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山上的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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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山上的流云-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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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智明,你过来!”田智明正美美的喝粥,表哥石英贤黑着脸走过来,石英贤在团部任给养科长。和石英贤走过来的,还有田智明直接领导——连长覃华庆。

  田智明过去跟两位领导打招呼,他看气氛不对,心想准是分粮的告状去了,这事是分粮的没做好工作,自己并没错怪他。

  石英贤:“田排长,刚才分米,你都说了什么?”

  田智明把过程给二位说,未了,他对二位说:“我只是去讨回个公平。”

  石英贤:“你还有理了?公平?你跟谁讲公平?昨天下山弄粮食,管理员的哥哥为了把护村队引开,现在还没回来,生死不明。管理员两兄弟为参加革命,放着财主的生活不过,卖田毁家,这到底为什么?你也不是个新同志了,还是党员,斤斤计较,影响极坏!”

  经这么一说,田智明知道问题严重了,他不敢再为自己辩护,站在那低头听领导批评。

  一直不吭声的覃华庆发话了:“你要记住,你是个党员,不是一般群众。党员为了人民利益,生命都可以舍弃,你却为二两米跑去闹。光荣啊!你要好好反省反省。下次党小组开会做个检讨。检讨不好,我建议给你记过处分。如果你感到吃亏了,那你提出退党,我补你二两米。”

  石英贤和覃华庆轮着批评,田智明满脸通红,身上冒汗,二位领导讲得有理啊,党员是吃苦在前,冲锋在前,多少人为了加入党,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做一个党员多光荣啊,而自已为了二两米,竟这样计较,他感到惭愧,后悔到管理员那要粮。他暗下决心,要用实际行动,对得起*党员这光荣的称号。

  一九四九年初的一个晚上,码头圩非常热闹。码头圩没有码头,连可以撑小舢舨的河流都没有,它是一个山中小墟场。今晚码头圩张灯结彩,又是杀猪又是唱戏,欢声笑语回荡在久违的夜空。原来,游击队连日被困山上,这次得到情报,利用敌军进剿的空档,突出包围圈,出其不意,拿下敌军在一集镇的据点,缴获宝贵的物资,并秘密撤到码头。码头是老游击区,群众基础好。游击队打了胜仗,地方党组织把群众组织起来,开军民联欢庆功会。

  部队好久没能好好休整,加上这地方很安全,团领导为了让更多人休息好;当晚只在码头附近布置岗哨,没有布置游动哨。天将蒙蒙亮时,密集的枪声把田智明从酣睡中惊醒。他一骨碌爬起,在黑暗中伸手去抓汤姆枪,摸了几次都没摸到,密集的子弹封锁了房门,听枪声是进攻的国民党正规军,田智*里着急,手脚并用,脚一划,找到了汤姆枪,他冲出后门,窜上院墙,一颗子弹打在帽顶上,幸运的是他毫发未损。出来后得到消息,部队立即分头撤离上山,上级命令覃华庆连阻击敌人,坚守到上午七点半。

  码头墟像个橄榄,两头尖,中间大。一头是平时进出码头墟的土路,另一头是上山的山路。墟场其余四周无路可走。如今进出码头的土路已被敌人占领,唯一 的出路就是爬上后山。覃华庆领着一连人坚守在山脚,掩护部队撤离。山脚下的一小片开阔地,成了敌人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地。

  “尿,谁还有尿?”机枪手大石大声嚷嚷,原来枪管又给打红了,没有水降温,只好用尿代替。

  “轰”的一声,一颗六零炮在田智明身边炸开,田智明下巴有些麻,脑袋嗡嗡的一阵乱响,顿时听不到声音。有战友来到他身边朝他比划,他才发觉自己衣服上沾有鲜血。原来炮弹炸飞的一块小石头切去他下巴一块肉,所幸没有伤到骨头,过好一阵耳朵才渐渐听到声音。

  敌人的六零炮弹雨点似的落在游击队的阵地上,游击队伤亡很大。三个排长一个牺牲,一个负伤,就剩田智明还算完好无损。看阻击任务已完成,覃华庆把田智明叫过去,把身体好的队员分成二组,让田智明带领一组带上所有伤员赶快撤离,他领另一组断后。”

  田智明知道留下来意味着牺牲,他要连长走,由他留下断后。参加革命队伍,常看着身边的人牺牲,他早把生命置之度外,他平日里最看不起偷奸便滑,怕苦怕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共产党把他从穷苦、仇恨和绝望中解脱出来,把他从被压迫之中解放出来,给他方向,力量和希望。对共产党的恩情,他无以能报,如果牺牲了,他感到遗憾的是没能为革命多做工作,没能迎来胜利的那一天。

  敌人的进攻越来越猛,再不走就全部走不掉了。覃华庆不容田智明过多争执,给田智明下达了撤退命令。

  田智明领着部份人员带着伤员撤离,留下断后的全部牺牲。覃华庆的头颅被砍下挂在县城示众。党组织设法,几天后才把覃华庆的头颅收敛了。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三日,粤桂边游击纵队××团接到上级指令前往柳州通往南宁的公路阻击溃败的国民党部队,配合南下大軍歼灭敌人,解放广西各地。游击队的任务就是延缓敌军逃跑速度。

  游击队在有利地形埋伏起来,小半天功夫,小股敌军就过来了,慢慢的涌来大量的敌军,眼看游击队支撑不住,南下大军赶到了,敌军无心再战。这是一个一边倒的大胜仗,俘获甚丰。那些官太太、小姐、小孩狼狈之极,她们乱作一团,哭哭啼啼,田智明看那情景形,高兴之余,不由心生测隐。他感到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南下大军分兵几路。田智明和部分游击队员同南下大军一道,解放南宁。

  南下大军横扫广西,李欣兰仍不识时务。在他的家乡,由于受到他的伏击,*县委领导连同四位警卫员牺牲在路上。地方党组织决定尽快拿下李欣兰这个反动堡垒。当南下大军和游击队把李欣兰堵在他老巢后,游击队主张立即用炮火摧毁这股顽敌,但南下大军还是要讲政策,他们朝里面喊话,做宣传攻势, 要李欣兰投降,李顽抗到底,结果牺牲了五位南下同志,最后解放军动用炮火把李家庄攻下,李欣兰被歼灭。 。 想看书来

翻身解放
南宁解放后,游击队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田智明接受了光荣的任务,担任广西省府首长张云逸的内卫排长。

  刚解放的南宁,国民党的残余势力仍很猖獗。潜伏的电台就在省府对面,省府大院内,半夜起来解手的警卫员被冷枪打断腿。在这种复杂而严峻的斗争面前,田智明经受了考验,出色地完成了保卫省府,保卫首长的任务。

  省主席张云逸是位老革命,他工作繁重,不分白天黑夜,他待人和蔼可亲,毫无架子。多年过去,田智明和自己的儿子们说起这位老革命,还清淅地记得他身着破旧背心,手摇大葵扇,笑眯眯和自己拉家常的情形。他严于律已。组织上为他开的小灶,工作人员看到他儿子很小,想让他儿子在小灶开饭,他决不准许,他儿子常常是一个咸蛋就是一餐上好的菜了。田智明从张云逸这样党的高级干部身上,更加感到了党的崇高与伟大。

  党对投身革命出身于工农贫寒家庭的青年是非常关怀的,组织上先后送田智明上南岳衡山,广州,北京清河学习文化,学习军事。

  田智明的家乡发生了翻天的变化,初时组织上让田智明的父亲当农会主席,田老伯推辞不掉,但他不是那料,他不会说话,也不懂革命理论,年龄也大了,学习又学不下,干了一阵就下来了。

  解放了,田智英和田智清这对高小毕业的堂兄弟又有了各自不同的想法,田智英想,想不到共产党得天下,看来共产党可不是独箸撑天,我要快加入他们才好。田智清想,共产党得了天下,愿从此过上安定日子,劳动吃饭,耕读传家,自已犯不上去加入他们,凑那个热闹,这就好像种果树,浇水施肥时我没干,如今果实熟了,我就不必去凑摘果子这个热闹。

  兄弟俩想法不同,结果又如何呢?田智英要参加工作队,眼看事情要成了,可谁知有人反映,说此人解放前拥护“五户联保”,反对革命,事情便黄下来了。

  三贤村参加工作队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刘天德,他就是偷米被吊死的刘顺德的弟弟。当初他哥哥被吊时他也就十岁左右,如今已是二十七岁的壮汉了,另一个就是二十五岁的方国富,他们都是贫苦出身,两人都没文化,自己的名字也写不下来,乡干部说可以边干边学。方国富外出闯荡过,见多识广,脑瓜灵活,会听官话,还能讲几句,比一直在家的刘天德能力要强,担任了农会主席。

  保长,这个旧社会的角色没有了,刘仁礼的日子一天天难过起来。现在这个社会,族长已说不上话,穷人说话,看样子以后也不要族长,刘仁礼想到这些,心里就堵得慌,心想,这世道,三纲五常都不讲了,都是讲阶级,讲阶级斗争,这以后好人坏人还分得清吗?这人没了教化,还不争来斗去,宁肯我负天下,不肯一人负我,这世道又何来大同?算了,我一老朽,还想这干麻,亏得我当初没为难共产党,聊度残生吧!

  刘仁礼想得太美了,剿匪反霸运动一来,有人提出刘仁礼是恶霸,吊死劳苦人民有血债,刘仁礼极力争辨,但三贤村没人为他说上话,他气得吐血,最后被枪毙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一九五七年,这一年对田智明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他现在是解放军广西某部的上尉连长,去年招新兵时到广西某个小镇,地方上组织慰问演出,经人介绍,认识了慰问演出的黎新荷,黎新荷那时十七岁,高小文化,镇上小商人出身,中等个,不胖不瘦,白白净净,非常喜欢唱歌。今年她们结婚了,由于符合随军条件,便把家安在部队上。

  田智明老家情况也很好,家里分了田,组织了合作社,父母虽然年过花甲,但身体都好,大弟田智峰今年参军入伍,小弟田智林也有十八岁了,在读高小,这一切让他感到心情非常畅快。

  一九五八年,三贤村风调雨顺,很多老人都说,从来不见这么好的年景。秋收时节到了,在红薯地里随处一挖,就能挖出一串串光溜溜圆滚滚的大红薯,在花生地里随便一拔,就能拔出一簇簇胀满满的花生,一垌垌稻田金黄夺目,长长的稻穗沉甸甸地低着头,象等待迎娶的新娘。望着这美丽的田野,村里的老人是又高兴又心疼,因为没人及时把地里的粮食收归仓。能下地的人不是去修水库,就是去炼钢铁。为了炼钢铁,村边那一片上百年的大树砍了,那树二个人都合抱不过来,每到成群的白鹤飞回,它们都喜欢停留在树上,砂铳根本打不到树上的白鹤,后来,连深山里很多大树都砍了。

  三贤村和全中国的农村一样,充满着大跃进的浪潮,办公共食堂,会战夜战成了家常便饭。由于领导得力,方国富入了党,担任了村党支部书记。针对有些人提出,要抽出足够的劳力抢收地里的粮食,他在大会上说:"我们有些同志,目光短浅,只看到地里那几粒粮食,我在这郑重地告诉同志们,我们有充足的粮食。全国一盘棋,其他地方亩产超万斤,最高的超十万斤,就全国来讲,一年的粮食产量,十年都吃不完。我们所有的一彻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豉足干劲,超额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同志们,按目前形势,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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