看,只见一位三十出头,中等个头的锦衣公子在几位护卫保护中进了“庆元春”的牌门。

    小厮本想迎人进门,顺手讨些赏钱,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由的心中晦气,狠狠踢了一脚竹椅。刚好院内杂役出来,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小厮道:“本想讨些钱去玩两手,结果遇到一个铁公鸡,装的有钱似地,还带几个黑口黑面的东西。”杂役望望里面,道:“你说刚才进去的钟公子?人家派头大了去了,连来几天,只叫雪烟姑娘的牌子,出手也是极大方。你这几天不在,所以不知道些。”

    锦衣公子穿过弄堂,嬷嬷见来了贵客,笑吟吟上前道:“钟公子,今儿又来找雪烟姑娘?可是不巧的很,雪烟约了人,不得功夫儿,要不,您看我帮你找个清秀的姑娘喝口茶。”嬷嬷正准备伸头向钟公子耳语一番,却被护卫一把推开。

    钟公子皱皱眉头,刚想说话,又停住了。左边护卫见状,转向嬷嬷,大声喝斥道:“我家公子过来,这雪烟爱理不理,不是推说有病,就是有约。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身份,敢在我家公子面前放肆!”嬷嬷被这几句喝住,不敢出声。钟公子却笑笑,问道:“雪烟姑娘现在何处,你不必拘束,我只是想见见她而已。”嬷嬷为难道:“真的是约了人,正在楼上喝茶呢,您看”话没说完,只见几个护卫咋咋呼呼就上了楼梯,钟公子悠悠跟在后面。嬷嬷着了急,大声道:“真是有客呢。”却不敢叫院内的武夫阻拦,只得又赶忙唤了一声:“丫头,有人闯上来了!”

    钟公子也是熟门熟路,直接上了筒子楼顶层楼梯左手第三间雅轩,几个护卫上前狠狠几脚,撞开了隔门进去。

    众人只闻得一阵幽香袭来,却又不似普通的檀香或是麝香,吸入顿时神思幽幽,精神安定。再往里看,一男子散散侧卧在花厅里的胡床上,雪烟松松盘了腿坐着床踏上的毛毡上,拨弄着膝上似古筝的短琴,也不理会。见有人进来,男子斜过眼睛一瞥,面貌无比冷峻清丽。

    几个护卫见男子并不客气,怒气更甚,上前大喝道:“今儿我们爷儿请了雪烟姑娘,你什么东西,也敢在此造次。”钟公子在后面笑笑,负手而立,并不说话。胡床上男子立了身坐正,作了一揖,问道:“我先约了雪烟姑娘,不知这位怎么称呼。”护卫高傲答道:“这位钟公子。”“钟公子……”男子低头玩味一笑,顿了顿,朗朗说道:“钟公子,在下连曜,有缘一见。”

    护卫强横道:“原来是东宁卫连将军,不过,我家公子欲与雪烟姑娘一叙,还是请你出去。”连曜瞥着钟公子,笑道:“如何这般霸道,明明是我在先,而且我与雪烟姑娘两情相悦,何必扰人好梦。”护卫并不理会,冷笑道:“如此就不客气了。”说着就扑过去欲将连曜捞起。

    连曜冷笑一声,微微一偏,将花几上茶杯掂起,茶杯飞出。护卫闪身躲避,趁此空隙,连曜突然起身,一个跨步抢在护卫近身之际,靠近雪烟之前,指尖力道暗运,打上几个护卫颈后天柱穴。

    本来护卫自持功夫深厚,并未将连曜放在眼里,没想到突然之间,脖子仿佛遭受千钧力道,一时吃痛,瞬间半边手臂就动弹不得,不由张目结舌。

    钟公子却笑道:“久闻连将军神勇,今日得而一间。钟某这几个手下冒犯了,这就带着他们离开。”说着又笑笑就反身出去,护卫见今日处于劣势,但嘴上还是狠狠回道:“今日给你面子,下次就不放过你。”

    楼下嬷嬷和院内杂人等见楼上打闹了一番,都以为不过是有钱公子争夺头牌姑娘的丑剧,大家围观嬉笑评议一番就各自散去。嬷嬷见钟公子下了楼,连忙上前陪着小心给送了出去,直到上了车启程。

    马车刚驶出半个街口,在一掩蔽的巷口,车辆微停,一人在黑暗中迅速下了车拐入小巷,没进黑暗中,马车却继续疾走。直到一座小院外,推开半掩的后门,悄悄进去屋内。屋内只燃了一只烛火,并不亮堂,一人隐在内室,见有人进来,朗声一笑,道:“陈王殿下,适才连某得罪了。还望殿下赎罪。”陈王慢慢坐下,道:“连将军说的严重了,大家不过形势所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完又笑开:“明日我们的风流韵事就传遍坊间了,不知他们信不。”

    陈王瞥见室内也放着一具短琴,正是刚才雪烟播弄之物,问道:“本王寡陋,竟不知这种乐器。”连曜笑道:“这是百丽的伽椰琴,我弄了一具回来,雪烟看见了就闹着要学。”陈王笑笑,道:“东西很是趣致,可惜我属地西南,并不熟悉北部事物。”说着用拇指拨了一弦,听得低沉回声。连曜道:“北部荒蛮,比不得西南自古富庶,而且人事尚未平定,艰难啊。”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陈王道:“西南如今也不平顺,如此关头,却赋闲在京城。你我本来无关,要不是这番拘着我们,倒也走不到一起。”连曜见陈王如此发话,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接头。

    自从回了驿站,宝生被赵嬷嬷拘在内院,日日演习笄礼程序。刚开始宝生对笄礼还有一些新奇,但时日久了难免生厌。但碍于父亲严厉叮嘱,只能生生忍着。

    刘老太君又遣人送过几款花色布样,让宝生挑选供笄礼上订做服饰。最上面的布样是一款桃红色。说是去年皇圣欣公主生日,苏州织造府特地献上桃红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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