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的时候,肖童的车来。
她停在我的身边,说:上车。
我没有理她,走自己的路。
你耍什么大牌啊你!肖童有一点生气,说。
我依然不理她,还是走自己的路。
这时候,她从车上下来,说:给我上车,当司机。我累了,要休息。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爬到车上,安静地开着车。而她依然是靠在车背上,安然地睡。是一路的沉默,连车里的音乐都没有。只是到了田野,她突然又说:萤火虫,什么时候才能有?
我说:明天晚上。
她说:嗯。
然后,继续睡。
到了家,依然是简单地问与答。接着就梳洗,然后我们各自躺在她床的一边。我翻一个身,背对着她睡。
她终于问:心情不好?
我说:没有。
她说:你以为是木头做的?
我说:差不多吧。
她说:什么意思?
我没有搭理她,只是这样睡。她也气呼呼地睡。
我说:我想尽快把钱还给你。
她说:我不缺钱。
那么,为什么要浪费我的青春与才华?我转过身来,质问她。
她说:我喜欢。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过嚣张跋扈!我从床上一跃而起,说:我要毁约。
她轻蔑地笑,说:你有点法律意识好吗?你得赔偿很多的违约金。
我宁愿按揭还给你!我说。
我掀开被子,走到床下,走向门。
站住!她怒斥道。
可以这样儿戏的吗?你连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她说。
我连尊严都没有了,我要责任感做什么?我反驳她。
她也来气了,说:好!要是今天晚上你抓到了老鼠,我就放过你。
我回头看着她,说:老鼠在第二天早上,就被捉住了,埋掉了。
她看着我,顿了顿,是半晌,我看见她眼睛有闪烁的东西。可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说:那么,你走吧……
我看了她一眼,眼睛突然地潮湿,所以要很快地转过头,回自己的房间,拿自己的行李,背起我的吉它。而她“嘭”地关上了房门。我打开她的门,在昏暗的灯下,看见她正靠着,冷冷地看着我。
我掏出了500块钱,递给她,说:先还给你。
她没有接,只说:放着吧。希望每月按时交。如果你交不出,我会在每个月的28号来拿。
我说: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再见。
转身的那一刻,其实,我有想她把我留下来。早说过给她做牛做马都不是一件没有尊严的事。只是,我不可以再待在她的身边,因为我会越陷越深。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赞的女人。她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她从容、淡定、风情、优雅、智慧、能干,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不吸引人?所以,我不得不走。
我走到门口,没有回头,只是把门轻轻地带上,然后轻轻地下楼。院子里月光如水,那么静谧,却似满地凄凉。那一条悠长的鹅卵石路,在月光下,显得光泽无比。我脱下了鞋子和袜子,从上面踩上去,再踩回来。抬头望着她的房间,灯光终于熄去。我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潮湿……
25。缺什么,都不可以缺爱情。
打电话给赵野,叫他从家里拿了被子来,我到“仓库”里的破沙发上,去睡一夜。
他到,看见我这样狼狈的样子,接过我的行李,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勉强笑,说:这不是很好吗?我自由了。
真被人包养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放P啊!我说。然后叹气,说起家里的事。
赵野听后,说:那大家可以帮你的啊!
我说:欠你们和欠她有什么区别?我宁可欠她。
赵野看了看我,说:那我还可以做什么呢?
不用。我自己能行。我说。
他说: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倔强。
我也勉强自己笑。说:有什么办法,我就这德性!
他也笑,递过来一支烟,说:抽一支,心里会痛快一点。
他为我点上,我们坐在地上,两个人闷头抽。最后,他说:wing跟你说了?
我点头,说:嗯。
她也跟我说了。赵野说。说着,他又抽了几口,说,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所以……所以……赵野说着,又看着我说: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待她。
赵野,你什么意思?我问。
赵野低了低头,说: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爱她。
我推了他一把,愤怒地说:你像个男人吗?你爱她,就该自己去爱她。爱情,可以转交的吗?
赵野只是苦笑,说:我只是希望她幸福。
对不起。她的幸福,我给不了。我说。
唉……他长叹,再点烟,说,世界上的事,就是那么会折腾人!
是。我把烟蒂扔到很远的地方。我在想念她。我是那么想念她。可是,我却不能想念她。
赵野问:小溪,你是不是喜欢林温馨?
温馨?我看着赵野,竟然回答不上来。我竟然已经无法那样坦率地对别人说:“是,我喜欢林温馨。”然而,我也只有点点头。这样搪塞他的疑惑。
赵野也只是点点头,说:如果温馨也喜欢你,那么我不勉强你。
我说:wing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他点头。
赵野后来走了,因为太累。我就躺在破沙发上,抱着我的吉它,拨弄着琴弦,弹起那一首《从开始到现在》……
欧小溪!我突然听见肖童叫我。
她竟然站在“仓库”的门口,看着我。她上前,拖起我的手,说:欧小溪,我家里的老鼠夹、老鼠笼这些都没有被撤掉。而且,我的橱房里还有很多你买回来的水果。我都不要吃。扔掉太可惜了!你给我回去收拾掉!
我看着她。她回头,也是伸出两个手指,说:看什么看?再看,就戳瞎它!
还是那么嚣张跋扈的女人!然而,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跟她回去咯。因为我其实是那么想要跟她回去!
跟着她出了门,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跟着,跟着,她突然一下子就蒸发了似的,无影无踪了。
肖童!肖童!我开始拼命地叫她。
她突然出现在前面,回头笑我,说:就知道你想回来!
看她这样得意的样子,我窜上前去,把她扑倒在地。任凭她怎样挣扎,都不放手。
小溪!小溪!
我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wing。原来我依然抱着我的吉它,而wing不断地想要帮我拿掉吉它。
而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仅此而已。我依然要在“仓库”里渡过我的接下去的日子。
Wing说:赵野说你在这。我给你送点早饭过来。
她送过来,是牛奶和面包。虽然简单了点,但是我知道一定可以填饱肚子。可是,肖童呢?她早饭会吃什么呢?
Wing说:想什么呢?
我说:谢谢。
吃完饭,我躺在沙发上。Wing开始弹起《战斗机》。弹着,她笑了,说:要是永远那么简单的快乐,多好!
我知道她的意思,如果没有爱情,那么我们就不会那么不快乐。然而,就算知道爱情会令人愁肠百结。我们依然那么前赴后继地涌向她。
没有爱情的女人,再美丽,也只是像一口枯井,掏出来的是冷冷的月光。
所以。生命里,缺什么,都不可以缺爱情。
26。流浪,让人成熟。
离开肖童的日子,注定是难过的。
关于这一点,我一早就知道。只是,这样的难过,竟然无法用任何来排解。这是我从来没有料到的。只有在酒吧的舞台上,尽情地挥洒自己的汗水还有虚假的激情。
我和wing在舞台上跳热辣的舞,唱沸腾的歌,最后走进客人中,陪他们喝几杯。酒吧的生意,很好。大概是因为我们唱得不错。有人跟我们说:“他在这个城市,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好的歌了。”这样的话,让我们都倍感欣慰。我们不仅仅是一群酒吧歌手,更主要的是我们是热爱音乐有梦想的年轻人。
有一天夜里,我下去敬酒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余东方。
他看见我,笑,说:还认识我吗?
我说:当然。
余东方,说:听你唱歌,很过劲。
谢谢。我说着,敬他一杯酒。喝完酒,我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不住问:肖总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在忙。后天是温馨的听众见面会。所以,要小忙一阵。他说。
我与他碰杯,喝下了酒,说:到时候,我也是要去的。
他笑,说知道。你是要送花的嘛。
肖童告诉你的?我问。
他点头。我的心里,立刻再次不悦起来。我不知道她还把什么告诉了他。可是,我不想打电话,质问她。
我问:她找到新的……助理照顾她了吗?
应该快的吧。他说,怎么?关心她啊?
我笑,说:当然。是朋友么。
他笑着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酒吧。
而当今天的歌尽,我们四个人也从酒吧里出来,然后一起到街边的烧烤店里去随便吃一点,算是我们又渡过一天的庆祝。
我们在路边滩,吃喝得比酒吧里要尽兴许多。赵野和唐健,替我们奔前跑后。我和wing坐在位置上,差点没把脚架到桌子上。Wing拿大杯的啤酒敬我,说:为我们的乐队还在一起。
我笑,敬她。
赵野和唐健凑上来,说:还有我们!
嗯!是。我说。
四个人,把酒杯狠狠地撞,响声吓到了老板。他看着我们,也是笑。呵呵……多好的老板!我们四个人接着喝了个痛快。
只是啤酒,实在不是一个容易让人醉的酒。
唐健这个就来没有说过人话的家伙,突然冒出一句,说:虽然我们依然单身,但是至少我们还有梦想!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干杯!
哈哈!干杯!我们四个再次捧杯。
我和唐健跑到了车上,拿起我们的乐器。情难自禁地演奏起来,wing和赵野贴身辣舞。边上的人们,也转向我们,为我们鼓掌!
我和唐健相视一笑。音乐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她能将素不相识的人那么自然地联系在一起。当我们唱到高潮的部分,我们疯狂地沉醉其中。
最后一个音落,身边的人们给予我们热烈的掌声。我们鞠躬表示感谢。然而,当我抬头,却看见肖童正站在马路边,她的车旁,看着我们。
我看见了她,奔上前去。
她笑,说:放心,不是来要债。路过,听见。
她的发,被夜风吹乱。我忍不住伸手,要帮她理好。而她把头一偏,自己迅速地弄好。
她问:这几天,好吗?
我说:总算有自己的狗窝。
她点头,说:那……你们继续。我回了。
等等。我说。
她看着我,等我说。
我问:那些捉老鼠的都清理掉了么?
她说:老早。
我又问:那么院子里的树枝找人来修理过了吗?大排档的老板说愿意来帮忙的。
她说:嗯。已经来过了。
这样快。我嘟囔了一句。
她说:什么?
其实,一定还有一件事情没人做过。我帮你去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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