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咒 新版-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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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神幡下的生命
太阳向西倾斜的时候，赞格玛终於走到草原的尽头，前面，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开始倾斜的大地上，毛茸茸的松树高低错落，远处的雪峰映衬在蔚蓝的天空下面，在这里，藏区的大自然终於展现出一副无比壮丽的美丽景象。

　　藏区的大地是倾斜的，倾斜的大地上平坦开阔，绿草茵茵。广大的草原上，羊群牛群在绿草地上滚动，象是点缀的美丽珍珠。在大草原的边缘，隆起一群巨大的山峰，山峰此起彼伏，浓淡泼洒，山坡上布满毛茸茸的针叶松树，这些松树树干挺直，枝繁叶茂。在这些被松树渲染成淡灰色的山峰尽头，一个气势昂然的雪山如同巨人般昂首挺立，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种无穷的魅力。

　　这是一副多么亲切又多么熟悉的画面啊！赞格玛的家乡，就在这座雪山的另外一面，那里，也有着同样的山水，同样的风光，也可以看到同一座雄伟的雪山。赞格玛此行的目标，就是自己的家乡。从这里动身，赞格玛要经过眼前的草原和高耸的山坡，翻过这道山梁后，她必须经过一道经常塌方的山沟，然后还要翻过这座耸入云霄的雪山。赞格玛要把孩子生在雪山的另外一面，那里，距离活佛非常遥远，但又近在咫尺。这座高耸的雪山将会分开两个恋人，但也会把赞格玛生育孩子的秘密非常妥善地保护起来。

　　赞格玛本不想离开扎布哥哥那么遥远，她想就在此地找一个安全的家庭生产孩子。当赞格玛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活佛吓坏了。不能！绝对不能！活佛紧张地摇手。你不知道这里的牧民对寺庙是如何的的敬畏，如果他们猜测到你的身份，如果他们猜测到我们的关系，一切就都完了，他们一定会立刻把你交给寺院，一定会亲眼看着寺院把你处死的。如果这样，你和孩子还有我，我们就会无处藏身，我们都会死无丧身之地啊！

　　所以，赞格玛牢记着活佛的叮嘱，道路再艰难，距离再遥远，她都要远离寺庙所在的这个地区。穿过深沟，翻越雪山。返回家乡是一个最好的选择，那里有熟悉的环境，有慈爱的父母。最重要的是，家乡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既是猜测到了，人们又怎样与几百里外的活佛联系在一起呢。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赞格玛正行走在堆满石块的高山上，身边利剑般的松树直插云霄，夕阳在高山的峰顶发出最后的闪光，转过一个山坳时，赞格玛发现了一个经幡阵。

　　经幡阵出现在山坳的一个小山包上，山包向阳的坡面上，被人们用石头堆起了一个石堆，石堆的上方向四个方向各扯出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被固定在地面上，每条晃动的绳子上面，都挂满了由染上颜色写满经文的彩色布料制作而成的神幡。在贫穷的藏区，布料是极其昂贵的，许多贫苦牧民自己尚且穿不起布料做成的衣服，但他们会把家中全部财产购买的唯一布料做成经幡，悬挂在经幡阵上。

　　藏民崇拜佛祖，认为大自然的山水都是佛祖对於人类的恩赐，所以，他们认为，这些气派雄浑的高山和奔流激荡的大河都代表着佛祖的神圣和伟大，他们普遍把大自然中的高山大河视为佛祖的奇迹，这些神山圣水时刻展示着佛祖的伟大辉煌。所以，在藏区，在人们时常经过的高山阳坡之上，到处可见这种在巨石上拴六道绳索，在绳索的上面，挂满写着经文幡旗的神幡阵。藏民认为，这些写满经文的神幡时刻在风中飘荡着，当穿过高山的风经过神幡阵时，横扫大地的风会把神幡上的经文吹向四面八方，吹向遥远天边的山山水水，让佛祖的经文随着山风洒遍整个大地。这些被经幡播洒的经文往往并不仅仅是为了乞求佛祖保佑自己，山风还会把佛祖祝佑的经文带给远方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佛祖的恩泽便会惠及每一个被风吹到的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藏民更虔诚更无私的佛祖的信徒了，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藏民更努力更尽心的佛祖的信徒了！

　　看到经幡阵，赞格玛心情激荡，傍晚降临的焦急和恐惧登时被崇敬的情绪所取代。赞格玛不再向前赶路，她虔诚地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万分肃穆地向着神幡摩拜。晚霞笼罩着赞格玛的全身，笼罩着她虔诚的脸孔，笼罩着她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给她全身上下镀上一层金黄。

　　群山寂静，万物肃穆，晚霞如同一首无比庄严的颂歌，衬托着即将下落的夕阳。

　　夜色给赞格玛带来孤独，赞格玛决定今晚不再向前走了，她打开小包裹，吃了一个已经变冷的糌巴，又取出那桑扎布活佛专门为她准备的棉袍，身子靠在神幡阵石堆背风的一面，静静地睡着了。

　　已经怀孕几个月的赞格玛现在很容易饥饿，也很容易疲倦。现在，她不但要替自己吸收营养，也开始为她即将出生的小宝贝吸取营养。赞格玛裹着棉袍，山风在她因为行走而略显倦怠的脸上掠过，月色绕过石堆在她脸庞上停留，赞格玛都毫无察觉，甚至离开那桑扎布活佛后变得越来越强烈的孤独感也没能打搅她的睡眠，远处隐约出现的狼嚎也没能撩动她的心神。

　　但突然，一声非常低微的辍泣令她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赞格玛睁开眼睛。

　　夜色正浓，赞格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明亮的月色透过飘动的神幡映照在她的脸上，神幡阵静悄悄的，宁静而又庄重。这时，缀泣声再次响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九。喇嘛阿爸

　　夜色正浓，赞格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明亮的月色透过飘动的神幡映照在她的脸上，神幡阵静悄悄的，宁静而又庄重，只有如水的月光把大地染上一层耀眼的银辉。赞格玛睁开眼，楞了一会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时，缀泣声再次响起了，而且声音虽低但清晰可辩，很显然这个半夜哭泣的人一定近在咫尺，赞格玛身体机灵了一下，但很快又镇静下来，她听到，这个近在身边发出缀泣声音的，显然是个年级很小的女孩子的声音。

　　赞格玛无法继续入睡了，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子向四处张望。月光下，周围的景致亮如白昼。

　　紧靠着经蟠阵，停着一辆破旧的牛车，牛车的轱辂是木头做的，车辕上拴着一头又瘦又老的老黄牛，牛车上几乎空无一物，只铺着一个破烂不堪的棉被，棉被上，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正用手捂着眼睛伤心地哭泣。

　　驾辕牛车的老牛已经疲惫不堪了，此时正在低头啃食着地面的青草。在这个石头密布的山坡上几乎没有一棵青草，只有经蟠阵由于受到人们的特殊保护和爱护才生出一些青草。老牛啃得津津有味，牛车上除了坐着哭泣的女孩儿，根本无人驾辕，这辆牛车显然无人管理，任由老牛自行走动才来到经幡阵。直到走到这里，老牛已经饥疲不堪了，这才自动停下来，在路边低头吃起青草。车上坐着的女孩子专心哭泣，根本没有注意到牛车已经停下来了。从外表上看，这是肯定是一个穷人家的牛车，这家人贫穷得除了这辆牛车已经空无一物了，因为，这辆牛车车具简陋陈旧，完全没有任何装饰，加上，老牛枯瘦乏力，勉强拉动这辆破旧的牛车，月光之下，老牛，牛车以及车上哭泣的女娃娃都显得孤单无助，陷入了绝境。

　　赞格玛这样在心里判断着，再向周围空旷的远处张望。远方是高低起伏的山坡，月光如水，四野辽阔，但月光下，并没有一个人影。

　　这是哪个贫苦人家的牛车？这是哪家悲哀的女娃子？

　　赞格玛起身走近牛车，看到一个陌生人突然在身边出现，刚才一直专心哭泣的女孩子突然停止下来。女孩子在一堆破烂的棉絮中抬起头，惊讶而又恐怖地盯住赞格玛。刚才，接近经幡阵时，她没有注意到在神柱的影子下熟睡的赞格玛，空旷的经幡阵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女娃娃一下子以为是神鬼降临。但是，当赞格玛走近，女孩子看到赞格玛善良的脸膛和关切的神情，她显然放心了。虽然还睁着在警惕的眼睛观察打量赞格玛，但刚才猛然停顿的缀泣又断断续续地恢复了。

　　“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阿妈呢？你阿爸呢？你的家人呢？”　赞格玛关切地问。

　　女孩子只是专心哭泣，对赞格玛的询问根本没心情回答。

　　月光明亮，四野寂静，静夜之中，只有女娃娃断续的抽泣。

　　但就在这时，女孩子突然停止了啼哭，她恐惧地抬头，惊惶的眼睛透过黑暗，向着远方漆黑的夜色中望了过去。

　　几乎就在同时，赞格玛也听到了动静，这是远处传来的马蹄落地的的的声。马蹄声不大，但锤在夜静更深的时刻，虽然距离遥远，但那锤子敲打般的马蹄声依然清晰可辩。

　　听到这个声音，女孩子慌作一团，悲泣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赞格玛顷刻间想到，这个孤独哭泣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的家人，是不是正在逃避着什么人的追赶，当追兵出现之时，女孩子不但无路可逃，而且大祸临头。

　　赞格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不知道女孩子的身份，不晓得她的遭遇。如果她是一个逃脱的农奴，来人追到时，赞格玛与女孩子在一起，就无法摆脱庇护逃奴的嫌疑。赞格玛此刻正掩饰自己的身份，唯恐被别人怀疑，如果此时惹祸上身，她的处境肯定会大大不妙！

　　但看着眼前绝望恐慌的小女孩，赞格玛又实在不忍心放手把她交给可悲的命运摆布。赞格玛迟疑摇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远处追兵的影子开始接近，变得越来越清晰。果然是主人追捕逃跑农奴的打手，打手们快马加鞭，尖锐的呼哨声清晰可闻。女孩子更恐惧了，她浑身颤抖，绝望地盯着赞格玛。虽然她尚未跟赞格玛说过一句话，但从赞格玛关切的表情和迟疑不绝的神态上，她似乎看到了一种希望，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赞格玛当作今晚的救星。

　　追兵更近了，赞格玛已经完全明白这个牛车上的女娃娃肯定是逃跑的农奴了。女娃娃如果被抓回去，无论逃跑的原因是什么，她都会遭受无情的鞭打，虽然女娃娃年纪尚幼，虽然她身体单薄，但逃跑农奴的命运赞格玛是太清楚了。赞格玛不忍心眼看着女孩子落入追兵之手，但情势紧急，她也手足无措。况且，她自己现在的身份绝对不能沾惹任何麻烦。马蹄的的，在寂静的黑夜中敲响，眼前是女娃娃失魂落魄的颤抖，伴随着追兵马蹄的震撼。赞格玛已经无瑕多想什么了，她本能地用身体抱着女娃娃，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慰这个大难临头的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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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佛活佛　Das　Orakel
Das　Orakel　（Fozhou）；　Novelle；　unver&；ouml；ffentliches　Typoskript；　deutsch　ca。　xxx　Sei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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