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充电灯，现场的情景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不过，来者个个临危不乱。医生动作麻利地给武力决的伤口作了检查，然后止血、包扎。
“情况严重吗？”叶问不安地问。
“生命没问题，只是头部受到撞击造成了昏迷，具体情况还得去医院检查后再说！”
“嗯！”叶问点点头，吩咐道：“小金，你随医生去医院，我们留下来进行现场勘验，详细情况回局里再说！”
叶问一脸的镇定，像个经验丰富的将军，金溪涧不禁暗暗称赞。
大约半个小时后，叶问与助手赶到了医院。
他们问在急救室外面等候的金溪涧：“武老师情况怎么样？”
金溪涧一脸的哀伤：“一直没醒过来，还在抢救！”
“还在抢救？不是说情况并不严重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来到医院后情况又恶化了！”
恰在这时医生走出急救室。
叶问忙上前作自我介绍：“医生您好，我是公安局刑侦科的叶问，北方财经学院的案子是我负责的！”然后他又分别简短地介绍了金溪涧和他的助手史诺。
医生摘下口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张40开外的面孔。
由于不便握手，他便用点头示意的方式分别与三人打招呼，然后道：“我叫姜一民，各位幸会了！”
显然这是位性格和蔼、很容易与之相处的医生，当然大家目前关心的还不是医生本人，而是他给予救治的病人。
“姜医生，辛苦了！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显示病人的情况并不乐观：“病人的昏迷程度比预想的要严重得多，就目前看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第三章 操场命案（22）
“那最坏会出现什么情况？”金溪涧急切地问。
“目前看应该属于重度昏迷了，但如果老是没有好转的话，恐怕就会变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金溪涧惊叫一声，“怎么可能？他只是滚落楼梯头部受到撞击而已？”
姜医生严肃的表情变成了疑惑不解：“其实我也感觉很奇怪！”
金溪涧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重度昏迷这种情况一般是病人的脑部出现了*或者脑组织受到损失，而我们对病人进行详细的检查后却并未发现他出现这类情况，仅仅是皮外伤而已，难道说还有更复杂的原因？”
叶问不解：“更复杂的原因？会是什么？”
姜医生摇摇头：“不好说！看来得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和专家组会诊后再下结论！”
叶问握住医生的手，语气诚恳地道：“那就有劳你们了！最近发生在北方财经学院的许多事情可能你也有所耳闻，你应该了解我们警方的苦衷，我的意思是，即要尽可能快地拿出结果来，同时要务必对此事保密，外界的神经可是敏感着呢！”
姜医生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这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叶问再次代表三人道过谢，之后同姜医生道别。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姜医生突然道：“我是研究脑神经学的，你们在侦破过程中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定会尽力而为的！说实话，我对北方财经学院的案子很感兴趣！”
对方的话让叶问眼前一亮，心道：“神经科医生？或许我们真的需要他的帮助！而且邀请一位神经学专家加入我们的侦破小组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想归想，他暂时还没有理清楚到底哪些问题需要找神经学专家解决，所以他暂时放弃了向对方发出邀请的打算，只是简单地向对方表示出了兴趣和谢意：“谢谢！如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一定会来找你的！”
姜医生微笑着点点头。
在返回警察局的路上，叶问与北方财经学院院长取得了联系，并将武力决的情况向他作了简单的介绍。当然他的原则是“报喜不报忧”，只是说了武力决受到了外伤，医生经过简单地处理后就没大碍了，而且还告诉他暂时不必来探望，因为警方正在对此事作调查。最后还嘱咐他，暂时将此事保密，以免再度在学院引起恐慌。院长答应自不在话下。
回到警察局后，叶问首先听取了金溪涧关于此事前前后后详细地讲述，然后开始了针对性的提问。借助问题梳理调查思路——这是叶问一贯的做法。
“也就是说，你约武力决去琴楼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出于好奇？”
“嗯！”
“你之前想过林兮儿会出现吗？当然，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林兮儿’是什么意思！”
金溪涧点点头：“想过，但并不怎么确定！”
“为什么？”
“因为就前几次的经验来看，兮儿并没有特意针对我出现的意思，何况这次还有武力决在场！”
“但这次她到底出现了吗？”
“没有！至少我没亲眼看到！”
“感觉呢？”
“似乎！”
“为什么？”
“当时武老师被吓成那样，我想应该是碰到她了！”
叶问点点头，显然这是个他想听到的解释。然后他接着问：“你是说，当时武力决在你身后消失的时候你竟然浑然不觉，像是蒸发掉了？”
“可以这么说！”
“而其实他是去了琴楼！从操场到琴楼，也是瞬间完成的，你能解释得了吗？”
“不能！”
“你认为他为什么会突然去那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操场命案（23）
金溪涧显出了一脸的茫然，不过他还是说出了对于这个问题的“个人解释”：“我感觉，他并非是受到了某种事物或者人的吸引，因为那样的话他至少会告诉我一声，而是突然收到了某种蛊惑，这种蛊惑使他的意识突然变得模糊进而失去了分辨能力！”
“蛊惑？”叶问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暗道：这的确是个独辟蹊径的说法！然后他的内心里生出一种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新看法——敬佩！是的，原先的喜爱之情如今演变成了严肃的敬佩之意！
“当然说蛊惑并不完全贴切，应该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力量！”
叶问的心里“咯噔”一下，但他这次没有打断对方，而是急切地想听他说下去。
“这是我突然之间产生的一种想法！这种神秘的力量就像一种电磁场，随意的飘荡在空气里，然后突然碰到了一种合适的接收物体，然后就迅速地与物体建立起了接收关系，就像移动通信塔上发射出的手机电磁波，然后那个神秘力量开始对接受体实行远距离操控！”
叶问恍然大悟：“武力决就是那个接受体？”
“是的！”
“然后呢？”
“他在这个神秘力量的操控下，从操场进了琴楼！”
叶问点点头：“你这个理论也完全适合于光头臣的被害案！”
“嗯！”
“怎么想起来的？”
“也不完全是突发奇想，记得我曾经看到过这方面的报道，据说在国外就有人在研究这个问题，而且还提出了一些系统的结论，说是有的人能通过自己的意念或者他的内心活动来操纵别人，使对方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不过好像理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证据，所以当时的报道便把它简单地归结为一种假象的超自然能力！”
叶问听得简直着了迷，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头脑里竟然埋藏着如此多深不可测的东西！
“记得这么清楚？”叶问忍不住感叹道。
“也不是！因为感兴趣，所以对当时的报道重点看了看，其实这些具体的细节还是有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后逐渐还原的！”
叶问赞成地点点头：“不过你这个想法的确很有新意，应该能对我们的侦破工作提供帮助！”
“不过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认为如果真有这个神秘力量的话，它的幕后操纵者得是谁？”
“林兮儿！”叶问脱口而出。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认为，很可能这个神秘力量在空气里游荡时，它所中意的接收对象是我，但却阴差阳错地到了武老师身上！”
“啊？那么说，这个受害者应该是你了？”
金溪涧摇摇头：“如果接受者是我的话，她未必就会伤害我！”
叶问点点头：“有道理！也就是说，她原本想要让你去琴楼的！”
“我想应该是！”
叶问充满敬意地拍拍金溪涧的肩膀，道：“小金呀，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思路开阔、准确，像一个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侦探！”
金溪涧摇摇头：“准确说不上！你没发现吗？我们分析来分析去，其实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叶问深有感触地道：“是的，跟上次一样，那个所谓的‘基本问题’还是没有答案！不过我们可以作一个试验，来确定我们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至少证明一下，林兮儿是不是真的藏身在琴楼里！”
“什么试验？”
叶问一脸的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我需要你准备一张林兮儿的照片，而且我们还真的需要那位神经科医生的帮助！”
“你真的想把他拉进来？”金溪涧不无担心地说。
叶问摇摇头：“不是我想，而是迫于无奈！如今我们俩的调查举步维艰，很需要第三者来为我们指点迷津！姜医生对我这个案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很可能就是这个第三者的最佳人选！当然了，具体行不行还需要对他的情况进一步了解之后才能决定，毕竟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位普通的医生！”
然后他打电话给助手：“立刻弄一份北方医院医生姜一民的履历表给我！”
对于金溪涧来说，拿到林兮儿的照片并不难，不仅如此，他还按照叶问的要求找到了一张林兮儿的半身正面照片，然后到影印社将照片放大到真人比例大小。当他将这一切处理妥当后，已是下午4点多了。然后他打电话给叶问，之前他们说好了一起去北方医院。
10分钟后，叶问开车来到了北方财经学院门口。
金溪涧一钻进车里，叶问便把一份姜一民的履历表递给他。
“真是谢天谢地，他的确是这位第三者的不二人选！”叶问不无感叹地道。
金溪涧没有回答，拿过履历表仔细地看着。
“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神经科硕士研究生？”
“看下面！”
“2006—2007年曾参与‘第三意识’课题的研究！”
“第三意识？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在网上查了下，还真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这个课题的研究是由国际上几位知名大学的神经学教授联合发起的，一开始好像外界都认为他们是无稽之谈，但后来随着他们发表的一些观点越来越有说服力，他们所进行的‘第三意识’的研究也就愈来愈受到认可和关注，再后来就有许多大学的神经科参与进来，并且成立了自己的科研室！斯坦福大学的‘第三意识’科研室成立的是最早的，也最有影响力，这样的话，能从上百甚至上千的同学科学生中脱颖而出进入科研组，这就说明姜一民的水平应该不一般！”
金溪涧点点头：“这样说来，你认为这些案件与‘第三意识’有关系了？”
“我可不敢下这样的结论，并且我对‘第三意识’并不是真正的了解！不过，要是真与此有关的话那可就是我们的福分了！”
“因为姜一民？”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