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学怨-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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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学怨-夷梦-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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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她烦,便将她打发了出去。
    微微到树下看桃花,却看见角落里有一间客房,门上的漆已经斑驳,门环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这里的客人只有她们俩,其他客房都不用上锁,为何就那一间锁起来了呢?看样子也不像是库房。
    她走过去,从镂着花草鱼鸟的门往里看,心猛地跳了一下,竟然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站在屋中,背对着她,高绾着一顶发髻,插着一根玉钗,身材非常婀娜妩媚。
  微微拼命咬着下唇不叫出来,她是谁?门不是锁着的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微微尖叫一声,猛地转过身,看见一张满是树皮的脸,吓得差点坐地上去。
    那是一个穿着蓝布中山装的老人,衣服很干净,只是洗得有些发白,他看见微微的脸,竟然也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
    “老爷爷,你没事吧?”微微连忙过去扶,却被他猛地推开,恶狠狠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祸害!你是个祸害!”
    微微嘴角抽动了两下,老人家,我不记得和你有仇啊?
    “爸!”陈侬跑过来,不耐烦地拉住自己的公公,“你又在发什么疯!”
    老人似乎没看见她,抬起颤巍巍的手,指着她的脸颊,继续咬牙切齿地说:“有这颗克夫痣的人都是祸害!是给咱们青家带来灾难的祸害!”
    克夫痣?
    微微脾气再好也不禁大怒,她腮边的分明是滴泪痣好不好,什么克夫,都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了!
    陈侬大怒,粗鲁地拽着公公的胳膊:“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快给我回厨房去帮忙!”说着便朝微微笑,“微微小姐,抱歉,我公公的精神有些问题,您多担待。”
    这下子微微倒不好说什么了,看着她将老人拖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哪有这样对长辈的。
    忽然记起了什么,微微回过头,再次往屋子里望,那个白衣女人已经不见了,她皱起眉头,拉了拉窗户,一动不动。
    她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门窗都锁好了,那个女人是怎么出去的?

    6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甜糯的歌声,吟唱着一首从未听过的歌谣。微微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在地板上打出繁复的花纹,诡丽而妖异。歌声隐隐约约传来,有些像是呜咽,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么晚了,是谁在唱歌?而且听方向,似乎是那间锁起来的房间。
    她推了推身边的司徒婧,小婧翻了下身子,又睡着了,微微急得直想骂人,这个司徒婧,每当重要时刻就要出问题!
    下了床,她凑到窗边,远远地看见那间锁起来的房间点着蜡烛,光线明明灭灭。在那闪烁恍惚的烛光中,仿佛有一位女子在梳妆,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像是从画上走下的古代仕女。
    那是谁?青黛?
    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冷得直发抖。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时候,灯火却突然灭了,像是被那女子吹熄了蜡烛。微微的心也跟着一跳,咬了咬牙,打开房门。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人影从院墙上跳了下来,步履有些蹒跚,她连忙躲在门后,看着人影跑到那诡异的房间前,随后便传来铁锁摩擦的声音,微微一惊,莫非是小偷?  过了大概十分钟,铁锁终于发出喀的一声轻响,开了,那人影闪了进去。微微竟然忘记了害怕,小心翼翼地跑到那虚掩的门前,正要朝里张望,却突然听见一声惨叫。
    她浑身一抖,那声音很熟悉,似乎今天才刚刚听过。
    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使劲推开门,月光倾泻进去,照见那躺在地上的一个苍老人影。微微将他扶起来,竟然是早上为她们撑船的老师傅。
    手上一阵温暖,微微借着月光看了看,竟然满是鲜血,她吓得连忙喊道:“老师傅,你没事吧?您快醒醒!”
    那老人家微微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嘴唇动了动,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艰难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件东西,塞进她的手里。
    微微的脸立刻惨白如纸,那竟然是一大把头发,用红丝带裹着,沾了老师傅的血,显得特别诡异狰狞。
    “青……青儿……”好不容易从喉咙里吐出这两个字,他双眼一翻,手垂了下去。微微吓得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摸了摸他的脖子,还好,还有脉象。
    她大声呼救,终于把陈侬和司徒婧给吵醒了,两人一见这老师傅,脸色就变了,手忙脚乱地抬进旁边一间客房,微微说要报警,陈侬立刻给她跪下,哭道:“微微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因为闹鬼的事,咱们‘青黛堂’已经够冷清了,现在出了这事儿,以后可叫我们怎么活呀。”
    司徒婧脸色一黑:“那这位老师傅怎么办?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死?”
    “我以前就是护士。”陈侬连忙说,“这是刘叔,我认识,他只是后脑勺受了钝物撞击,没什么大碍的,我帮他包扎一下,如果明天醒了就没事了。”
    两个女孩互望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不相信,但经不起陈侬的声泪俱下,只得答应,但若是明天不醒,就只能送医院。陈侬千恩万谢地救治刘叔去了,两个女孩见没什么能帮的,出了门,正好遇见缓步走来的青家老人,他依然一脸的防备和仇恨,紧紧盯着微微腮边的痣。
    微微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生气地说:“今天晚上的事可不怪我……”
    “我知道。”青家老人冷冷地说,“这是姓刘的欠我们青家的!”
    两个女孩一惊,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的目光扫过两人,说:“跟我来吧,我说给你们听。”
    他居然带着她们回到那间怪异的屋子,用火柴点燃墙上的壁灯,烛火明明灭灭,就和刚刚微微所看到的一样,她心里直发冷,迫不及待地说:“老人家,您要跟我们说什么?”
    “我们青家和刘家本来是儿女亲家。”他在生了一层厚厚灰尘的圆桌旁坐了下来,“刘胜云的女儿刘青是我儿子的第一个媳妇。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那个丫头,她长着一颗克夫痣。自从几百年前的那个女人之后,我们青家向来就最忌讳这个。可青峦那小子偏不信邪,和那女孩成了婚,外出打工,没两年就摔断了一条手臂,这分明就是那个丫头克的!”说着,他愤怒地一拍桌子,震得两个女孩都吓了一跳,“青峦似乎也信了那颗克夫痣,回来后就不怎么理刘青,没过多久刘青就失踪了。刘胜云来我家找过几次,都没找到,居然蛮不讲理,要我们还他一个女儿!我看那丫头分明是自己跟野男人跑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拿出那把缠着红丝带的头发,说:“老人家,您看看,这是不是刘青的。”
    青家老人一愣:“这不是刘青出嫁前剪下来的头发吗?我们这里的风俗,女孩儿出嫁,要把头发留给娘家,以示报答养育之恩。刘青喜欢红丝带,喜欢用红丝带绑头发。这东西怎么在你的手上?”
    两个女孩全身发冷,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微微才把收藏的两缕头发取出来:“那这个……您认得么?”
    青家老人猛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两人的脸,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们究竟是谁?是不是见过那个克夫的贱女人?”

  7

    微微的脸色沉了下来:“我的两个朋友失踪了,这是在他们失踪现场找到的。”顿了顿,她的眼神变得愤怒,“里面有血。”
    青家老人颤抖了一下,脸色有些惨白,一双皱纹密布的老手不停地颤抖,微微眉头一皱:“刘青是被你杀的吧?”
    青家老人像是受了雷击,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双目微凸,恶狠狠地瞪着她,吼道:“胡说!你胡说!那丫头分明是被青黛上了身,自己失踪的!那天晚上她来偷画儿,我本来想狠狠教训她一顿,谁知她竟然无缘无故消失了!她一定是青黛的转世!是个女妖怪!”
    他歇斯底里地吼,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两个女孩都被他的模样吓得后退了几步,这通话一吼完,青老头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得叹了口气,说:“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们,就知道你们不只是普通的游客。既然你们认为朋友的失踪与我媳妇有关,我也就不怕告诉你们。”
    说罢,他颤巍巍地走到其中一堵墙壁前,用手将其中一块墙皮翻了过来,两人一愣,看见一位身穿白色汉服的美丽女子,高绾着发髻,斜插着一支檀香木的发钗,手执绘着水墨丹青的团扇,巧笑倩兮,腮边的那颗滴泪痣妖娆而妩媚。
    那身白色汉服,与微微所收到的那件,一模一样。
    原来,那不是墙皮,而是一幅古画,宣纸已经泛黄了,在昏暗的烛光下,与墙壁几乎是一种颜色。
    “这就是咱们青家的传家之宝。”青老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仿佛爱恨交加,“也让咱们青家在本镇成了过街老鼠!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咱们青家,数代单传,家业一代不如一代!”
    司徒婧对他的家业不感兴趣,冷冷地问:“你媳妇是不是也会用什么妖术?”
    青老头冷笑:“那贱人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哪有什么本事学妖术!她整天就惦记着我的画儿呢,说这画儿能卖大钱!我不肯卖,她就去偷,两年前,我半夜听见后院有声音,以为进了贼,就跑出来看,远远地看见这间屋子点着蜡烛,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在里面梳头,那模样像极了青黛!刚开始我以为青黛显灵,后来才觉得不对,说不定是刘青那小贱人在偷画儿呢!我气得浑身发抖,抄起一根木棍就冲过去,蜡烛突然熄了!铁锁好好地锁着,打开门,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那天晚上,刘青失踪了!”
    “你说你从外面看见了屋子里的人影?”司徒婧满脸不屑的笑,“拜托,就算要撒谎也请你敬业一点!这屋子里只有一盏烛台,而且是镶嵌在靠窗的墙壁上,就算屋子里点着蜡烛,也不可能把屋里人的影子打在窗户上面!”
    微微猛地打了个寒战,她刚刚不也看到映在窗户上的影子么?难道……那真的是鬼?
    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没站稳,青老头的反应比她还大,抓着司徒婧的双肩,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什么?你告诉我,我看到的是什么东西?”他面色突然一窒,直直地望着两人身后,像是中了邪,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两个女孩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见他缓缓抬起胳膊,指向她们的身后,她们脊背一阵发凉,齐齐回过头,看见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青老头的指头所指的,正是院子里的那棵开满了桃花的桃树!
    “喂,你在指什么?”司徒婧一把抓住他,他的嘴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突然往后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两个女孩脸色大变,连忙冲过去扶住他,使劲掐他的人中,但无论怎么掐,他都一动不动。微微惨白着一张脸,说:“我去叫陈侬。”
    待她跌跌撞撞地带着陈侬回来时,司徒婧已经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青老头的脸上。
    “他,已经死了。”短短的五个字,司徒婧说得万分艰难,微微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陈侬大叫一声,扑上去,伏在青老头身上痛哭。
    微微强撑着去安慰她,她哭得有气无力,眼神空洞地望着她们,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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