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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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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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叫他“哮喘的卡曼”,但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充满尊敬,因为卡曼是一位一流的圣骑士。

    道路越来越难走,草丛越来越茂密,树木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已经容不得他们并肩而行,但卡曼坚信他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因为他的肺部渐渐变得不舒服起来。

    夜晚中忽然冒起了雾气,几乎在瞬间将他们吞没,他们如同闯入异界一般迷惑,那些黑色骄阳的士兵骂骂咧咧,甚至口中吐出污蔑上帝的词语。

    卡曼和其余同僚们觉得不对劲儿起来,因为这雾气中显然混杂着血腥味儿,虽然那非常微弱。

    卡曼大声咳嗽,所有圣骑士瞬间停步,有人抽出战锤,有人掏出手枪,五人身上皆金光闪耀,那是神力汇聚成的圣盾。

    瑞米沉着的说:“卡曼?”

    卡曼止住咳嗽,勉强说:“很近了,我几乎觉得她把手伸进了我的肺在搅拌。”

    圣骑士们全都笑了起来,黑色骄阳的士兵则不明所以。

    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仿佛幽灵一般无影无形,但圣骑士们却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们急忙回头,见到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女血族的身影,她仿佛烟雾凝聚而成一般,身体渐渐成形,大约五秒钟之后才露出全貌。

    卡曼喊道:“就是她!阿刹迈特的笛莎,她的幻影移形。她居然敢露面?”

    瑞米连忙举起对讲机,对海尔辛喊道:“伯爵大人,我们找到她了。”

    士兵们举枪对着她,领队一声令下,火舌突闪,瞬间枪林弹雨,笛莎如风一般闪身而过,顷刻间消失在树后,她的速度极快,一点儿都瞧不出受伤的模样。

    卡曼说:“所有人聚在一块儿,避免她。。。。。”

    突然间,所有士兵痛苦的惨叫起来,叫声过后,他们忙不迭的摘下头盔,大口大口的吐血,他们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很快就躺倒在地,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笛莎用了什么手段,这些士兵全都中了毒。圣骑士们心中暗暗庆幸,他们受到上苍祝福的体质恐怕是他们至今依旧站立的唯一理由。

    其中一位叫本森的圣骑士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说:“还活着,只不过昏厥了。”

    卡曼大喊道:“别管他们,我们待在一块儿,她非常危险,一旦见到她出现,立即用散弹枪射击。”

    笛莎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坐在一块岩石上,右臂放在膝盖上,右手支着下巴,双目深邃而动人,用轻视的目光望着他们。

    她说:“你们可是圣徒,老天爷,难道你们没有一点慈悲心吗?”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森大声道:“对于杀人的恶魔,我们不会怜悯。”

    笛莎露出苦笑,她说:“你们和他不一样,他即使对着血族,也如愚蠢的海豹般友好。”

    卡曼咳嗽几声,问:“你说的是谁?”

    笛莎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里奥·贝托。”

    卡曼怒道:“不许提这位大人的名字,是你杀死了他,你这亵渎的吸血鬼!”

    笛莎一跃而起,愤怒的瞪视着所有人,她喊道:“我没有杀死他,真相被掩盖了。要不是我对他的誓言束缚了我的手脚,你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卡曼喊道:“射击!”

    所有人同时掏出散弹枪,枪声大作,子弹汇聚成一张大网,朝笛莎所在的地方疾飞而去,如此密集的火力,她即使躲闪,受伤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笛莎双手持剑,挥动手臂,光影浮动,似乎在顷刻间化作了一块虚幻的盾牌,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她站在原地不动,以不可思议的灵巧手法将所有子弹全部挡开。

    众人惊骇异常,但却又不信邪,他们咬牙切齿的接连射击了好一会儿,直到确信这么做不过是浪费弹药后才停止,子弹落地,硝烟散尽,笛莎抛掉已经被子弹打得扭曲得双刃,又从腰间又抽出两柄短剑,用无情的目光望着他们。

    圣骑士们觉得现实扭曲了起来,心头泛起难以抑制的恐惧,眼前的一幕荒谬的几乎令人抓狂,可却又如此真实。

    笛莎说:“这是哈奇姆的剑技‘剃刀之盾’,我也是第一次使出这样的招式。”

    卡曼喊道:“我近身作战,你们用火力支援!”

    笛莎忽然朝他冲了过来,卡曼的匕首朝她的身体斩去,但笛莎绕过了他,直奔身后的谢勒骑士,谢勒身体笼罩着一层金光,他摆出架势,预备在圣盾抵挡住她攻势之后,给她致命一击。

    笛莎的利刃透过谢勒的护盾,刺穿了他的护甲,斩中了他的肋部,谢勒痛呼一声,捂住伤口,发觉并没有鲜血流出,但片刻之后,他只感到浑身酸麻,双膝跪倒,侧身躺在了地上。

    他的护盾竟半点不起作用。

    圣骑士们汗水直流,但为了保护同伴,同时奋勇的朝她扑去,笛莎倒翻着跃开,纵身一闪,来到了一颗大树之上。

    她站在树枝上,望着下方惊慌的圣骑士,说道:“哈奇姆的剑技‘切肤之刃’,它可以撕裂任何魔法护盾,刺中敌人的肌肤。”她说话时语气充满骄傲与欣喜,仿佛她不得不将招式的名字念出来,这样才能显露她心中的敬意。

    圣骑士们围着同伴,用畏惧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大妖魔。

    笛莎又说:“你们对同伴的仁慈让我感到高兴,圣骑士们。至少你们继承了里奥·贝托的这一美德。”

    剩余骑士们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与退却。卡曼想:“虽然她厉害的不像话,但我不能让她逃走,我必须拖住她,等待海尔辛他们赶来。到了那时,我们才有胜算。”
十九 笛莎的困境
    (我本人的旅程几乎由此而止,绿面具取代了我,如推动命运轮盘的女神那样开始操纵一切,我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所有发生的事情,仿佛成了一出歌剧的旁观者一般,因此,我得以超越我的视角,甚至深入各个角色的心灵,来描述我感受到的景象。)

    笛莎手足乏力的走出了躲藏的洞穴,她觉得每一个动作都在压榨她残存的体力,魔血无法再提供超凡的力量与回复力,她那架损坏的装甲在难熬的飞行旅程中几乎耗尽了她的魔血,此刻的她虚弱的与凡人无异。

    她来到这儿已经多久了?两天?三天?时间的概念逃避着她,让她迷迷糊糊,不知前路通往何处。她必须找到她的创造者,她的同胞,她的血亲,他们能帮助她进食,守候她的墓穴,让她重新恢复活力。

    夜晚是她的朋友,是她的避难所,一贯如此,从不令她失望。但眼下她却心存疑虑,处处心惊胆颤,为风吹草动而风声鹤唳。她见到过那些狂暴的怪物,那些恶心至极的人形虫子,脑袋像是。。。。她难以启齿,甚至不愿意去想。

    那些怪物不分白天黑夜的四处游荡,见到猎物就咬,她亲眼见到它们撕碎了一只巨大的野猪,以骇人听闻的方式将其吞入腹中。

    如果她还留有魔血,哪怕上千只这些怪物也奈何不了她,她可以逃跑,可以躲藏,甚至可以从容的杀死它们,可此刻却不方便,现在她只能像个懦弱而纯洁的少女那样躲藏着,而在她藏身处之外,是污浊而恐怖的黑夜世界。

    她想要捕食猎物,即便是一只老鼠也好,一只兔子也罢,她根本不会挑剔,吸收鲜血之后,她就有了脱身的机会。但这丛林中的动物几乎全被这些虫子吃的干干净净,难道她要以这些虫子为食吗?她怀疑自己准是疯了。

    笛莎忽然被突如其来的疲乏偷袭,她头晕目眩,行走时一个踉跄,压塌了一堆灌木丛,更糟糕的是,她发出惊叫,在黑夜中远远传了出去。

    近处的虫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那是它们那张劣等嘴巴在贪婪的吞咽口水,草丛被拨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逐渐向她靠近,笛莎屏住呼吸,紧紧贴住一根树木,完美的将自己纤细的身子藏在树后。

    一只虫子的脑袋从树后探出来,像是藏在树叶后的毒蛇,她不声不响的刺出匕首,刺入虫子的喉咙,虫子没发出任何声音,被她一击致命。但这一招几乎令她耗尽了力气,她一个趔趄,躺倒在地。

    不知怎么的,那些虫子发现了她,它们围了上来,用它们那肮脏丑陋的脑袋围观着她。

    笛莎甚至感到它们嘴里滴落细微的口水,流到她的脸上,要不是她软弱无力,连睁眼的力道都没有,她会马上用刀割破自己的喉咙,让自己化作灰尘,摆脱即将到来的厄运。

    她绝不想被这群生·殖·器般的蠕虫咬碎吃掉,绝不。

    但她毫无选择的余地。

    她很快放弃了抵抗,任由她的意识进入混沌中,她宁愿在昏迷中死去,那样至少不用顾及尊严问题。

    。。。。。

    笛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洞穴之中,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士兵躺在她面前,他也深陷在无意识的昏睡之中。这人身上穿着黑色骄阳的服饰,笛莎曾经见过这些佣兵,她是十多年前在伦敦时见到他们的,那是亚克·墨慈引发的浩劫,她是少数幸存的血族妖魔之一。

    她想:“我这是在做梦吗?我确实想喝血,但为什么会是黑色骄阳的佣兵?我以为临死前的幻觉会更美妙一些。”

    但此时的情况对她而言可谓梦寐以求,她爬了过去,咬开那人的皮肤,吸食了他将近三分之一的血液。

    她留了他一条命,因为她已经察觉到这并非梦境了。

    她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声音,那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那女人仿佛身处地球之外,银河之上,深不可测的深渊,遥不可及的岛屿,因此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宏大而威严,却又如此神秘而空虚。

    女人说:“你为什么不杀死他?三分之一的血液不足以让你恢复体力,你依旧弱小的如同羔羊。”

    笛莎心生敬畏,她明白这女人救了她的命,于是她答道:“我有我的原则,血亲。但我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总有一天会报答你的。”

    女人沉默了片刻,说:“羲太。”

    在震惊之中,笛莎竭力忍耐尖叫的冲动,险些咬破自己的嘴唇,她犹豫了许久,说:“不可能!羲太。。。。羲太并非女性,传说中。。。。。”

    女人笑了起来,她说:“性别?对于元祖的灵魂而言,那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是投射在你灵魂中的影子,我是你心脏血池中的镜像,我是你所想,所念,所渴望寻找的神。你是来寻找我的呑世蛇卵的,对吗?”

    笛莎惶恐至极,她跪了下来,用虔诚的声音说:“恳求羲太神赐予我先祖的力量。”

    自称羲太的女人问:“你为什么要获得我的力量?”

    笛莎抬起头,声音热情而激动,她说:“我的父亲,还有我的血亲,我们想堂堂正正的活在世界上,而不必受卡玛利拉律法的约束,不必受梵蒂冈血族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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