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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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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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如何,再嫁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当今皇上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这件事情要是传开了,实在有伤皇家体面。万一逼得皇上要杀人灭口来保全这个秘密,林瑜岂不危险之及?
  只见林瑜淡然一笑:“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可是,若愁深恨重,哪里举杯能消?”他说着,手下的字,不知不觉就划了个愁,这个愁字写得荡气回肠。
  列云枫叹了口气:“我看你也是明明白白的一个人,怎么总是在糊涂里边打转儿?现在就是那个水清灵喜欢了你,她是什么罪啊?等这事儿结束了,她必死无疑。何况,人家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林瑜摇头:“和她没有关系。”
  列云枫眼神一转:“要是你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让水清灵迷住,我不奇怪,你们玄天宗明明就有两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子,盈儿天真烂漫,梦儿冰雪聪明,虽然她们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也算出众……”
  林瑜脸一红,轻声斥道:“列云枫,你胡扯什么!盈儿是师妹,梦是师姐,你这么说,有些轻薄。”
  列云枫笑道:“你们玄天宗的门规里边,可没有同门不许成亲这条啊。”
  林瑜不悦地道:“什么叫你们玄天宗,难道你不是玄天宗的吗?师父已经拿你当做正式弟子一样看待,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列云枫马上道:“是我说错了,不过,我们只有师父,没有师娘吗?”
  林瑜这次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师父上次不是说了吗,他年轻的时候,和师娘劳燕分飞了。”
  列云枫笑道:“飞了的也会飞回来啊,你总是说师父对你恩重如山,好听话谁不会说?说了也该做些事儿。”
  林瑜看列云枫笑得有些古怪,想了想,一把抓住他:“你是不是知道师娘在哪儿?”
  列云枫低声道:“你问哪个?”
  林瑜奇道:“还有哪个?当然是师父的结发妻子,盈儿的娘了。不然还有哪个?你,你是说师父曾经喜欢的那个?可是,她不是师娘啊!”他因为紧张,眼光都在闪烁。他隐隐猜到列云枫想些什么了,可是他们是徒弟,怎么好卷入长辈的感情纠葛里边?
  列云枫笑道:“你真笨,她以前不是,现在如果嫁给了师父,你还不叫她师娘吗?”
  林瑜感觉心跳加速,他从来都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奇怪列云枫居然连这个都敢想,他忽然就有种很佩服列云枫的感觉。列云枫一提,林瑜也觉得这事情再难也应该做,如果师父的身边可以有人照顾,该是件多么好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好像问题很多,他忍不住问道:“可是,万一原来的师娘回来呢?”
  列云枫叹气道:“林师兄,这个算什么问题啊?当年一走都走,撇下师父一个人,凄凄凉凉地带着你们几个孩子,如果她们现在真的一起都回来了,就干干脆脆都嫁给师父算了。”
  林瑜摇头:“我们玄天宗的规矩……”
  列云枫道:“规矩可以改啊,师父就是掌门,应该有改门规的权利。”
  林瑜还是摇头:“你不知道,我们只是玄天宗的一支,如果要改门规,得……”他忽然住口不说,因为听到师父的脚步声。
  列云枫也听到了,想回去已经来不及,就见澹台玄和萧玉轩进来,同行的还有一个人,正是父亲列龙川。
  澹台玄一见列云枫在外间,就知道他是偷跑出来,列云枫不等人发话,忙移坐斟茶,满面的笑意。
  等落了座,列龙川抱拳:“澹台先生不要嫌龙川怠慢,实在是琐事纠缠、身不由己,不如澹台先生洒脱逍遥,今日一有闲暇,龙川就来拜会先生了。”
  澹台玄客气几句,也抱拳道:“王爷为了黎民百姓,征战沙场,我们这些草莽之人,敬佩不已,而且在府上打扰多时,应该是我去拜见王爷才是。”
  列龙川笑道:“澹台先生太客气了,龙川一介武夫,说话直来直去,我这个儿子,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自然有些顽劣,不过能拜到澹台先生门下,也是他的福气,希望澹台先生多费心教导。”
  澹台玄笑道:“王爷这么说,倒叫我惭愧了。小王爷心地纯良,聪明之极,反而是我,心浮气燥,误责了他好多次,还没向王爷请罪呢。”澹台玄说得很是正色,带着几分歉意。
  列云枫的感觉是完全晕了,他以前听秦思思偶尔提及,也知道澹台玄原本的性情和散功前是不同,心里也有些准备,不过他想着,就算不同,又能够变化多大?谁知道澹台玄是醒了,居然性子也转了,现在居然当面道起歉来,这样的感觉是生疏而滑稽。好像这次醒了以后,澹台玄对他特别客气,客气到列云枫很不习惯。列云枫就不信澹台玄天性如此,也许澹台玄根本就是在疏离着自己。
  列龙川笑道:“澹台兄,龙川知道江湖中人,多不屑于朝官往来,龙川朝中为官,是情势使然,龙川本来也是江湖中人,江湖的规矩,龙川不敢忘记。澹台兄既然是枫儿的师父,打对打错,都是为了他好,男孩子淘气,谁不是打着过来的?”他微微含笑,看来列云枫一眼“龙川觉得枫儿在王府里边娇生惯养,未经磨砺挫折,有心请澹台兄带他去江湖中历练一番,不知道澹台兄会不会见弃?”
  此言一出,列云枫心中大惑,若是换了个人,能离家远游,自然乐得,可是列云枫知道父亲做事,从来都是有的放矢,不会为了阅历,就无缘无故放他去江湖闯荡。列龙川不喜欢列云枫入仕,列云枫还能理解,现在居然有心让他去行走江湖,难道父亲竟然还要他远离京城吗?
  澹台玄也是一愕:“王爷,江湖险恶,小王爷是世家子弟,又必要冒那个风险吗?”
  列龙川一笑:“人生的际遇,总是出乎意料,多些磨砺,有什么不好?他在京城里边,是显显赫赫的小王爷,倚势而骄,只怕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到了江湖,没有皇室贵胄的倚仗,才能真正地长大成人。”列龙川这些话,说得真真切切,堂堂正正,也是无懈可击。可是听到列云枫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心中涌起无限怅然。
  澹台玄不由得叹息:“王爷舔犊情深,却远见卓识,不似寻常父母,只知溺爱娇纵,王爷如此重托,澹台玄如果推却,难对王爷坦诚之言。只是眼下,澹台玄还有些事情,得留在京城处理,等澹台玄回转藏龙山之时,一定带着小王爷一起去。”他先时虽然有些错愕,不过列龙川方才的话,打动了他,澹台玄想来,列龙川让列云枫去江湖历练,自然不是为了列云枫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不过是为了让列云枫长些见识,多交些江湖朋友。就是他带着列云枫离开王府,也是去玄天宗的藏龙山,不会由着列云枫乱走乱闯。澹台玄心中慨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列龙川如此做为,自然也是为了列云枫能出类拔萃,成为人中翘楚。靖边王府这样的家世,已经让人无限艳羡,如果再是见多识广、交友天下,列云枫的将来当然前程似锦。
  澹台玄的表情落到列云枫的眼中,他也能猜得到澹台玄在想着什么,不觉有些微痛,忽然想起来秦思思,觉得有些对不起澹台玄,父亲是知道澹台玄是谁,可惜澹台玄不知道他苦思多年的谢师妹,就嫁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列龙川笑道:“澹台兄真是爽快人,龙川已经在前边摆下了酒宴,特地来请澹台兄,龙川要与澹台兄把酒畅谈,不醉不休。”他停了下又笑道:“澹台兄的几位高足,就让枫儿尽下地主之谊,反正他们几个孩子在我们跟前,都有规矩拘束,无法尽兴。”
  列龙川邀请得十分热情,澹台玄不好推辞,只得随着列龙川前去。
  见他们走了,林瑜继续道:“小师弟,我们玄天宗……”他是要继续说方才的问题,冷不防列云枫在身后踢了他一下“你,”他待要问,听到里间咕咚一声,然后贝小熙哎哟的叫声。
  列云枫忙推萧玉轩道:“大师兄,贝师兄好像遇到麻烦了,他在被师父罚,我们不好去看。”
  萧玉轩也听到了,不用列云枫说,他也会进去看,所以也没仔细听列云枫的话,急急地往里间去。
  列云枫拉着林瑜:“快走。”
  林瑜莫名其妙地道:“去哪儿?”
  列云枫笑道:“以前我不是说过,要带你见一个人吗?现在就去,爹爹和师父去喝酒了,一半时的不会回来,别罗嗦,一会儿大师兄出来,我们走不成了。”他一边说,一边拽着林瑜就走。
  林瑜想起来,在澹台兄散功那天晚上,列云枫果然说过要带他见一个什么人,这几天他心思都放在师父澹台玄的身上,这件事也就没当回事儿。
  林瑜道:“外边下着雨呢,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啊?”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列云枫出了屋子,虽然他觉得不和师父师兄打个招呼就走,有些失礼,不过他心中还是好奇列云枫带他去见什么人。
  列云枫笑道:“急什么,见着就知道了。”
  他们已经出来屋子,外边细雨如丝,寒气入怀,列云枫先纵身上了墙。
  林瑜笑道:“怎么你连自己家也不走门?”他口中说着,也纵出好远,跟了上去。两条淡淡的身影,消失在密密的雨幕里。

  歌轻酒暖黯销魂

  剑,放在桌上,没有一丝松懈,仿佛随时都会寒光闪过,血线飘尘。
  雪,坐在桌前,没有表情,纹丝不动,如果不是那轻微的呼吸声,更像一个精致的雕像,棱角分明,散发着寒冷诱惑的雕像。
  窗外雨声绵密,纠缠不清,屋内漆黑似铁,令人窒息。
  他等着澹台梦回来,澹台梦被孟而修请去天下楼时,他和印无忧都在,澹台梦去的时候,回头向他一笑,他就暗然地回到这里等。澹台梦如果下了楼,一定会来和他说一声。他固执地想。
  尽管印无忧也顺从地没有跟去,但是印无忧只在这里略坐了坐,就打着伞出去了。印无忧去了,他就不必去。不知道印无忧是闯上天下楼,还是在楼下等。雪无法确定,因为澹台梦的缘故,雪才无法确定。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孟而修竟然让印无忧和他住在一间屋子里,这个广平郡王府在京城里边虽然不算最豪华,一进一进的院子里,房间无数,总不会缺印无忧的住处。在离别谷,不用说印无忧住的房子,就是印无忧如厕的地方,都大过这里几倍,而印无忧居然一点火气都没有的住下来。
  澹台梦的房间就在隔壁,印无忧住的床铺,挨着隔壁的墙。
  因为等待,雪感觉到了痛苦,澹台梦不在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想起,澹台玄是他的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澹台梦是仇人的女儿。见到澹台梦以后,他就会马上忘了这一点,忘记了杀父之仇,忘记了澹台梦的身份。
  最要命的是,见到了澹台梦,他会连尤儿也忘了。他不去救尤儿,是怕去了反搭上尤儿一条命,母亲绝对说话算话,只要他去,尤儿必死。
  尤儿。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无父无母,从小就在离别谷长大。离别谷里边,除了印别离父子,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杀手,一种是美人,只是这两种,严格意义上,不该算是人,他们或者她们都是印别离的棋子而已。
  雪咬着嘴唇,深深的负罪感,让他如万刀穿心。黑暗里,他听得到伤口在心上崩裂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轻盈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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