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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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 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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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口中念着,身体由上而下坠落,双手疾书,下落之时,双脚勾住了系着船帆的绳子,两只狼毫提斗又蘸了墨,翻身而上,将诗写完,不过列云枫没有落地,而是一手拿着两支提斗,另一手端起了盛了水的笔洗,站在帆下的横木上微笑。
  谢君恩心中不绝暗自称赞,这个小子虽然可恶,不过这字系的还真有风骨朗朗,而且这些字或大或小,或疏或近,错落有致,洒脱之极,如夜之明珠,光不可掩,双手写字,其实并非易事,居然还写的如此洒脱,真如龙飞凤舞一般,初看杂乱散落,细看却是洋洋洒洒,别有风采,而且列云枫的轻功还真是漂亮,这首诗,应该是列云枫自己做的,虽然不是大家风采,却极有气魄,不由得这个谢君恩不刮目相看。
  谢君恩心里还想呢,算算自己,双手写字,恐怕是不如列云枫洒脱,轻功上边,未必也能赢得列云枫,说到写诗,倒是可以一试,但是列云枫的诗有列云枫的气魄,他的诗比列云枫格律工整,却未必有那股气势,但是这么多人看着,总得一试,好在自己也可以照猫画虎,不会太丢人。于是抱拳:“小兄弟,该谢某献丑了。”
  哪知列云枫一笑:“谢堂主,画龙须点睛,小弟这门平常功夫还有最后一步,笔走龙蛇幻丹青。”
  他说着,忽然纵身而起,将那笔洗里边的水,一下子泼洒道写着字的帆上,然后身子下落,一手把着拉帆的绳索,身子在空中飞掠,转动帆下的横木,那船帆开始转动,江风猎猎,水墨交融,浸透匀染,那帆停下来时,方才那首诗,已然变成一一副气势磅礴的水墨写意,看的谢君恩目瞪口呆,船上的人也都瞪直了眼睛。
  鸦雀无声。
  好。
  印无忧不由得叫了一声好,满面笑容。
  以前,总是看到列云枫戏虐别人,言辞锋利如刀,让人气结欲死,就是方才,列云枫计赚叶梧,印无忧都不喜欢,心里总是想,一定要把自己的武功交给列云枫,改改他这种毛病,不然那天要是独自对敌,岂不是要吃亏,不过现在列云枫这番功夫,印无忧见所未见,本来列云枫放才展示的轻功,已然让印无忧有些意外,看平时列云枫懒懒散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轻功还真是不赖,更没想到的是,这字儿还能变成画?
  列云枫自空中飘飘落地,毫无声息,然后把笔洗和提斗放下,抱拳道:“谢堂主,请吧。”
  谢君恩才如梦方醒,呆了一呆:“谢某汗颜,小兄弟这门绝学,谢某只能望而兴叹了。请问小兄弟贵姓高名,是哪位大侠的门下。”
  列云枫眼光一转:“谢堂主是输的有些不甘心?想知道我的底细,还向我师父告状?”
  谢君恩笑道:“小兄弟误会了,谢君恩输的心服口服,乱风津一事,一笔勾销,只是对小兄弟佩服之极,不知道可否赐下大名?”
  列云枫笑呵呵地:“家师就是玄天宗掌门澹台先生,我是印无忧”
  他这一报名,人们都是一愣。
  印无忧?那不是离别谷的少谷主吗?怎么会是澹台玄的徒弟?
  其实列云枫有列云枫的用心,就是要把这件事弄假成真,逼得澹台玄不得不认这个印无忧。
  印无忧没想到列云枫如此,有些急:“你,你干什么冒充我?”
  列云枫笑道:“你急什么,我话不是没有说完吗?我是印无忧的师兄。”
  印无忧脸上一热:“你胡扯,我比你大。”
  他一急,辞不达意,本来是想说自己不是玄天宗的人,可是却被列云枫绕了进来。
  列云枫笑得更厉害:“我比你入门早,早一天,也是师兄,小印,你认命吧!”
  谢君恩看他们斗口,脸上不太好看:“你在戏弄谢某?谢某是诚心诚意请教小兄弟,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有听过玄天宗的澹台先生收了离别谷的少谷主为徒弟!你们究竟是谁?不肯实言相告,是看不起趣乐堂的人吗?”
  他刚有些怒意,忽然有人淡然道:“我收谁做弟子,一定要告诉你谢堂主吗?”
  随着声音,人影淡淡,澹台玄已然立在船头。
  谢君恩认识他,不由得尴尬,抱拳道:“原来真是澹台先生的高足啊,令徒机敏灵慧,举止非凡,谢某佩服之极。”
  澹台玄淡然道:“小徒拙劣,得罪之处,谢堂主勿怪。”
  说话间,萧玉轩和澹台盈也上了船,方才的情形,他们也在那边的礁石后看到了,本来是栾汨罗,雪和他们一起来的,不过看到列云枫戏耍叶梧,还打了叶梧,他们两个基本都吓傻了,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那个叶梧可是他们的师叔,这样殴打师门长辈,铁定是要受到门规严惩,所以连后来列云枫化字成图的功夫,他们都没什么心思看了。
  结果澹台玄一露面,雪咬着唇,眉间带煞,哼了哼,就断然离开,栾汨罗立时追了去。

  俗世凡尘费心劳

  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偶然想起的诗句,信手写来的闲情,都有种云淡风清的淡泊和悠然,坐在窗下,列云枫认认真真地写字,头微微垂着,眼光凝聚在竹油纸上,写着蝇头小楷。
  印无忧坐在旁观,端着茶盏,不过是占着手而已,他根本没有心思喝茶。只是心中特别紧张,必须要抓住着什么,才有真实的感觉,以前每次被父亲印别离责打的时候,也要手中攥着些什么东西,好像能缓解疼痛一样,不然双手空空的,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们回来后,澹台玄就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回了屋子,那脸色连印无忧都看出来,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是担心列云枫,看样子,方才发生的事情,澹台玄应该全都看到了,不然怎么会如此生气。
  可是,现在列云枫还有闲心在这里写字,印无忧又是气又是急,不过关心别人的话,还真的很难说出口,他端着茶杯,在哪里冥思苦想,就是不知道这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门帘响了一下,澹台盈气色慌张地进来,看到了列云枫居然坐在那里写字,不觉带了三分的娇嗔:“小师兄,你还真能沉得住气啊,爹爹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列云枫也没抬头,依然写着字,笑道:“那我应该在哪儿啊?”
  澹台盈跺脚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装糊涂?不管你在哪儿,总不能坐在这儿,爹爹会更生气,大师兄他们都去求师父了,你怎么不去?”
  哦。
  列云枫应了一声,好笑地道:“师父要发脾气,他们求有用吗?”
  先是愣了一下,澹台盈想了想:“就算是没用,也要试试啊,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啊,小师兄,你快点给爹爹请罪去啊,爹爹会念在你是无心之失,不会加重罚你,小师兄,这次你真的很麻烦了,你把叶师叔给打了。”
  轻轻一笑,列云枫抬头道:“我怎么知道他是玄天宗的人,不知者不怪,况且他又是不佛爷的眼珠,怎么就打不得?我要是知道他是我们玄天宗的人,会打得再狠点,不然为了打他一巴掌,弄得我自己挨鞭子,岂不是吃亏了。”
  盈盈的泪水,涌上了澹台盈的眼睛,她有些委屈地:“就知道你什么话都不会跟我说,我再怎么着急,也听不到你一句正经的,我知道你心里边,当我是什么,其实,你当我是什么都无所谓,我也没有想过别的,只是要你好而已。小师兄,你不用多想,也不用故意远着我,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她说这些话,已然是鼓足了勇气,说得异常的委屈。
  谁知道列云枫一笑:“盈儿,才几天不见,你说的话好像九连环一样,自己都绕不晕吗?”
  看着列云枫满面笑容,和那种不以为然的神色,澹台盈又是气又是恨,瞪着眼睛剜了他一眼,眼中的泪水不争气地淌下来,流过脸颊:“好,小师兄,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我自己说不明白,可是我看得很清楚,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说着,一脸的委屈,转身离去。
  看着澹台盈离去的背影,列云枫才缓缓地放下了笔,神情落寞,有些怅然。
  哎。
  印无忧放在茶杯,有些生气:“小枫,你是不是有些过分啊,我都看出来了,你真的不知道?她,她好像……”
  列云枫点下头,叹了口气:“是啊,你猜对了。”
  啊?
  印无忧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列云枫笑道:“这个察言观色是种本事,见风使舵也是种本事,就算猜不对,还是可以投石问路,顺藤摸瓜,反正有些东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停了一停,淡淡地道“有些事,当断则断,短痛强过一生遗恨,有些事,当求必求,执着总会天道酬勤。”
  哼了一声,列云枫的话好像在说他自己,又像在说澹台盈,还好像在劝慰着他,印无忧听得似乎明白,又不太明白,心中有些慨然,暗道如果澹台梦在,一定会懂列云枫话中的意思,道:“我看她说得对,要听你一句真话,还真不容易,他们都在为你着急,你怎么不急?”
  列云枫笑笑,把自己的鹿皮兜子拿出来,然后往桌子上一倒,稀里哗啦,很多小瓷瓶子滚了出来。
  印无忧奇怪:“你干什么,写字会用这个?”
  列云枫道:“你不是要我准备吗?”他说着,从那些小瓷瓶子里边挑挑捡捡,口中自言自语“止痛的,化瘀的。”
  印无忧明白了,这些东西自然是用来疗伤的,不过看列云枫的神色,倒像是为别人准备的一样,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印无忧就是猜不到列云枫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是奇怪又是好笑,而且他自己现在也特别尴尬,方才一场闲事,恐怕他拜到澹台玄门下的事情,现在该在江湖中不胫而走了。只是,他怎么办?真的要拜这个师父?
  印无忧实在不知道要从何开口,想了半天才道:“那个叶梧真的是你们玄天宗的人?”
  列云枫忽然笑道:“当然是了,还是你师叔呢。”他说着不由得大笑起来。
  印无忧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他如果真的是,一定会告你忤逆犯上,殴打尊长,你连师叔都打,这样的罪名,有你受的。”
  仍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列云枫笑道:“那么丢脸的事情,他好意思说吗?不过大家都看到了,他想瞒也瞒不住,但是总得文过饰非,哪里去自己跑去揭自己的短儿?大不了以后见了面,心里怀恨,暗中算计我而已,难道我还怕这个?我猜师父也看到了,不然不会那样生气,可是当时的情景,他不方便出来。只好躲在暗中自己生气。其实,”列云枫忽然有些促狭地挨近些,低声对印无忧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早知道叶梧是谁。”当初为了林瑜的事情,列云枫派人探查过澹台玄和玄天宗的事情,所以他对叶梧这个人有些印象,知道他是玄天宗的人。
  印无忧看着他,半晌才道:“你知道他是谁?你还敢下手?”他感觉实在是不可思议,就是在他们离别谷,这个师道尊严还是讲究的,对于师门长辈,岂可如此不敬?就算叶梧有什么不妥,也轮不到列云枫如此羞辱他,但是这样的事情,列云枫也肯告诉他,自然是当他是朋友了。
  听了这个话,印无忧更加担心,这个弄不好,会被打个半死,毕竟这无心之过和有意为之是两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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