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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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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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她真的笑出了声,倒在地上身体颤抖,下颌被卸所以说不出话来。
  
  阮安乾一把将她扯起来,这个贱人,他恨不得活活的掐死她。手中一阵用力,心梓只感觉到骨头被捏的咯咯作响,她痛苦的颦着眉,眼前一阵发黑。
  
  这下子惨了,刚才没死成,这会儿怕是还要受他许多零碎折磨吧。
  
  他松开她的肩膀,大手狠狠地改掐她的脖子。心梓的腿下意识的踢动了几下,就不再挣扎,放任自己陷到黑暗当中。
  
  眼前破布一样软绵绵的女人让他觉得愤恨异常,不能这么便宜了她。放手一抖,那女人立刻落地,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他用脚使劲踢了踢她的胸口,心梓身体一震,嘴角开始吐出了血沫。
  
  他蹲下去捉住她的脸,将她的下巴复了位:“贱人,是不是你做的?”
  
  她虚弱的喘着气,盯着他眼里满是讥笑,他一个巴掌甩过去:“说!是不是你?”
  
  她不停地吐着血,眼里除了讥笑又多出了一丝愤恨,一口血直喷在他脸上。那血像是也同时喷在他的心上,一片一片宛如刀割。
  
  “你知不知道?”他咬着牙,连手指都在颤抖,“子润他死了,为了替我遮挡被万箭穿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兄弟,他父亲死之前将他托付给我父亲,我怎么对得起他?你说……我怎么对得起他?”
  
  她依稀记得那个少年,在酒宴上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将,她并没有刻意注意过,印象是一片模糊。
  
  “那又怎样?他是你害死的,与我何干?”她只觉得从没有过的痛快,原来这个人也会心痛,难过,呵呵,多么好啊!
  
  “一个偏将死了,你就要杀人,那我的斐儿死了,我去找谁报仇?呵呵,报应,原来真是报应……”
  
  阮安乾扯着她的头发狠狠地撞在地上,额头一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下,眼前也被染成了血一般的红。
  
  “贱人……贱人……”他已经疯狂了,抬腿狠狠地踢着她,不停地吼叫:“你恨我一个不打紧,干吗扯上这么多人陪葬?十万,整整十万人!”
  
  她在地上喘息着,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只是有点心疼,弄脏了轩最喜欢的衣服。头上的簪子落了地,被她紧紧握在手心里,刺骨的疼痛。
  
  阮安乾也是累了,他站定了粗重的喘着气,看着心梓的血越流越多,心里烦躁,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扯着她的头发直冲了出去,一刻不停的扯着她上马疾驰一直到了城门外。
  
  心梓被颠地七荤八素,血涌上来卡住了喉咙差点窒息。
  
  阮安乾一把将她扔在地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进了她的鼻子。
  
  放眼望去,一片的尸体,血流下来几乎染红了地上的土,她死死地抠着地,那些血肉模糊刺激的胸中一阵翻涌,忍不住低低的呕了出来。
  
  吐出的那一滩一滩的红色让她更加剧烈的呕了起来,生生的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阮安乾冷冷的看着她,眼睛里是从没有过的阴狠:“你都看见了,这里不过是区区一万,你害了这么多人,在这里跪上一晚守灵也是应该的吧。”说完蹲下身子抬起她的头:“如果你明天早上还没死,我就直接拿你去祭旗。你最好自求多福。”
  
  说完便命令身边的亲兵:“生死不论,一定要她在这儿跪足一个晚上。”
  
  这时裴自如带着人刚刚赶到,见了阮安乾立刻下马行军礼道:“侯爷,都打退了,损了八千弟兄,百夷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总算是保住了黔关。”
  
  他显然是匆忙赶来,肩上的伤口透过铠甲还流着血,脸上都是灰土,嘴角已然开裂。
  “世安,辛苦了,去疗伤吧!”
  
  “是!侯爷!”他恭敬地行礼,眼角不经意的瞄到正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心梓,顿时大惊:“侯爷,这……”
  
  阮安乾恨恨道:“这贱人里通外敌,酿成了如此大祸,我绝饶不得她。”
  
  裴自如一听心中大乱,难道今天留了这么多血,死了这么多的兄弟竟都是她造成的?他不敢置信,低头看心梓浑身是血,虚弱不堪的样子又是不忍。
  
  “侯爷,这事查清了吗?公主自己也招了?”
  
  阮安乾一挥手:“你少替她说话,进过我大帐的就她一个,不是她难道还见了鬼不成?”
  
  说完转身便要走,回头一看裴自如没动,眉头一皱:“世安,你站着做什么?”
  
  裴世安赶忙低头称是,走了几步偷偷的看了一眼心梓的样子,一阵心痛,咬了咬唇跟着阮安乾进了城。
  
  心梓跪在那里支持不住,很快就向前倒去,身边的两个看守的士兵得了阮安乾的令不敢耽搁,把她拖起来跪好,见她昏了就随身取出水浇醒。
  
  她自己也不记得是第几次倒下了,眼前始终是一片血海,堆叠的尸体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犯了罪,害了这么多人,这样子只怕死了也会下地狱吧!
  
  如果再选一次呢?也是同样的结局吧。她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傅子规的身份不那么简单了,他手掌上的茧不会是一个经商的人应该有的,武功那么高又会噬魂术的人在百夷只怕找不出几个,而他那个家仆更是漏洞百出。他是皇子,还是将军?
  
  她承认是想利用他报复阮安乾,宁可搭上自己也要让阮安乾下地狱,只是他如她所愿没带她走,所以造成今天的结局其实一点都不冤。
  
  他还真是心狠呢,她淡淡的苦笑。如果真的回来,她只怕才会惊慌不知所措吧。
  
  她恍然间盯着自己的手:血染的好脏,怎么搓都搓不掉。
  
  快不行了吧,她已经开始听见那两个士兵在窃窃私语。见到了阿爹阿娘,她一定要好好地抱抱他们,天知道她有多么想。
  
  裴自如站在庭院里,睡不着觉,他心里一阵烦闷,肩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过,却还是隐隐的作痛。
  
  真的是她吗?那个美丽的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人,手上沾了这么多人的血。他忽然想起那个刺客来袭的夜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在他眼前不停的闪现着。
  
  她抱着侍女的尸体哀痛欲绝的眼神,身上随处可见的伤痕,破烂不堪的院落……这些狠狠的噬咬着,令他坐立难安。
  
  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他用手狠狠地捶着墙,头痛欲裂。
  
  一道人影闪了进来,他瞬间警觉,出手制住那人,点亮了桌上的灯火,定睛一看。“是你?你来做什么?”
  
  那人似乎无心恋战,几下子便跪倒在地:“将军,我是来告诉你,谁是真正的奸细。”
  
  他微微的皱了下眉,沉声道:“你说……”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阮安乾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夜未合眼,一闭上眼前就是那些冤死的士兵的尸体,堵得他郁闷至极。
  
  看着窗外,黎明的曙光渐渐的划破夜空透了出来。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她还活着吗?
  
  他慢慢的擦着手里的剑,她死了最好,如果还活着,他就会亲自砍了她。一想起来心里有个角落忽然在隐隐的锐痛。
  
  这是怎么了?他皱着眉,俯在案上。难受……说不出口的难受。
  
  赵婉儿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参汤,缓步上前柔声道:“侯爷,歇息一会儿吧。”
  
  他冷下脸来,心中烦躁,全没了平日的冷静自持:“谁叫你进来的?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是不是?随随便便的都可以出入书房。”
  
  对着门外喝道:“今天谁当值,自己去领三十鞭子。”然后转身看着赵婉儿:“你也给本侯回去,少在这儿添乱!”
  
  赵婉儿哪里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腿一软心里又委屈,眼泪就开始打转,一滴一滴的流个不停。
  
  若是在平时阮安乾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会上前哄哄,只是如今他正在气头上,一见她哭了,更是火冒三丈:“哭哭哭,就知道哭,滚!”
  
  赵婉儿越发哭得厉害,他颓然放倒在椅子上,真是麻烦,就会添乱,那女人就不会,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
  
  他一愣,旋即又是一阵恼怒,抬手将桌上的东西通通扫了下去,用手抱住了头。
  
  门外一阵嘈杂,他一拧眉毛:“怎么回事?”
  
  “禀侯爷,裴将军求见。”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让他进来”
  
  就看见裴自如正带着人死死地按住一个人,一进来立刻跪地禀告道:“侯爷,末将昨夜巡查,抓到此人鬼鬼祟祟的,事关侯爷家事,末将不敢自作主张。”
  
  阮安乾命人抬起那人的头一看,眉头紧锁:“你?”
  
  白露被按得跪在地上,嘴里塞满了麻核却还在挣扎不止,两眼像是能飞出刀子来。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昨夜末将睡不着去城门附近巡查,忽然看见侯府的侍女在城根处偷偷的不知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又似乎是想要混出城去,末将见她可疑,以为是想出去看公主的,就叫人找她过来问问,谁知她一见有人过来,撒腿就跑。追上一搜,她身上竟然带着关于硪澜城的军情资料。”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阮安乾。
  
  他接过一看上面画着如今硪澜城的全部军事分布,水源和军队情况。
  
  “谁派你来的?那贱人是不是和你一伙的?”他冷冷的问,心中掀起了一丝波澜,既然是她的丫头,难道又是和她有关?
  
  白露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头顿了顿却没有逃出阮安乾的眼睛。他将她嘴里的麻核取出,低声道:“说出来,就可以少吃苦头。”
  
  她低着头始终不肯出声,阮安乾没了耐心,索性便叫人拖了她出去细审,谁知白露意见人来扯她立刻开始破口大骂:“阮安乾,你不得好死,老天爷怎么就瞎了眼没把你收了?倒是害的公主白白受苦。”
  
  这时赵婉儿从里间踱了出来,看见白露跪在地上,立刻走了过去:“哟!这不是妹妹身边的白露姑娘吗?怎么今天犯了什么事儿?倒被人捉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做的一副天真的样子,希望阮安乾可以开口应她,谁知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白露反唇相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就会背地里阴损人,根本就是蛇鼠一窝。”
  
  “白露姑娘和妹妹倒真是姐妹情深,唉!可惜了,侯爷待妹妹不薄,她怎么就能?”脸上做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是个人见了都会以为是真的在痛心疾首。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我家主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挑拨离间……”
  
  “你!你这丫头怎么恶语伤人?侯爷……”她抓住阮安乾的衣袖低声开始撒娇。
  
  “来人,先送赵夫人回去。”他说的平静,毫无波澜,赵婉儿一见他的脸色乖顺的退了下去,走出了很远才恨恨的跺了下脚,低声咒骂了一句。
  
  阮安乾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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