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我是你一生最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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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我是你一生最衰的事-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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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说?要不是你威逼利诱我非得出席,放着我在家消消停停睡一觉不知道多好。”又愤愤地喊:“你要是再不给结了这个展览策划案的银子,我就只能活等着房东信贷科等一干人众喀吧断小脖子了。”
  “早给你打卡上了,就知道你懒得查。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自己策划的展览,自己都不来开幕式,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乐意,你管我。”梅诺心正值心潮跌宕,又赶上这么一没眼力见儿的直撞枪口,少不得拿着幽怨发射器哒哒哒横扫他一通。
  “我怎么瞅你今天这么不对劲儿啊。”正碰上一红灯,桑未燃停了车,索性做研究状盯紧着她看。
  梅诺心烦躁地抓着车台上的CS小人晃了两下:“我心烦,我内分泌失调,我的人生失去目标,空虚!无聊!想自残!间歇性狂躁症发作!可以嘛?”
  “可以可以,欢迎欢迎,不过小样儿,你还人生目标呐,以前还真小看你了。还有什么啊。”
  “反正就是衰神附体,诸事不宜。”
  “哦,是亲戚造访吧。”桑未燃摆出一副了然模样:“成,哥哥带你去喝粥。”
  邹记粥铺是老城胡同里的一处破败门脸儿,店主身负着草包肚子大秃瓢,一颗青皮脑门浑圆有致,人送诨号“瓜皮邹”。此人生平最大爱好无非是敞肚躺倒睡大觉,一年四季都要在店门口的青石路上支上一吱嘎大躺椅,乐此不疲地昏睡终日。偶有兴致特高的时候,就要捏起把狮头胡琴,咿咿呀呀拉得驴响。
  瓜皮邹人懒气短,除了自己这一不顶事儿的,左右就雇了一个帮手,肩负大厨跑堂掌柜诸般职能,忙地比线抽陀螺还晕。鉴于此,店里店外糊弄到家,满屋散布着缺棱少角的桌椅不说,连招牌都是粉笔涂的,只是白粥味道的确好,倒是也挽住了不少熟客。
  两人视线一气儿盯着墙上挂着的蒙灰菜单呆看半晌,桑未燃轻咳一声,开口询问:“内分泌失调这样的歹毒症候,怕是一碗白米粥也难以治愈吧。”
  梅诺心脸色一正,严肃地点了点头:“白米粥不够,还得加上几根膀大腰圆的油条才能化解。”
  等到吃食上桌,梅诺心一天水米未进,也确实饿了,这时也顾不上粥还烫着,低着头就到碗边猛喝了几口,胃里一暖,心头的酸涩反而渐渐泛了出来,喝着喝着泪水忍不住就要往眼眶外头浸,又不想让桑未燃看见,一个张小脸越埋越低。
  “嗨嗨嗨,脑袋再低点跳进去喝得了。”桑未燃冷不防敲了她一记爆栗。头上一疼,梅诺心索性抬起头唏哩哗啦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桑未燃见得如此,倒是吓了一跳。
  梅诺心哭得正起劲,哪有功夫搭理他,只是拽起餐厅的纸巾往脸上稀里胡噜乱蹭。
  “丫头,你这是碰见什么事儿了还是撞见什么人了?”桑未燃静待她哭势渐弱,突然开口问。
  “嗨,什么呀。”梅诺心一边为哭鼻子做收尾工作一边扯淡:“我就是挺久没哭了,试试自己这功能坏了没。你点儿踏地准正好赶上了,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就不收你参观费了。”
  桑未燃睨着她:“你那点儿小心眼就别在哥们面前耍了。我奉劝你还是早点向组织坦白吧。”
  “组织,什么组织啊,就你这德行的,顶多弄一邪教组织。”梅诺心狠狠吸了吸鼻子,又恢复了平日油盐不进的泼皮相。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粥,突然又没头没脑地来了句:“你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事情,我都想不明白呢。”
  桑未燃听得一愣,随即嘿了一声:“你脑仁儿小呗。”
  “我x,我警告你,你不要逼我爆粗口哦。”梅诺心恶向胆边生,拿起筷子就要往他脸上戳:“赶紧给我跪下请罪。”
  “是是是,我有罪,你这么一温良恭俭让的人都给我逼得要爆粗口泄愤了。”桑未燃边躲避竹筷神功边做深刻的自我反省。
  梅诺心跟他夹缠了一会,心头舒坦多了,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顺手抓起根油条就要往嘴里塞,还没递到嘴边,就被桑未燃给抢了:“都凉了,我给你再买两根去。”
  “暴殄天物,老天爷劈死你。”梅诺心伸手又夺了过来,蘸了酱油啃了口,想了想又说:“就你对我最好,等那天姑娘发了财,肯定分你一半,不对,给钱你也不稀罕,那我给你买一堆美女吧,咱多米诺骨牌那么码一溜儿,想推就推,让倒就倒。”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义薄云天关公再世,忍不住出声称赞自己:“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讲义气讲情分,五讲四美好青年呢。”
  “你?”桑未燃吐了口烟,拉高了眉毛瞥她一眼:“你也就一养不家的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的儿童牛奶(1)

  在梅诺心的概念里,过日子跟喝粥纯粹是一码事儿,一样地呼噜噜往下淌。趁着能顺到一两颗蜜豆儿的好时候,就得及时行乐,闭着眼儿咂摸会儿,因为搞不好下一刻就得灌进一颗卡牙的巨砂,嘎巴一下撬翻了牙缝,闹得个满嘴焦麻血流如注。
  当然,如果某位同学有个闲工夫将卡牙砂们分门别类划级评定,那么“旧情人”这一枚光闪闪亮晶晶的奇石,实可堪任砂中翘楚。
  梅诺心手扶着鼠标,耷着眼皮将脑袋搁在办公桌上滚来滚去,心浮气躁地编派着自己的人生粥理说,又想起昨晚上桑未燃曾问过她的话:你是碰见什么事儿了还是撞见什么人了?心里默然叹了口气,自语道,对啊,我就是遇见什么人了。
  “诺心你怎么了,是头疼么?”同事好友阮安妮平日虽然也见惯了梅诺心类似的非人类举措,但是眼睁睁看着她滚了百八十个来回,实在还是忍不住上前询问。
  “啊,没事没事。”梅诺心仓促抬起头,还有些魂不归位地挥挥手:“我颈椎不好,这么滚滚有利项背肌放松。”
  单细胞动物阮安妮历来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主儿,信以为真地睁大眼睛:“真的么?我爸颈椎也老不好,你是在那儿学的,也教教我。”
  梅诺心嘴角一抽,眼睛晃到电脑上,生硬地扭转话题:“都六点了啊,你还不赶紧下班回家。”
  “我等男朋友呢。”阮安妮羞涩笑笑,又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伸手指着梅诺心面前的电脑说:“咦,这网页上的男人看着眼熟。”
  “恩,是熟,就是霸了半座空梧山,建那个‘韶光舍’的总设计师嘛。”梅诺心有些丧气地歪了歪脖子,现在是怎样?全世界的女生都认得他了?看起来蒲临川这个王八蛋混的还真是不赖。
  “‘韶光舍’?‘韶光舍’是他设计的?”阮安妮一脸惊讶,凑进了网页细看:“Harvard的建院博士,FTO建筑设计院最年轻合伙人,哗这哥们可够牛的啊,哦想起来了,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早上在公司见到过,长得这么出挑儿,让人忘了还真不容易。”
  “公司?咱们公司?”梅诺心蹭一下跳起老高。
  阮安妮点点头:“恩就是咱们公司,我早上一进门他正跟前台妹妹说话呢,你没看见前台妹妹那张脸啊,笑地都漾出水儿来了。”又想起什么来似地说:“你上午又睡过了吧,邢主任又找茬儿来着,我给你编了个幌子说你约了几个同城作家采访,下次她要问你别露馅了啊。”
  “邢事儿妈,她还真是没完没了。”梅诺心长声哀号,这次新调来的主编跟她非常不对盘,两人为了大小琐事儿已经正面侧面交锋无数。
  要说也是,她这样一个散漫懒惰人落入一个严谨苛刻地堪比训导主任的人手里,就好比非得把母猪塞进鸡笼去,不搞个猪死笼破岂能善了。
  “不扯了,我走了。”阮安妮扬了扬手机:“我男朋友来了,我两去北峰迢路吃饺子,顺路就带你一程。”
  “顺路顺路。”梅诺心快手关机,三两下收拾好包:“你要请我顺一顿饺子都成。”
  死皮赖脸自然是天下无敌,梅诺心顺利地蹭了顿饺子,吃饱喝足之后,打着饺子嗝儿念着打油诗晃晃悠悠往家爬。她租住的这处四层高的房子还是一所旧时建筑,连着房梁走道一概都是木质的,加了小铁板的木楼梯踩上去吱吱嘎嘎更是韵味十足。
  刚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扬脸就见着自家门口站了个人,一个悠长的嗝没收住,呃……一声从嗓子里飙了出去。
  即使实在如此丢人现眼的场景之下,她也只是一瞟眼就认出了他,楼下街道边的路灯跟住户家的残光稀稀落落地覆在他身上,呼吸间夹裹着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梅诺心忽而有些哀伤地想,即使没有这些残光,她又怎会认不出他?
  蒲临川也看见了她,脸上现出些散淡淡的笑来:“你门没关。”
  梅诺心一愣:“什么?”
  其实在梅诺心的想象里,她与蒲临川的这次会面早早预演过n次:
  他也许会开口问:“梅诺心你还好么?”
  那么梅诺心这个时候就要潇潇洒洒地跳出来,呲着牙跟他说:“要不要每次都是这个鬼词儿,腻不腻歪啊,你没长眼睛不会看么?我眼没歪鼻没斜,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像不好的样子么。”
  这时他也许脸上就会有些挂不住,讪讪地接口:“我就是来看一看你。”
  梅诺心听到这里心里一定也会酸酸涩涩,但是她会忍得住,还是扯开没心没肺的腔口说:“别介,说的好像我怎么虐待了你似的。你爱来就来呗。怎么说也是老同学啊。”恩,一定还要故意把老同学这三个字压地特重。
  但是……他完全没照着剧本来……他……他居然说的是……
  “你门没关。”蒲临川指指门又说了一遍。
  你门没关,门没关,门……没关?
  梅诺心用了整整两分钟才消化掉了这句话,舌头像是被电打过了,卷了半天才卷出一句:“厄,啊,那个门锁坏了我懒得修。”
  “你一个人住?门开着危险。”
  “我没值钱东西,这边治安一向也好得很。”梅诺心顺着话头搭腔,心里突然有阵儿别扭劲,觉得他说话有点奇怪,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发音的问题,至于奇怪在那儿,也摸不出个头绪。又想着这人可是去腐朽的美利坚镀过金的人,甭说发音怪了,就是头上再顶两颗朋克喇叭花也算不上稀奇事儿。
  蒲临川倒是没理会她的胡思走神,低头探究地看了看门锁说:“像是被东西卡住了,我刚才一直没有趁手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眼梅诺心:“发卡给我一根。”
  “啊。”梅诺心觉得自己已然彻底沦落成一智障了,什么话都要在脑子里过几遍才晓得意思,又有些嫌弃自己没出气息,暗暗地用左脚踹了右脚跟一下。抬手在发梢摸了根发卡递过去。
  蒲临川伸手来接,两厢指尖一触,发卡易手,指尖旋即又散了开,只这一刹的功夫,梅诺心却觉得像是跑了个八千米的长跑一样,心脏砰砰乱跳。然后眼睁睁望着他掰直了发卡专心致志地跟坏锁搏斗。
  一阵夏日晚饭透过廊道轻轻浮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光阴在某一刻逆转轮回,就像是在很多年前,他站在无数的图纸前,也是带着这样安宁又静默的神情专注地绘着图。
  “好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蒲临川终于出声,转了转锁钮,抬手蹭了蹭额头的汗。
  “恩,我试试。”梅诺心点点头侧身进了门,示意蒲临川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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