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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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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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师兄,我是觉得你比以前沧桑多了。”
  “工作压力大,没办法。”他勺了一口粥,“恩,不错,熬的很浓厚,小江妹妹手艺不错呀,呵呵,以后谁娶了你,谁的福气。”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他马上改口,“错了,小唐那个家伙真有福气,唉,你们俩兜兜转转的也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让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说呢?”
  他呵呵的笑,“他是很闷的人,即使心里在乎一个人,也从来不会说出口的,那时候我们都看的出来,他对你不舍得,还是眼睁睁的看你走,当时我们都奇怪,问他为什么,他说,你值得更好的,我们也没多说,不过这回总算是主动了一回。”
  这个答案让我有些意外,我轻轻的咬住了嘴唇,目光的不由的投向那扇门,“师兄,我和他之间存在一根刺,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但是如果有一天始料不及的被提及的时候,也许会造成无法愈合的创伤。”
  他深深的叹气,“蒋迎熙是吧,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快乐。”
  我低低的笑,心里没来由的没过一丝的恐慌,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压抑,“恩,快乐就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小徐师兄送我回学校,我回实验室通宵,楼道里安安静静的,我故意加重脚步声,然后看一盏盏灯,在眼前缓缓的绽放,空荡的回廊里,冷风从呼啸而入,与实验室残存的风息连成气流,将门扇轻轻扯开一线,细长的白光,缓缓的伸展,继而消失不见。
  就这样吧,我告诉自己,我已经太累了,真的不能再思考,我有预感,这个故事开始便成错误,便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我究竟在苦苦支撑着什么,也许我只是想证明,我曾经拥有过。
  人,真的可以一旦拥有,别无所求吗?


Love Actually(下)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打早饭,恰巧碰见李楠师兄,他越来越跟我较真,也越来越八卦,端盘子取粥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跟我絮叨,“小师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要跟韩晨阳约会才独自守在实验室的?”
  我哭笑不得,“我骗你我就是小狗!”
  他白我一眼,随即露出狐疑的表情,“真的不是?”
  我坐下来剥鸡蛋,耐心的澄清我,“真的不是,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韩晨阳不中听的话,结果触犯了他的龙颜了,让我十万火急的赶,没良心的家伙!”
  他拔了一口饭,然后用手在桌子上指指划划的,“我看最没良心的人是你吧,韩晨阳的说的也很明确了,他准备回来,你小子安分的意思,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脸色的都不会看。”
  我心猛然的跳了两下,决定好好消化一下被“歪曲”的解释,李楠师兄一脸不屑的望着我发呆的样子,不遗余力的继续寒碜我,“唉,女人恋爱时候智商果然是负值。”
  他最近春风得意,说话肆无忌惮了许多,可把我气的歪歪的,“我说李楠师兄,你的智商就很高,脸色也白里透红,每天用大宝的吧!”
  他还真的摸摸自己的脸,“这么快就看出效果了呀,这国产的还真不错。”
  韩晨阳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问自己,呆呆的望着窗台上的那束雏菊,手下轻轻的在桌上划他的名字,然后站起来走到他的桌子前,看他资料上的签名、标注。
  我翻开一本毫不起眼的本子,以为只是单纯的数据计数本,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本类似于日记的本子,日期是几年前了,大概是韩晨阳上大学的时候。
  “晨琳从美国打电话给我,她生病时候想吃粥,打电话回家问怎么做,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说着说着她就哭出来,让我心里也酸酸的。”
  “今天从朋友听到一个好玩的消息,他们学校补考一门磅,两门磅,要么别补考,要补考就要多补,有折扣,我想,这个制度真的很人性化,可惜我应该是没机会领略了。”
  “遭遇办事效率低而且呆板的英国人是一个大挑战,咨询邮件得不到回复,去办公室预约也很难见上老师,索性换了一个华裔的导师。”
  他写的每一页都很简单,寥寥的几句话,我却看的津津有味的,这些话语串联成一个个小小的故事,折射出韩晨阳大学研究生时候的生活,规律简单。
  窥探到小小的秘密,我不由的窃喜,可是翻到越后,却发现好几页都被撕了下来,他的记录,从回国开始就中断了,一根线索,戛然而止。
  “居然没有八卦!”我重重的叹气,“难道他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拜托,好歹留下一蛛丝马迹吧!”
  再往回翻,都只是寥寥的记事,一个人感情都不掺杂,韩晨阳这个人难道真的是太理智了,面对自己的空间,还是固守秘密,半都不让以后的自己窥见。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幼稚,干嘛费尽心思的挖掘他的隐私,仅仅是好奇?难道我是真的很在意韩晨阳,想了解更多,再多,才能不让自己迷失?
  就像我永远没有办法猜透唐君然一样,韩晨阳对我来说,会不会永远神秘、而且陌生。
  因为爱一个人的时候,永远没有办法窥探他的所有,爱情中,往往是我们自己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自己陷入迷局,等一切烟消云散,才幡然悔悟。
  手机响起来,我不假思索的接了起来,唐君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江止水,昨晚谢谢你了,我现在已经退烧了,你还好吧?”
  “恩,我没事,你工作别太累了。”他的声音在我听起来精神了许多,恢复的不错。
  “我是想问你,平安夜晚上有时间吗?”
  “呃——”我有半刻的失神,目光落在那本小册子上,然后斟酌了一下,“对不起呀,我有论文还没有做完,老板会来查班的,看来是没空了。”
  他的口气隐隐透出一丝的沮丧,语调还是平和,“呵,知道了,那你忙吧。”
  我“恩”了一声,就轻轻的按断了电话,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一半的歉疚,还有一半的舒坦,我想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在此之前,只退不进。
  大街上人来人往,今晚就是平安夜,然后就是新年,商店里面摆着圣诞树,挂着彩灯,窗户上喷着!!的字样,广场上的音乐喷泉五光十色。小孩子在广场上奔跑欢呼,情侣们手挽手亲密无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我从沃尔玛回来,提着大包小包的往宿舍走,挽着男朋友的女孩子们都打扮的光鲜靓丽,接近零下的天气,只是迷你短裙和长靴,实在是勇气可嘉。
  不如躲进有空调的实验室,一杯草莓酸奶,半块芝士蛋糕,美美的望着这个城市的上空,也许有驯鹿飞过,圣诞老人背着大口袋从烟囱里爬到孩子的床头,捎上最美的祝福。
  我想要一只润唇膏,实验室太干燥,如此小小的愿望而已。
  韩晨阳会回来吗,我问我自己,手里草莓酸奶慢慢的变温了,时钟在雪白的墙面上滴滴答答的行走,一分一秒的敲击在我的心上。
  没有心思继续论文,打开电脑专门找小道八卦看,笑完了又觉得空虚,惶惶惴惴的,连起身倒一杯水大半的心思都在门外的动静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人转动门把推门而入。
  整个晚上,我都在心有戚戚中度过,好似高考查分的那个晚上,想知道,又拼命的抵制,可是最后结果出来,就骂自己没出息,现在亦然。
  空调喷薄出再多的热气,窗台上即将枯萎的雏菊微微的摇晃,时不时宿舍区有欢呼声传来,气流震在窗棂上,嗡嗡作响。
  暖即是冷,如果心底一片荒芜。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两手已经被枕的麻到动不了,电脑上刺眼的光亮映在眼底,已经是半夜多,原来这个平安夜是被我睡了过去的。
  可是,仿佛做了一个悠长的梦,然后如空白磁带上,即使倒带也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任何人来过,在我熟睡的时候时间弹指而过。
  我这才恍然,余光瞄到一旁的手机,未接来电上赫然显示的是韩晨阳的名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拨了过去,很长时间的音乐,终于一个女孩子接了起来,“您好,找哪位?”
  我一愣,不是韩晨阳,难道是我拨错了,口舌一下子乱了起来,“我。。。。我找,那个,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的,我没接到。。。。”
  对方笑了,“韩晨阳这个家伙,手机丢在我这里都不知道,你等等我去叫他。”
  “不用了,不用了!”我连忙喊住,“我没事,就是确认一下。”没等她回话,自己就慌忙的把手机给按掉了,然后久久的凝视着手机。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让我的脑袋里有几秒钟的空白,实验室里静悄悄的,我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已经全然没有睡意了。
  突然,我觉得一切好可笑、好荒谬,自己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让我觉得陌生。
  天啊!瞧我让自己落在一种怎样荒唐的闹剧里,我明明喜欢的应该是唐君然,那个温和淡然的人,我怎么会和韩晨阳这样一个心机缜密的、冷酷无情的花花公子纠缠不清,明明知道这种人的心没有岸际,还妄图能停留片刻。
  难道他又是一个我得不到不甘心的人,不对,我为什么要得到他?
  没一会手机响起来了,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韩晨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有些气喘的厉害,声线还是难得的镇定,“江止水,你是不是又睡着了?”
  我轻轻的“恩”了一声,他继续问到,“是不是在实验室?”还没等我回答,他顿了一下,“江止水,刚才接电话的是我表妹,韩晨琳。”
  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可以跟他说,我笑不由衷,“我的论文写完了,你什么时候要看?”
  “江止水,我。。。。。你怎么还在实验室,就为了赶论文?”
  我头开始隐隐的作痛,没好气的回答,“论文写完了,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他愣了一下,“恩,江止水,对了,圣诞快乐!”
  我礼貌的笑笑,“恩,你也圣诞快乐。”
  “对了,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没有任何的喜悦,连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平淡和冷漠,我听见自己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没有了任何声响,我按下手机,身心疲乏的只想好好睡到地老天荒。
  如果一个人没有心,对谁都不会动感情,是不是更容易活的快乐一。
  中午的时候,被窗外一阵嘶叫的北风唤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向窗外定神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北风执着的刮了一夜,从我回来一直到睡醒。
  记得昨夜睡觉前原本是想看无聊的小说打发心中的郁积,窗外阵阵的北风,挟着尖锐的呼啸,萦绕在窗外迟迟不肯离去。声声尖叫,仿佛宣泄一种难忍的疼痛,呼唤所有生灵的怜悯,也像绢帛的撕裂,脆声声的扯断,叫人不忍。在这尖利的声声中,我难以集中精神,思绪被扯得断断续续,一会一个熟悉的面孔闪过,混沌中困意袭便睡了。
  手机里满满的都是别人的祝福,可是唯独少了江风和董安妍的回复,我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想也许是他们疏忽之间忘记了,也没做多想。
  难得的圣诞节在星期六,平常去的小饭店老板家的机灵的小女儿戴着一顶圣诞帽,在人群里窜来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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