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观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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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观察日记-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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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不对,安晓洁不敢置信,也不能置信,一旦否定所有认知的基础,对于一个一直以来把自己定位为野人“丈夫”的安晓洁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雳。



  重新被扛回野人背上,安晓洁仍木木的,半晌没回神。



  她,是他?她在一个男人面前……嗷,谁来敲昏她?事情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这不仅是异世,异的连人都格外不一样吗?



  安晓洁趴在野人背上,眨巴眨巴眼睛,整个人傻乎乎的。



  等中途停下休息,仍旧因为接受不能而略显呆傻的安晓洁拧开保温杯正想喝水,想想不对,到嘴边的保温杯转了个方向,特特倒在杯盖里递给野人,野人接过杯盖喝了一口,水一下没了一半,入了口他嗖地有神似的拉直脖子,抓住杯盖举在眼前,看一眼喝一口,再看一眼再喝一口。他的动作好像一个孩子拿到新奇的玩具,迫不及待抓到手里把玩。



  杯盖里的水本身就不多,野人再小口小口舔吸,还是没撑住几口。他灼灼的眼神迅速扫向安晓洁手里的保温杯,热情而专注,几乎灼伤安晓洁扣紧杯身的手。鉴于此时妾身未明的状态,身为主人的安晓洁底气不足,替野人再次倒好水后终究没抵住野人巴巴的眼神,汗水渍渍的默默将保温杯也塞到了他的手上。



  见野人毫不迟疑的转开视线,安晓洁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吓死人了,那眼神,好像不给他就会随时被扑杀一样。



  她悄悄往边上移了移,心脏犹有余悸怦怦地跳着,她往身上擦了擦汗渍渍的手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口干舌燥的厉害。



  对了,为了讨好野人她先给他倒了水,后来见到不同以往的野人开了下小差一时忘了喝,然后……然后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干巴巴地吞咽几下,用唾沫湿润干涸的喉咙,感觉火烧火燎的,更渴了。



  可是尼玛……



  安晓洁默默贡献上自己的草山药饼,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这个时候什么都得紧着他来。



  真是让人憋屈的想吐一口老血。



  当然在递草山药饼的时候,安晓洁心里并没觉得野人会吃,这就好比家里来了讨人厌的客人心里巴不得他早点走,但嘴上还要使劲留人表现的多欢迎多热情一样,纯粹是客套客套,当不得真。



  哪知今天就是个不断刷新她下限的日子!



  野人竟接过她的草山药饼,竟然还吃了!



  吃完一张,竟然还摊手向她要?!



  一张、两张……五张……



  我去!他到底要吃多少张?!要直接把她吃到贫困线标准以下么……



  从兽皮口袋掏饼的手是抖的,安晓洁眉目纠结,心在滴血,野人的食量到底有多大她是见识过的,这一袋草山药饼自己省省能吃好几天,可对野人,放开肚子的话,连一顿的量都不到。



  尼玛,叫你手贱。



  千般不肯万般不愿,可对上野人,她又从心底里的畏惧。畏惧他的眼神,畏惧他,足以轻易撕裂她的力量。饼子就这么一个个送出去了……



  安晓洁撕了半个饼吃,不知抱着什么心态偷偷往怀里藏了一个。等到野人终于不伸手而是站起来,安晓洁小可怜似的小心将吃剩的小半个饼塞到怀里时,兽皮袋里的草山药饼只剩下一小半。她抓在手里颠了颠,估计就十来斤的样子。



  呼——



  虽然心疼,总比什么都没剩下的好。



  扎好兽皮袋口,重新捆回行李箱上,安晓洁自然而然去拿保温杯。



  哪知刚碰到保温杯,就听见野人唔了一声,眼神炯炯地看过来,一爪子按在杯子上。



  野人歪着头,眼神透出一点点疑惑。



  安晓洁心中一紧,忙怂怂地抿嘴朝他笑,小心翼翼觑着野人的表情分别取过杯盖和杯身,当着野人的面拧好,再狗腿地递到他手上。



  野人抓在手里仔细瞅了瞅,便倒过杯身,上下左右使劲摇晃了几下。看到没有一点水,他有一点疑惑,又拿着晃了晃后递回给安晓洁。



  野人没说一句话,安晓洁却诡异地懂了野人的意思。老老实实当着野人的面拧开,拧上,再拧开……反复几次以后,安晓洁把保温杯还给跃跃欲试的野人,伸出指头推了推,示意他试试看。



  野人学着安晓洁的样子一手扣住瓶盖一手扣住瓶身,有些笨拙的反方向用力,力道掌握得不够好,杯身一斜水溅出不少,一滴不落地洒在身上。



  舔舔起皮的嘴唇,安晓洁额角抽抽,忽的想起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好渴啊!



  看那水珠晶莹,湿漉漉水汪汪的诱人,原本就勉强强制转移的心思,此刻更跟粘了强力胶似的沾在上头拔不出来,她觉得喉咙干的冒火,快要着起。



  有句老话叫“鸟为食亡人为财亡”,充分体现了生存资源对于生物的重要性,此时此刻,许是真渴昏头,又或者氛围还算轻松,安晓洁不知哪来暴涨的狗胆,竟把主意打到野人手里的保温杯。



  东西是她的,拿过来喝一口应该不要紧吧?就一口……



  怀揣着侥幸,手指一弹一弹蠢蠢欲动,这份侥幸还不及实施,不过才刚刚挪了一点靠近过去,他嗖地转过头,而昏了头冒出的胆子立马在野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偃旗息鼓。



  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是没人告诉她,如果反抗的结局是必败,又不想找死,那么面对压迫,被压迫的人类该怎么办?



  再一次咽下少的可怜的口水,鬼使神差的,安晓洁做下了一个她之后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后悔不迭、羞愧万分的动作——



  她飞快往野人弄湿的兽皮上摸了一把,然后竟然把它们……舔!掉!了!



  醒过神时,舌尖正触在掌心,半个手掌都快被舔完了。



  她在干什么?舔野人身上的水?!



  舔掉了舔掉了舔掉了……



  安晓洁懊恼地哀嚎一声,将脸深深埋进手掌里,深觉没脸见人。



  艾玛,她是被猴子请来的逗逼上身了么?先是当着野人的面上厕所,再来舔他身上的水,这一天净刷下限!!!天,那蠢货绝不是她!



  啊啊,对了,当着她的面……嗯嗯,回想起野人当时做的举动,安晓洁仍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呃,不管了,能做那样事的野人比她还没下限吧。她可是无意的。这样想着安晓洁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文明而有上限的,而且……余光偷偷从指缝里往野人身上觑,她做的这两件蠢事反正没人看到……没看到等于没发生……



  强大的自我催眠下,做好心理建设的安晓洁使劲来回搓揉了两颊几下,决定跳过她今天为止所有不合理的行为,厚着脸皮抬头挺胸。



  可偏偏野人在午间友好互动后,对她似乎亲近了一点,安晓洁一抬头就看见野人将自己打湿的兽皮衣扯到面前……



  她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忙眼观鼻鼻观心,拉住袖口木着脸去擦拭,没擦两下,兽皮衣又被扯了回去,就见野人伸手在上头抹了一把后手摊到她面前。



  盯着那脏兮兮混着水意,指甲缝里还残留饼屑和其他她不想深究的黑灰,眼睛一眨不眨,飞快了悟到野人意思的安晓洁,顿觉无语。



  这负心的世界!野人表达的“善意”永远那么“独特”!妈蛋,她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于是再次面对Yesorno的选择,安晓洁终于赌气式的硬气了一把,推掉野人需要好好清洗的爪子,一字一顿、字正腔圆:“我、要、喝、水。”



  说的是希瑞语,野人自然不可能听不懂,他到是毫不为难,现学现用地倒了满满一杯盖的水给安晓洁。



  因为太过轻易,安晓洁反倒郁闷了,早知道这么容易,她早干嘛去了?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她略带惆怅地喝掉了盖子里的水。



  野人大方让安晓洁喝完水后随即捞走了杯盖,吭哧吭哧费尽拧好,往怀里一塞,那架势摆明是光明正大的占为己有。



  安晓洁不知道该不该心疼和郁闷,其实拿出来之前她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可真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为己有,自己却不可作为,安晓洁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憋屈。



  这野人不是很尊重私人制的吗?尊重呢?被吃了么?



  她有打算利用这些野人没有见过的东西为自己增加砝码,让他知道自己是个技术人才,也想过分享一些给他,可没想他这么直接占了自己的东西啊,同样都是给,主动和被动其间的区别大了。难不成以后每拿出一样就要被野人抢走吗?那岂不是一箱子的东西都保不住了?



  隐隐肯定自己短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安晓洁,不自觉便抠门了:都是用一样少一样的东西啊。
第二十一章
  那么,她该怎么保住她这“用一样少一样”的财产?



  直到天色将黑,野人要外出捕猎而她不得不被安放在高高的树杈上,困扰她的问题还是没得到解决。



  而当夜色越来越浓,却依旧不见野人的影子时,心中的不安也越加浓重了。安晓洁僵硬跨坐在一条粗壮的树枝上,小心侧头往下望,枝叶交叉将头顶唯一的一点夜光都遮得密密实实,下面更是一片黑黢,实在看不出离地面到底有多高。倒是树身很粗,她双手平展,被迫张得大大的,像只被钉在解剖台的青蛙,胆战心惊。



  “嗤——”



  吸溜回快流到上唇的鼻涕,抱住树干的胳膊冻的快没知觉,还一动不敢动,提心吊胆保持平衡。安晓洁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在树上吹了很久的冷风,肢体都僵硬了。



  她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隔了很远鸟翅扇飞的声音,细微的水石相击声……似乎很多声音,仔细听去却又并不分明。安晓洁只能竖尖了耳朵,唯一能自由行动的眼睛更是紧张地瞪得溜圆,一点风吹草动必然转头去看,生怕从哪里蹿出一条蛇或者其他会上树的凶兽。



  仔细算来,从她来到这个倒霉的地方后,过得再苦再难,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留宿野外的经验。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开放旅游的野外而是实打实凶兽出没之地。想起平时常去的地方都会碰见野兽,安晓洁深觉此刻猛窜出一条象腿粗的蟒蛇都不会觉得意外。



  记起蛇类有冬眠的习惯,安晓洁正想放心,忽又记起这不春不冬,分不清到底冬天过没过去的时节,顿时欲哭无泪,如果冬天过去,可不是蛇类活动频繁的春天了吗?



  安晓洁只觉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野人还是快回来吧,只要他不再丢下她,她再也不争那一两分利了。



  “嗤——”



  鼻涕吸溜回鼻腔冰冰凉凉的,直刺激的鼻腔痒的厉害,直想打喷嚏,然而脚底虚空悬挂,如临深渊的战兢又激的脑子分外清明,安晓洁怕,是真的深怕,一个喷嚏让自己失去平衡或者招来其他野兽的注意。



  她不得不被迫用嘴呼吸,而任由冰冰凉凉的鼻涕滑下,便是流进了嘴里,也顾不得恶心。



  等到再次看见野人后,安晓洁紧绷的神经和眼泪齐齐放松了下来。一个人独处的恐惧太甚,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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